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沃克在文学创作中的主题“艺术”

2015-03-27 12:23
关键词:沃克白人黑人

徐 静

(淮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安徽 淮北235000)

艾丽斯·沃克(Alice Walker)是美国著名小说家、诗人和社会运动人士(与万千黑人一同聆听马丁·路德·金“我有一个梦想”的讲演),她的文学题材主要是以黑人女权主义、黑人自身文化的构建、民族意识的觉醒、种族主义等,因其作品是以广大的劳动者为依托而受到广泛的关注。期初沃克的文学生涯却是从诗歌创作开始的,而且,诗歌创作贯穿了她的一生。[1]随着女权运动的空前高涨,他从性别、意识、觉醒的角度为突破,着眼于人的解放来理解黑人女性自身的解放以及黑人的性别和谐,其小说由于对黑人男人的过激描写而一直受到非美作家群体的强烈指责,但是,这种指责没有削减对于女性主义话语的真正突破与族群意识和女性意识的双重表达。“妇女主义”是以黑人女性在美国社会的谋求独立平等、奋斗抗争的历程为主题的,在沃克的笔下重新构建了黑人妇女的身份意识与自我价值。

1965年艾丽斯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当时民权运动中心的南方老家继续参加争取黑人选举权的运动。这一时期的自由、平等主义和改良主义的理想是当时正由中产阶级、农民和城市劳动者甚至扩大至妇女的革命运动。这种关于妇女与男子平等的认识,却集中体现在获得妇女选举权的运动上,对妇女的社会地位、所扮演的角色及其在经济中所占的位置未能作出根本的或具有深远影响的重新估计。与此同时,随着家用电器的发明、工业化的急剧发展等社会因素,促使越来越多的妇女认识到社会对她们的传统看法不像妇女的真实生活状况那样,妇女地位低下(或至少是依赖)的经济条件正在发生变化。紧接着其他争取平等权利的妇女组织在美国和西欧纷纷成立,这些组织争取推翻迫使妇女地位低下的歧视性法律和惯例,因此掀起了一场妇女解放远动的序幕。

一、沃克对现实社会的“艺术”跨越

艾丽斯·沃克的文学创造与大多数黑人作家、女性主义作家存在着许多的异同。艾丽斯·沃克在处理男性与女性的关系上、白人与黑人的矛盾冲突上展现了他的独特之处,沃克没有从根基上动摇这种压抑在人们心中数千年历史“文化”,而是通过意识与物质相互依赖而存在的关系,即通过物质与精神生活各方面深刻地剖析他们的心理状态和思想意识,重新塑造了既有普遍共性又富有独特个性的全新女性世界观。艾丽斯·沃克鼓励女性通过争取自由平等的斗争和寻求真正的自我而获得独立和充分的人性。她是站在一种超越种族的高度坚持认为那些压迫是可以改变的,男人为对妇女的残酷粗暴是在白人社会的价值标准与理想幻灭的扭曲下失去理性、绝望、痛苦中转化而来的,人们之间的同性关系、两性关系、种族关系在沃克看来其实并不是不可跨越的鸿沟,这种性别和种族的藩篱并不能阻挡人类追求和谐、平等的理想。沃克作为黑人与女性作家的双重身份,她要面对的不仅有男女二元世界的不公,还有黑白世界的冲突。因此,沃克所创立的“妇女主义”极力提倡的是一种跨越式的美好世界。

《紫色》是一部优秀的张扬黑人女权主义的代表作,作品中充分体现了她的女性主义观和黑人女性寻求自我解放的互助精神。茜丽在14岁那年,她遭受到继父的奸污,对继父的强烈恐惧使她不敢告诉她的母亲。从此茜丽便屡遭继父强奸,代替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成为继父的泄欲工具。后来,最终继父对她厌倦了,为了撇开茜丽便其“嫁”给了已有四个孩子的鳏夫X先生。虽然,茜丽逃出了她继父的魔掌但是他的灾难依然围绕他的灵魂——婚后,茜丽沦为了X先生的保姆、性欲发泄的工具、出气筒、劳动力……家庭奴隶和性工具成为茜丽的代名词,成为了X先生的的一件附属品,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偶。茜丽的世界中能体验到的只有暴力、冷酷和无边的谩骂,她从来没有享受在与异性的关系中的真情和性愉悦。男性的压迫使她的身体惨遭摧残,人格备受欺辱,几乎沦为了麻木不仁的机器人,心甘情愿接受被奴役、被谩骂、被摧残。后来,西莉的善良感动了X先生的情妇莎格,莎格的引导唤醒了沉睡中的“茜丽”——茜丽在莎格的帮助下第一次在镜子前,开始学会认识自己、欣赏自己,重新唤醒了沉睡多年后的自己。莎格把茜丽带到孟菲斯,还帮助茜丽在经济上独立起来,她鼓励她做裤子。后来,聪明而坚定的茜丽没有辜负上帝的“亲睐”,一个在完全意义上独立的茜丽成长起来了。沃克通过茜莉与莎格的姐妹情谊使茜莉走向觉醒,改变了茜莉的世界观、自身的价值与人格的独立,摆脱了对上帝的幻想,坚定了茜莉靠自身努力来改变命运的决心,茜莉最后回到了家庭,达成了和黑人男性、和整个白人社会的和解。沃克在《紫色》中从历史的角度解构了白人强大黑人低下以及白人中心而黑人边缘的种族主义逻辑,让众多的女性走出了根深蒂固的男性世界观,教会周围的黑人妇女勇于正视自我不必做别人的“傀儡”,思想深刻,文笔质朴,具有深刻的指导意义。[2]

