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苦难,不同的言说——东西、鬼子小说语言策略的比较分析

2015-03-28 01:46罗传清
河池学院学报 2015年6期
关键词:鬼子节奏文字

罗传清

(河池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广西 宜州 546300)

东西、鬼子作为新时期“文学桂军”的领军人物,他们的文学创作之路有不少相似之处:相仿的年纪,自小都生活在桂西北的大石山区,草根出身,都是靠写作改变了人生的轨迹,一步步地从山村走进了城市;他们的作品关注的大都是小人物的命运之悲及生存之痛;他们都获得过鲁迅文学奖,等等。东西、鬼子小说创作上最大的相似点表现在创作题材的选择及其作品的主题内涵方面,他们的小说书写的大都是普通百姓的生存状态,表现的是底层民众的苦难人生。然而,阅读他们的小说,我们从中获得的阅读体验及审美感受是截然不同的。我们认为,这两位作家的作品之所以有这样的差异,那是因为他们在小说语言的建构上采取了不同的语言策略。这些不同的策略主要表现在语言节奏、语言情绪、语言时空结构、语言风格等几个方面。本文将从这几个方面对东西、鬼子小说的语言策略进行比较分析。

一、平川缓流与险滩急流:语言节奏方面的比较

节奏是汉语语音在一定时间里呈现的长短、高低和轻重等有规律的起伏状况。文学语言的节奏是文学作品审美效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朱光潜在谈到语言节奏对读者阅读体验的影响时是这样说的:“我读音调铿锵、节奏流畅的文章,周身筋肉仿佛作同样有节奏的运动;紧张,或是舒缓,都产生出极愉快的感觉。如果音调节奏上有毛病,我的周身筋肉都感觉局促不安,好像听厨子刮锅烟似的。”[1]303正因为语言节奏具有如此重要的影响力,它越来越被作家们重视,他们通过对语言节奏轻重缓急的巧妙运用,使自己的主观情绪物化为恰当的语言符号和一定的语感形式,让读者在对语言节奏领悟中获得情感的共鸣。我们认为,认真把握小说的语言节奏,领会好作者蕴藏在语言节奏中的情感和美感,这应当是小说文本分析的一个有效途径。

纵观东西、鬼子小说中的语言节奏,我们明显感觉到两者之间的差异。这种差异主要表现为:东西小说的语言节奏更多的是舒缓的,而鬼子小说的语言节奏更多则是紧凑的。正如黄佩华所说的:“东西的叙述很舒缓,就像在平缓的河流漂流一样。鬼子的漂流喜欢在那凶险的河流中进行。”[2]这一点我们可以分别从以下两段文字的比较中找到答案:

先看东西长篇小说《耳光响亮》中的这段文字:“母亲的目光突然一直,好像一截木棍打到我的脸上,但仅仅一秒钟,她的目光便松软下来,像一滩水散开。母亲先是弯下腰,弯到一定的程度后,想重新站起来,但她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双手紧紧捂住腹部,然后像一只垂死的虾倒在地上。一声锐利的尖叫从她的嘴里吐出来,那声音锐利了好久,才变成淅淅沥沥的哭声。”[3]

再看鬼子中篇小说《大年夜》中的这段:“慢慢地,她终于自己站了起来,只是好像她脑袋刚一升高,眼睛就跟着昏花了,她仿佛感到脚下晃了晃,只好把眼睛又紧紧地闭上,她让自己先别动,先让自己就那样靠着扫把好好地站一站。有人以为她是被那收费的吓慌了。有人以为她可能是走累了,她的家可能很远,很偏,而且很穷。也有人以为可能是她的身体很不好。”[4]

