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革
(云南大学外国语学院,云南昆明650500)
“桥头堡”战略视野下的云南多语教育研究评述
王革
(云南大学外国语学院,云南昆明650500)
云南是中国语言文化多样性最丰富的省份之一,也是中国面向南亚和东南亚进行经济文化交流的“桥头堡”。云南以其异常丰富的语言文化多样性成为国内外学者研究多语现象和多语教育最佳“田野”之一。云南的多语、多(跨)文化研究正面临着繁荣发展历史契机,如果能有效利用云南现有的学术资源,开展跨学科的综合研究,其研究成果可为云南社会经济的发展提供智力支持。
多语现象;学术研究;桥头堡
云南是中国语言文化多样性最丰富的省份之一,也是我国面向南亚和东南亚进行“桥头堡”建设的门户。中国境内55个少数民族中人口在5,000人以上的25个少数民族都分布在云南,其中22个少数民族使用28种语言(Tsang,2005)。15个民族为云南独有,16个民族跨境而居。尽管中国的少数民族仅占全国人口的8.41%(1亿4千万),但民族自治区域覆盖了64%的疆土,可见民族地区繁荣和稳定对国家的政治、经济和国防安全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云南目前有8个自治州,29个自治县,覆盖全省70.2%的面积,少数民族人口占全省人口的48.08%。同东部以及沿海地区相比,由于历史因素和地域偏远,云南一直被标称为“欠发达地区”和“经济上被剥夺地区”(Feng&Cheung,2010)。国家统计局的资料表明,2010年,云南农村居民收入为3,952元,城镇居民收入为16,065元。而全国农村居民的平均收入为5,919元,城镇居民19,109元。云南的城镇居民收入为东南沿海地区的77%:农村居民收入仅为东南沿海的44%。社会经济发展的差距导致各级政府在教育上的投入偏低。长期以来汉族一直被当作“先进的老大哥”而少数民族被贴上“落后、孩子气和原始的母性特质”的标签(McCarthy,2009)。2000年的第五次人口普查显示,国人的平均教育年限为7.27年,而云南的人均受教育年限为5.96年,在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中排名29。在少数民族聚居地区人均受教育年限比全省水平又低2%-3%,有研究表明(徐杰舜、吴政富,2007),拉祜、瓦、布朗、独龙和怒族的人均受教育时间不到三年,而东部沿海地区的人均受教育年限为10.9年。
目前,文盲和半文盲比率高已成为制约云南边疆地区社会经济发展最主要的因素。杨国才(2009)的调查表明,就民族、地域、性别和社会阶层而言,少数民族的教育水平也有很大的差异。在7个云南世居少数民族当中(傣、景颇、基诺、布朗、哈尼、傈僳和拉祜)只有10‱的人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而白族和纳西族接受高等教育的比率已达到22‱。
上述云南省情虽然看起来比较糟糕,但是由于一些民族聚集地远离现代文明,民族语言尚处于原始状态,也为民族语言文化的研究和建设民族语言文化“桥头堡”提供了机遇。随着云南社会经济文化事业的全面发展,依托其区域优势和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建设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云南省政府制定了招商引资和开展国际教育的各项优惠政策。基于上述背景,研究云南的多语现象和多语教育是非常必要的。
由于生活环境、人口规模和社区分布的不同,以及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民族地区的语言使用情况是非常多样和复杂的(见表1)。目前云南的语言使用有四种情况。①操单一语言的少数民族,如傈僳、傣、藏、景颇,他们对本民族成员和外族交流时多用母语。②使用双语的民族,如白、纳西、壮族。他们多居住在平坝或与其他民族杂居。③使用三语的民族,如德昂、普米、布朗。他们多与周边民族有密切的交往。④过渡语使用者,如回、满、水等民族。他们已放弃了母语转用新的语言。
表1 云南15个世居少数民族以及其语言使用情况(Tsang,2005)
在云南,不仅不同的民族在语言的使用上有很大的差异,而且有相当比例的人口数(大约250万人)不能用普通话交流。2006年出版的《中国语言文字使用调查》表明,云南只有37.84%的人口能用普通话交流,而全国的比例为53.06%。在少数民族当中只有12%能真正用普通话交流。因为不通晓普通话,某些少数民族在寻找更好的教育机会和工作机会方面处于不利地位。因此,通过学校课程实施双语教育“有助于促进彼此的理解、尊重,以及政治和经济的平等”(Teng&Wen,2005)。
