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发展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

□文/陈镜竹 冯静云

（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湖北·武汉）

一、引言

中国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建设取得了重大成果，其中主要成果之一，就是在经济持续增长的基础上，居民收入水平总体攀升。但不可否认的是，与经济持续增长相伴的是收入分配差距的持续扩大，这种持续扩大的收入分配差距已经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产生了不利影响，而城乡差别的扩大又占据了重要地位。这种显著变化引起了广泛的关注，无论是政府还是学术界。因为过度收入分配差距会成为社会不稳定的潜在根源，进而阻碍甚至严重阻碍社会经济发展；即使从纯粹经济学的角度来看，收入分配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也是一个重要问题。金融发展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并非独立作用，对金融发展与城乡收入差距关系问题的研究，除了从国家层面进行宏观调查分析以外，更应该以区域为切入点，针对不同区域作相应的实证分析。这也是目前学者研究的漏洞之一。

近年来，我国学者开始研究金融发展与收入分配间的关系，这些研究主要是实证层面上的。尹希果、陈刚、潘杨和付翔（2005）研究了我国金融发展与地区经济差距之间的关系，认为我国高度垄断的金融结构、政府对金融系统的不当管制与干预，以及“一元货币政策”和“二元金融制度”并存引起的地区金融发展水平失衡等因素对地区间资本配置效率和资本形成能力的负面作用，是引起我国地区差距的重要原因。章奇、刘明兴、陶然（2003）首先对我国金融发展与城乡差距关系进行了研究，认为金融发展显著拉大了城乡差距。张立军、湛泳（2006）从农村自身经济金融发展层面出发运用1978～2004年的相关数据，分析了农村金融发展与城乡收入差距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农村金融发展扩大了城乡收入差距。然而，陆铭、陈钊（2004）有关城市化的实证研究表明，中国金融发展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并不显著。湖北省作为中部崛起的主要力量，在改革开放30年的过程中同样面临着城乡收入差距扩大的难题。经过30 多年的金融改革与发展，湖北省金融发展水平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目前，湖北省金融发展正处于艰难的攻坚阶段，理清金融发展与城乡收入差距拉大之间的关系，不仅关系到金融体制改革，更关系到经济社会的和谐发展。

二、计量模型及变量

本文选取湖北省1978～2010年的金融发展规模、金融发展效率、城市化指标、城乡就业差异、财政支农支出和城乡收入差距等经济和社会因素指标共同构建VAR 计量模型进行分析。本文构建如下模型：

Income=α0+α1F+α2X+μ

其中，Income 是衡量收入差距的指标，F 代表金融发展水平，包括金融发展规模和金融发展效率。X 为控制变量。μ 是误差项。选取指标如下所示：

1、城乡收入差距指标（INCOME）。本文用城市居民实际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居民实际人均纯收入的比例来衡量城乡收入差距。

INCOME＝城镇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家庭人均纯收入

2、金融发展规模（FSCALE）。金融相关比率，也就是本文中的FSCALE 是度量金融发展规模的综合指标，指的是某一时点上现存金融资产与当期国民财富之比。

FSCALE＝金融机构年底贷款余额/地区生产总值

3、金融发展效率（FEFF）。参考以往学者研究方法，可用贷款和储蓄的比值来衡量金融中介将储蓄转化为贷款的效率。

FEFF＝金融机构各项贷款余额/城乡居民储蓄存款余额

4、城市化指标（CITY）。这是本文实证分析中的一个重要变量，计算方法为：CITY＝城市人口/总人口

5、其他控制变量。包括城乡就业差异（EMP）和财政支农支出（FAS）。

本文实证数据的时间段选自1980～2010年，所用数据均来自于《新中国六十年统计资料汇编》、《新中国55年统计资料汇编》、《湖北统计年鉴》。

三、实证分析

分析各指标时序图发现，1980年以来湖北省城乡收入差距呈现扩大趋势，并在1985年左右达到高峰；金融发展规模迅速扩大，而相比之下，金融发展效率的状况却不容乐观；城乡就业差异和财政支农支出的时间趋势并不明显，而城市化水平则呈现明显的时间趋势。利用ADF 单位根检验法，检验变量平稳性，对非平衡性的变量进行处理使之成为平衡时间序列。单位根检验的结果显示，所有变量水平序列即使在10%的水平下也不显著，证明它们是非平衡的。而一阶差分处理之后，都至少在5%的水平下显著，从而拒绝了存在单位根的假设，即是平稳的。由此可以看出，INCOME，FSCALE，FEFF，CITY 和FAS 都是一阶单整的，它们之间可能存在协整关系。

