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中国共产党农村观的三次重大转变与中国梦的实现

2015-03-26 11:02罗忠桓
湖南行政学院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革命改革农村

罗忠桓

(中共怀化市委党校,湖南 怀化 418000)

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善于把握时代脉搏和大势的执政党,在时代的重要关头,总能把握前进航船的方向,从而推动时代大势变成时代大局,不断推进中国梦从梦想走近现实。从航向转变的区域来看,几次大的转变总是从农村开始或从农村切入的,农村成为时代大势转变的支点和转运之地,不是无心使然,而是有着深刻的时代特殊背景、政治背景、民意背景、地理背景、生产力背景。中国共产党建党到今天,每一次历史性大转变选择的都是农村,而且推动了城市的革命或改革或发展。其农村观有大抵有三次重大转变,每次一次转变是决策帷幄,迎来一次新的起航和开启一个不同凡响的时代,每一次转折经历艰难困苦,险阻曲折,波澜壮阔,玉汝于成,是中国梦实现路途中的一次关键转折,是走近中国梦的关键一环。

中国共产党前两次放眼农村,第一次: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道路,践行新民主主义革命观,取得了抗日战争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中国人民站起来了。这一次,中国人民实现了民族独立、解放梦;第二次,是开始于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改革开放时期,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走改革开放道路,践行实践标准的真理观,改革开放首先是农村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走农村引导城市的改革道路,改革让一部分人富起来的目标实现,全体人民实现了温饱梦;第三次重大转变:农村从城市的支撑保障者向协同发展者转变,城乡实现一体化发展,走从碎片式改革转向全面深化改革之路,践行社会主义公平正义观,实现建成全面小康之梦。第一次转变主要是一次伟大政治变革,第二次转变则是一次伟大的经济变革,而第三次转变则是一项伟大的社会变革。第三次转变正从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生态多个维度推进中国梦不断前行和加速落点。

一、第一次重大转变:农村从革命的外围阵地、后继者向革命的先行者、中心舞台转变,践行新民主主义观,实现了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之梦

第一次转变是农村是革命的外围向革命的中心转变。这次转变促成了“从先攻占城市,再占领农村,扩展全国向先占领农村,建立稳固根据地,再进攻城市,再扩展全国”的革命道路理论的形成和转换。促成了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向新民主主义中国的转变。

把全党工作重心放到农村,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道路,践行新民主主义革命观,实现民族独立和自由解放的解放梦是一种因果规律关系,农村革命根据地是农村包围城市革命道路的支点,践行新民主主义革命观是农村包围城市革命道路的旗帜,实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则是实现新民主义革命的目的。革命支点、革命道路,革命旗帜革命目的确定解决了“我是谁,依靠谁,走什么路,举什么旗”这些革命的基本问题。

