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比较政治研究的学科基础

2015-04-11 10:55刘路军
山西高等学校社会科学学报 2015年9期

刘路军

(中北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山西 太原 030051)

论比较政治研究的学科基础

刘路军

(中北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山西太原030051)

[摘要]比较政治学建立和发展过程中需要形成独立的学科基础,以确定自己的学科边界和研究领域。为此,比较政治学需要解决以下几个基本问题:确定比较政治研究产生的条件,回答在什么知识背景下才能形成比较政治学学科;确定比较政治研究的价值,回答进行比较政治研究的功能与作用;确定实行比较政治研究的基本原则,回答应当怎样进行政治的比较研究;确定比较政治学在政治学体系中的地位,回答比较政治学与其他政治学的关系;确定比较政治学的研究方法和途径,回答以什么样的逻辑程序和工具来进行比较政治研究。

[关键词]比较政治学;比较政治研究;学科规训;学科基础

[DOI]10.16396/j.cnki.sxgxskxb.2015.09.003

比较政治学是政治学知识系统中一个分支学科。在对比较政治研究的具体内容进行分析和探索之前,最为重要的工作是了解其学科规训和学科基础。与“学科”相对应的英文词汇有两个:“course”和“discipline”,这两者的含义是不一样的。前者只具有过程、课程的意思,后者则具有纪律、规则、训练的意思。“course”只是浅表层面上所讲的学科,它是教学中的“课程”;“discipline”才是知识生产与管理意义上的学科,它强调的是一种知识门类中的规则、纪律和训练。在西方的知识分类和发展研究中,学科基础与学科规训是同一的,是一门学科形成完整体系的必要内容。

一、学科规训是一门学科赖以存在和发展的关键

一个学科为什么能与其他学科相区别,既保持自身的独立性,又同其他学科相互关联呢?其依据是学科内部的纪律、规范,即学科规训。后现代主义学术大师福柯(M.Foucault)在其《知识考古学》中谈到过知识发展中的学科规训概念。他认为:“学科的学生组织和大专院校依据排它性的方式,与其它机构组成学术社群,掌握各种资源和权力,左右学科发展的方向。”从这一点来衡量,学科是具有严格规训的知识生产的资源分配体系和知识管理的权力体系,学科规训能够使得学科的学术社群凝聚起来,从而具备了成为这种严密体系的特征。福柯所论及的学科规训,就是在某一学科的发展中为其主要代表人物所公认的学科研究范围、设计的问题、使用的基本方法和依据的基本假设。

学科规训是内在的,它必须和支撑学科发挥作用的基础结合起来。知识的巨大作用正是通过各个学科发挥的功能表现出来的。从学科的功能和作用来说,任何一门学科的功效既可以表现在学术的方面,也可以表现在专业的、职业的方面,还可以表现在技术的、艺术的方面。但是无论是就其学术方面、专业方面,还是就其技艺方面,每门学科功能的发挥都有其赖以存在和发展的基本理论或学科发展的基本途径和方向。这就是学科基础,它在一定程度上与学科的功能具有一致性。学科的基础规定着该学科知识生产、职业实践的前提、价值、原则、方法、取向和范围等方面。明确学科基础即确定其研究对象、范围、价值和原则,就能为学科发展规定边界。划定学科边界是很重要的,它可以为知识的建立和再生产提供一个场所。

作为学科基础的基本理论、基本途径和方向,并不是从学科形成之初就确定下来,其构建有一个过程。从许多学科的发展来考察,在学科形成初期,人们只是一个劲地发现新的知识,创立新的原理、命题,锻造新的范畴、概念,并逐步构建出将各种凌乱的知识整合起来,形成便于解释世界的理论体系。人们并不十分关心研究领域和研究基础之类的问题。当学科有了相当长时间的发展,人们就会发现,不同的学者就同一问题进行研究时,对象不一样,概念各不相同,不同理论体系之间存在矛盾和冲突,出现了不同的研究派别。这时,学者们就会停下来做一件事,即对已经产生的研究对象、范围,已经使用的范畴、概念,已经出现的理论体系进行分析、比较,围绕学科的价值、方法、方向和原则等问题展开争论。这时,构建学科基础的工作就会提上议事日程。对学科基础的审核、确认,通常是经过激烈的学术交锋后才能形成共识。另外,正如物质生产、贸易往来决不能搞关税壁垒一样,学科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学科边界的开放问题。因此,在多学科交叉、渗透的情况下,学科基础研究也必须是开放性的。

