四国诡卷 巫灵楚墟②

2015-04-16 09:50辛白
男生女生(金版) 2015年2期
关键词:机关

辛白

上期回顾:职业寻宝人乔暮、卢杨和盗贼迟飞组成的探险小队为了传说中的宝藏深入神秘的楚国遗迹蛇息城,没想到遗迹的入口居然在墓室之中。暗河蜿蜒流淌的地底世界,来历不明的雇佣兵尸体、洞穴里恐怖的“妄殖鬼母”和酷炫的裂甲十方刀机关不断考验着他们的智慧和勇气……他们能否安全闯过?

Chapters 05

01

卢杨本来满心希望地以为,裂甲十方刀射一会儿就停歇,可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连绵不断,二十分钟过去却丝毫不见衰减。

一看之下,他震惊不已。

按理说射了这么久,地上早该像卖光碟的摊子一样堆满刀片,可是地上只有零星几片被卡在石头缝里的。只见那些强弩之末的十方刀,竟像是被某种磁力吸引,颤悠悠地被吸进右上方一个洞口。十方刀不断地被回收,又连绵不绝地从上方打出来,这套机关的原理简直匪夷所思,恐怕一直射到明年也不会停止。

目睹这套近乎永动机的机关,三人的惊讶难以形容,迟飞连瓜子也不敢嗑了,抱怨说:“这是什么鬼机关,难道要一直射到世界末日吗?”

卢杨说:“是啊,只要是机关,就必然有某种中止的条件,我想这套机关一定是和鬼母联动的。可我想不通的是,鬼母到底采取什么行动,它才会中止呢,楚人再聪明,总不可能捣鼓出个生物热感装置吧?”

乔暮沉吟着:“我似乎明白了,只要鬼母还待在这上面,机关就会无休无止地发动。”她顿了顿,“难怪那两个‘黑剑鱼会死在那里,原来他们也发现了这件事,所以留下两个人引开鬼母。这样,由我去引开它!”

“不行,这太危险。”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放心,我跑得很快。”

乔暮把装备包解下,让卢杨先拿着,她竖了下大拇指,从一片笋石后面猫过去,一直跑到机关的攻击范围外使劲挥舞手臂。鬼母似乎注意到了她,几根触须朝她卷去,却被她灵活闪开,这东西不知道是否会被激怒,触须的攻击变得频繁了,卢杨暗暗捏了一把汗。乔暮一边做出大幅度动作,一边后退,手电的光晕渐渐远去。

数秒后,机关停了下来,铜墙也缩回地面,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走!”

卢杨说完,两人从岩石后面跳出来,赛跑一样逃命。前方地势开始走低,岂料乐极生悲,两人一路慌慌张张地奔逃,卢杨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一路翻滚,手电也不知道摔哪去了,突然间身下一空。

寒冷刺骨的水从四面八方合拢过来,下面原来是一道天然断裂带,地下暗河在这里汇聚成一个深潭。卢杨被冻得人舒展不开手脚,加上前后各背着重达十几公斤的装备包,根本无法游泳,眼看着一路沉到潭底。

这时只听上方扑通一声,大概是迟飞跳了下来。隔着三四米深的水,迟飞的呼唤听上去格外遥远,更何况卢杨也无法做出回应。

卢杨好像踩到什么东西,用脚感受一下,潭底居然堆积着许多枯骨,大概是被杀掉灭口的工匠,不过眼下更要紧的还是游上去。

他索性蹲下来,奋力一跃,手脚并用地拨水,这是他五岁学游泳的时候在深水区溺水想出的招,在水里一跳可以跳很高,浮上去的时候赶紧吸一口空气,沉下去之后再继续跳,虽然不好看,但能救命。

这一招果然奏效,破水而出之际,卢杨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不远处的水面上有一盏头灯亮着,卢杨朝那个方向喊了一声“救我”,旋即沉了下去。

卢杨故伎重演,第二次浮出水面的时候,他看见那盏灯已经离他很远,一片哗啦啦的划水声,卢杨大骂一声,又沉下去了。

手脚已经快冻僵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第五次跳出水面的时候,看见迟飞正往这边游,他刚要沉下去,被迟飞一把拽住,总算是得救了。

“浑蛋,你刚刚怎么见死不救!”

