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诗话》关于女诗人于归前后创作评述

2015-03-28 07:19
淮阴工学院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名媛女诗人诗话

戴 菁

(南京大学 文学院, 南京 210046)

《名媛诗话》关于女诗人于归前后创作评述

戴 菁

(南京大学 文学院, 南京 210046)

《名媛诗话》的编纂者沈善宝在书中论及同乡女诗人方芳佩作品时指出,女性于归后,生活环境变化所带来的创作境遇的改变,往往导致女性作者才情消磨、诗思日疏。在《名媛诗话》全书及沈善宝自身诗作中,不但体现了这一变化,而且对其表露出复杂的情感。将范围扩充至清代女性诗人群体,在其别集序言中,她们及其亲友亦对这一变化常有叙述,并或隐或显地传达出各自的情感与态度。

沈善宝;《名媛诗话》;创作状态

0 引言

《名媛诗话》作者为清代道咸年间的沈善宝,①全书共15卷,内容上涉唐、宋,下及咸丰中叶,重点记录了道咸年间女诗人的创作、德行、交游等情况,并附不少编者欣赏之诗作。《四库全书》“诗文评”类提要将历代诗话体例主要分为五大类:“究文体源流而评其工拙”、“第作者之甲乙而溯厥师承”、“备陈法律”、“旁采故实”、“体兼说部”。[1]沈善宝所著《名媛诗话》虽名中带有“诗话”二字,但其体例更类似于资料汇编,每一条记事大多由作者籍贯、姓名、德才出众之事、作品辑录构成。然而,在罗列的资料中,作者本人的身影亦时有浮现,在其文本中有着相当明显的自我指涉现象。②她的情志有时潜藏在对他人的叙述评论中,有时直接跃居台前,直抒胸臆。本文将取出书中对女诗人方芳佩于归前后不同创作水平的评论,并以此为切入点,结合沈善宝个人经历,跟同她去发现女性作者为人妇后随创作境遇的变化而产生的复杂心理,从而进一步认识到本书“诗话”价值之所在。

1 沈善宝对《在璞堂诗集》三编所作评论

沈善宝在阅读同乡方芳佩所撰《在璞堂诗集》三编后写下了如下评论:③

或云:“《在璞堂诗初集》最佳,《续集》次之,《再续集》则老手颓唐,性灵尽失矣。”余谓此系境使然耳。当其在室时,虽箪食瓢饮,依父母膝下,天伦之中,自有至乐。且得一意操觚,出笔自然和雅。迨于归后,米盐凌杂,儿女牵缠,富贵贫贱,不免分心,即牙签堆案,无从专讲矣。吾辈皆蹈此辄,读《在璞堂诗集》,不觉感慨系之。(《名媛诗话》卷四)。[2]

沈善宝对时间的分段值得关注。在她看来,“于归”是造成方芳佩作诗境遇转变的重大分水岭,“于归”前后女诗人的生命状态与创作环境呈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画面:和谐与凌杂、温暖与疲敝、专注与分散。

方芳佩,字芷斋,浙江钱塘人,幼年便工于吟咏,与当世淑媛徐德音、钱孟钿、杭澄为诗友,在清代女诗人中享有很高的名誉。关于她的诗作,王鸣盛曾赞道:“芷斋之诗,剪刻明净,欲以幽好避群,言志之篇婉转而缠绵,体物之作秀而浏亮,譬则秋兰从菊,嫣然风露之外。”《清代闺阁诗人征略》卷五)钱塘厉鹗赞其诗如“珠光落纸,兰畹生香”。[3]

览方芳佩之诗集,确有澄澈之气,如写西湖雪“湖水莽无痕,云峰失故态。猗欤苎萝女,蘧尔施粉黛。”[4](《西湖雪》),清新简凈;再如写西湖打鱼之景,则又有一番活泼气息:“锦鳞泼刺骇欲遁,乱抛玉尺惊眠鸥”、“长笛一声烟际起,笑歌归去笭箵收”[5](《西湖打渔歌》),生动地再现了生于江湖,翠浪沉浮中劳作的渔人形象。

但在晚年时,她却又写下如“连月江山频入梦,经旬灯火罢谈诗”(《怀藻姊书来询近况,赋此代柬》)等感叹之句,[6]一为人世浮沉聚散悲欢,亦为赋诗心境已难同往日写下“临池每困生花意,得句旋投古锦囊”时那般(《春兴》),[7]女诗人心境的改变自然与她的生活环境的变化不无干系,她在其《在璞堂续集自序》中写道:“余少耽吟咏,砚匣笔床,无时离手。年长以来,随夫子宦游四方,意与岁驰,此事遂废。”[8]