在上个世纪20 年代的中国诞生的共产党,其使命确定为反帝反封建,解放劳苦大众。上个世纪20 年代,国共合作领导的第一次大革命失败,国共分裂,共产党由国民党的同盟向国民党的掘墓人角色转变。按照马克思主义和俄国革命模式提供的理论和经验,以突击方式,举行城市武装起义,夺取中心城市,然后进攻农村夺取农村,通过全国性的革命战争达到夺取政权,建立工农政府,这是工农革命的中心任务和最高形式。但在敌人在城市堡垒坚固、统治力稳固这种敌强我弱的了力量对比中,南昌起义、广州起义、秋收起义等城市中心暴动革命道路屡屡碰壁的情况下,农村和农民的作用凸显出来。这就是在上个世纪20 年代到40 年代的中国,为什么是农村而不是城市具备了革命摇篮的作用。历史转折关头的毛泽东是最早把眼光放到了农村的领袖之一,他的思想极其深邃和“新奇”,主要是确定先在农村站稳脚跟,实行“武装割据”,建成军事大本营,然后建成人民政权大本营、经济大本营、文化大本营,从而形成一个个稳固的根据地,再通过“打围”城市,以至夺取城市。1927 年的时候毛泽东发表了中共领导农民运动的伟大纲领——《湖南农民运动调查报告》。这个纲领性文件的形成具有转折性意义。在这篇著作里,他找到了两个“法宝”:一是革命力量,另一个是革命舞台,首先,他看到农民的作用及党领导农民革命的重要性;看到了建立农民革命领导权和农民革命武装的必要性;他分析了农民的富农、中农、贫农三个阶层,认为贫农是农民中最革命的力量;相信群众、依赖群众、放手发动群众;同时认为农村是敌我力量对比从城市的敌强我弱转变成了我强敌弱,广袤农村山势陡峻的天然屏障可以凭险据守以及行政区划“罅隙”造成的敌人统治力量的边区缝隙成就了革命力量的回旋和施展之地,在这里,既可以发动群众,壮大革命力量,向外发展,“山外有山、廓然开朗”,又可以依据有力地形反击企图剿灭革命力量的敌人,取得斗争经验,保存既有有生力量。正如毛泽东在1930 年1 月指出的“红军、游击队和红色区域的建立和发展,是半殖民地中国在无产阶级领导下农民斗争的最高形式和半殖民地农民斗争发展的必然结果;并且无异议地是促进中国革命高潮的最重要因素。”[1]P198农村包围城市道路的实践从秋收起义失败转向罗霄山建立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开始,到陕北革命根据地建立最终确立下来,在此前,党内仍有不同声音,王明等人一直认为山沟里的马克思主义只能是“山大王”的自言自语,成不了大气候。但陕北根据地的建立到共产党在抗日战争中的胜利极大地增强了广大党员和革命干部的信心,巩固了农村包围城市革命道路理论与实践。解放战争是从农村走出来,夺取城市的战争。农村包围城市的革命道路是把农村作为城市革命的支撑和保障,发挥其摇篮和工具作用。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组成了一幅从农村“建点”、反击、占领城市的路线图。从农村包围城市是中国革命的规律[2],选择农村,顺应了中国革命的客观规律,成就了中国革命。

为什么要践行新民主主义观?践行新民主主义既是革命任务,也是革命道路,更是革命目标。大革命的失败标志着孙中山的旧民主主义革命道路的失败。蒋介石时代的国民党从兼顾工农利益的政党转变成了买办资产阶级的政党,基本抛弃了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不过还是打着孙总理的忠实信徒大旗,因此共产党不可能接过三民主主义的大旗,这一点,武汉汪精卫和南京的蒋介石共同演绎的“宁汉合流”,绞杀共产党和同情共产党的工农群众就可以看透彻,同时共产党从建党开始,就确定了自己的革命阶级基础——工农群众。因此共产党的依靠力量——工农群众,只有带领他们践行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高举土地革命的大旗、抗日的大旗、反蒋的大旗,最终实现民族独立和自身解放。农村包围城市是革命道路,是新民主主义的革命道路观的具体内容,也有力支撑和保障了新民主主义文化、新民主主义经济、新民主主义政治制度等等的实现。

总的来看,革命重心从城市向农村的转移、革命道路从农村到城市的转变绝不是几个历史事件而促成之,实乃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中国的客观环境所决定。这次转变促成了中国革命道路的成功辨别、选择与把握,促成了共产党对革命规律的思想觉醒和行动自觉。没有这次转变,革命还要在黑暗中摸索,或被绞杀于摇篮中,没有共产党和新民主主义的胜利,反帝反封建肯定是不彻底的,劳苦大众的解放也肯定不是彻底的,中国梦实现的基础前提——“打碎旧世界”就不可能形成。

二、第二次重大转变:农村从农产品的供给者向改革的先行者转变,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走先农村后城市的改革道路,践行实践标准的真理观,实现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全体人民实现温饱之梦

第二次转变是在十年动乱结束后的中国。文革结束,“中国向何处去”又成为摆在中国人民面前头等重要的问题,选择了改革的前进路线,农村是中国整个改革的时间起点和逻辑起点。十一届三中全会确定的改革开放方针是率先从农村破局的,而开放是从城市率先开始,农村从以前计划时代的产品供给者向改革先行者的角色转变。在改革开放的农村,对城市的作用是无偿或低价供给农产品,以保障城市。中国这场对内改革的大幕首先从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开始实行“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开始拉开的,而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改革扩展到整个农村,这个农村改革,解放了农村,解放了农民,如同在新民主主义革命中获得了土地和自由一样,农村实现了自身嬗变,同时农村也成为了整个改革开放的试验田,紧接着,城市改革跟进,整个中国实现了“蜕变”。这次重大转变促成了从僵化封闭社会向改革开放中国的转变。

