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控制有效性、市场化进程和审计费用

张萍++张涛涛

摘要：目前，由于我国各地区市场化程度的不均衡，内部控制所发挥的有效性也不一样。注册会计师在确定审计收费时，是否关注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市场化进程以及市场化进程对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影响均对审计费用具有重要的影响。通过对沪市 A 股1987家上市公司的相关数据研究发现，内部控制有效性对审计费用的影响不大，而市场化进程对审计费用有显著的正向关系，而且市场化进程会影响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发挥，对内部控制有效性和审计费用的关系形成了有效的促进作用。

关键词：内部控制有效性； 市场化进程；审计费用

文章编号：2095-5960（2015）02-0052-11；中图分类号：F239；文献标识码：A

在后萨班斯法案时代，内部控制普遍被认为是影响审计定价的一个新因素，倍受专家学者的关注。国内五部委联合发布的《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自2009年7月1日起于上市公司执行，2010年政府又出台了三大配套指引，构建了“应用+评价+审计”这一紧密联系的内部控制制度模式，并于2012年在深沪上市公司开始施行。随着我国一系列关于内部控制政策的出台，内部控制在企业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这标志着我国内部控制建设在不断完善。内部控制作为企业防范风险、防止舞弊的重要工具，其质量高低不仅影响着企业的经营状况，决定着企业经营的成败，同时也为外部审计工作创建了新的监督机制，该监督机制极大地影响着审计师的审计工作，最终影响到审计定价的形成。

随着科龙危机、琼民源、南方保健、紫鑫药业等一系列审计失败的事件发生，注册会计师行业迎来了一拨接一拨的“诉讼浪潮”。正处于转轨经济时期的我国，由于财政体制分权化改革和历史的因素，导致地区市场化进程存在很大差异。在市场化进程较快的地区，市场机制、法律环境及监管机制相对比较完善。法律制度和执法力度越完善的地区，会加大审计失败发现的概率和惩罚力度，针对各项制度的完善，审计师为避免潜在的法律风险会加大审计投入，最终导致审计收费的提高。那么，企业的内部控制有效性及地区的市场化进程是否会成为注册会计师确定审计收费时考虑的因素？另外，在各地区市场化程度不均衡的情况下，内部控制所发挥的有效性也不一样，内部控制有效性与审计费用之间的关系是否会受到地区市场化程度的影响，这些问题都是现阶段亟待解决的问题。

一、文献回顾

（一）内部控制有效性的评价

确定内部控制有效性的衡量标准是研究其对审计费用影响的前提条件。纵观我国学者已有的研究可总结为以下几种衡量模式：一是将是否披露内部控制缺陷、是否披露内部控制鉴证报告等这样的虚拟变量作为衡量内部控制质量的标准。徐玲玲（2010）运用上市公司是否披露内部控制自我评价报告、内部控制缺陷和内部控制鉴证报告三个要素来衡量内部控制信息披露情况，以探讨现阶段我国内部控制信息披露对审计定价的影响。[1]二是运用调查问卷的方法评价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邓柯（2009）针对某省MBA中心的学员发放调查问卷，并对调查结果进行统计分析，该方法对问卷设计的信度和效度要求较高。[2]三是直接以迪博企业风险管理技术有限公司算出的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指数为依据。四是提出了从内部控制要素、内部控制目标的角度来衡量内部控制质量。陈汉文（2010）以我国企业的内部控制基本情况为依据，从内部控制要素视角出发，构建了由5个一级指标、 24个二级指标、43个三级指标和144个四级指标构成的内部控制评价体系。[3]张先治、戴文涛（2011）将内部控制的目标具体分解为战略、财务报告、经营活动、合法合规性四个子目标，对构建中国企业内部控制评价体系展开了深入的理论研究。[4]以目标为导向构建适合我国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评价体系，其评价结果具有可观测性和客观性的特点，并且所需要的资料、信息可基于上市公司公开发布的信息取得，因而可以节约评价成本，提高评价效率。