由于各变量之间可能存在协整关系，也就是长期的均衡关系，本文利用Johansen 检验方法进行协整检验，依据AIC 原理选INCOME，CITY，FSCALE，FEFF，EMP，FAS 的VAR 模型最优滞后除数为2。检验结果显示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变量之间具有协整关系。并且此协整方程估计的对数统计量的值是538.236。并且湖北省城乡收入差距与金融发展的规模呈负相关，而与金融发展效率正相关。这与张立军，湛泳（2005）得到的结论基本一致；而且城乡收入差距与城市化水平呈正相关，但与陆铭、陈钊等的结论则有一定出入。

协整检验结果表明，序列变量INCOME，CITY，FEFF，FSCALE，EMP，FAS 之间存在着某种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但是这种均衡关系是否构成因果关系还需要进一步的论证。为了分析金融发展与湖北省城乡收入差距之间的关系，本文继续使用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并且为了突出金融发展的重点，在此处暂且不考虑其他因素与城乡收入差距之间的Granger 因果关系。变量之间是一阶单整，并且存在协整关系。因此，这里选取滞后除数为1，进行Granger 检验。格兰杰因果检验的结果显示，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FSCALE 和INCOME 存在双向的格兰杰因果关系；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FEFF 和INCOME 之间存在双向格兰杰因果关系。这一方面说明湖北省城乡收入差距不仅受到金融发展规模和效率的影响，而且反过来对金融发展也有某种作用；另一方面金融发展规模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较金融发展效率更显著，这对政府的政策制定和金融发展导向有很强的借鉴意义。

四、结论

本文的实证结果表明，湖北省金融发展规模、金融效率和城乡收入差距之间保持着一阶协整关系，说明湖北省金融发展从长期来看具有可持续性。其中金融发展规模与城乡收入差距呈负向关系，金融发展规模扩大缓解了城乡收入差距；而金融发展效率却与城乡收入差距呈现正向关系，也就是说金融效率的提高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城乡收入差距。金融发展规模与城乡收入差距存在着紧密的联系，而且二者之间也存在着长期均衡的相关关系。金融发展规模的扩大，使得湖北省有更充足的资本来解决“三农”问题，农民收入也能得到显著改善。金融发展效率是城乡收入差距的格兰杰原因，也说明二者之间存在着长期均衡的相关关系。

综上所述，我们得出的这些结论与以往对全国的研究成果有所不同，但通过加快金融发展对改善城乡收入差距的观点却是一致的。湖北省金融规模的扩展扩大了缓解收入差距，而金融效率的提高则加剧了城乡收入差距。但由于湖北省经济总体水平有限，金融发展效率的加剧作用特别突出，所以湖北省城乡收入差距整体呈现扩大趋势。

［1］施兵超.经济发展中的货币与金融——若干金融发展模型研究［M］.上海财经大学出版社，1997.

［2］尹希果，陈刚，潘杨，付翔.我国金融发展与地区经济收敛［J］.当代经济科学，2005.5.

［3］章奇，刘明兴，陶然.中国的金融中介增长与城乡收入差距［J］.中国金融学，2003.11.

［4］张立军，湛泳.中国农村金融发展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基于1978-2004年数据的检验［J］.中央财经大学学报，2006.5.

［5］王志强，孙刚.中国金融发展规模、结构、效率与经济增长关系的经验分析［J］.管理世界，2003.7.

［6］陈钊，万广华，陆铭.行业间不平等：日益重要的城镇收入差距成因［J］.中国社会科学，2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