为什么改革首先选农村而不不是城市?改革是从农村到城市?这里要从当时的时代背景和政治背景中去探寻答案。

一是当时改革是摸着石头过河,邓小平确立改革开放的前进路线,启动改革的伟大决策定,但是怎么改,没有一个清晰的路线图,需要探索,需要一块一块地啃,而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农村和城市谁更适合担当改革先行者的作用,显然从城市来看,工商业都集中于城市,组织最有力地集中于城市,人口精英集中于城市,政治行政管理体制机制最复杂性也在城市,政府包办社会也最集中于城市,因此要在城市推进改革,同样会遇到当年以城市为中心开展革命一样的尴尬、阻力和困难,改革是一场革命,在城市推进这场革命必然遇到强有力的保守势力的消极抵触甚至“反击”,必然动摇整个政治行政管理体制机制,动摇通过计划手段建立起来的整个工商业体系乃至整个国民经济体系,甚至可能动摇整个社会的稳定,改革成本不可谓不大;相对于城市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农村显然更要单线条、简单化,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农村虽然是半边天,显得次要得多,“开放”自如得多。首先农村除了向城市供给农产品外,是自给自足的经济结构,农村组织呈线性,农村基本没有社会福利,因而也就没有那么多瓜葛,农村和城市是分割治理的,农村与城市社会是没有互动的,是彼此封闭的。农村改革的负面溢出效应可以降低到最低。换句话说,农村的治理力量、经济力量、社会力量对改革的阻力最小,可以在这里施展拳脚而无伤大雅。

二是农村当时最困难,刻不容缓,需要杀出一条血路,农村有探索,有群众力量。农村在农业集体化道路下实际上已经走入死胡同,主要体现为劳动效率低下,集体劳动沦为一种自我折腾的形式主义,劳动力等资源被极大浪费。乡村组织和乡村干部的号召和动员能力降低到了极低的水平,乡村治理能力难担当重任。靠政治高压完成了向城市交付的农产品如生猪、粮食等外,低得可怜的农业产产出已经远低于需要的农产品消费,秋收过后到春节食物往往就已经吃光了,吃不饱饭成了农村的头号压力。农村人心涣散,对集体劳动和组织已经失去信任,急需希望找到一条新的出路,以挽救嗷嗷待哺的生命,在这种期求下,一些地方偷偷私自种植一些作物,尽量多养一些牲畜,有的地方偷偷商量把土地分包到户,这就产生了安徽小岗村这样的土地分包到户的先行探索者,因此与其站着挨饿,还不如“揭竿而起”,这是农村数千年来的传承秉性。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一经探索出来,就注定要走向中国改革的舞台和历史舞台,成就农民出路和农村发展的妙计良方,受广大群众认可和推动前进。

三是农村作为城市改革可发挥支撑和保障工具作用。通过农村改革取得经验、扫除拦路虎后,建立了稳固的“根据地”,就可以把改革推向城市。中国对城乡治理从来就是分开的两套办法,形成城乡二元治理结构。城市和乡村作为推进中国社会进步从来就是两架马车,但是作用各不相同。农村在中国社会发展进程中,基本扮演一个摇篮、力量积蓄和探索道路的作用,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孙中山领导的旧民主主义革命,依靠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力量(而且最后失败了)外,历次农民起义,包括共产党自己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都是依靠农民这支主力军来达成组织目标的。这是农村的政治属性和作用特点。从农村和城市发展关系外,农村集体经济时期,主要是向城市无偿或低价供给农副产品,以此来构建城市生活的基础和福利,换句话说,城市在某种程度上是靠农村养着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推行不但没有破坏这种城乡关系,反而更充足的农产品为城市经济和生活带来福音,还为城市改革准备物质基础,农村是城市改革的大后方,为城市改革发挥支撑和保障作用。城乡市场化改革后,农村为城市发展从直接输送农产品到直接输送劳动力的转变。农村不仅为城市发展开避了和准备了广阔的市场。而且源源不断地位城市生产和供给劳动力。“300 年前,看着大批农民在一块田地里挥舞着镰刀,只有疯子才会想到这样的时刻很快就会到来,在田地里耕作的人减少,人们都纷纷跑到城市里去谋生……。今天也要有点勇气才能预测,我们最大的工厂和办公大楼在我们有生之年腾空一半,变成阴森森的仓库或可以居住的房屋。”[3]P120托夫勒的精彩描述叙述了西方社会形态变迁和农村对城市发展的贡献。套用他的叙事方式,可以得出:在世纪之交的中国,农民潮涌般地去城市里打工,昔日热闹的村落已经远去,即使偶尔看到的村民,随时等着手机和电脑中从城市工厂、商店传来的信息。有的乡村的许多房屋已无人居住,变成阴森森的了,甚是凄凉;有的房中房外长了草木,被淹没在荒草庭树中。“庭树不知人去尽,春来还开旧时花”。这是过去20 年人口大规模向城市转移后的的真实写照。