“别废话,不把包放下我怎么救你,把包给我一个。”

身上的重量轻了一半,加上迟飞拖着他游,两人渐渐缩短到对岸的距离,迟飞埋怨:“你说你傻不傻,把包扔掉一个就是了,非要扛着两个包,差点儿把自己搞死。”

卢杨默然不应,这时后面传来一阵喧嚣的动静,只见乔暮飞快地往这边跑,身后好像还跟着一个庞然巨物,地动山摇地追赶她,她边跑边喊:“你们在下面吗?”

“放心跳,是水!”卢杨大喊。

“等下,她是不是把什么引来了!我擦,风紧,扯乎!”

迟飞撇开他,像装了马达似的游得飞快。只听见背后“扑通”一声巨响,水花溅得老高,巨大的波浪把两人一路拍到岸上。

02

水波尚未平息,乔暮乘着浪头飞快地朝岸边游,她背后的水里有个庞然大物正在扑腾,哗啦啦溅起一大片水花,整片潭水被搅动得波涛汹涌。那东西从轮廓看像一只蜥蜴,可是块头实在太大了,堪比电影上的史前巨鳄。

“队长,你不是单刷副本去了吗,怎么把怪引来了?”迟飞说。

“别啰唆!”乔暮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也不知道这东西从哪儿钻出来的,快跑。”

巨蜥缓过劲来,朝岸上游来,身体拖出长长一道三角型水纹。当他们上岸之后才发现,这东西速度奇快,装甲般的硬皮轻易撞碎沿途的小块岩石,摇头摆尾地追逐在他们身后。三人一路狂奔,卢杨胆战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巨蜥一身深绿色的皮肤,脖子下面像肉瘤般坠着一道道褶皱,两眼如豆,利齿森森的大嘴两侧长满霉菌,不要说被咬一口,就是被那牙齿擦破皮也会感染致命的细菌。

乔暮率先钻进一个瓶颈状的洞口,卢杨紧随其后。迟飞刚爬进来,背后就传来“咔嚓”一声巨齿咬合的声音,他鬼哭狼嚎地喊:“它咬着我了,咬着我了。”

卢杨回头一看,巨蜥的长吻被卡住了,距离迟飞的背包尚有一拳距离,在那里不甘心地空咬,腐臭的气息不停地吹在三人身上。

“别叫啦,它动不了了。”

迟飞脸上挂着泪,回头一看,吓得瘫倒在地。

乔暮用手电晃它的眼睛,卢杨也发现了一些不寻常,这只巨蜥双眼泛白,体表布满紫红色的水银斑,头颅上有两排洞,皮肤下面隐约有一些黑色的东西在流动,从大张的嘴里能看见喉咙深处有一团黑浆在蠕动。

乔暮说这东西是用水银保存的尸体,平时像机关一样沉睡,一旦有入侵者,鬼母就会注入到它的身体里,控制它。

迟飞惊讶地说:“这不就和我师父说的‘蛊傀一样吗?”

“鬼母本来就是一种火山寄生菌,巫蛊传统正是从楚国的巫傩文化中脱胎出来的。搞不好,这东西还是蛊术的老祖宗呢。”乔暮说。

“行了,赶紧撤吧,对着这张嘴久了我怕会失禁。”卢杨说。

“哈哈,失禁。”迟飞嘲笑。

“我说的是你,你裤子下面怎么湿了。”

“这是水好不好!”