作为颇有才气的女诗人,方芳佩的创作渐现颓气,让人惋惜。这只是方芳佩的个人创作遭际吗?这并非个案,沈善宝之所以发如此感慨,是因为其自身的创作亦因循了同样的轨迹。

2 沈善宝于归后维持创作生命运转

沈善宝的个人诗集《鸿雪楼诗选》中的诗作亦逐年呈现如是趋势:她于归前的作品所涉内容较一般女诗人更为广阔,然而越到后期,亲友赠答等应酬性、娱乐性作品越多,颇有心力不足之感。早年,她虽历经苦难,但仍有“放开眼界山川小,付与文章笔墨狂”(《渡黄河》)之句,[9]嫁为人妇后,她写下“自从洗手作羹汤,无意驰名翰墨场”(《陈云伯大令(文述)以各著作见示索题》),[10]似乎已不复昔日创作热情高涨,但在《名媛诗话》中她不止一次对自己或他人因境遇之变而才气消磨的现象而生发感叹,不时流露出其内心的无奈与不甘。

联系前文所引沈善宝评述方芳佩一段可见,在其中她对于时间的分段亦是嵌入了对自身经历的感触,于归前的一段人生尽管从所遭遇之事上来看,悲喜皆有,但就其“才情”、“诗思”来看,则一路勃发,未有颓然之势。肆意挥洒才情的闺中岁月在她的笔下愈生光华,在《名媛诗话》中,沈善宝多次由他人之诗作衍出对过往岁月的回想,常常不吝笔墨描述未出嫁时与母亲、姊妹兄弟诗作授受、泛舟游览等旧事。例如,她在读吴苹香《花帘词》时被其中一阕写月夜泛舟的作品所触动,但觉“湖中风景宛在目前,枨触旧游,不觉惘然。”④他人的作品将她带回了对过往的回忆:

吾乡西湖,佳处全在真山真水,所以四时风景及阴晴朝暮姿态不同,月夜更为清绝,烟波浩渺,一望无际,偶见数星渔火触摸,芦汀菱溆而已。盖限于城闉,无人作秉烛游也。先慈在时,每年六七月之望,必招姊妹携儿女泛舟游玩,觞咏达旦,家兄等亦邀一二至亲之善音乐者,别驾一舟,相离里许。万籁皆寂,竹舟竞发,歌声笛声得山水之助,愈觉空灵飘渺。维时月明如画,荷气袭人,清风徐来,水天一色,想广寒宫阙霓裳羽衣曲不是过也,令人有飘飘出尘之致。今则先慈见背已经十载,余复远离乡国,即欲一观松楸亦不可得,回忆莱彩承欢时光,恍如游仙梦醒矣。(《名媛诗话》卷七)。

闺中岁月在她的笔下悠然风雅,饶有情趣,而亲人间深厚的情感与和谐的创作交流氛围亦是历历在目,在此段结尾处,作者怀念与怅然的心情交织,这未尝不是对如今境遇有所不满的体现。

西湖之游为闺中乐事,自然引人怀念,但即使是在母亲去世后生计颇为艰难的岁月,创作与学习的自主性仍旧掌握在女诗人自己手中,不似成家后受到多方的牵制与消磨。她和姊妹们在狭小的居处里学诗、写作,这段生活在沈善宝的回忆中是颇有“韵致”的:

先慈见背后,余依伯母居,室甚隘,与妹同榻五载,授妹唐宋五七言诗,朝夕讲论,诵过不忘偶作小诗,亦有韵致。(《名媛诗话》卷七)。

母亲去世前,沈善宝父亲便已于壮年遭难,她成年后,妹妹、母亲相继病逝,后又连续遭遇兄弟阋墙、小弟早夭等灾难,她并未一蹶不振,在二十七岁时,靠着三年继续卖文鬻画,将逝去的八位亲人归葬祖坟。在为亲人归葬艰难奔走的这段时期,她依然诗笔不辍:

镇日挥毫腕未停,新诗又向枕边成。

吟眉瘦减吟腰削,不愧东阳旧有声。[11]

或许是因为“穷而后工”,在日日奔波的这段岁月,她诗情不断,诗稿盈箧,迎来了创作质量与数量的高峰。八棺并葬使得她名声大振并逐渐走进杭州闺秀作家群,她于三十岁经人介绍嫁与武凌云为继室。沈善宝在婚后曾写下“自从洗手作羹汤,无意驰名翰墨场”之句,既有谦虚色彩,但亦在一定程度上表达了她的态度。值得一提的是,她所敬重钦慕的母亲吴浣素太孺人曾经“凡为诗词,挥笔立成”,但同样遭遇了“家务纷纭,无意为诗,故存者不及百首”的境遇。因此,当她发现自己面临着同样境遇时,有不甘,但更多的还是无奈。