这两段文字有不少相似之处:首先是叙述的内容相似,写的都是历经沧桑的女人,艰难的处境及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们不知所措,身心俱痛,都描写了她们的眼神,写疼痛给她们造成的强烈不适;其次是事情发生背景及持续的时间相似;三是两段文字的字数相等,都是141个字符。但是这两段文字读起来,带给我们的语言节奏却是不一样的,前者是舒缓的,后者则是紧凑的。之所以产生这样的差异,那就是因为这两个作家在语言策略上的不同所造成的。东西在《耳光响亮》中这段文字,主要抓住人物的眼光、躯体、哭声等三个方面来写,他尽可能多地运用各种修辞手法,先后四次运用比喻,两次通感去对叙述对象加以描摹。这样的语言方式,让读者的思维驰骋于广阔的想象空间里,延长了读者的审美视线;将一个瞬间发生的场面,以慢镜头式的方式呈现出来,延缓了画面呈现的时长。阅读这样的文字,自然没有那种急促、紧张的语言节奏。鬼子《大年夜》里的这段文字也抓住人物的眼睛和躯体来写,但因为较少使用修辞手法,叙述的焦点始终停留人物身上,读者的审美视线没有被延伸,画面形成与播放的速度未经调节与控制,都在瞬间内完成。加上作者多用短句及重复性词语,整段文字表现出来的是一种紧凑、短促的语言节奏,带给读者的是一种紧张、急促的阅读体验。

二、荣辱不惊与喜怒于形:语言情绪方面的比较

语言作为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在人们使用的过程中必然会带有人的主观情感情绪,文学作品的语言通常会浸透于情绪、受制于情绪。与抒情性的文学作品相比较,小说语言是一种叙述性的话语,在交代故事发生、发展的整个过程的同时,也会承载着作者的主观情绪。每一个优秀的小说家都会让自己的情感情绪蛰伏在小说的语言中,让自己的主观情绪弥散在小说的字里行间。纵观东西、鬼子的小说,他们通常也会将自己的情感、情绪融汇在小说语言中,或表现为小说的人物情绪,或表现为小说的画面情绪。但这两个作家的语言情绪却有着明显的区别:东西的小说里呈现出来的是一种温和内敛的语言情绪,而鬼子的小说呈现出来的是一种愤怒进击的语言情绪。我们不妨通过以下两段文字来分析其小说语言情绪的差异性。

先看东西《迈出时间的门槛》中的一段:“母亲头顶银发,肩挎尿素口袋,像一只白翅黑身的蝴蝶,漂浮在玉米和稻谷里。正在收玉米的大姐丢下背篓,朝她奔来。姐夫脚绊脚地跟在大姐的身后,小路上涨满了久别重逢的脚步声。忽然,母亲像一棵树被砍了一刀,歪倒在路旁,专等大姐和姐夫的到来。大姐说妈回来啦。母亲说我累了。”[5]东西的这段文字,写的是一位年迈的母亲原来是跟随儿子来到城里生活,但儿子患病死亡之后,她便失去了依靠,被迫离开城里儿媳妇的家,回到乡下女儿家时的情景。作者在这里对这位因老年丧子而伤心欲绝、步履蹒跚的母亲没有进行正面的描述,而是从旁观者的视角写了她的外貌特征:“头顶银发,肩挎尿素口袋,像一只白翅黑身的蝴蝶”;写了她的动作:“漂浮在玉米和稻谷里”“像一棵树被砍了一刀,歪倒在路旁”;写了她说的话“我累了”;写了女儿、女婿看到她时向她奔去的情景:“正在收玉米的大姐丢下背篓,朝她奔来。姐夫脚绊脚地跟在大姐的身后,小路上涨满了久别重逢的脚步声。”整段文字里,作者对人物的不幸遭遇及其内心深处的痛苦不堪始终是隐忍克制,不露声色的,始终以一种平静的、略带调侃与玩赏意味的话语方式来加以叙述。在这里,人物的悲痛与凄苦,作者的同情与悲悯等情感情绪都被隐藏了起来。东西以一种内敛、温和的表达方式,去消解他的故事及故事中人物的各种不幸遭遇给读者造成的沉重感、压迫感。