对学科基础的探索,实际上是人类在理论建构中对自己研究活动的一种反思,是一种研究者的自我认识。新的学科在创立时,固然需要对已出现的理论进行评价、批判,但仅仅这样做还是肤浅的。深入的做法就是去评价、批判研究活动本身,这往往要研究者自我反省。只有研究活动符合规范、研究对象正确、研究原则科学、研究方法恰当,由此而获得的研究成果才是有效的。因此,探索一个学科基础理论的过程,就是理论思维和理论研究的自我认识过程,是学科从非制度化走向制度化的过程,也是学科从非规范化逐步走向规范化的过程。

学科基础理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学科会随着研究对象的改变和学科内部的变化而变化。学科的变化也会导致学科基础或迟或早地发生改变。一个学科的存在与发展与其学科基础是否坚实、合理有很大的关系。一般地说,学科基础扎实、设计合理即研究具有特殊价值、确定的原则、科学的方法、合适的方向、合理的范围,学科的发展就比较顺利。因此,当一个学科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讨论该学科的学科基础。再次经历一次或一段时间的交锋、探讨,确立出新的学科基础后,人们会围绕这一新的基础进行学科知识的研究。但经过一段平静以后,又会出现新的围绕学科基础的争论。一门学科要成熟起来,必然要经过许多次这样的辩论。

二、比较政治研究的学科基础

比较政治是作为政治科学中的一个分支学科而存在的,它不是简单地指某种知识结构或某些知识集合。它是知识分工的一个特定领域,也是知识生产体中一个特殊部门。因此,在比较政治学建立和发展过程中,必然会形成独立的学科基础,形成学科边界和自己的领域。

比较政治学虽然是政治学的一个分支,但作为一种知识体系的生产过程和组织机制,它却是一个独立的学科。作为一个独立的学科,比较政治学也有自己的学科规训和学科基础。但比较政治学的学科基础并不是一有这方面的知识就自然出现的。它要等学科发展到一定程度时,才能被提出来。许多学者推测,比较政治学在亚里士多德时代就已经出现,但一直到20世纪50年代,人们才真正聚集起来对其研究前提、研究价值、研究方向、研究方法、研究范围进行专门的讨论。但这次讨论并没有终结对比较政治学学科基础的研究。到20世纪80年代初,美国一批比较政治学家又两次聚集在哈佛大学的国际事务中心研究比较政治学的历史与现状,从新的基础和视角来探讨比较政治研究的新方向。这次集会后出版了会议论文集《比较政治中的新方向》,相信这种关于学科基础的研究还会被继续下去。

如果将比较政治学的理论和实证研究看成是一根尽管是弯曲但是连续的线条的话,人们返回到学科基础的探索就是线条上的断点。这种断点往往发生在学科内容研究出现危机的时候。

比较政治学最初的漫长发展历史中,并没有学者对学科的基础即研究方向、方法、范围专门提出过明确的质疑。而是到这一学科的研究出现了衰弱的趋势,产生理论和方法上的分歧以后,学科基础的讨论才逐渐被这一学科中有一定理论基础的有识之士意识到。比如,前文提到的论文集的主编霍瓦德·威阿达(Howard·J·Wiarda)在论文集的前言中就明确地指出:“包含民族和它们的政治系统进行系统和比较研究的比较政治领域正处于危机的状态之中。”正是这种学科发展的危机,促使一群学者,其中包括加布里尔·阿尔蒙德、斯坦莱·霍夫曼、塞缪尔·亨廷顿、罗伊·麦克里迪斯、约瑟夫·奈、卢西恩·派伊等比较政治研究的大家在内,来到哈佛大学国际事务研究中心,研讨比较政治发展中的问题并确定这一学科的发展趋势。

