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美育思想的当代价值

2015-04-03 05:42:08
关键词:席勒异化美育

高 迎 刚

(山东大学 艺术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席勒美育思想的当代价值

高 迎 刚

(山东大学 艺术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席勒美育思想的影响是极为广泛而深远的。两百多年来,他所主张的通过“审美教育”的方式来培养完美人性,进而达到改良社会,建设理想国家制度的观点,已经成为不同时期、不同国度人们共同的文化遗产。面对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中出现的种种社会问题,重新认识席勒美育思想的深刻内涵,充分发掘其美育思想的当代价值,对于我们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借鉴意义。

席勒;审美教育;完美人性;和谐社会

人类文明史上那些伟大思想家的学说,往往并不只是对其同时代的人产生影响,而是经常会在其身后漫长的历史时期中不断受到关注,不断被人提起,不断得到新的理解和阐述。西方文明史上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康德、黑格尔、马克思,中国文明史上的孔丘、孟轲、李耳、庄周、朱熹、陆九渊、王守仁,莫不如此。某种意义上,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伟大思想家的独特见解,有了这些深刻见解的散布流传,人类文明才能不断获得持续发展的精神动力。

就产生影响的时间和地域看,德国美学家席勒的美育思想,也正在汇入这条历久而弥新的人类文明之河,成为不同时期、不同国度人们共同的文化遗产。面对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进程中出现的种种社会问题,重新认识席勒美育思想的深刻内涵,充分发掘其美育思想的当代价值,对于我们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无疑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借鉴意义。

正如陈建翔先生所说,“席勒所说的美育,还不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以美为内容的教育实践,而是指审美对于人性形成的影响力,是让艺术充当人的心灵成长的自然导师”。因而,陈建翔认为,将席勒看作“近代美育概念始作俑者”,多少有点名不副实。[1]从教育学的眼光看,固然如此。席勒所说的“美育”,指的显然不是作为现代教育学科分支之一的“审美教育”,而是指审美活动在人类社会中所起的教育意义。因而,在席勒的美育思想中,我们看到的既不是对教育学原理的深究,也不是对具体教育活动的分析,而主要是从个人的成长与社会发展之间的关系着眼,探讨审美活动的实践意义。

一个多世纪之前,王国维先生曾这样概括席勒的美育思想:“谓人日与美相接,则其感情日益高,而暴慢鄙倍之心自益远。”[2]156“又谓审美之境界乃不关利害之境界,故气质之欲灭,而道德之欲得由之以生。故审美之境界乃物质之境界与道德之境界之津梁也。”[2]156静安先生此说,深得席勒论美之意。前者论及审美活动产生道德作用之过程,后者则指出了审美活动与道德活动之间的关系。很显然,在王氏看来,席勒对审美活动的强调,是实现其道德理想的手段。因而,他总结道:“由上所说,则审美之位置犹居于道德之次。”[2]156应该说,王国维先生对席勒美育思想的上述概括和评价是较为准确和深刻的。

正如许多论者所认识到的,席勒的美育思想与他写作《审美教育书简》时的社会现实之间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或者可以说,“它是对法国大革命进行哲学沉思的产物”。[3]在这部最集中地体现着席勒美育思想的美学著作中,席勒对他所生活时代的德国社会现实深感忧虑:“人是用自己的事业为自己画像的,那么,在现代这场戏里画出的是些什么样的形象!不是粗野,就是懒散,这是人类堕落的两个极端,而这两者却汇集在同一个时代里!”[4]25在席勒看来,“粗野”和“懒散”恰恰就是人性分裂的两个极端,前者受制于人的物质欲求,体现为“以无法控制的狂暴急于得到兽性的满足”;后者则源于文明本身的腐化,呈现为“一幅懒散和性格败坏的令人作呕的景象”。[4]25在席勒看来,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乃是人性分裂的必然结果。而造成人性分裂的原因则是“文明”与“国家”的发展:“只要一方面由于经验的扩大和思维更确定因而必须更加精确地区分各种科学,另一方面由于国家这架钟表更为错综复杂因而必须更加严格地划分各种等级和职业,人的天性的内在联系就要被撕裂开来,一种破坏性的纷争就要分裂本来处于和谐状态的人的各种力量。”[4]29这就是说,在席勒看来,这种人性的分裂既是“文明”与“国家”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代价。这种现状继续下去,必将出现这样一种两难境况:一方面,社会愈发展,人性的分裂就愈加严重;另一方面,人性的分裂又将直接限制社会的良性发展。

