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化危机背景下新闻教育创新及创业模式改革研究

2015-03-27 08:48陈俊峰
华中传播研究 2015年2期
关键词:新闻业大学专业

陈俊峰

(华中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专业化危机背景下新闻教育创新及创业模式改革研究

陈俊峰

(华中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湖北武汉,430079)

内容提要:新闻行业的专业化与大学教育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本文分析了新闻业专业化过程中,与大学教育的合作,以及自媒体兴起后,新闻业在专业化方面所出现的危机:专业记者对内容生产和报道形式选择的排他性主导被打破,专业的经济保障能力和归属感削弱,记者往其他行业的流动性加强。专业危机带来了新闻教育的生存危机,新闻教育必须在源头上进行创新与创业的改革,以适应从“集团办报”到“个人办报”的转变,为毕业生提供更好的生存和发展空间。

新闻教育 专业化 创新 创业

20世纪90年代新闻教育专业在大学的大规模出现,适应了高等教育从精英教育到大众教育的发展历程。在这个过程中,新闻教育借力于大学的平台,改变了以往学徒制教育的模式,逐渐趋于专业化。同时,借助于从业者入行所必需的资质认证、新闻影响力的不断扩大,以及相应的社会认可度的提升,新闻行业封闭性不断增强,但是这种趋势在21世纪随着自媒体的普及而被终止。当民众新闻成为可以与专业新闻相竞争的一股力量时,新闻行业的技术壁垒、从业资格壁垒、行业自我认知壁垒逐渐崩塌,专业的封闭性逐渐变成开放性,新闻专业教育存在的意义也渐渐被质疑。职业生存危机不仅威胁到正在或即将接受新闻教育的人,也已经威胁到传统媒体的从业者,也许就在不远的几年之内,行业的危机会直接影响到新闻专业的

招生情况乃至这个专业的生存。

一、大学教育与新闻业的专业化

较之西方的医生、律师、神父和教师等历史悠久且深孚众望的专业而言,新闻业的专业化过程一直伴随着是“手艺”还是“专业”的争论,其进入大学教育的过程也是一波三折。

根据社会学研究,判断一个行业是手艺层面还是专业层面,有着不同的标准。

Peter Johansen在探讨加拿大的公共关系行业是否已经专业化的时候,采纳了四个标准:抽象的专业知识、客户面前的权威、自治、对公共服务而非对经济利益的重视[1]。

美国社会学家Ernest Greenwood在1957年提出了专业的五个标准:系统的理论体系、专业的权威和可信度、对成员的管理、专业伦理规范、专业的文化[2]。

英国社会学家Freidson指出,专业意味着有组织性、有着专门的技艺、保障工作的质量、服务于社会、行业具有排他性、控制入行者的训练和入行途径、有自行评估工作质量的权力。专业的基础是知识,而不是手艺[3]。

无论采用的标准如何,在判定一个专业时,“抽象的专业知识”、“系统的理论体系”、“以知识为基础”都指向了专门的教育。在大学逐渐放弃牛津学者纽曼主张的以“培育绅士”为目标的“博雅教育理想”后,西方近代高等教育不同学科的出现,对应了不同专业的发展,加强了教育的社会服务性和实用型的人才培养模式:大学的结构从以古典学科为中心的体系,转移到以专业为中心并与职业对口的体系;大学课程设置不断扩大,以培养社会必需的专业人才[4]。

同时,大学教育加强了专业性。“客户面前的权威”与“自治”的能力来源于大学文凭的光环与专业训练,“对公共服务而非经济利益的重视”、“专业的伦理规范”更是学徒制难以在思想和组织层面达到的目标。专业以大学教育为出发点,借由专业技能的训练、伦理规范的传递,实现了行业的自治与社会的认可,形成了专业的文化。