多语现象指某个个体或族群通晓并使用一种以上的语言。多语现象在世界上是普遍存在的,中国因为其独特的民族、语言和文化多样性,多语现象也很突出。建国以来,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政府制定了一系列关于多语教育的法律、法规和相关政策,使少数民族的多语学习法律化、制度化。如2004年颁布的对1982年的宪法修订版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各民族一律平等。国家保障各少数民族的合法的权利和利益……各民族都有使用和发展自己的语言文字的自由。”基于宪法,20世纪80年代以来,全国人大分别出台了《义务教育法》、《高等教育法》、《民族区域自治法》、《扫盲条例》、《幼儿园管理条例》、《通用语言文字法》、《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等一系列法律、法规,重申了各民族教育平等的权利和使用自己语言文字的自由,同时强调大力推广普通话。如2011年颁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指出:“大力推进双语教学。全面开设汉语文课程,全面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尊重和保障少数民族使用本民族语言文字接受教育的权利。全面加强学前双语教育。国家对双语教学的师资培养培训、教学研究、教材开发和出版给予支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也提出要“促进教育公平,合理配置公共教育资源,重点向农村、边远贫困、民族地区倾斜,加快缩小教育差距,支持民族教育”等。建国以来,中文一直是各级各类学校的主干科目和教学语言。自2001年起,英语教育纳入义务教育的小学课程。
由此可见,多语教育是由政府主导的教育行动和政策,旨在发展各民族的多语能力,提高少数民族学生的普遍文化水平,通过公办学校的课程促进各民族社会经济事业的发展和共同繁荣。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多语教育不仅是个人的选择也是国家意志和利益所在。(王革,2011)这些方针和政策不但有利于促进民族地区教育事业的发展,也符合相关国际公约①的精神。
云南因其多语、多文化的特质吸引了众多国内外的学者,其中有不少学者靠着在云南的实地调查,完成了他们的博士论文,并成为研究中国少数民族教育的知名学者,比如丹麦学者Hansen通过在丽江和西双版纳的调研完成了专著《做中国人的启示》,该书后来成为教育人类学的经典读本。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博士生Sydney White(白西林)曾于1989年至1990年前往丽江进行了一年多的实地调查。美国学者赵省华(Emily Chao)1990年就读美国密西根大学人类学系博士研究生时,曾前往丽江进行过为期一年半的实地调查。她的兴趣是纳西族的性别研究。2012年她同Stevan Harrel合作撰写了《丽江故事:改革时代的出租车司机和逃婚新郎》。施传刚先生毕业于云南大学历史系,后获美国斯坦福大学的人类学博士学位。1987-1989年间,为完成博士论文的撰写,他曾对位于中国滇川交界处的摩梭人进行过长期实地考察,并于2008年出版《永宁摩梭》。留法博士蔡华对永宁泸沽湖畔的摩梭村寨进行了长期的实地考察,并在此基础上完成了他的代表作《一个既无丈夫亦无父亲的社会》。美国芝加哥大学Mckhann通过在丽江的调研于1992年完成其博士论文《骨与肉:纳西宗教中的亲属关系和宇宙论》。法国木尔多赫大学的博士研究生Christine Mathieu通过在丽江的长期实地调查,完成博士论文《失去的王国和被遗忘的部落:中国西南部纳西族和摩梭人的神话、宗教仪式及母权制》。美国南达科他州立大学学者Mary Jo Lee在90年代末多次来云南师大调研,完成其博士论文并将其改编为专著《民族、教育和动力——中国西南的少数民族学生是如何构建他们的身份》。
2000年以后,国内也有很多留学海外的学者靠在云南的实地调查完成了他们的博士论文并出版了专著,如香港大学博士余海波2009年在澳大利亚出版了其专著《身份认同和纳西族的学校教育》、云南大学白志红教授根据她在澳洲国立大学撰写的博士论文在国内出版了英文专著《从“他称”到“自称”:大理白族认同的建构》、云南师大的原一川教授和胡德映教授根据他们留澳的博士论文分别出版了他们的专著《少数民族学生英语学习态度和动机实证研究》和《云南少数民族三语教育》、云南大学王革教授和云南民族大学杨红艳副教授通过对纳西和哈尼族学生和成功人士的研究分别完成了他们的博士论文《高校少数民族多语学习者:中国云南一个人种志研究》和《纳西话、中文和英文:丽江的多语现象》。
如表2所示,据统计,2008-2013年外语界学者共承担涉及多语、多文化和跨文化研究的国际课题一项,国家级课题二项和省部级课题43项。出版专著27部,发表论文49篇。其中国际论文九篇,被SSCI检索的论文二篇,国内论文40篇;会议论文19篇。
表2 云南外语界学者近5年来多语、多(跨)文化研究成果(不完全统计)