那么,如何避免这种两难境地的出现呢?席勒认为,只有通过审美教育,使分裂了的人性重归于统一。和谐统一之人性的产生,是理想社会形成的先决条件;而理想社会的形成,则会反过来促进人性的和谐统一。如此,社会的发展就会进入一种良性循环。于是,我们看到,在席勒的美育思想中,审美教育作为人性和社会发展的共同基础,被置于了一种需要优先发展的极为重要的地位。问题在于:审美教育如何可以使分裂的人性复归统一?和谐统一的人性与理想社会之间又是怎样一种关系呢?

在席勒看来,人有两种自然的要求或冲动:一种是感性冲动,“它是由人的物质存在或者说是由人的感性天性而产生的,它的职责是把人放在时间的限制之中,使人变成物质,而不是给人以物质”。[4]62另一种是形式冲动,“它来自人的绝对存在,或者说是来自人的理性天性;它竭力使人得以自由,使人的各种不同的表现得以和谐,在状态千变万化的情况下保持住人的人格”。[4]63因此,我们可以认为,席勒所说的这两种冲动实际上就是人的感性心理和理性心理。“由此就产生了对人的两种相反的要求,同时也就是感性和理性兼而有之的天性的两项基本法则。第一项法则要求绝对的实在性:人必须把凡是形式的东西转化为世界,使他的一切天禀表现为现象。第二项法则要求绝对的形式性:人必须把他身内凡是仅仅是世界的东西消除掉,把一致带入他的一切变化之中;换句话说,他必须把一切内在的东西外化,给一切外在的东西加上形式。”[4]59“乍看起来,好象再也没有比这两种冲动的倾向更彼此对立的了,一个要求变化,一个要求不变……人的天性的一体性好象完全被这种本原的极端对立给破坏了,我们怎样才能把它恢复过来呢?”[4]66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席勒提出了“游戏冲动”的概念,“感性冲动要求变化,要求时间有一个内容;形式冲动要废弃时间,不要求变化。因此,这两个冲动在其中结合在一起进行活动的那个冲动,即游戏冲动”。[4]73在席勒的美育思想中,“游戏”这一概念并不指向一般意义上的娱乐活动,而是用来泛指一切审美活动。正如席勒所说:“游戏冲动的对象,用一种普通的说法来表示,可以叫作活的形象,这个概念用以表示现象的一切审美特性,一言以蔽之,用以表示最广义的美。”[4]77正是在这种“游戏冲动”中,才实现了“实在与形式的统一,偶然与必然的统一,受动与自由的统一,才会使人性的概念完满实现”。[4]77

依席勒之见,只有在“游戏冲动”作用下,只有在“审美活动”中,分裂了的人性才能复归于统一。也只有在“审美活动”中,处于“物质状态”的人,才能摆脱自然力量的制约,成为一个自由的人,进而成为一个道德的人。因而,在个人完美人性的实现过程中,“审美状态”就成为一个不可逾越的阶段。席勒据此将人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人的发展可以分为三个不同的时期或阶段,不论是个人还是全人类,如果要实现他们的全部规定,都必然要以一定的次序经历这三个阶段。当然,由于偶然的原因——这些原因或者是外界事物的影响,或者是人的自由任性——个别时期可能有时延长,有时缩短,但任何一个时期都不可能完全跳跃过去,就是这些时期前后衔接的次序也不可能由于自然或意志而有所颠倒。人在他的物质状态中只承受自然的支配,在审美状态中他摆脱了这种支配,在道德状态中他控制了这种支配。”[4]122-123这也就是说,在席勒看来,不论是个人还是全人类,如果要实现他们的全部规定,即成为席勒所谓“完全的人”,都必然要经历“物质状态”、“审美状态”、“道德状态”这样三个阶段。而只有具备完整人性的个人,也就是具备道德感的个人,以及由这样的一些个人组成的人类群体,才有可能组成一个理想的社会,一个理想的国家,“因为国家应是为了自己并通过自己而形成的一个组织,所以只有当着部分向上谐合成整体的观念时,它才能是现实的”。[4]22这可以看作是席勒对和谐统一的人性与理想社会之间关系的说明。