学科基础的讨论会激发学者的灵感,反思学科的进展与方向,从而促进了学科基础的高水平探索。在哈佛国际事务中心的会议上,罗纳德·奇尔科特积极参与了讨论,并作了“比较研究范式替代”的报告。1984年,Ronald·H·Chilcote所著的《比较政治学理论:范式的探索》由美国西景出版社出版,至1994年又出了第二版。另外,Ronald·H·Chilcote后来在之前研究的基础上又出版了《比较政治经济学:新范式的不断探索》。霍瓦德·威阿达所编辑的论文集和罗纳德·奇尔科特的两本比较政治学的理论著作,可以看作是研究比较政治学学科基础的带有经典性的著作。

在中国,比较政治研究的命运同政治科学的命运不完全相同。在20世纪80年代以前,政治学不是科学,至少在中国的土地上是一个常常引发争论的问题。按理说,政治学的科学性遭到否认,人们应该怀疑比较政治学的科学性。但是,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由于批判西方资本主义和研究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需要,许多大学仍然被允许讲授西方政治制度,允许对西方政治制度进行比较分析。同时,为了发展对外关系和与资本主义国家打交道,在研究国际关系时,也允许进行国别政治的研究。但是所有这些研究都是服务于一个目的:批判资本主义。这种单一的政治目的,对比较政治学的科学性构成了致命的影响。

伴随20世纪80年代初中国政治学“伪科学”帽子的摘除和学科的重新恢复,比较政治学也从其他的学科返回政治学领域。当然,作为政治科学系统中一个分支的学科地位也相应地得到承认。在我国比较政治学的发展中,首先发生的是学科归队问题,即将以往的国别政治制度研究转变为比较政治分析,以政治科学的分支学科来重新建立比较政治学。接着就是翻译和介绍西方不同时期、不同内容、不同范式的比较政治学论著。前一项工作使比较政治学较多地带有批判的色调,后一项工作固然为我们提供了较为丰富多样的比较政治研究的学术背景和材料,但也把欧美国家比较政治研究中的种种非科学性的因素带了进来。

今天,在学习和了解比较政治学时,我们要做的第一件工作是从大师们已经起步的地方开始,在动手作某些具体的研究之前,去回顾、审视和反思这一学科基础。这种审视和反思的目的,一方面是回顾前人为这一学科基础的构建所做出的种种努力;另一方面是对已有的学科基础进行检查,坚持其中坚固的部分,去掉其中已经衰朽的部分,并增加新的成分,这实际上也是一种继承性发展。

三、比较政治研究学科基础的主要内容

构筑比较政治研究学科基础的工作主要包括下列几个方面的内容。

(一)确定比较政治研究产生的条件,回答在什么知识背景下才能形成比较政治学学科

比较政治研究的基本前提是人类整体政治理性的提升。比较政治学与政治学两者在发展中构成了相互促进的关系,比较政治学学科独立程度与学科自身理论建构的状态是衡量政治科学总体发展水平的标志。同时,政治科学一定程度的发展又是比较政治学形成和发展的前提条件。只有当人类的整体政治思维达到一定的高度以后,才可能既向政治的比较研究提出要求,又为比较政治学的产生和发展提供必要的知识和逻辑前提。“比较政治研究者对于政治发展理论的关注推动了其他学者向政治变革的经典理论论题的回归,由此,较之于比较政治领域而言,这一发展将会对政治理论领域产生更大的影响。”当比较政治学发展到一定程度时,总体政治科学又必然要进行新的综合,形成新的科学结构水平。当然,这两者的基础都是不断发展和完善的人类客观政治实践和现实的政治生活。因为无论是总体的政治科学,还是其分支比较政治学都是作为对现实的政治生活的能动反映的产物而存在。比较政治学和总体政治学科得到提升的过程,就是人类基于现实的政治实践和政治生活不断提升整体政治理性的过程。

(二)确定比较政治研究的价值,回答进行比较政治研究的功能与作用

比较政治研究的实际价值主要体现在政治知识与制度创新的途径,比较政治研究具有促使政治知识创新与推动政治实践革新两方面的研究价值。

首先,比较政治研究既是政治科学发展的标志,又是政治科学发展的手段。比较政治学的产生和发展对人类政治生活经验和知识积累与创新是有实际作用的。通过比较政治分析,可以获取更为丰富的、准确的关于各个政治共同体、政治系统结构、功能和运行的资料与信息。通过比较政治分析,政治科学的范畴会更为丰富、多样。一方面,同一政治范畴所容纳的相应的政治生活现象更为多样化,从而使这一范畴的内涵更为充实,外延更为宽广;另一方面,通过对不同政治生活体系的考察,人们会发现更多的新的具有共同特征的政治现象,从对这类现象的概括中产生出相应的新政治范畴,从而使政治学范畴更为齐全。通过比较政治研究还可以发展出更多的政治学原理和规律,并能够将这些新的政治学原理与规律运用到人类社会的政治实践中,使政治学的原理和规律能够得到更为广阔的应用和检验。