以《鸿雪楼诗选》后几卷的诗作题材为例,题图诗比例大幅度增加,赠答诗、次韵诗亦常常可见,视野较之以往偏于狭窄,文字与当时为亲人归葬八方奔走于车中、舟中所作感怀相比亦少沉郁、减豪气。但与她同时代或相近时代的许多女性诗人相比,她还是基本维持了创作生命的运转,只是对于每每所见的女诗人于归后因米盐琐事使得才气消磨的情况常有同病相怜之感。

3 《名媛诗话》的文献价值

由方芳佩而至自身,由自身而至清代女性诗人群体。孙康宜曾提出“晚明的‘闺阁’诗人往往视女性为一个群体,具女性相互依属的观念,”[12]不仅是晚明,在闺阁诗学蔚然成风的清代,亦有不少女诗人具有这种“群体意识”,沈善宝便是代表之一。她站在女性诗人群体的角度发出的“吾辈皆蹈此辄”的感叹表明了在那个时代,女性为人妇后随创作境遇的变化创作题材日益狭窄,创作数量日益减少,几乎成为普遍现象,这种现象可从当时女性别集的序言中窥见些许。

在女性作者及其亲友的笔下,对比婚前婚后境遇变化、才情消长的叙述颇为常见。创作的间断性常为她们所强调,这种大规模的间断多发生于出嫁后,女性逐渐被米酽琐屑所环绕,无暇分身,于是“弃笔墨”、“疏诗思”的形容便常常可见。

例如,乾嘉时期,编有《闺秀正始集》、享誉当世的恽珠于其自序中说道:“于归后,经理米盐,遂弃笔墨,”[13]明确表明她对于创作的放弃与婚后忙于家事有着直接的因果联系。

有些女性以平淡的语调描绘了这一过程:

瑛生平喜读懒吟,初以长兄下世,惧堂上寡欢,绕膝承颜,而诗思疏。后出室事姑,又以姑晚年多疾,称药量水,而诗思再疏,存者寥寥,不过登览山水,及巾帼中酬和之作而已。[14](包兰瑛《锦霞阁诗词集自序》)。

清代后期的女诗人包兰瑛在其诗集自序中开篇便强调自己“喜读懒吟”,这就使得随后的一系列变化对她的“诗思”造成的消极影响显得有些顺理成章。“长兄下世”与“出室事姑”使得她无力一心于翰墨,“诗思”一“疏”再“疏”。

有些女性在她的亲人笔下呈现出的形象更具有道德意义。比如乾隆年间的女诗人鲍之兰的哥哥为其诗集所作之序中言道:

妹至性谨朴,勤于女红;结缡后,尤专事井臼操作弗倦,时有余暇,即手缬一编。……顾尝谓文咏非闺阁事,有所着不以示人,遂多散佚,今集中若干首,不及生平手着十分之一,皆妹诸子所窃藏,以时编辑,私自宝贵而妹不知也。[15](鲍之钟《起云阁诗钞序》)。

鲍之钟的序文强调了妹妹在出嫁后对于家事的操劳弗倦,仅在“余暇”时,才去欣赏、创作诗文,并指出妹妹奉行“文咏非闺阁事”的观念,不轻易将作品示人,不重视作品的保存,从而塑造出一位“守本分”、“不鹜声名”贤妇才媛的形象,至于女诗人自己则未对此留下丝毫笔墨。

张姗英之弟张曜孙在为其姊《纬青遗稿》的跋中则一面强调了女诗人天资聪敏与对赋诗的喜爱,一面指出了于归后因家政之故,无力吟咏。

先姊……天资聪敏,幼喜为诗,不学而成。曜孙七八岁时先姊诗已成帙。于归后,以襄庀家政,吟咏遂罕,故稿中皆乙亥以前所作。[16](张曜孙《纬青遗稿序》)。

由闺中的诗作成帙到于归后的落笔零星,曼素恩认为:“在这一隐喻的写作策略中,才女娘家是其家学的养成一方,而夫家则在无意间(可能)使其才华销声匿迹。”[17]

无论是男性笔下还是女性笔下,一位优秀的女性成家后的生活重心必然是围绕着姑婆儿女、米盐琐屑。有一些女性则是在婚后仍继续写作,但被丈夫或长辈明确制止。

例如,海宁葛宜在出嫁后乐于作诗,被亚韩公正色批评为“女子无非无仪,奈何留心风雅”,她“遂焚其稿不复作”。[18]她在仅仅是升腾起对于赋诗的兴趣时便不得不默然地为这一乐趣画上了终止符,都无暇去思考如何为自己辩护。“焚稿”,无论是自行选择还是被动实行,追根究底,还是一种沉默的、消极的,令人唏嘘慨叹的现象。

“迨于归后,米盐凌杂,儿女牵缠,富贵贫贱不免分心……吾辈皆蹈此辄,”沈善宝阅读完同乡方芳佩的诗集后的这句感叹在她自己身上及在许许多多的女性诗人身上都找到了对应。在女性的诗作中、自序中,在她们亲友的文字中,这些对于“才气消磨”“笔墨弃置”的书写往往用语平淡,而个中滋味则不足为外人道也。