较之法律、经济、医学等,新闻教育在欧美进入大学经历了比较曲折的过程。新闻业在英国作为独立的职业出现是在19世纪下半期,关于记者是“专业人士”还是“手艺人”的争议却持续了一个世纪。甚至于20世纪初还有学者认为“新闻是可以在4天内掌握的一门手艺”,并且“一旦有更好的工作出现,就会马上弃之而去”[5]。人们普遍认为记者是天生的,而不是后天培育出来的。新闻业不需要大学教育,只需要师傅带徒弟的学徒制。因此,采用手工业盛行的学徒制,以师傅带徒弟的方法来培训记者,就成为早期新闻教育最主要的方式。在学徒制影响下,英国新闻业只完成了半专业化,仍然未能脱离“手艺”这个层面。新闻教育极少出现在英国的“红砖大学”中,直到20世纪90年代初,随着多种学科的技术学院纷纷升级成大学,在原来的技术学院开设的新闻训练课程才得以迂回地登堂入室,进入素有博雅教育传统的大学中。

在美国,19世纪末,围绕是否要在大学开设新闻专业,也有过类似的争论。1903年,美国俄克拉何马州的中央州立大学建立了新闻系。1904年,美国伊利诺斯大学和威斯康星大学率先开设了4年制新闻课程。1908年,世界上第一所新闻学院——美国密苏里大学新闻学院创办,由美国新闻学的鼻祖沃尔特·威廉斯(Walter Williams)博士任院长[6]。

进入大学教育对新闻业而言,代表着专业化的历程由此展开。与学徒制相比,学院制的确立使得新闻业朝着系统的理论体系、专业的权威和可信度、对成员的管理、专业伦理规范、专业的文化的方向不断发展,从而纠正了从19世纪开始的增加工资的主要集体诉求,人们不再把新闻看成通过学徒制可以掌握高度技巧的一门手艺[7]。

虽然新闻教育从学徒制到学院制的发展,无论在美国还是在英国都经历了一个争议的过程。随着新闻从业人员中具有大学文凭的人越来越多,新闻行业也由此逐渐脱离“手艺”的层次。大学教育的背景带来的不仅是从业者文化素质的提高,更带来了新闻专业服务水准的提高、专业的权威性和可信度、专业伦理规范的完备等。

20世纪初,一些国家纷纷开办新闻系和新闻学院,开始了正规的、系统化的新闻教育。

新闻教育发展之初,就贯穿着将该行业“专业化”的意图。1912年,约瑟夫·普利策捐赠创办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普利策此举的目的就是“将新闻业从一个行业转变为一个为公共利益而奋不顾身的专业”。学院招收高中毕业生(学制5年)和大学毕业生(学制1年),毕业后可获学士学位。1935年,学院改为研究生院,成为美国第一所专门培养新闻学研究生的学院[8]。

1970年美国大学毕业生占日报新聘用人员的比例是60%,1980年是83%,1995年是86%。电视新闻领域,1990年新聘用人员有91%是大学毕业生,1995年是93%。大约72%的日报编辑认为新闻专业毕业生比拥有其他专业文凭的人更能适应报社的工作。只有7%的人反对这个观点[9]。

但是尽管如此,时至今日,美国的大学管理者仍然会怀疑,新闻是否值得进行学术研究;而一些从业者同时也认为,大学教育对未来的从业者并没有实用意义[10]。有英美学者认为新闻就是“手艺”,理论是次要的,实践才能教会你如何成为一个好记者[11]。如果说过去对新闻专业在高等教育机构存在价值的怀疑是基于新闻业与生俱来的手艺特性,这种怀疑贯穿了整个新闻教育蓬勃开展的20世纪;那么今天对新闻专业教育的怀疑,则是基于自媒体技术的广泛运用。

二、新闻专业性所受的冲击

在新闻专业化的过程中,不断有各种反对的声音出现。但是,对专业化历程最大的阻碍不是来自观念,而是技术的发展。

新媒体的强劲发展,造就并不断强化了一人一媒体的局面、所有人向所有人传播的局面、人人麦克风的局面和众声喧哗的局面[12]。

在“所有人向所有人的传播”中,100多年来新闻行业所追求的专业壁垒正在逐步消融,美国学者威伦斯基(Wilensky)认为,一个职业转变成一个专业,需经过五个阶段:第一,开始努力成为专职或全日制的职业;第二,建立起训练学校;第三,形成专业协会;第四,赢得法律支持以能自主掌管自己的工作;第五,专业协会公布正式的道德准则[13]。在这五个阶段中,无论是专业通过学校教育实现资格准入制度,通过专业协会实行内部管理,通过立法而维持专业的自主,以及通过道德管理增强专业的权威,其核心都是专业的封闭性;而“专职或者全日制的职业”代表着从业人员可以通过自己的专业工作获得维持生计的基本经济保障,以及由物质保障而获得的安全感与归属感。这两点是我们考察新闻行业专业性时的两个基本出发点。