其次,比较政治研究可以深化人们对政治体系的认识,激发人们形成政治体制改革的观念。比较政治研究可以帮助人们对世界存在的多种现实政治过程加以认识和解释,从而有助于克服政治认识上的单向性。比较政治研究还可以帮助人们对全球共存的多元政治体制、结构进行分析,从而有助于克服政治认识上的偏见性。比较政治研究还有助于人们克服对政治生活认知上的麻木性,有助于人们正确地进行政治制度的创新。

(三)确定实行比较政治研究的基本原则,回答应当怎样进行政治的比较研究

比较政治研究的基本原则要解决的是比较研究的价值选择问题。“比较政治研究的根本在于比较,更在于采取什么价值标准比较,如何比较。”比较政治研究的基本原则涉及比较政治研究中两个不可回避的问题,即比较政治研究中的意识形态性和科学性问题。

在比较政治研究中,意识形态是一种不可回避的精神力量。罗纳德·H·奇尔科特认为:“比较政治学并不是中性的,确实存在着形成结果的政治运动,意识形态的偏好,在学科内部维持一个权力结构,以及仿效传统的做法,都可以保证主流派继续得势。”应当承认,在以往的政治学研究中,的确出现过过分强调意识形态的分歧而不顾客观事实的现象。这种现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政治学研究中尤为严重地存在着。政治生活和意识形态上的两极对立使政治学的研究机械地恪守某种非此即彼的逻辑公式。这当然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政治学科科学性的发挥。但是,这绝不能成为证明价值判断会导致政治学与科学性分离的理由。在现实的政治学研究中,政治学家总是带着一定的意识形态去观察、思考政治生活,去描述、评价政治生活存在与发展的状态。只有承认意识形态对政治学研究的影响,并充分考虑这种作用对比较政治研究的客观性、科学性可能产生的消极影响,政治学家才能在研究中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与冷静的态度,从而努力坚持研究的科学性。

比较政治研究中科学性的价值取向,要求比较政治研究遵循以下几个原则:坚持现实性原则、坚持系统性原则、坚持可比性原则。坚持现实性原则要求把一个政治系统自己标榜的政治意识形态同它的实际作为相比较,要把在某个政治系统中被作为官方钦定的政治教科书同实际存在着的政治生活相对照。只有这样,我们比较的才是真正的政治生活,得出的结论才是可信的。坚持系统性原则要求充分全面地考虑政治生活系统存在与发展的内部和外部的生态环境,要充分全面地考虑每个政治生活系统的具体构成因素及这些构成因素间的真实联系。坚持可比性原则是指在进行政治比较研究时,选择的政治生活系统或体系的某些构成因素,必须存在一定的共同性或共通性,否则将无法加以对照。

(四)确定比较政治学在政治学体系中的地位,回答比较政治学与其他政治学的关系

从一般的学科构成来说,作为整体政治科学的一个分支,比较政治学与政治科学之间有着十分明显的源流关系和隶属关系。“在现代政治学的学科建构中,比较政治学处于极其特殊的地位。比较政治学是政治学科领域中的一个相当独特的分支学科,这种独特性来自于它对比较方法的强调和依赖。”作为人类整体知识的一部分,比较政治学自身又是一个独立的知识门类,一个有特定研究对象、有自身发展历史、有深厚理论知识积累的研究领域。

比较政治学与政治学这种关系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理解。一个方面是比较政治的研究与政治学研究的概括程度与理论层次不同。人类对政治生活的概括可以分为普遍性、或然性与倾向性三类。普遍性概括讲的是规律,是政治学理论研究的;或然性、倾向性的概括则是比较政治研究的。人类创造的理论则有总体的、中等范围的与小范围的区分,总体的理论为宏观理论则是政治学理论,其余的为比较政治的概括。另一方面,也是更为特殊的方面,比较政治研究是政治学科中一种基本的、并且是普遍有效的研究方法。从这个角度看,比较政治研究是政治学的一种研究途径和方法。阿尔蒙德曾经说过:“在一定意义上说,政治科学是一门特别重视比较的科学。比较方法同政治学一样古老。”