《名媛诗话》中的一则关于方芳佩诗集的评论,让我们看到了编者沈善宝自己以及清代众多女性诗人的共同心理,而在此书中仍有不少文字看似平淡的资料收录、诗文评价,其实含有作者的感情倾向。比如,在关于歙县毕韬文的记录中,她着重描述了这位女诗人为父报得血仇的铮铮侠骨,至于诗句等则几乎未作评论,联系沈善宝之父受同僚陷害自裁而死的往事,可以更加深入地理解她的对于复仇行为的激赏。再比如,在《名媛诗话》中,沈善宝对于一门皆擅诗书的女诗人颇为青睐,如对山阴祁修嫣,兼述其父祁彪佳、其母商景兰、其妹湘君,并赞一门风雅;在论及她所熟悉或所钦慕之女诗人时,往往笔触含情,比如惜席佩兰之不永年,叹江碧岑之身世多酸楚,感好友丁步珊晚年生计艰难等等,既具有史料价值,又可见女性诗人之间情感的理解与交流。目前,关于《名媛诗话》的自序以及概述的文献价值、社会学价值已有一定的研究,而其文本本身亦是一个广阔的空间,可容我们进行更为细致的思考。

注释:

① 沈善宝,字湘佩,钱塘(今浙江杭州)人。江西义宁州判沈学琳之女,太原知府武凌云之继妻。自幼承家学,工诗,善词,精书画。著有《名媛诗话》及《鸿雪楼诗集》。

② 王力坚在其文《<名媛诗话>的自我指涉及其内文本建构》曾指出“具有诗话编撰者与诗人双重身份的沈善宝,在《名媛诗话》中不仅循例大量征引他人的前文本(pre-text)——包括本事、作品与批评,而且还体现了相当明显的自我指涉(auto-referentiality)现象——即不时自我表述(包括其本人及其家庭、家族),从而在某种程度上将该诗话当做再现其自身(及其家系女性成员)历史与文学创作的文本空间。”见《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8第1期,第17页。

③ 方芳佩,字芷斋,号凤池,一号怀蓼,浙江钱塘人。方涤山女,汪新妻,诰封一品夫人。幼工吟咏,尝师事杭世骏、翁照两先生。嗣随宦,历览胜地,与徐德音、钱孟钿、杭澄为诗友。著有《在璞堂吟稿》一卷、《续稿》一卷、《诗三刻》一卷。

④ 吴藻,字苹香,号玉岑子,浙江杭州人,工填词,著有《花帘词》、《香南雪北词》。

[1] 纪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诗文评类[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 2000: 53,62.

[2][3] 王英志.清代闺秀诗话丛刊[M].南京:凤凰出版社, 2010.

[4][5][6][7] 王延梯.中国古代女作家集[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 1999: 754,752,754,753.

[8] 胡晓明.江南女性别集二编[M].合肥:黄山书社, 2010: 148.

[9][10][11] 沈善宝,珊丹.鸿雪楼诗词集校注[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12: 44,212,83.

[12] 孙康宜.柳是和徐灿的比较: 阴性风格或女性意识[M]//词与文类研究.北京: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174.

[13] 胡文楷.历代妇女著作考[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5: 631.

[14][17] 胡晓明.江南女性别集初编[M].合肥:黄山书社, 2008: 14,37,128.

[15][16] 胡晓明.江南女性别集三编[M].合肥: 黄山书社, 2012: 579,1304.

[17][18] 曼素恩.传统史料的言与不言[M]//季家珍,游鉴明,胡缨. 重读中国女性生命故事. 南京: 江苏人民出版社, 2012: 23.

(责任编辑:郑孝芬)

Critical Reading on the Ideas of Female Poets' Creation State Before and After Marriage Given inMingyuanShihua

DAI Jing

(School of Literature, Nanjing University, Nanjing 210046, China)

When making comments on her hometown poetess Fang Fangpei' s works, the compiler ofMingyuanShihua(Notes on Female Poets), Shen Shanbao, pointed that marriage, to a large extent, brings radical changes to the environment for women to create works, then results in recession both in their creative passion and talents. Such recession could be found in Shen's works and she showed complex feelings to those changes happened in her life. If we take a look at the works of poetess group in the Qing dynasty, in the prefaces to their anthologies, they, along with their relatives and friends, described these changes from time to time and delivered respective attitudes and emotions implicitly or explicitly.

Shen Shanbao;MingyuanShihua; writing status

2015-01-09

戴菁(1991-),女,江苏南京人,在读硕士,主要从事古典文献学研究。

I206.2

A

1009-7961(2015)02-004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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