近五年来,依托云南的民族文化多样性,省内外语界学者的研究呈现出以下一些特色:①少数民族学生的英语习得方式和特点成为省内学者普遍关注的问题。自2007年起,原一川、李强、杨红艳等学者分别就少数民族的英语学习策略、学习动机、习得情况进行了研究,发表了相关的论文18篇并出版了专著七部,承担了国家社科和教育部课题共四项。②李强等学者针对民语(民族语)和英语在词汇、修辞和语用方面进行了对比研究并出版了相关的论文四篇。③针对云南民族地区的双语/三语教育情况,原一川、胡德映、王革等学者对傣族、艾伲族的双语教育情况做了实证研究,发表论文九篇(其中两篇文章被SSCI检索),出版专著七部,参加了关于中国三语教育的国际、国内项目七个。④民族地区英语教师的发展问题也成为省内学者日益关注的问题。李少伶和周真教授是最早研究民族地区英语教学改革的学者,其后以云南师范大学外语学院教师教育发展中心的团队通过“国培”和“省培”项目对民族地区的师资培训进行了理论到实践的研究。⑤多语背景下的身份认同问题,也是近年来国内外关注的问题。云南学者王革、杨红艳通过人种志的研究方法,对纳西族和哈尼族的学生和成功人士进行了身份认同研究,分别在香港大学和澳大利亚的麦考瑞大学完成了相关的博士论文。⑥跨文化交际20世纪80年代末进入云南学者的视野,已成为省内多所院校英语专业选修课,目前云南学者主要关注民族地区学生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人际谈判和沟通,商务英语、旅游英语中的跨文化问题。周真、王革、刘汉玉、黄瑛、孙静等学者先后承担了四项省级课题,发表相关论文11篇(其中在国际期刊上发表论文五篇),出版专著四部。⑦美国学和加拿大研究也是云南学者关注的问题。近年来周宝娣、刘晓红、王庆奖等多名学者积极参加国际学术会议,宣读并发表了相关论文三篇,出版了专著两部。⑧云南濒危语言和未识别语言也是云南外语界学者关注的问题,以玉溪师院白碧波、许鲜明教授为首的研究团队近年来积极承担相关的国际项目,组织了相关的国际会议,发表了论文并出版了两部专著。⑨东南亚国家的语言文化也是目前云南学者关注的重点。以民族大学东南亚语言文化学院为基地,杨光远教授率领他的团队承担了国家社科、国家民委和教育部的九项课题,出版专著11部。⑩东盟国家的语言政策也是云南学者关注的问题之一,目前云南大学王晋军教授已完成一项国家社科基金课题。
综上所述,近年来云南外语界的学者凭借其学科优势和专业背景,立足云南对云南的多语、多(跨)文化现象展开了全方位的研究,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这是非常令人自豪和鼓舞的。但另一方面,和省外和国外的同类研究相比还存在一些不足,主要表现在:
(1)各院校的研究多属于各自为政或单打独斗的局面,不利于信息和资源共享。研究团队成员背景相对单一,缺乏跨学科的有力支撑。申报项目时明显感到团队整体实力不足。
(2)大多数省内外语学科科研投入严重不足,奖惩不分明,使大多数教师丧失研究的兴趣和动力。
(3)省内很多教师有留学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的背景,但对相关的国别研究不足。希望相关高校关注并建设好现有的美国研究中心和加拿大研究中心,积极开展东盟国家研究,让他们成为相关国别研究的基地。
(4)缺乏跨校的学术交流平台和机制,从研究内容上看,利用区域优势、与国家战略紧密结合的课题不多。
为此,笔者建议利用云南外语教育协会这个平台,成立若干兴趣小组(SIG),定期开展各种学术活动,如研讨会、工作坊等,经常互通信息,互通有无,并强强联合申报课题或撰写文章。有条件的外语院校应给予相对的人力和财政支持,以承办国内或国际学术会议的形式提升云南外语界的知名度和研究水平。当各校邀请专家来校讲学时,要互通消息,增加交流互动的机会。建议省教委扶植有条件的高校,利用云南的语言文化多样性的特点,借鉴香港中文大学“中国研究服务中心”的模式,建设西南语言文化研究服务中心,或者成立西南语言文化科研基地,一方面利用国际研究基金为国际学者到云南(西南)进行实地调查服务;另一方面也使云南(西南)的语言文化研究更好地与国际接轨,成为亚洲乃至世界研究中国西部多语、多(跨)文化现象的桥头堡。在未来的研究中,我建议在加深、加强现有研究的同时,结合云南语言文化的多样性,探索以下尚未或很少涉及的研究领域:
——语言接触下少数民族的语言变迁
——少数民族的语言规划和语言复兴
——语言迁徙(民语、汉语、英语)对少数民族语言学习的影响
——少数民族典籍的英译(文学、医学、宗教)
——跨境学童/跨国难民子女、农民工子弟的语言学习问题
——研究少数民族成功的语言学习者
——民族地区外语教师的教学理念、教学意识和态度、职业倦怠感
——语言接触和文化融合带来的语言安全和文化安全
——非盈利或公益组织和民族地区的外语教学
——外语教师国际、国内学术交流的模式和效果的评估
——外语教师的公益服务研究
——和东南亚国家合作办学培养多语人才的可能性和模式研究
——汉语和中国文化对东盟国家的影响
目前,云南的多语、多(跨)文化研究正面临着繁荣发展的历史契机。国家的多语教育政策、西部大开发和云南的桥头堡建设的宏伟蓝图都为云南学者的研究指明了方向,并提供了一定的条件。目前,外语学界需要做的就是整合各校的学术资源,建立跨学科、跨部门的强大的研究团队。本着“立足云南、放眼世界、服务家乡、奉献社会”的理念,研究本土和邻国的语言文化,为云南社会经济的发展提供智力支持。通过若干年的不懈努力,将云南打造成为西南地区多语言、多(跨)文化研究的桥头堡。