（二）审计费用与内部控制之间关系研究

2002年SOX法案的颁布，是研究内部控制与审计费用关系的分水岭，法案颁布前大部分学者认为二者不存在关系，颁布之后，随着新的财务报告内部控制的提法及相关规范，学者们对其二者的研究也得出了不同的结论。国外文献大多认为二者存在正相关的关系，Beneish， Mary Brooke Billing Sand Leslie D.Hodder（2005）检验了按SOX法案302条款和404条款要求披露的财务报告内部控制缺陷与审计定价二者之间的关系，发现披露内部控制缺陷的公司面临高的审计费用。[5]Raghunanda and Rama（2006）以制造行业为样本，发现2004年以SOS法案404 条款规定披露内部控制缺陷的公司要比当年未披露缺陷公司的审计费用高出43%。[6]Hoitash et al.（2008）将样本扩大到所有在美上市的公司，发现这种相关性同样存在。[7]Randal Elder（2009）以404条款为基础，研究发现出现内部控制缺陷的情况需要支付比出现会计账户缺陷更高昂的审计费用。[8]

国内学者对二者关系的研究结论存在一定的分歧，李艳娇（2009）以 2007 年深市主板 A 股上市公司为样本，以是否披露内部控制缺陷作为衡量内部控制质量高低的替代指标，实证结果表明，内部控制质量与审计定价之间存在不显著的正相关关系。[9]张敏、朱小平（2010）也以上市公司是否披露内部控制缺陷来解释变量内部控制问题，披露更多的内部控制缺陷会导致审计定价明显提高。[10]程晓陵、曾雅婷（2012）以迪博企业风险管理技术有限公司计算出的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指数为基础，得出内部控制质量与审计费用之间存在正“U”形关系。[11]张旺峰、张兆国、杨清香（2011）基于目标导向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构建了内部控制目标实现的总体评分，研究得出内部控制质量与审计定价之间存在不显著的负相关性，加入公司治理变量后，使二者的相关性显著增强。[12]宋英慧、陈燕蓉（2013）以制造行业为样本，以公司公布的内部控制自我评价报告情况来量化内部控制问题，得出内部控制有效性与审计定价存在非显著的负相关关系。[13]

（三）市场化进程与审计收费

樊纲等（2003）从政府与市场的关系、非国有经济的发展、产品市场的发育、要素市场的发育、市场中介组织发育和法律制度环境五个方面来衡量中国各地区的市场化水平，发现各个地区市场化水平存在着差异。[14]蒋德权、沈永建、王国俊（2011），陈智、徐泓（2013）[15]研究了上市公司所处地区的市场化程度对审计收费和审计师的影响，从而得出随着市场化程度的提高，“四大”和“非四大”会计事务所的收费均有所提高。由此进一步得出，随着市场化的推进，审计收费差距缩小的原因可能是国企更倾向于选择“四大”。燕凯华（2013）研究了我国多元化产权主体、地区市场化进程差异与审计收费之间的关系，认为市场化进程的加快会通过影响企业契约的顺利签订和执行，从而降低企业的法律风险。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探讨了随着市场化程度的提高，法治化水平的提高，政府干预的减少，国有产权对降低审计收费的影响力度会趋于弱化。[16]张萍、郑祥迪（2013）研究了市场化进程是否对声誉机制起到作用并影响最后的审计收费，实证结果表明随着市场化进程的提高，审计收费也有了相应的提高，但并没有使企业声誉与审计收费之间的相关性增强。[17]

二、研究假设

自风险导向审计理论产生以来共经历了传统风险导向审计和现代风险导向审计两个阶段。审计被视为控制审计风险的过程，可用审计风险模型来表示：

审计风险=固有风险×控制风险×检查风险=重大错报风险×检查风险

在这个模型当中，固有风险是审计师无法控制的，当检查风险处于某一可接受水平时，审计风险会随控制风险同向变动。为了控制审计风险，审计师可以对风险评估程序、控制测试和实质性程序采取不同的组合方式。而审计程序的性质、时间和范围的确定将取决于对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判断。