黑人妇女不仅受着男性的压迫,同时作为黑人,她们同她们的种族还一起受着白人的压迫,白人女性可能是性别歧视的牺牲品,但种族歧视允许她们成为黑人的剥削者和压迫者,肤色的歧视从而让黑肤色女性的生存境况更为举步维艰。黑人妇女充斥在性别歧视、种族歧视的社会里,她们被主流、强势排斥,丧失了自我的话语权。然而对于一群被边缘化的群体而言,拥有自己的文化对于在种族和性别的双重压迫下挣扎的黑人妇女来说无疑使压迫和性别歧视的有力抗击。因此,从创作之初,沃克一直在追寻黑人文化、关注非裔美国人对非洲文化遗产的态度,黑人女性通过对于其文化本源和女性传统的追寻和求索,构建了自我身份和完整的生存,黑人女性文化的寻根对于摆脱双重压迫而成长为新女性形象的过程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在小说《外婆的日用家当》中,沃克以“缝制的百钠被”、“演唱布鲁斯”为象征,通过对三个黑人女性的刻画与描述,充分展示了黑人女性如何在以白人文化为主流的美国社会中保持自己独立的女性意识及个性,发展自己的独特文化,进而表明了黑人文化和生活价值取向。在《紫色》中,市长夫人将年轻能干的索非亚视为工具,禁锢她的自由达数十年;商业经营成功的黑人父亲就是种族压迫最直接的牺牲品,引起了白人的妒忌与不满,最后被白人残忍地绞死。

在沃克的世界里颠覆了“历史悠久”的性别秩序,彻底颠覆了女性天生只能做家务、围绕男人转、天生就是弱者的观点,男女角色不是不可互换的,消解了男女对立的二元论。女性可以具有男性的气质和能力,反之亦然。在沃克的小说世界里提出了黑人男性与黑人女性在传统上的转变,与此同时,在他的作品中也塑造了理想的黑人男性形象。如牧师桑莫尔(桑莫尔和妻子科琳彼此尊重、深爱对方)、索非亚的姐夫杰克;白人太太多丽丝收养了黑人小男孩;被迫在白人市长家奴役的索菲亚逐渐获得了市长的女儿简·爱琳娜真诚的喜爱与关怀,他们超越了黑白的界限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在《紫色》的最后,连当初粗暴、大男人主义的X先生也尝试着帮西莉“缝缝那些裤子的口袋”。裤子是男人的专利,黑人女性只能穿裙子而不能穿裤子。因此,妇女可以穿裤子是男女之间隔阂的逐渐消融的重要见证,逐渐消除了种族之间的歧视与性别之间的压迫。然而,这种和谐是建立在黑人女性能够定义自我表达自我的基础上,这种消除隔阂的方式是以彼此尊重和谐对话的关系,在这里她们不再逃避男人,男性与女性携手共建美好新生活。在这样里只有相互承认、支持,没有压迫与歧视,全人类可以多元自由地生存。从而,实现了沃克所极力构建是一种跨越性别和种族藩篱的美好世界。[3]