注释:
①联合国很多公约和文件如《人权联合声明》(1948),《消除各种歧视的联合国公约》(1979),《发展权利宣言》(1986),《教育为了全人类—世界宣言》(1990),《民族、宗教、语言少数民族族裔权利宣言》(1992),《联合国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公约》(1994),都对维护少数民族的语言和文化提出要相应的要求并给予了法律保障。
②本文为作者在2013年云南省外语教育学会年会上的主旨发言。
[1]Feng,Y.Y.&Cheung,M.Public policies affecting ethnic minorities in China[J].China Journal of Social Work,2010(3):248-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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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Tsang M.C.et al.Minorities’Education in Yunnan:Developments,Challenges and Policies[R].http://www.tc.edu/centers/coce/pdf_files/a11.pdf,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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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EB/OL].http://politics.people.com.cn/GB/14163510.html.
[11]徐杰舜,吴政富.云南省民族教育政策考察报告[J].广西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增刊1),2007: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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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中国语言文字使用情况调查资料领导小组办公室.中国语言文字使用情况调查资料[M].北京:语文出版社,2006.
[14]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EB/OL].http:// www.moe.edu.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moe_838/201008/93704.html.
责任编辑:陈宁
A Review of Multilingualism and Multilingual Education Studies in Yunnan Under the Gateway Strategy
WANG Ge
Yunnan is a province with the richest language and culture diversity.She is also a a gateway in China’s opening up to the South and Southwest Asia for economic and cultural exchange.Thanks to her language and culture diversity,Yunnan has become one of the most desirable“field”for scholars at home and abroad to study multilingualism and multilingual education.Drawing on the current academic resources,interdisciplinary studies shall be carried out and the findings will provide intellectual supportfor the social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Yunnan.
multilingualism;academic study;bridgehead
王革,男,云南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多语教育、跨文化交际和教育人类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