在重大错报风险的识别、评估和应对过程中，审计师需要对企业的内外部环境、经营活动和风险等各方面进行了解，进而分析企业的错误和舞弊行为。在风险导向审计模式下，若前期测试结果表明内部控制运行有效，注册会计师对被审计单位的内部控制依赖度就高，审计证据的可靠性以及可利用的程度也就越高，评估的审计风险则较低，相应地也会适当缩小审计范围、减少实质性程序，从而减少审计资源的投入，审计成本随之降低。反之，内部控制有效性较低，公司面临的整体风险水平则较高，意味着注册会计师会认为企业出现会计差错、错报漏报及舞弊行为的可能性就较大，导致其无法信任企业的内部控制，且对审计风险的评估水平较高，就不得不视情况扩大审计范围、投入更多的审计资源、执行更多的实质性程序，一般会因此加收一部分风险溢价，审计成本和审计费用便随之上升。由此可以得出：

假设1：公司的内部控制有效性与审计费用负相关。

基于契约理论，信息不对称会引起机会主义行为，而随着市场有效度的提高会使这种行为得到抑制。随着市场监管力度的加大和监管途径的有效扩展，使注册会计师为了预防潜在的法律诉讼风险导致的损失而提高审计收费，或者为避免或减少风险带来的损失而加大审计资源的投入从而导致审计费用的提高。我国是转轨经济的大陆法系国家，审计市场的发展要依赖政府的力量，法制不完善导致审计师法律风险较低，随着市场环境的改善，被起诉公司的相对和绝对数量均有逐渐上升的趋势。公司所处的法律环境越完善，审计失败被发现的概率越高，加上巨额的惩罚，致使审计师承担的法律成本也越高。因此，审计师基于对外在制度环境的考虑，对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的法律风险会给予相比市场化程度低的地区更高的评估，从而收取更高的风险溢价。在Choi等的研究中可以发现，他们支持了“法律成本假说”，得出在较完善的法律环境中，审计师收取了更高的溢价。[18]随着我国法律制度的不断完善，审计师在确定审计收费时，会考虑潜在的法律风险，从而提高审计收费。

假设2：随着市场化进程的提高，审计费用将提高。

现代经济学已经表明，信息是影响市场经济有效运行的关键因素之一，信息不对称会制约经济运行方式和效率。根据资本市场交易动机假说，公司为缓解信息不对称，降低融资成本，有动力披露更多的信息。资本市场运行越有效，资源配置越优化，市场化进程越高，越需要公司披露更多高质量的财务信息做铺垫，而内部控制的首要目标就是要保证企业财务报告的可靠性。市场化进程是影响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最直接的治理环境，是比公司内外部治理机制更为基础的层面。一方面，市场化程度较高的地区，企业的竞争更为激烈，对风险感知能力以及风险可能造成的结果有更强的敏锐性，有动力通过强化内部控制的建设提升风险管控能力，而市场化程度较低的地区，企业对风险感知能力较弱，且融资成本和资金的获得更多地取决于市场之外的行政或关系因素，因此缺失提升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压力和动力。另一方面，市场化进程高的地区，法律环境比较完善，监管效率也较高，公司违法违规和舞弊行为被发现的概率较大，违法成本较高，迫使企业自主建立有效的内部控制以防止这些行为的发生。从目前经济发展的形势来看，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发挥离不开完善的市场机制，即市场机制的完善与否影响到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发挥。

假设3：随着市场化程度的提高，企业的内部控制有效性与审计费用之间的相关性将增强。

三、研究方法和设计

（一）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以 2008—2010年作为研究区间，以我国沪市A股非金融类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剔除未披露审计费用以及财务资料不全的上市公司之后，最终选取了 1987家上市公司作为样本数据。所使用的数据主要来自于 CCER 经济金融数据库、wind资讯金融数据库、国家统计局网站和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发布的审计快报。部分数据经过手工搜集整理，数据的统计和处理采用 Excel 和 SPSS 20.0 软件来完成。

（二）变量设定

1. 被解释变量。用审计费用的自然对数（LNFEE）作为被解释变量。

2. 解释变量。本文用内部控制目标实现的得分（ICI）作为内部控制有效性的衡量标准。本文选择采用目标导向法，以我国《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定义的内部控制五目标为依据，旨在构建更全面、更完整的内部控制质量评价指标体系，目标包括“合理保证企业经营管理合法合规、资产安全、财务报告及相关信息真实完整，提高经营效率和效果、促进企业实现发展战略”①①注：《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 》第一章第三条规定：“内部控制的目标是合理保证企业经营管理合法合规、资产安全、财务报告及相关信息真实完整，提高经营效率和效果，促进企业实现发展战略。”。这些目标都是比较抽象的描述，因此必须运用指标来进行具体量化。本文在指标选取过程中按数据可以公开取得、指标直接受内部控制相关程序或措施的影响这两个原则开展，选取了以下指标来具体细化目标的实现水平（详见表1）：