我们再看看鬼子在《被雨淋湿的河》中的这段文字:“陈村的伤心阴黑了整个脸面,他想跟他的老同学说些什么,他觉得对不起他.他给他添了麻烦,可他说不出来。他那瘦弱的心又一阵阵地绞痛了起来,他极力地忍受着,最终没能忍住,身子一缩,烂网似地蜷缩在了那床晓雷的被子上。”[6]鬼子的这段文字里写的是一位乡村老教师陈村,费尽苦心才从担任师范学校校长的老同学那里,为他的儿子争取到一个入学的名额,他倾其所有把儿子晓雷送进师范学校里深造学习。数月之后,当他趁着进城的机会,兴致匆匆地进入儿子就读的学校去看望儿子时,才知道儿子早已不辞而别,人去床空。这里叙述的正是陈村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时所产生的强烈反应。在此,鬼子对人物的描述是直接的,从阴黑的脸色,写到他愧疚自责的心理活动,再写到“他瘦弱的心又一阵阵地绞痛了起来”,最后写他“烂网似地蜷缩在了那床晓雷的被子上”,层层深入地把人物伤心、痛苦、绝望的情感情绪充溢于字里行间,作者的悲悯与同情也在叙述中充分地表现了出来。显然,鬼子的叙述语言没有像东西那样的内敛与温和,更多的是直接的、进击的、阴厉的,正如评论家陈思和在论及鬼子的小说时所说的:“鬼子的小说有一种难得的愤怒”[7]258我们认为,这里谈到的“一种难得的愤怒”正是鬼子小说的语言情绪带给读者的审美体验。

三、叙事的宽度与深度:语言时空结构方面的比较

语言学的研究表明:任何一个语言现象都是时间和空间的函数,空间是关于距离和区位的,时间是关于流程和片段的。语言现象随时间和空间连续与延伸而发生种种变化。[8]所以在语言系统中除了具有我们熟悉的语音结构、语法结构、语义结构等之外,还具有时空结构。苏联著名文艺理论家巴赫金在《小说的时间形式和时空体形式》一书中写道:“在文学中的艺术时空体里,空间和时间标志融合在一个被认识了的具体的整体中。时间在这里浓缩、凝聚,变成艺术上可见的东西;空间则趋向紧张,被卷入时间、情节、历史的运动之中。时间的标志要展现在空间里,而空间则要通过时间来理解和衡量。这种不同系列的交叉和不同标志的融合,正是艺术时空体的特征所在。”[9]274-275以巴赫金的观点来观照小说中的叙事语言我们可以发现:小说语言首先表现为一种时间性的存在,因为作家在叙事的过程中必须遵循某种特定的时间逻辑;但小说语言同时也是一种空间性的存在,因为小说叙事也必须遵循某种特定的空间逻辑。因此,小说语言自然也就具有时空上的结构属性了。但小说语言的时空属性并不是均衡摆布的,不同作家往往有不同的倾向性。有的作家偏重于语言的时间性,按时间关系来展开叙事,对此英国作家伊·鲍温曾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小说家在写书时可以像一把扇子似的把时间打开或折拢。”而有的作家则偏重于语言的空间性,利用空间来表现时间,甚至利用空间来推动整个叙事进程。在东西和鬼子的小说里,我们就可以发现他们的小说语言在时空结构上存在明显的差异。具体来讲,东西的小说语言倾向于空间性,把叙述的视角放在社会生活的某一个面上,其追求的是叙事的宽度;而鬼子的小说语言则倾向于时间性,把叙述的视角聚焦于社会生活的某一个点上,其追求的是叙事的深度。我们可以从以下两段文字去比较他们的差异性。