(一)专业记者对新闻业的排他性主导被打破

对当代新闻业来说,最大的冲击就是公民新闻(民众新闻)的发展。杨保军教授归纳了两种观点:一种观点是民众新闻(公民新闻)取代专业新闻,志愿主义胜过专业主义,传统媒介机构为新媒体让路;另一种观点是民众新闻的兴起不代表新闻专业主义和专业媒体机构的消失。文章认为,这两种新闻样式会相对分离,长远看会在互动之后形成新的新闻生产机制[14]。随着在专业新闻生产中公众参与的角色日益重要,记者已经无法保持他们对这一职业的排他性管辖,新闻进入了“去专业化”的过程[15]。

原来的专业新闻工作者依附于传统媒体的平台而实现专业化的采编技术壁垒、发布渠道壁垒、议程设置壁垒在新媒体技术面前已经不复存在。无论是技术上还是准入制度上,公民记者都已经打破了新闻专业的封闭性。

如果说公民记者打破了新闻作品生产环节的专业化封闭,那么以资金众筹的方式来生产新闻的新闻众筹则增强了普通民众对新闻议题把关权的分享。新闻众筹的尝试始于2008年美国新闻众筹网站Spot.us,其口号是社区资助的采访(Community-funded Reporting)。记者在网站上发布报道计划,筹集采访所需要的资金。目前,中国也有了如以众筹网为代表的含出版的众筹网站,但是新闻题材的众筹除了版权保护的忧虑外,学者们还担心此模式中,除了采访及写作任务,记者还要承担市场、营销等多方面的工作[16];更担心新闻众筹过程中会迎合资助者的喜好,新闻作品变成商业软文,从而侵蚀新闻业的专业化。当缺乏专业知识的普通民众可以通过资金来决定新闻选题能否实施,新闻业的封闭性将难以维持。

专业希望通过其领导权获得专业技术服务的市场垄断地位以及社会地位。这可以看成是建立封闭团体的策略,不合格的人被排除在外,不能获得知识、进入市场、获得地位。行业也必须建立市场的权限,标准化选拔和实现从业者的社会化,垄断专业知识,获得尊敬。这些都是在与其他主体如国家、其他行业、教育机构、公众、客户调整关系的过程中实现的,并且不离其社会、政治、文化的语境[17]。但是任何一个新的专业都面临一个困境:如果太多人被吸收进来,就会降低会员资格;如果太多人被排除出去,他们可能会组织一个新的团体与自己竞争[18]。

而在公民新闻时代,技术赋权使得新闻的议程、框架、内容生产在专业人士主导的同时增加了普通民众参与,由组织垄断传播变成了大众参与传播。新闻专业已经很难被界定为一个有限的职业群落,这一群落中或多或少类同的制度(institutional)和意识形态(ideological)属性已不复存在[19]。

(二)专业的经济保障能力和归属感削弱

作为专业记者曾经最大的就业平台,传统媒体的衰退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随着盈利能力的降低,传统媒体最常规的反应就是裁员。曾经是全球日报发行量排行榜40强的湖北《楚天都市报》在2015年4月份裁员69人,证明了传统媒体行业在业绩上的颓势[20]。

裁员的直接后果是专业人员无法通过所从事的新闻行业获取基本的经济保障。当然,除了裁员这种极端手段外,新闻记者的收入水平所处的层次,也可以反映出其专业化服务的经济回报水平。据2012—2013年的调查显示,近半数新闻从业者的收入不足五千元,92%的从业者月收入在一万元以内[21]。在传统媒体经营情况普遍不乐观的情况下,网络新闻从业者在购房和房贷问题上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对职业前景比较担忧[22]。