三人从狭窄处艰难地钻过去,前方豁然开朗,这是一处崖洞般的平台,下方的大片溶洞尽收眼底。他们点起酒精炉,把湿透的衣服烘干,吃点东西补充热量。一放松下来,卢杨觉得身体像快散架似的,算起来他们进这个洞已经有十几个小时了,乔暮决定在这里稍作休息,睡几个小时继续赶路。

卢杨布置好简易的报警器走回来,乔暮正裹着一条毯子,望着炉火发呆,手里捏着吃了一半的压缩饼干。

他在她旁边坐下,向着火烘手:“有件事情,我现在能问吗?”

“你说。”

“我们这次探险,和你养父有关系吗?或者说,就是为了他而来的,对吗?”

乔暮神情大变,把手伸向火炉旁的湿衣服,卢杨说:“别找了,那张纸条不在你口袋里了。”

“你什么时候……”

“刚刚你昏迷的时候,你总不能一直这样瞒着我们吧。”

“我本来不想说的。”乔暮的眼神黯淡下去。

“为什么?怕我们听到之后打退堂鼓吗?”

“怎么了?怎么了?”迟飞兴奋地问,他脱得只剩条内裤钻进睡袋里取暖,裹得像个蛹。

卢杨一直很在意乔暮之前把什么藏在口袋里了,刚才趁她昏迷掏了一下,原来是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乔暮,不要进来,这些人的目的是你无法想象的。”

稍稍动动脑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乔暮没有别的亲人,朋友也不多,给她留下字条的人最有可能是她的养父。她的养父恰好是研究先秦墓葬史的,卢杨猜测他是被一些心怀叵测的人绑架,挟持他一起寻找蛇息城。

卢杨说完自己的推测,乔暮双手捧着脸,很痛苦地说:“如果不是我的任性,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我只是想尽一切努力弥补自己的过错。”

良久,乔暮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我和他关系一直很差,你知道的吧?因为他曾经把他与我父亲共同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反感他向我灌输的那些东西,所以从能独立的那天起,我就很少回家。半个月前,他打电话说自己生病了,我想反正是过年,回来看看他吧,毕竟对我也有养育之恩。可我回到家,家里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那天是除夕夜,他只和我说了一句‘冰箱里有剩菜。当时我心里想,‘早知道这样我不回来好了。于是我和他吵了一架,跑出去喝酒,一直到深夜。他给我打电话,我没有接,当我回到家,发现家里乱糟糟的,他不见了,我才知道那个电话是他在求救,我真是差劲透顶!

“我一想到他那么大年纪,又患了病,被一群陌生人挟持,凶吉未卜,就越憎恨我那天晚上的任性。我必须抓紧时间把他救回来,所以……所以……”乔暮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所以你临时凑了这么个草台班子,十万火急地往这里赶?”

乔暮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怕你讨厌我。”

她孩子气的回答逗得卢杨想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伸手想拍拍她的脑袋安慰她一下,乔暮却拨开他的手,逞强地说:别占我便宜,我才不会在你肩膀上哭。”

“谁稀罕似的!”沉默片刻,卢杨有个疑问:“对了,你怎么确定那帮人要来这里?”

“养父有个习惯,一有什么新想法就马上录下来。那个人进屋的时候,他用藏在睡衣口袋里的录音笔录下了当时的对话,后来我在鞋柜上找到了他丢在那儿的录音笔。”

乔暮大致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卢杨听罢摇头。

“这也未必能证明他们会把他带到这里,一旦他们得到想要的情报,很可能会杀了他灭口。”

“不会的,养父是国内少数几个通晓鸟虫书的专家,对楚国文化了若指掌。”她顿了顿,“更何况,他曾经到过这里,和我爸爸一起。”

03

乔暮说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当时《虞渊录》的出土在先秦史学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根据对这本秘典的解读,几所大学联合组织了一场考古行动,成员都是当时最杰出的考古学家,目的正是寻找重泉蛇息城。

