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科技期刊的优先数字出版现状及问题分析

■张俊彦 黄林美 林 琳 吴一迁

上海交通大学肿瘤研究所《肿瘤》编辑部，上海市斜土路2200弄25号 200032

大数据时代正在悄然到来，数字出版已成为当前期刊发展的必然潮流［1-2］。优先数字出版（又称为在线优先出版）是数字出版的创新形式［3］。相比于以往传统的印刷出版模式，优先数字出版改变了期刊经组版统稿后一边送印刷一边发布电子版的常规顺序，而在保证出版内容质量的前提下将发布电子版的步骤尽量提前，以期实现最快速度的数字出版。因此，优先数字出版作为一种正式的公开出版形式，其对作者、读者、期刊以及科技交流均大有裨益［4-6］。

优先数字出版已成为国际上各类学术期刊出版的重要方式。国外各大出版商和权威数据库均有其较为成熟的优先数字出版平台，如Science的Express、 Nature 的 Advance Online Publication、Elsevier的 In Press、Springer的 Online First和PubMed的Ahead of Print等，这些平台发布的优先出版文献已经成为数据库网站中浏览量最大、最受关注的内容。据统计，截至2012年PubMed发布优先数字出版文献数已占其收录总文献数的53%以上，并且一些世界著名期刊每年发表优先数字出版文献的数量占到其总文献数的90%以上［7］。

近年来，中国科技期刊的优先数字出版也在逐渐兴起。作为国内最大的两个文献数字出版商，中国知网（简称CNKI）首先于2010年10月搭建了学术期刊优先出版数字平台，接着万方数据（简称万方）也于2012年9月建立了万方数据优先出版平台。到2015年6月6日为止，签约两家优先数字出版平台的期刊分别有2 892种和32种。总体来说，国内期刊的优先数字出版尚处于起步阶段。

目前，关于国内科技期刊优先数字出版的相关研究已有一些报道，但大多数是针对单刊、某一学科的代表性期刊开展调查［3，8-10］，而针对某一区域或机构主办期刊整体情况的相关研究很少。为适应我国科技期刊集团化、数字化和国际化发展的要求，本课题组通过深入调查上海市高校科技期刊研究会旗下全部50种期刊（2014年1月名单）实行优先数字出版的现状，对比国外数据库与国内数据库收录期刊进行优先数字出版的具体操作及效果差异，以期为推动我国科技期刊加快数字化出版转型提供更多参考及启示。

1 研究方法

由于本次调查期刊的学科及语种等有较大差异，所以首先通过百度搜索引擎检索各期刊自建网站，登陆后简要了解其有无优先数字出版的相关信息（包括栏目设置、信息通知及论文检索等）。同时，从官网中了解各期刊被国外数据库收录的情况，然后从数据库检索该刊的优先数字出版情况。最后，检索国内CNKI和万方数据库，了解期刊在这两个数据库发布优先数字出版论文的具体情况。

具体调查内容如下：所有期刊的主办单位、刊期、数据库收录、影响因子和2014年各期发表文章数；各期刊发布优先出版论文的平台（官网或数据库）、形式（单篇或整期，摘要或全文）、起止时间、频率和总篇数；统计每种期刊5～10篇最新发表文献的优先出版周期、印刷出版周期、优先数字出版版本（简称优先版）与正式按期印刷出版时发布数字版本（简称正式版）的下载及引用频次，以及标注数字对象标志符（Digital Object Indentifier，DOI）和“优先出版”字样的情况。

调查时间为2014年12月—2015年5月，全部统计数据更新到2015年5月26日。

2 调查结果与分析

2.1 调查期刊的概况分析

本次调查的50种期刊中，中文期刊占88%，英文期刊占12%；核心期刊（包括中文核心和中国科技核心）占54%，SCI期刊占6%，EI期刊占10%，中文非核心期刊占38%；月刊占20%，双月刊占52%，季刊占28%。以上情况说明，此次调查对象的涵盖面较广，层次多样，基本可以代表上海市高校科技期刊的整体水平。

2.2 发布优先出版信息的平台分析

调查入组的50种期刊在官网发布优先数字出版信息的情况，结果显示有34%（17种）的期刊在其自建官网上设置了便于发布优先数字出版信息的栏目，如“下期目录”、“最新录用”、“在线出版”或“数字优先出版”等。然而，其中仅12种期刊在相关栏目下有具体文献信息，且绝大多数（11种）都仅以题目或摘要的形式发布，属于预出版，不是严格意义的优先数字出版［8］。仅有1种期刊［《运动与健康科学》（英文刊）］曾在官网上以全文发布的形式进行优先数字出版，而当其被SCI收录后即改由Elsevier发布优先出版文献。

检索期刊在国外数据库进行优先数字出版的情况时发现，通过国外数据库发布优先数字出版文献的期刊均是英文刊，其中有3种在 Springer的Online First平台上发布，可免费阅读优先出版文献的摘要和正文前两页，全文阅读则需付费；另有1种在 Elsevier的 In Press（Available Online）平台上有未正式出版的文献发布，可免费阅读摘要和全文。