经济保障能力除了在直观上可以给专业记者体面的收入和一定的社会地位外,还有更重要的作用是专业共同体的归属感。记者作为社会这艘大船的瞭望者,其工作服务于社会的整体利益,而非特定小群体的利益。这是以社会公器为培养目标的新闻学教育与从宣传效果、市场和消费者调查起步的传播学教育之间的最本质的区别——“没有哪个应用传播业分支(如广告、公关)在学统上是如新闻业那样,以超利益的社会公器为自我认同的。……传统新闻学教育的核心是狭义的作为人文的新闻学,由于它在道德信念、义务认同等方面的专业主义体系与其他专业体系格格不入,因此,不管时代如何发展,作为社会科学的传播学如何演进,它都是不可取代的”[23]。这种道德信念与价值观念超越了为从业者个人利益服务的层次而具有了公共价值。另外,这种公共价值也不可能通过记者个体的单打独斗而实现,而是行业的共同行为准则和努力目标。在实现这个目标的过程中,记者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都必须有所保障和依归。

行业的封闭性的削弱,会影响新闻教育的独立性;经济保障和归属感的削弱,则会影响新闻教育的价值。

(三)专业记者的社会流动加剧

外界对专业记者的社会评价以及记者对工作的满意度不高,加剧了记者向其他职业的流动。据调查,在网络新闻从业者中,对目前工作的满意程度处于65%左右,其中最满意的是人际关系,最不满意的是薪酬福利;愿意将网络新闻作为终身职业的只占少数:28.5%的人选择在1~5年内离开,3.5%的人选择“现在就想离开”[24]。

记者向其他行业的流动,代表着自行评估工作能力的状态被打破,个体记者在无法以抗争争取更多经济利益的情况下,不得已而逃离。

三、基于媒介创新与创业的教育模式

传统媒体的生存危机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新闻专业的改革也必须以生存的压力为首要考虑。虽然传统媒体能够为新闻毕业生提供的就业平台越来越窄,但是这并不代表新闻专业的学生不受市场欢迎。事实上,对记者的总体需求量在增加。在美国,由于电子报纸和在线新闻的发展,被雇佣的记者数量从2007年到2010年增长了19%[25]。在国内,行业需求量也非常乐观:据统计,目前互联网从业人员的数量高达500万,其中网络新闻从业者的数量接近300万。而从全国开设与传媒相关专业的高校来看,按照每年3万人的培养速度,也远远满足不了传媒行业的需求[26]。记者中,以新闻学专业的教育背景为主。据2013—2014年的调查,新闻从业者中,主修新闻学专业的从业者占46%,比1997年的30.6%有所增加;而且还有18.4%的新闻从业者辅修传播类专业[27]。

庞大的就业市场缺口的确为新闻教育的招生及就业提供了较为乐观的前景。但是,原有的新闻教育无论在培养目标、课程体系、师资力量还是就业方向上都已经不能适应互联网传媒业的蓬勃发展。目前学者们在这些方向已经形成共识:一是以往根据不同媒体进行的专业划分和教学设置要融合化,不能再固守报纸、电视、广播、新媒体的专业方向划地而治;二是要在专业教育的基础上加入通识教育,培养学生广博的知识、敏锐的判断能力和不断适应新技术与新需求的创新能力;三是新闻教育的核心仍然在于社会公器的专业主义精神和职业道德的培养。归纳起来,是立足于新闻学却不完全依归新闻学的融合培养模式。

但是,以真相探寻、社会动员、公民教育为使命的新闻学教育如何进一步适应新技术条件下受教育者生存和发展的需要?

(一)创新:学科的交叉与融合

比较有代表性的例子是中国传媒大学的“媒体创意专业”,主要依托的学科为新闻传播学、艺术学和中外语言文学等(一级学科),关系密切的学科在中国传媒大学主要有传播学、导演、广播电视编导、戏剧、影视艺术、数字媒体艺术、动画、汉语言文学等(二级学科)[28]。