很显然,席勒如此强调审美活动的教育意义,其目的当然不止于审美行为本身,而是希望借此解决现实政治生活中不尽如人意的局面。席勒认定:“这题目同时代需要的密切程度并不亚于同时代趣味的密切程度;人们在经验中要解决的政治问题必须假道美学问题,因为正是通过美人们才可以走向自由。”[4]14无怪乎黑格尔在谈到席勒美学思想的意义时也特别强调这一点,“席勒把这种普遍性与特殊性、自由与必然、心灵与自然的统一科学地了解成为艺术的原则与本质,并且孜孜不倦地通过艺术和美感教育把这种统一体现于现实生活”。[5]尽管黑格尔的这段话并未引起后世美学家和教育家们的多少注意,但这种说法的确道出了席勒美育思想的实质所在。

席勒美学思想的影响是极为广泛而深远的。美国学者雷纳·韦勒克认为:“席勒的理论是后来一切德国批评理论的源头。施莱格尔兄弟、谢林和索尔格的著述中继续运用了席勒的方法,不过形式有所改变;由于柯勒律治的介绍,它又传到英国;集大成者是黑格尔,而他又深刻地影响了后来许多19世纪的批评家,例如俄国的柏林斯基,意大利的德·桑克蒂斯以及法国的泰纳。”[6]不仅如此,在20世纪的许多美学家那里,我们依然可以看到席勒美学的影子,比如雷纳·韦勒克所提及的卡尔·荣格、萨特,以及苏珊娜·凯·朗格等人的美学思想,也都与席勒的美学思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席勒影响深远的众多美学观点中,其美育思想显然是最为引人注目的。不仅在欧美国家,在我国,自从20世纪初“美育”这一概念被介绍进来以后,席勒美育思想就一直是我国美学界颇为关注的内容之一。从早期的王国维、蔡元培、梁启超,到后来的朱光潜、李泽厚、蒋孔阳,诸位先生都非常注意对席勒美育思想的吸收和发挥。到了20世纪中后期,由于席勒美育思想与马克思“异化”观念之间联系的被重新发现和日益受到重视,席勒的美育思想又一次成为了人们关注的对象。

那么,席勒的美育思想为什么会引起人们如此持久而强烈的兴趣呢?笔者以为,其中最主要是原因就是,席勒所关心的造成人性分裂的社会原因始终未曾真正消除,他所期望的和谐统一的人性、理想的国家社会制度也始终未曾真正实现。如何解决这些现实问题,如何实现席勒为人们勾画的生活图景,依然是摆在美学家、教育家们面前的一道难题。

在席勒去世之后的两百多年时间里,人们面对的造成人性分裂的诸种原因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而且,随着社会的持续发展,造成人性分裂的原因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多样,因而最终实现和谐的人性状态、理想的社会制度的希望也显得更为遥不可期。这不能不引起人们越来越深沉的忧虑。

在席勒生活的时代,他所看到的是人性的“分裂”:

现在,国家与教会,法律与道德习俗都分裂开来了;享受与劳动,手段与目的,努力与报酬都彼此脱节。人永远被束缚在整体的一个孤零零的小碎片上,人自己也只好把自己造就成一个碎片……即使有一些微末的残缺不全的断片把一个个部分联结到整体上,这些断片所依靠的形式也不是自主地产生的(因为谁会相信一架精巧的和怕见阳光的钟表会有形式的自由?),而是由一个把人的自由的审视力束缚得死死的公式无情地严格规定的。[4]30

马克思在他所生活的时代看到的则是人性的“异化”:

人(工人)只有在运用自己的动物机能——吃、喝、生殖,至多还有居住、修饰等等——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在自由活动,而在运用人的机能时,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动物。动物的东西成为人的东西,而人的东西成为动物的东西。[7]55

造成这种“异化”人性的直接原因就是“异化”劳动:

劳动对工人来说是外在的东西,也就是说,不属于他的本质……因此,这种劳动不是满足一种需要,而只是满足劳动以外的那些需要的一种手段。劳动的异己性完全表现在: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人们会象逃避瘟疫那样逃避劳动。外在的劳动,人在其中使自己外化的劳动,是一种自我牺牲、自我折磨的劳动。[7]54-55

马尔库塞在他生活的时代看到的则是一个“病态的社会”。在这个“病态的社会”中,人的“异化”达到了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程度,似乎不是这个社会有什么问题,而是“异化”概念本身成了问题!马尔库塞这样描述他生活其中的这个“病态的社会”:(这个“病态的社会”)把浪费变为需要、把破坏变为建设的能力,这都表明现代文明使客观世界转变为人的精神和肉体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异化概念本身因而成了问题。人们似乎是为商品而生活。[8]

在马尔库塞看来,人性的这种“异化”状态并没有导致主体对其受奴役现实的不满和反抗,相反,人们似乎很“愿意”接受这种被奴役的现实。它导致的直接后果将是使人丧失了反抗这“病态的社会”的意识和能力。

在我们今天生活的这个时代,在我们这个正在进行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国度,由于各种历史和现实的原因,我们面对的人性状况与上述诸种情况都有所不同。但毋庸置疑的是,我们生活其中的这个社会依然存在着造成人性分裂的因素,我们也必然要面对促进人性和谐,建设和谐社会的历史使命。比如伴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快速发展而迅速引起人们关注的“技术理性”问题,就是一个极易导致人性分裂乃至异化的因素。笔者曾在一篇探讨《文学的技术理性与人文精神》的论文中专门分析过“技术理性”可能给人性带来的伤害:“技术,以及渗透在技术中的理性精神,有时俨然成为人类的主宰,人类生存意义的创造者,技术理性与人文精神的现有关系现出了手段与目的之间的错位。”[9]

面对人性分裂的现实,席勒开出的药方是“审美教育”,然而,两百多年过去了,西方国家人性分裂的情况不仅未能改变,反而愈演愈烈。时至今日,人性的“异化”与社会的“病态”已经是一个极为普遍的现象。显然,面对人性的分裂或者异化,仅仅依靠“审美教育”一种手段并不足以解决所有问题。我们需要根据不同的社会发展情况和存在的实际问题,综合运用各种方式,才有可能对解决问题有所帮助。

从社会发展的历史阶段看,我们目前正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们远期的社会发展目标是实现共产主义社会。作为一种奋斗目标,共产主义不仅是一种理想的社会制度;对于每一个信仰共产主义理想的人来说,它还意味着全面而完整的人性的实现状态。正如马克思所说:“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会的即合乎人性的人的复归,这种复归是完全的,自觉的和在以往发展的全部财富的范围内生成的。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是人道主义=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7]81

在马克思看来,共产主义社会作为一种社会制度,是建立在对私有财产的积极扬弃基础上的;而私有财产的扬弃,也就意味着对人性分裂或者异化的根源的取消。所以,在共产主义社会,人性的分裂或者异化都失去了存在的理由,因而也就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一问题。当然,马克思也深刻地指出,共产主义的实现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它需要有高度发展的生产力作基础。他说:“要使这种个性成为可能,能力的发展就要达到一定的程度和全面性,这正是以建立在交换价值基础上的生产为前提的,这种生产才在产生出个人同自己和同别人的普遍异化的同时,也生产出个人关系和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10]