先看东西在《幻想村庄》中的这段文字:“我在写小说的深夜里,听到父亲执着的拐杖声敲打在取水的路上。几十年与时间的搏斗,父亲已像一架松散的马车,走起路来摇风摆柳。父亲常常想堰旗息鼓,但当他看到躺在屋角的那些酒具,他便全身绷紧如一只信心十足的闹钟。父亲于是挑着伴随他一辈子的格木水桶,拄着拐杖踏上了取水之路。秋天的山区水源枯竭,三里长的路程如高低不平的楼梯诗,父亲和水桶走走停停在路上写满了逗号。”[10]这段文字中,东西叙述的主要对象是“父亲”,作者通过并列性的话语生成了一系列的小说意象,为读者勾画出一个个性鲜明、血肉丰满的“父亲”形象。在叙述过程中,我们看到的是并置于一个平面之上的一组画面,这些画面更倾向于空间上的错落有致,而并非时间上的逻辑关系。因此,其小说语言体现出来的更趋于一种空间性存在。

我们再看鬼子在《伤心的黑羊》中的这段文字:“这是父亲被抓走后的第五天的早上,天还迷迷朦朦的时候我就爬起来了。除了两件旧衣服,和一把断了五六根牙的木梳,我没有什么可拿的。那把木梳是我母亲留下的,我想如果我不把它带上,用不了多久它就会发霉,就会长出一层细细的白毛来,那层白毛要不了多久,就会变灰,最后变黑,最后变成一块腐烂的木片。”[11]鬼子的这段文字,叙述的是“父亲”被抓走之后,“我”一系列的生存状态,作者在这里也营造出一系列的小说意象,尽管这些意象之间也体现出空间上的布局关系,但它们之间更明显地呈现出时间上的逻辑关系。因此,小说的语言呈现出来的更趋于一种时间性存在。这种语言策略的不同,也使得东西、鬼子的小说在反映社会、表现生活方面带给读者不一样的审美体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差异,这大概与这两位作家不同的叙事策略密切相关。东西在他的小说中偏重于截取现实社会的一个横断面,来表现人们当下的生存状态,所以他需要横向地、全面地把握世界。而鬼子则偏重于抓住现实生活中的某个点,通过对这个点的纵深挖掘来揭示人性,反映现实,所以需要纵向地、深刻地把握世界。

四、嬉皮搞笑与冷峻诡异:语言风格方面的比较

语言风格是作家通过作品表现出来的创作语言特有的格调,它是作家反复运用语言工具时所表现出来的一种统一的、相对恒稳的言语情态。阅读东西、鬼子的小说,我们最能够直观感觉到两者之间的明显差异的,恐怕也就是语言风格上的差异。他们在语言风格上的差异主要表现为:东西的语言是幽默之中带有浓郁的嘲讽意味,语言的感官化倾向非常明显;鬼子的语言是在冷峻之中蕴含着几分沉郁,语言的陌生化倾向比较突出。

阅读东西的小说,不管讲述的是多严肃、多沉重的故事,我们都看不到东西那种苦难深重、一本正经的叙事姿态。相反的我常常会看到叙事者带着一张嬉皮搞笑的脸,把社会的阴暗、人性的弱点、人生的苦难等诸多严肃、深沉的话题以诙谐的方式来进行阐释和演绎,这就是东西小说的审美风格。他以幽默、俏皮的话语方式表现他对世界的评价,主要通过比喻、夸张、戏仿、反讽等一系列的语言手段,以调侃的姿态,让很多原本严肃沉重的命题都穿上了俏皮、戏谑的外套。如其长篇小说《后悔录》中的这段文字:“在我妈的指导下,我写了一篇批狗的文章,不用说,每一个字都像填满火药的炮弹,射程几乎可以远达台湾。我用了‘罪大恶极、伤风败俗、十恶不赦’等当时的流行语,就连布告上用来说强奸犯的话我也写上。揣着这么一篇文章,我感到上衣口袋重重的,就像装了个铁锥子,随时准备脱颖而出。”[12]这里写的是文革期间,中学校长赵万年发现包括他的父亲、妹妹在内的一帮街坊邻居竟然兴致勃勃地围观了两只狗交媾的过程,他认为这是低级趣味的,是非常严肃的政治问题,要进行批斗。于是要求所有在场的人要么写一份检查,要么写一份揭批材料。并鼓励他那几个在场的学生,要写出水平,水平到了可以拿到学校的高音喇叭去朗读。“我”作为一个无知少年,在校长的鼓动下,在妈妈的指导之下,去做了这样一件事情。作者在这里以形象新奇的比喻、极度的夸张等手法来加以叙述,将文革中某些人僵化的思想、荒唐的行为及其造成的危害,以戏谑、调侃的方式呈现了出来,引人发笑,但却又让人难以轻松地笑出来。