据养父回忆说,当时一群人斗志高昂,一心想发掘出这座宏伟的楚国遗迹,历经千辛万苦,他们最终真的找到了蛇息城,但那里面却隐藏着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的东西。考古队遭受重创,许多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从此之后这个计划被束之高阁,二十年来再没人踏足这里。

卢杨知道乔暮的父母是在她五岁那年死于一场意外,也就是说,她父亲和养父都是那场考古行动的幸存者。他默默地思索,整件事听上去毫无破绽,但他始终觉得哪些地方似乎不太对劲。

迟飞在一旁听得起劲,满怀期待地说:“队长,我们救了你干爹,他会不会一高兴给我开张一百万的支票啊。”

“滚一边去!”

“早点休息吧,争取早一点把他救出来。”卢杨说。

因为乔暮是女生,所以让她睡在洞里,卢杨和迟飞在平台上睡。这一觉卢杨睡得很不舒服,醒来的时候脑袋被洞外的冷风吹得很疼,鼻子好像堵住了一样。

卢杨依稀听见下面有沙沙的动静,就着酒精炉微弱的亮光,他看见有个人影在石柱间鬼鬼祟祟地晃动,从身材上看像是个小孩子,或者别的什么。

“谁?”卢杨喊了一声,下面传来迟飞的声音。

“是我,我在拉屎,麻烦你把包里的纸递给我。”

“不,我不是说你。”

“妈的,除了我还能有谁。”

卢杨翻下平台,迟飞蹲在一个没风的角落里,烟头明灭。他没理会,打起强光手电照溶洞里扫射,四周围布满嶙峋怪石,影影绰绰,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你刚才看见有人从那里经过吗?”

“这大晚上的,你别吓我,给我纸!”迟飞扯着他的裤腿摇晃。

“纸都湿成一坨了,你用水洗洗吧。”

卢杨吃了点东西,又吞下几片消炎药和止疼片,可能是受了风寒,东西刚吃进肚就感觉胃里难受得要命,结果全吐了出来。

他最害怕的就是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遇到过,万一在这种地方生病,只会拖累队友。卢杨洗了把脸,冷水刺激过神经之后,又灌了一听功能饮料,算是勉强打起一些精神。

半小时后,乔暮醒了,她让大家把罐头、睡袋还有不需要的东西统统扔掉,轻装上阵。

这一段洞穴并没有什么机关陷阱,三人走了几小时,最大的感觉是地势越来越低,GPS上显示的海拔已经是地下六十米,千沟万壑里流淌出汩汩细流,先前被断层截断的暗河渐渐又重新汇聚。

几乎是突然间,异样的景象呈现在三人眼前,只见浅缓的河水中浸泡着大量的骸骨,简直可以用“尸骸相撑”来形容,地上满是严重朽烂的铠甲、铜剑、盾牌,这似乎是一支古代军队,整片水域都被铜锈染成了绿色。

乔暮发现一具弓身跪地的尸骸,当她把这具尸体翻过来时,发现它死死地抱着一个铜盒,胸口处结了一层薄冰。乔暮很是诧异,伸手取过铜盒:“天啦,这个盒子像冰一样。”

两人过来摸了一下,果然。

卢杨把盒子拿在手上研究,铜盒表面镂雕着一些神话图案,镂空处镶嵌着蓝田玉,做工精湛,正面有一只蜷曲的天禄,像是某种纹章。铜盒散发着森森冷气,好像里面装着一团冰,要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永远不化的冰就相当于永远不熄的火,根本就是违背物理定律。

“你认识这个吗?”乔暮指着那只天禄说。

卢杨摇头,他收过一些古董,天禄这种吉祥图案并不罕见,他一时想不起来哪个国家用它做图腾。

“给我瞧瞧!”迟飞说。

迟飞用袖子包着手掌,随后发现盖子下面有个锁眼。迟飞献宝似的取出一套家伙,展开来里面是十三件奇形怪状的挠钩、细针,让人联想到了蟹八件。他说这东西叫十三太保,是江湖人溜门撬锁专用的。