可见,在马克思看来,发展生产,增加社会财富,直至消灭私有财产,是解决人性分裂或者异化的最为根本的办法。这也是我们目前最为紧要的任务之一。然而,在我们目前所处的社会发展阶段,因为整个社会的生产力还没有发达到可以取消私有财产,从而消除人性异化和社会不公之最后的根源的程度,所以我们所处的社会中依然存在着诸多造成人性不统一、社会不和谐的因素,我们也依然需要面对许多人性和社会方面的现实问题。因而,在努力发展社会生产,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之外,我们还需要一些其他的手段,来解决目前社会中存在的人性和社会的不和谐现象。

抽象地讲,我们今天所面对的现实问题主要存在于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与自身等诸种关系中。因而,笼统地讲,我们今天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对以上诸种关系的调整。

具体的讲,这些现实问题主要包括这样一些方面的内容:从人与自然的关系方面看,主要是人类对自然资源的过度开发,对自然环境的污染和破坏等;从人与社会方面看,则主要是社会财富分配不均衡,公共资源分布不合理,以及持续扩大的城乡差距、地区差距等;从人与自身的关系方面看,则主要是由于环境、社会因素造成的紧张、焦灼等心理失衡现象日益增多,由于各种格调低俗的文化产品的熏染而导致的审美能力不足甚至低下等等。

社会生活中既然存在各种矛盾,那么建设和谐社会的含义中自然就应该包括多种手段的运用。只有多管齐下,才有可能全面地解决我们所面对的诸种社会问题。

在这诸种手段之中,席勒所提出的审美教育也必然包括在内。在培养人们的审美能力,陶冶人们的高尚情操,养成和谐健康的人性方面,审美教育依然具有其他任何方式都无法取代的价值。不过,显而易见的是,面对我们今天所处社会的诸种人性和社会领域的现实问题,单单审美教育一种方式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需要根据社会上存在的实际问题,综合运用各种方式,才有可能改善目前的社会状况,进而逐步实现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

随着时代条件的发展变化,席勒所提出的解决问题的方式虽然已经逐渐失去了直接的现实针对性,但他所提出的问题依然存在,他对这一问题的思考依然能够给后人带来启示。我们今天需要的并非是原汁原味的席勒美育思想,也不是要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实践席勒美育思想的具体主张,而是需要在借鉴席勒美育思想的基础上,找到解决我们今天所面对的实际问题的有效方法。惟其如此,我们才能不至于只是在前人已经取得的辉煌成就面前彷徨,才能真正使席勒留给我们的这份文化遗产历久而弥新。

[1] 陈建翔.席勒美育思想与当代教育美学[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0(2):86-93.

[2] 王国维.王国维文集:第三卷[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7.

[3] 李醒尘.西方美学史教程[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4:334.

[4] [德]席勒. 审美教育书简[M].冯至,范大灿,译.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

[5] [德]黑格尔.美学:第一卷[M]. 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78.

[6] [美]雷纳·韦勒克.近代文学批评史:第一卷[M]. 杨岂深,杨自伍,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307.

[7] [德]马克思.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8] [美]赫伯特·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M]. 刘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10.

[9] 马龙潜,高迎刚.文学的技术理性与人文精神[N].文艺报,2004-07-31(2).

[10] [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册[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108-109.

(责任编辑:魏 琼)

Contemporary Value of Schiller′s Thought of Aesthetic Education

GAO Ying-gang

(SchoolofArt,ShandongUniversity,ShandongJinan250100,China)

Schiller′s theory of aesthetic education is extremely profound and far-reaching. Over 200 years, his ideas of fostering perfect human nature, thus improving society and constructing ideal state system through "aesthetic education of man", have already become shared cultural legacy despite times and nationalities. In addressing all sorts of social problems arising during the process of China′s socialist modernization, it is of great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for us to reexamine the profoundness of Schiller′s aesthetic education and fully cultivate its contemporary value so as to better construct socialist harmonious society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Schiller; aesthetic education; perfect human nature; harmonious society

10.3969/j.issn 1007-6522.2015.02.008

2013-07-15

山东大学人文社科青年团队项目(IFYT12006)

高迎刚(1972- ),男,山东博兴人。文学博士,山东大学艺术学院副院长,教授,美国乔治梅森大学艺术学博士后,主要研究方向为艺术美学与艺术批评。

B83

A

1007-6522(2015)02-009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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