(五)确定比较政治学的研究方法和途径,回答以什么样的逻辑程序和工具来进行比较政治研究

比较政治研究的方法论要解决的是比较政治学知识的来源、形成与检验的途径。它是具体的比较政治研究方法赖以存在的依据。比较政治学本身既是一种理论,也是一种认识政治生活的视角和方法,这种视角和方法包含在人们对政治生活的认知中。从本质上讲,政治理论的大传统是比较的、分类的和类型学性质的。比较政治学的目的就是要将这些政治科学和思维中的比较政治因素加以规范化,形成特定的理论和方法。任务、目标和方法、手段构成一对矛盾。方法、手段是达成目标、完成任务的途径、道路和规则。比较政治学的具体研究方法是提供给人们实现比较政治的认识和研究手段、途径和规则体系。具体方法主要是告诉人们通过什么样的规则、手段,可以对不同的政治共同体、政治系统进行对比分析。

比较政治的研究方法包括形成知识的方法、分析的方法和具体操作的方法等几个方面。形成知识的方法要解决的是比较政治学知识的来源、知识的形成和知识的检验等方面的问题;分析方法是要解决从哪些途径去把握现实政治生活中不同的政治共同体的问题;具体的操作方法是指运用何种技术、工具去观察、描述、解释不同政治共同体存在、运行和发展的问题。尼考劳斯·扎哈里亚迪斯将开展比较政治研究概括为三种方法:“统计的研究方法、实验的研究方法以及定性的(历史的)研究方法。”

在全球化面前,政治共同体、政治系统的行为规则正在改变,内部的利益结构正在调整。但是,这些规则的创新、利益的调整又是与具体的政治共同体原有的环境和内在的结构联系在一起的。因此,在全球化的总体背景下,考察具体的政治共同体的内在结构、利益和规则的变化是比较政治学研究的主要任务。服务于这些研究任务,采取生态系统的研究方法、功能结构的研究方法以及制度主义的研究方法将是最有效的。

四、结论

就目前中国比较政治学的现状来说,还处在探索学科定位,确立自身特色的阶段。在这一阶段上,必须从理论上解决下列问题:比较政治研究与一般政治研究的关系如何?在比较政治研究中,意识形态起不起作用,对其作用究竟应当如何正确地评估?在比较政治研究中存不存在范式问题,究竟有哪些主要的理论范式?在比较政治研究中,为什么不同的人注意的问题不一样,究竟哪些问题值得优先进行研究?在从事比较政治研究的学者中,为什么选择作为个案比较的国家不一样,应当选择哪些国家作具体的比较?只有这些问题得到回答,比较政治研究在中国才能作为一门学科得以确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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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尼考劳斯·扎哈里亚迪斯.比较政治学:理论、案例与方法.宁骚,欧阳景根,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20.

[收稿日期]2015-04-08

[作者简介]刘路军(1979-),男,山东博兴人,中北大学讲师,博士。研究方向:政治与行政学基础理论、农业与农村社会发展。

[中图分类号]D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285(2015)09-0017-05

On the Disciplinary Basis for the Studies of Comparative Politics

Liu Lujun

(CollegeofHumanitiesandSocialSciences,NorthUniversityofChina,Taiyuan030051,China)

[Abstract]In order to determine the disciplinary and research boundaries,it is necessary for comparative politics to form an independent academic foundation during its establishment and development process. For this purpose, comparative politics needs to solve the following basic problems: to determine the generation condition of comparative politics, answering the question of the background for comparative politics; to determine the value of comparative politics, answering the question of the function and role of comparative politics;to determine the basic principles for comparative politics, answering the question of how comparative politics should be studied;to determine the comparative politics status in the system of political science, answering the question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omparative politics and other political science; to determine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comparative politics, answering the question of what kind of logic programs and tools should be used in comparative politics.

[Key words]comparative politics;studies of comparative politics;disciplinary speculations;discilinary found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