提取方法：主成分分析。

3.控制变量

（1）上市公司规模。财政部门和物价部门是以资产规模为基础给会计师事务制定收费指导价。以往研究表明，被审计的上市公司的总资产越大，对数越大，审计定价就越高。

（2）上市公司的经济业务复杂程度。应收账款和存货是公司进行盈余管理的主要工具，应收账款要函证，存货要实地监盘，耗时多，检查风险高，都使得审计的难度和成本加大。

（3）财务杠杆。资产负债率是反映企业偿债能力及经营风险水平的一个常用变量。

（4）事务所规模及声誉。大型会计师事务所与小型事务所在审计定价方面存在着一定的差异性。对客户来讲，大规模的会计师事务所具有品牌溢出效应，相对而言会收取更高的审计费用。[19]

（5）审计师变更。审计师变更对审计定价的影响主要是针对事务所的低价揽客行为而言的。我国变更审计师的现象频频出现，在竞争激烈的审计市场中，上市公司更倾向于聘请较为合作的事务所作为其审计机构。为了获得审计客户，潜在的事务所必须以低价进入，与此同时，在位的会计师事务所也必须不断地以降低收费来保持自己的客户。

（6）公司是否发生亏损。公司财务状况越差，需要的审计证据越多、测试的范围越大、花费的审计时间越长，从而导致审计费用也越高。

（7）公司所在地。通常来讲，相对于经济不发达地区而言，经济发达地区的物价和工资水平较高，所以当地事务所收取的审计费用也可能更高。

（三）模型构建

LNFEE=β0+β1ICI+β2MARKET+β3LNASS+β4LNVREC+β5LEV+β6BIG-10+β7CHANGE+β8LOSS+β9LOCAL+ε（1）

LNFEE=β0+β1ICI+β2MARKET+β3ICI*MARKET+β4LNASS+β5LNVREC+β6LEV+β7BIG10+β8CHANGE+β9LOSS+β10LOCAL+ε（2）

其中β为待估计系数，ε 为残差项。

四、实证分析

由表4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可知，审计费用自然对数的平均值为134228，取值区间为115129—183694，说明1987家上市公司总的审计费用差别比较小。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平均值为-00168，区间取值为-03587—14388，说明我国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有效性普遍较低。各地区的市场化进程均值为056，方差为0246，差距不大。公司总资产的自然对数取值区间为 154177—281356，方差1912，公司规模存在较大差异。应收账款和存货占资产比重的均值为 00772，说明两者之和占用资金的比重较小。资产负债率方差为2628，存在较大差异。约有 48% 的被审计单位选择了“十大”会计师事务，42%的单位发生了审计师变更，被审计单位中约有9%的单位发生亏损，公司所在地的均值104871，差别较小。

（二）相关性分析

由表5可以看出，被解释变量审计费用（LNFEE）与内部控制质量（ICI） 5%水平上相关，与市场化进程（MARKET）、公司规模（LNASS）、经济业务复杂性（INVREC）、事务所规模及声誉（BIG-10）、公司亏损情况（LOSS）、公司所在地（LOCAL）等变量在 1%的水平上显著相关，模型设定是有意义的。

由张文彤（2002）的研究可知如果变量在分析时相关系数绝对值超过09，则表示存在着共线性，如果在08以上则表明可能存在共线。[20]由表5可知各个变量的相关性系数均小于08，故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以下做回归分析时用VIF的大小也进行了共线性诊断。

（三）回归分析

表6给出了模型（1）的回归结果，从模型的整体拟合度看，调整后的R2为 0610，说明拟合较好，模型整体是显著的，也就意味着不同公司审计费用变化中有大约61%可以由以上自变量来解释有较高的实践价值，且各个变量的方差膨胀因子（VIF）值均小于10，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