“你居然还溜门撬锁?”卢杨讶然。

“废话,光盗墓能养活人吗?我总得有个副业不是。”

“你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呐。”

迟飞坐在地上鼓捣起来,卢杨发现这个狭小的空间四周有五块弧形大石,藕断丝连地围成一个大圆,上面布满小孔,这些似乎都是弩孔,楚人造弩的工艺相当精湛,曾经在一座春秋墓里出土过一把双矢并射连发弩,有人将之复原,发现力道可以贯穿三层牛皮,这在那个时代不啻于AK47般的存在。遍地尸骸完全可以想象当年这批人误踏机关时惨烈的挣扎。

“那是五门绞杀阵。”迟飞说。

“什么阵?”

“兵法中的五门绞杀阵,设计这玩意儿的人也不简单呐。这都是我师父告诉我的,他老人家可博学了,江湖人称‘打洞诸葛‘背尸孔明。”

“这名字起的,太接地气了。”

“打不开!”迟飞沮丧地说。

“怎么了,技术不到家。”

“不是的,这里面的锁柱被冻住了,根本拨不动,这玩意儿也太邪乎了,夏天放在屋里倒挺合适。”说着,他就把铜盒往包里塞。

迟飞刚站起来,突然“哎哟”一声摔倒,大腿上钉着一根短箭。乔暮抽刀在手,戒备道:“糟糕,这些机关还能启动!”

Chapters 06

01

迟飞捂着腿倒在地上鬼哭狼嚎,然后等了半天也不见有机关触发。卢杨循着短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发现两根钟乳石的缝隙处有个东西,而且还是活的。

他朝乔暮招手,两人凑上前,那是一种怪异的软体生物,身上裹着鼻涕虫一样的黏液,如同海葵一样用屁股吸附在岩石上,前端有个喇叭花状的口器,此时口器已经闭合。

乔暮用匕首戳了戳,讶然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没见过,小心,它又要射了。”

怪虫张开口器,“嗖”的一声喷射出一支骨质短箭,正射在迟飞另一边大腿上,他“哎哟”一声惨叫,破口大骂:“为什么躺枪的总是我!不就是骨钉虫吗,老子见过!”

“你见过?”

“我以前跟我师父去过江西的一个水洞墓,那里都是这种东西,可讨厌了。”

骨钉虫似乎是一种腔肠生物,能在体腔内形成一根钙化短钉,通过肌肉带的收缩将其喷射出去。楚人知道弩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朽坏,只有不断繁殖的生物机关才能千秋万载地守护这里。乔暮说没准传说中含沙射影的“蜮”就是这东西。把无意识的骨钉虫布置成五门绞杀阵,设计这里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天才,还好这套机关已经不复存在了。

所幸迟飞只伤到了皮肉,简单包扎一下,行走并没有大碍。

三人刚离开此地,乔暮突然扯了下卢杨的衣服,用嘴朝上面努了努。

他抬头一看,一阵寒意掠过脊背,洞穴上方满满当当全是骨钉虫,仿佛显微镜下密集的珊瑚虫,只是口器统统闭合,似乎是处于休眠中。

迟飞险些叫出声,卢杨赶紧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

三人把脚步声压到很低,心跳得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眼睛紧张地瞄着上方,卢杨注意到一件事情,这一带一只蝙蝠也没有,也没有鬼母活动的迹象,完全是骨钉虫的世界,就好像物种之间相互声明了领地。

三人如履薄冰,只要一个疏忽,他们就将面临灭顶之灾。

迟飞突然拼命拉扯卢杨的袖子,回头一看,他好像做鬼脸一样挤眉弄眼,这小子居然要打喷嚏!卢杨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一声“阿嚏”还是从迟飞的嘴里窜出来,在极端的寂静下简直有如一声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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