如果说媒体创意专业是着眼于培养在媒介融合和数字化传播的总体发展趋势下传播创意与策划的能力,那么美国纽约城市大学(City University of New York,CUNY)的“创业家传媒”(Entrepreneurial Journalism)课程则是更进一步,培养传统的新闻人才的“自我雇佣”的才能,既实现在新闻市场上的竞争及生存,也借由生存而更进一步得以保持其新闻专业主义理想。解决了生存问题,代表着新闻传播可以成为从业者的主要甚至于唯一的收入来源;保持其专业理想,则代表着专业记者与公民记者在价值的自觉取向上的最本质的区别。因为,一个行业成为专业的一个标准就是对公共服务而非对经济利益的重视。

(二)创业:回归“个人办报”

工业革命时代带来了专业化和社会分工的细化,记者脱离了印刷车间,“个人办报”完成了向“集团办报”的过渡。到了19世纪末,美国新闻界印刷工人、记者和发行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这一点在普利策的《世界报》时代达到极致[29]。今天,自媒体提供了个人集采写、出版、发行、广告于一体的平台,在技术上具有了个人出版的可能。然而,自媒体时代的个人出版往往集媒体、社交、服务、推广、融资于一身,对创业者提出了综合能力的考验。

纽约城市大学新闻学院的研究生院在2011年冬天启动了创业家传媒的项目。新闻学院院长Stephen B.Shepard如此介绍:项目资金投入1000万美元,来源于Tow、Knight两个基金会的联合资助及纽约城市大学新闻学院教职工的捐赠等;操作方法是为入选的学生提供第四学期的课程,包括授课、工作坊、研究和实习,学生可以获得创业家传媒方向的艺术学硕士学位;裁判包括风险投资家、媒体经理、编辑等,由他们来决定是否给某个创意提供资金支持;目的是以培训学生为开端,找到新闻业新的经济模型以及如何生产新的产品、以新的方式到达新的受众手中,为新闻业打造可持续发展的未来。

整个项目的设计以“传媒企业运营”为核心,包括了解商业驱动力和新闻行业机会所在,掌握会计、预算等基本知识,制订新闻传媒的可持续运营计划,与技术人员、生意伙伴的合作,了解媒体相关的技术发展,以及新闻、生意与技术交汇时的伦理学议题等。

值得注意的是该项目启动的背景。据Tow Foundation基金会执行理事Emily Tow Jackson所说,其背景是“对数字时代印刷新闻命运的忧虑,以及其衰落对民主的健康的冲击”。这个项目是“寻找如何保护和维持新闻业的标准的途径,并且成为新数字媒体时代发展切实可行的经济模型的孵化器”。

虽然有学者认为这是“新瓶装旧酒”,未必能止渴,但是仍然不失为爽口饮料——因为以前的新闻学院也有开过“报业经营管理”、“媒介经营及经济学”的课程,但是这次纽约城市大学的这门课程如此受关注,无非在于它适应了新媒体的背景。

在纽约城市大学尝试之后,创业家传媒的课程也在其他学校得到了尝试,包括香港浸会大学传理学院。香港浸会大学的课程主要针对的是本科生自媒体创业。该课程包括:记者的工作,如何在香港及外地建立一个新闻传媒,融资渠道,找寻合作伙伴,自我推销,新闻专业训练,伦理法规等。课程目标是帮助学生开办一个小型新闻自媒体平台。这对于毕业生利用专业知识自主创业是非常有帮助的,也有利于专业精神的传承。

新闻教育向创新和创业所做的变革,有利于缓解当代记者,尤其是传统媒体记者所面临的经济收入压力和身份焦虑,也更能够让他们在相对自由和宽松的环境下,坚持其新闻专业主义。尽管新闻专业所包含的职业身份和排他性市场保护正不断变化,使得新闻与其他专业之间的壁垒不再分明,由此也为新闻学课程带来了变化,但是专业性新闻教育的核心是不会变的:一是提升新闻从业者的专业责任感;二是培养其职业理念;三是掌握先进的采写与管理技能;四是培养宽阔的国际视野;五是夯实深厚的人文社科基础[30]。

注释:

[1]Peter Johansen,Professionalisation,“Building Respectability,and the Birth of the Canadian Public Relations Society”,Journalism Studies,2,2001.

[2]Ernest Greenwood,The Elements of Professinalization,New Jersey:Prentice-Hall,1996,p.134.

[3]Freidson,Professionalism Reborn,Theory,Prophecy and Policy,Cambrige:Polity Press,1994,p.62.