明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越高，则审计费用越低，但不具有统计意义上的显著性。市场化进程与审计费用在 5% 水平上显著正相关，支持了假设2的分析，说明在其他控制因素不变的情况下，随着地区市场化程度的增强，所属上市公司的审计费用也提高了。另外，从各控制变量的回归系数来看，公司规模（LNASS）回归系数显著正相关，公司规模是影响审计费用的一大主要因素，被审计单位的资产总额越大，则审计费用越高。应收账款和存货之和与总资产的比值（INVREC）回归系数为 0002，与预期假设符号相符，企业经营业务复杂程度一般是通过该比值来衡量，审计师对经营业务比较复杂的单位进行审计时，需要收集较多的审计证据和测试较大审计的范围，投入的人员、时间和工作量较大，自然就会收取高的审计费用。财务杠杆水平（LEV）的回归系数在1%的置信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说明上市公司的经营风险水平越高，审计费用越高。反映事务所品牌声誉的变量（ BIG-10）的回归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在我国审计市场上存在着明显的品牌效应；CHANGE 的系数为-0007，说明审计师发生变更以后审计费用会有所降低；LOSS与审计费用高度显著正相关，说明公司经营状况越差，审计费用越高；反映公司所在地的变量（LOCAL）的系数在 10%水平上显著正相关，与预期相符。

由表7可知，模型（2）的回归结果中，内部控制有效性与审计费用的负相关系数增强，显著性大大提高，在5%水平下显著负相关，并且ICI 、MARKET与 LNFEE在10%水平下显著正相关，假设 3 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我国市场化进程会显著影响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发挥，对内部控制有效性与审计费用的关系形成了有效地促进作用。

（四）稳健性检验

基于信号传递理论，在信息不对称的资本市场上，上市公司披露内部控制自我评价报告，更有利于向市场上传递高品质的信号，从而引导优质资源流向自己的公司。审计师对这样的公司进行审计时，更加愿意相信其内部控制情况，少做实质性测试的可能性增大，审计工作量也就可以相应减少，会倾向于收取相对少的审计费用。所以本文用上市公司是否披露自我评价报告作为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替代变量，重新代入上述模型中进行回归计算，对样本数据进行了回归分析，结果与上文基本保持一致。

五、结论与展望

本文利用沪市A股上市公司三年的相关数据，不仅实证检验了传统影响审计费用的因素，并且进一步探讨了内部控制有效性、市场化进程和审计费用三者之间的关系。通过研究分析得到以下三点结论：

1.内部控制有效性与审计费用之间存在不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表现出来的这种不明显的反向变动，主要是因为我国的内部控制有效性普遍较低，难以被注册会计师信任和利用。企业健康发展的一个主要因素有赖于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发挥的程度，注册会计师会参考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发挥的程度来协商审计收费。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越高意味着企业经营风险越低，审计人员实质性程序测试投入也较低，使审计风险降低，最终降低审计的固有成本。

2.市场化进程与审计费用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意味着随着市场化进程的提高，法律机制和监管体制会越发完善，审计人员为了避免法律风险带来的损失，要么直接提高审计收费，要么加大审计资源的投入，最终都会导致审计费用的提高。

3.引入市场化进程考察内部控制有效性与审计费用的关系，结果发现其对二者的相关性关系起到增强的作用。随着我国市场化进程的加快，企业内部控制质量普遍增强，内部控制发挥的效率较高，越会对内部控制有效性与审计费用产生显著的负效应。

综上可知，内部控制有效性较高的公司，审计费用较低。另外，企业内部控制的有效性会因为市场化进程的不同受到影响。引入企业内部控制有效性、市场化进程对审计费用进行解释，对企业而言，会激发企业对完善内部控制的内生需求。对审计师而言，会不断提高自身的素质和技能，更深刻理解风险导向审计的内涵。对政府而言，会不断加强外部监管，健全法律法规，促进会计师事务所组织形式的规范，优化审计执业的外部环境。此外，对规范审计收费和研究审计定价模型也有一定的借鉴意义。由于数据获取的难度较大，尤其是近几年的市场化进程指数不断提高，以及内部控制有效性量化的局限性，未来可以选取近几年度的数据以期更好地解释相关变量间的相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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