而鬼子小说的语言风格则不一样,鬼子喜欢以一种非常直接,不加任何掩饰的话语方式来叙述底层民众的生存状态,表现人们当下的艰难处境及没有穷尽的苦难宿命。因此,他的小说语言通常会带有一种暴力、诡异甚至是血腥的意味,给人以一种沉甸甸的、可以触摸的阴郁。如其小说《叙述传说》中的这段文字:“我是在黄石的姐姐被抓获的那一张布告,贴出的第二天傍晚出生的。那是挤在瓦城城内一间破烂的盖着茅草的小屋。我的母亲像被人刀杀了一般挣扎在一张破烂不堪的蔑席上,羊水和血有如洪水一般泛滥了一地。那痛苦不堪的呐喊声,先是淹没了一个黄昏,随后又淹没了一个漫长无比的夜晚。最后,我被我父亲掏出来的时候,我母亲已在同一时间死了。我母亲被装在用门板作成的棺材里。”[13]这里叙述的是“我”从母亲肚子里生出来时的情形:先是写了出生环境的恶劣,接着写母亲临产时因疼痛而挣扎扭曲的身躯、血流如注的惨状、痛苦不堪的呐喊声,再到产后身亡,被装进简陋的棺材。以此来揭示“我”的一生就是从如此苦难的环境中开始的。整段文字以充满血腥与暴力的语言,带给读者的是一种怵目惊心、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通过对东西、鬼子小说语言的比较,我们发现,一个作家采用怎样的语言策略,与他的叙事立场及审美个性密切相关。正如李建平在谈到东西与鬼子的区别时所说的:“东西对生活有自己的看法态度,他以调侃的态度处之,而且是在对生活的认识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后才有的调侃。……他仿佛是拿着一条软鞭子来鞭击他的对象。鬼子不同,他的武器是利剑,用锐利的利剑直插要害之处。”[14]我们认为,这段话既概括了这两位作家在小说语言策略的根本差异,同时也揭示了这种差异形成的内在原因。

[1]朱光潜.朱光潜美学文集.第2卷[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2.

[2]张军华.东西、李冯、鬼子作品讨论会纪要[J].南方文坛,1998(1):24-30.

[3]东西.耳光响亮[J].花城,1997(6):5-95.

[4]鬼子.大年夜[J].人民文学,2004(9):2-28.

[5]东西:迈出时间的门槛[J].花城,1993(3):22 -39.

[6]鬼子.被雨淋湿的河[J].人民文学,1997(5):4-22.

[7]陈思和.不可一世论文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8]裴文.语言时空观的必要性及理论依据[J].江苏社会科学,2004(6):196-200.

[9]巴赫金全集第三卷[C].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10]东西:幻想村庄[J].花城,1992(3):16-23.

[11]鬼子.伤心的黑羊[J].作家,1999(2):32-47.

[12]东西.后悔录[J].长篇小说选刊,2005(3):105-174.

[13]鬼子.叙述传说[J].大家,1995(1):144-178.

[14]李建平,吴艳,顾正彤.关于东西、鬼子小说创作的学术讨论[J].广西教育学院学报,201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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