[4]李兴业主编:《七国高等教育人才培养:法、英、德、美、中、日、新加坡模式比较》,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36~37页。

[5]Anthony Delano,“No Sign of a Better Job:100 Years of British Journalism”,Journalism Studies,2,2000.

[6]袁军:《新闻媒介通论》,北京: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年,第215~216页。

[7]Meryl Aldridge,Julia Evetts,“Rethinking the Concept of Professionalism:The Case of Journalism”,British Journal of Sociology,4,2003.

[8]袁军:《新闻媒介通论》,北京: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年,第216页。

[9]Peter Johansen,David H,“Weaver,Christopher Dornan,Journalism Educa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and Canada:Not Merely Clones”,Journalism Studies,4,2001.

[10]Terry Hynes,“US Journalism and Journalism Education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Twenty-First Century”,Journalism Studies,2,2001.

[11]Andy Bull,“Training:A Matter of Degrees”,British Journalism Review,3,2007.

[12]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中国新闻年鉴2014》,北京:中国新闻年鉴社,2014年,第74页。

[13]Johnstone,J.W.C,Slawski,The News People,Urbana: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2001,p.98.转引自黄旦:《新闻专业主义的建构与消解——对西方大众传播者研究历史的解读》,《新闻与传播研究》2002年第9期。

[14]杨保军:《极化与融合——民众新闻与专业新闻关系的观念论观察》,《新闻记者》2013年第6期。

[15]白红义:《塑造新闻权威:互联网时代中国新闻职业再审视》,《新闻与传播研究》2013年第1期。

[16]王雅慧:《用集体智慧和资本做新闻:新闻众筹模式的梳理及影响分析》,《东南传播》2014年第5期。

[17]Peter Johansen,“Professionalisation,Building Respectability,and the Birth of the Canadian Public Relations Society”,Journalism Studies,1,2001.

[18]Peter Johansen,“Professionalisation,Building Respectability,and the Birth of the Canadian Public Relations Society”,Journalism Studies,1,2001.

[19]Freidson,Professionalism Reborn,Theory,Prophecy and Policy,Cambrige:Polity Press,1994.转引自赵康:《专业、专业属性及判断成熟专业的六条标准》,《社会学研究》2000年第5期。

[20]传媒圈:《楚天都市报回应裁员传闻 今日震撼改版》。(2015年5月28日)http:// www.mediacircle.cn/p=23714.

[21]张志安、张京京、林功成:《新媒体环境下中国新闻从业者生态调查报告》,《中国新闻业年度观察报告2014》,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第48页。

[22]周葆华、陆余恬、寇志红:《网络新闻从业者的生活状况——“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生存状况调查报告”之四》,《新闻记者》2014年第4期。

[23]杜骏飞:《新闻传播教育的若干基本问题》,《新闻大学》2009年第1期。

[24]周葆华、谢欣阳、寇志红:《网络新闻从业者的生活状况——“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生存状况调查报告”之一》,《新闻记者》2014年第1期。

[25]Briggs,Mark,Entrepreneurial Journalism:How to Build What's Next for News,Los Angeles:CQ Press,2012,p.176.

[26]陈少志:《传媒教育需要多途径培养具备专业精神的创新人才》,《中国传媒科技》2015年第6期;周葆华、陆余恬、寇志红:《网络新闻从业者的生活状况——“中国网络新闻从业者生存状况调查报告”之四》,《新闻记者》2014年第4期。

[27]张志安、张京京、林功成:《新媒体环境下中国新闻从业者生态调查报告》。(2015年3月20日)http://www.mediacircle.cn/p=20872.

[28]宫承波:《基于创意能力培养的多学科交叉的传媒教育体系建设》,《新闻研究导刊》2012年第6期。

[29]侯晓艳:《新闻教育向新闻传播教育的嬗变——美国新闻教育发展评析》,《新闻与传播评论》2005年卷,武汉:武汉出版社,2006年,第231~243页。

[30]吴飞、丁志远:《新闻教育与新闻专业主义理念的建构》,《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1期。

A Research on the Model of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 of Journalism Education Based on the Crisis of Professionali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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