二、沃克在文学构造上的艺术颠覆

艾丽丝·沃克的小说不仅在主题的构造上有独特的见解,而且在写作技巧上也表现出了独特而鲜明的风貌和格调,摒弃传统叙事手法的诸多特色,运用多元的、碎片化的结构框架,对故事的情节重新进行组合与剪辑,摆脱了以所造人物为主体的传统,通过碎片化情节的拼贴完整地表达了自己的敏锐观点,这无疑给其作品增添了其它语言形式无法替代的艺术魅力,体现了前所未有的大胆和创新,并在女性主义叙事学意义上有所建树。女性主义叙事学认为,女性的叙述声音是一个社会权力、意识形态冲突的问题,是争取斗争的胜利的重要标志——话语代表者人们的权利与自由。然而《父亲的微笑之光》发出的是指向颠覆西方白人中心和父权制社会的“声音”,譬如孟多人马努列多的亡灵与父亲的亡灵的交谈“鲁宾逊先生,你讲的故事好奇怪。每逢星期日,你都给我们讲一小段。……我们迷惑不解……”。在作品中,沃克采用了大段独白式自叙与第三人称叙事联结而成,这样一来让读者感到的是一个个都在连续不断地讲述人物自己的故事。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父亲的亡灵身份出现在故事中但又游离于故事层外给予了叙述者以极大的方便。因为,亡灵的身份即可以是叙述者,也可以第三者,还可以是全能者,更重要的是它不受空间、时间的约束,能自由地进出人物的心理世界甚至梦境,这样无疑会扩展读者的思考视角与小说的叙述空间,同时这种多类型的叙述声音为读者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社会文化内涵,也使得作品在创作形式上颠覆传统的色彩更加浓郁。沃克在小说中的多种语言并行使用,其目的是颠覆白人语言的霸权地位,赋予了黑人语言应有的尊严和地位,但同时又没有忽视两种语言的平等性和差异性。从而,体现了沃克在细小问题上的态度与高超的写作技巧,不失为大家风范。

沃克在在叙事艺术上不仅颠覆了西方白人基督教信仰中上帝万能的观念,而且还借鉴了后现代的模糊历史与虚构的思想。就后现代表达技巧而言,《紫色》也有相当表现,尤其是互文的使用,如茜丽从小一次次被继父强奸和怀孕,后来被以一头牛的代价“转让”茜丽,这种充满各种暴力与非人性的对待与左拉·尼尔·赫斯顿的《她们眼望上苍》詹尼多次被劳根·克里克斯强奸的情景非常相似,这样会引起人们广大反响,在人心上产生共鸣,这种叙事模式颠覆了传统意义上的有规则的文本结构,具有浓厚的颠覆性的后现代主义风格。而在《紫色》采用的是传统的书信体小说的形式,作品由92封信组成,这些信件就像92幅不连续的片断衔接在一起,突破了以往书信体的基本构思和创作原则,并不注重细节、真实,而是着力夸张、变形的手法,实则是共时性结构的一种变体,具有强烈的超现实性和诗意。象征手法在其作品并不罕见,譬如《灵物的殿堂》中,在莉茜的梦中,一只半鱼半鸟的小宠物最终用头碰断金属的囚笼飞向天际,这个灵物象征着黑人妇女渴望冲破枷锁获得全身心解放的心理状态,通过这种手法作者进一步挖掘了人物的意识和潜意识活动;还比如日常生活中拼缝被子,“被子”这一寻常家庭用品在沃克的笔下却蕴含着特殊的含义,蕴含着黑人妇女巨大的创造力,充当了黑人家庭历史和传统的载体,以及她们相互团结、与命运抗争的力量和勇气。作者打破以时间、空间逻辑相联的叙事结构,对人物进行深刻而丰富的刻画,让读者亲身经历般体验了黑人女性在双重压迫下寻求个人权利,从而不断的拓展了读者的思考视野——事物不仅仅是事物,出现在作品的每一处事物都埋藏了无数的辛酸和血泪,蕴含着黑人妇女无穷无尽的创造力。沃克在艺术上进行的这些独创与探索起到了颠覆性作用,对女性主义话语的权利取得了真正的突破。[4]

总体上看,沃克的作品不像西方的一些现代小说过分强调技术主义——做文字游戏,从而在形式与内容上脱节,使读者如读“天书”,而他的作品有着很强的艺术感染力,使文本阅读充满了变化和张力,同时,她把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和现代主义艺术技巧大胆有机地结合起来。因此,她的小说使人耳目一新。沃克没有走进这种误区,进而颠覆了黑人的文化史。沃克的作品在内容上都描述了黑人尤其是黑人妇女在种族压迫和性歧视下的不幸,她的作品充满了作家对这一特殊群体遭遇的各种社会、历史的不公的深刻同情与愤慈,充满了对美国当代社会现实伦理的关怀,沃克在追求“主流社会的边缘女性”精英身份时,又努力寻找历史记忆中的沉默话语,尤其对黑人女性道德伦理的思考,从不同角度书写了一部部黑人受奴役和压迫的血泪史,也反映出作者本人对妇女解放运动激进的思想态度。沃克的“妇女主义”概念是对妇女运动与黑人权力运动思想体系的一种反叛,但是她的“妇女主义”理论丰富了女性主义的思想内涵和斗争方式,填补了强势“白人—男性”传统下黑人女性文学传统的空白。

[1]艾丽斯·沃克.紫色,1982.

[2]Bell Hooks,Feminist Theory:From Margin toCenter,Boston:South End Press,1989.

[3]孙薇,程锡麟.解读艾丽斯·沃克的“妇女主义”——从《他们的眼睛望着上帝》和《紫色》>看黑人女性主义文学传统[J].当代外国文学,2004,(2).

[4]封金.《紫色》中的妇女主义新理念[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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