践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这次改革前行的思想保障。新中国建国后形成的制度体制机制以及思想经过20 多年的实践和推进,基本已固化,尤其文革10 年,让这种“传统思想”更加根深蒂固,坚如磐石,因此要推进改革,需要首先从思想上打开闸门,清理障碍。因此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思想观成为武器,为整个改革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源泉。解放思想的每一小步,推进改革走一大步,经济发展前进一大步。在这次转变中,中国从农业社会迅速向工业社会和信息社会转型。这个转变过程已经经历了30 年。中国社会科院的报告回答了这个问题:据中国社会科学院2005 年社会蓝皮书报告[4]p25,如果将整个工业化进程按照工业化初期、中期和后期三个阶段划分,并将每个时期划分为前半阶段和后半阶段,到2005 年,中国的工业化水平综合指数达到了50,全国除西藏外,已走过农业社会,已进入工业化中期的后半阶段,内地中部六省大西北大西南已处于工业化初期,东北处于工业化中期,广东、浙江、江苏、山东以处于工业化后期、上海、北京已进入后工业化即信息化。中国整体上已进入工业化中期的后半阶段。又据中国社会科学院2010 年社会蓝皮书报告[5]P47,到2009 年底时,中国总体上已经进入工业化、城市化进程的中期加速阶段,经济结构和社会结构将发生深刻转换。中国的信息化水平已经超过了世界的水平的平均值,基本上达到了世界中等发达国家的水平。随着改革深化和经济社会发展,一部分人先富了起来,也迅速地解决了温饱问题,实现了温饱的梦想。

三、第三次重大转变:农村从城市的保障者向协同发展者转变,城乡实现一体化发展,走碎片式改革到全面深化改革之路,践行社会主义公平正义观,实现建成全面小康之梦

第三次重大转变是把农村纳入城市发展的体系和内容,平等对待。第三次转折是在21 世纪初的中国,真正强力推进这次转变的是中国共产党的十八大后。中共十八报告指出:解决好农民、农业和农村问题是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第三次农村观的重大转变的实质是解决农民、农村的国家、国民待遇问题,在过去农村一直通过行政政策的强制无偿向城市提供农业产品,或者通过价格管制的形式形成工业产品和农业产品的剪刀差来维系城市的发展,是二等地区和二等公民。这次是中央通过一号文件的方式,确定对农村多予少取的方针,首先是2006 年免除了农民交了2000 多年的农业税问题,而后提出了建设新农村的设想,推进了实践,最后形成城乡一体化发展的战略决策。这个战略决策即实现城乡人口相互流动,技术、资本、资源等要素相互融合,互为资源,互为市场,互为服务,从而实现城乡之间在经济、社会、文化、生态上共同、协调发展。从原来的“两张皮”变成一张图,放在一个篮子里,即城市与农村、工业与农业、城镇居民与农村居民看作一个整体,统筹谋划、综合推进,通过建立统一的政策体制、机制,在规划建设、产业发展、市场信息、政策措施、生态环境保护、社会事业发展上实现城乡一体化。城乡居民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居住方式实现相互融合。并从人大代表选举名额、户籍制度改革等方面入手釜底抽薪地拆除了歧视农村和农民的藩篱、消弭壁垒,真正从政治上把农村和农民提到了和城市一样的地位。城乡一体化推进了城乡关系从单项性向互动性和融合性转变,因而是一次伟大的社会变革,将深刻推进中国的社会变迁。这次转变为何要从社会变革视角对农村发展进行调整呢?主要理由有三个:

一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需要。以前改革是罐子煮黄鳝—一段一段的吃,称之为”摸着石头过河”。改革是经济层面到政治层面,从浅层到里层,局部性的碎片式推进是过去30 年改革的一个重要手段和特点,改革到今天,最主要的是社会层面和政治层面,只有这两个层面的改革推向深层次才可以称得上是全面深化的改革。社会变革到今天,农村又一次走到了历史转折和中国命运转折的关卡,成为左右中国全面深化改革进程和成败的关键一环,砸碎城乡社会的藩篱,才能成就最深刻的全面深刻的社会变革。如户籍制度改革,关键在农村。古语云:“大鹏之动,非一羽之轻;骐骥之速,非一足之力。”改革开放是亿万人民自己的事业,全面深化改革的根本价值属性是人民性,没有广大农民的参与和受惠,全面深化改革必将卡壳、夭折。比如,今天,农民包含在城市里的农民身份的人员是户籍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力量,他们是改革的重要主体,没有他们的参与,户籍制度改革就不能成功。

二是全面发展的需要,第一次转折奉行的是政治发展观,主要是完成反帝反封建的任务,建立新民主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国家,这个时间段从上个世纪20 年代到上个世纪70 年代,新中国建国60 年来,前30 年实行的是政治发展的模式,主要是以政治为抓手,通过政治的手段推进经济社会发展,而政治是衡量一切发展成果的标准;第二次转变奉行的是经济发展观,主要是看重经济指标,目的是不断推进四个现代化,解决温饱问题。改革开放以来的30 年,主要是经济发展的模式,全社会的发展成果的最终检验标准要看经济发展水平,着重GDP总量。在过去30 年里,经济可以说是中国发展的主题,经济发展压倒一切。中国经济持续快速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到2010 年时,我们从全球第六大经济体上升到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创造了被外媒称之为“中国模式(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市场经济)”的奇迹。这两种发展模式都是建立在单一价值背景之下的,是一种单面发展模式。第三次转变奉行的全面发展观,建成全面小康社会,全面发展的区域是全域的,农村跟上城市的发展,才能解决瓶颈问题;层面是全面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五个文明齐头并进才是全层面的,在这五个方面,除了生态文明外,其他都是弱项。当代中国需要把农村发展提到一个新的高度,已成为庙堂与江湖、精英与草根的一种共识。如执政党认识到,更多的民众同样认识到,现代化和社会发展是一个整体的社会变迁过程;如果在社会的其他领域内没有进行相应的变革和调整,那么,不仅经济增长难以实现,而且社会进步也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衡量一个国家的经济现代化,数字指标显然十分重要,但社会整体指标更重要。为此,中国正在创新一种新的发展模式,这种新模式是“整体发展的模式”,是区域的整体发展,也是社会各阶层的共享式发展,是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与生态文明的整体进步,是“十八大”后正在开启的物质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和生态文明“五位一体”的全面发展模式。

三是践行社会公平正义观的需要。对于今天这样的时代,推进社会全面发展,推进科学发展,需要做的事情很多,但关键的抓手是重构社会的公平正义。邓小平制定了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帮后富的改革发展政策,30 多年前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愿望早已变成了现实,中国已经进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先富政策已完成历史使命。但是共同富裕的目标还尚未实现,摆在我们面前的另一个重大问题是贫富差距拉大,基尼系数从改革开放前的0.28 扩大到今天的超0.48,[6]贫富分化是一种最大的不公。短板效应表明,一个弱势群体权利能够得到保障的国家,社会经济与政治清明是相伴生的事情。中国梦不是城市和市民的梦,习近平指出,“我们的人民热爱生活,期盼有更好的教育、更稳定的工作、更满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会保障、更高水平的医疗卫生服务、更舒适的居住条件、更优美的环境,期盼孩子们能成长得更好、工作得更好、生活得更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这个奋斗目标同样包括农村和农民。中国梦的实现,农村欠了账,农村和农民是短板,农村与城市相比,农村是贫的一极,因此需要重点关注农村和农民,才有中国梦的未来。

[1]毛泽东选集(第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魏英莉.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全国政权是中国革命的客观规律——试析抗日战争胜利后,中共中央关于争取东北战略方针及其演变[D].东北师范大学,2003.

[3]阿尔文·托夫勒.第三次浪潮[M].黄明坚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06.

[4]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中国社会科学院2005年社会蓝皮书报告[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

[5]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中国社会科学院2010年社会蓝皮书报告[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

[6]王莉,范光杰.从当前的贫富差距看逐步实现共同富裕——纪念邓小平南巡讲话20 周年[J].人民论坛,20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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