通过检索国内CNKI和万方数据库发现，有54%（27种）的期刊与国内CNKI优先数字出版平台签约，试图进行优先数字出版；但迄今只有14种期刊发布了优先数字出版文献，仅占签约期刊的51.9%。在CNKI上进行优先数字出版的期刊均是中文期刊，且全部是以全文形式发布。本次调查的50种期刊均未在万方数据库的优先出版平台上进行优先数字出版。

综合以上统计数据显示，本次调查中共有36%（18种）的期刊正在或曾经实行了优先数字出版，其中通过官网平台进行优先数字出版的期刊占2%，通过国内CNKI数据库的占28%，通过国外数据库的占8%。提示国内绝大多数期刊均选择大型数据库进行优先数字出版，其中英文期刊主要依靠国外数据库，而中文期刊大多选择国内CNKI数据库。

2.3 英文期刊进行优先数字出版的情况分析

本次调查中6种英文刊在自建官网和国外数据库平台上进行优先数字出版的情况见表1。其中，《中国运筹学会会刊》是中国运筹学会与德国Springer出版集团和上海大学期刊社合作出版，有Springer下展网页而无自建网站，Springer的Online First平台上也未见该刊的优先数字出版内容。除此之外，《数学年刊B辑（英文版）》有自建官网，Springer的数据库网站上也有数字出版内容，但官网和数据库平台上均没有优先数字出版信息。

另外4种期刊在 Springer（3种）或 Elsevier（1种）的相应优先数字出版平台上发布已经录用的待刊文献，虽然这些文献的版本不一，但均是最新的尚未确定卷（期）的优先出版文献。Springer的Online First平台上一般仅发布优先版（尚未确定刊期和页码等信息的待刊稿）和正式版两个版本，Elsevier的In Press平台上发布论文的阶段则有Accepted Manuscript（录用稿）、Uncorrected Proof（编辑稿）和Corrected Proof（待刊稿）共3个版本，各版本之间均实时更新，仅显示最新阶段的版本。然而，针对于同一篇文献的两个或多个版本均标注有完全一致的DOI序列，说明DOI是一篇文献的唯一标识，优先数字出版时提前编码，且一直到正式出版都固定不变。

从优先数字出版的更新篇数来看，4种期刊的更新速度都非常快，且一直到调查数据统计日都不断有优先出版文献发布。可见国外数据库在优先数字出版方面的工作的确已很成熟和规范，国内期刊通过国外数据库发布数字出版文献，的确具有很好的借船出海效果，有利于提高期刊的国际影响力。

表1 英文期刊在自建官网和国外数据库发布优先数字出版文献的情况（数据截至2015-05-26）

2.4 中文期刊进行优先数字出版的情况分析

本次调查中，14种中文期刊在国内CNKI数据库进行优先数字出版的具体情况见表2。调查发现，CNKI发布优先数字出版文献的模式类似于Springer，只有优先版和正式版，但两个版本之间不替换，可以同时存在。因此，期刊从发布第一篇优先数字出版文献以来的所有信息都可以累积统计。

2.4.1 实行优先数字出版的时间及频率

调查发现，实行优先数字出版时间在1年以上且至今仍在进行的中文期刊只有3种（占21.5%），即《同济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建筑钢结构进展》和《上海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这3种期刊均是2013年开始发布优先数字出版文献，一直持续到数据统计日前。而且3种期刊的优先出版频率均较高，以2014年为例，优先出版与正式出版的比率均超过60%。其中，《上海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甚至超过了100%，说明其印刷出版的文献几乎都曾经优先数字出版。

实行优先数字出版累计时间超过6个月，但没有继续实行而中断的期刊有5种。其中《第二军医大学学报》是最早尝试优先数字出版且持续时间最长的期刊，从2011年1月一直持续到2014年6月，但此后没有再继续。统计分析发现，该刊发布优先文献的频率一直较低，3年多时间内总数量仅28篇，推测该刊仅是将质量最好的或急需发表的少数论文进行优先发布。除此之外，发布优先数字出版文献累计时间不超过1个月的期刊有4种，均是短期尝试后由于种种原因而暂缓。

另外，最近刚刚开始尝试优先数字出版的期刊有2种，分别是《应用数学与计算数学学报》和《建筑材料学报》，开始时间分别是2014年9月和12月，今后情况如何，尚须拭目以待。其中，《建筑材料学报》在短短5个月时间内已经优先数字出版了239篇文献，优先频率很高；分析还发现，目前该刊进行优先数字出版后文献的发表时滞仍然在15个月以上，推测解决稿件积压问题是其进行优先数字出版的主要动力之一。

表2 中文期刊在CNKI平台进行优先数字出版的具体情况（数据截至2015-05-26）

因此，通过CNKI平台实行优先数字出版的14种中文期刊中，目前正在进行的仅有5种，占比35.7%；而其余更多的期刊（9种）则是曾经进行，提示国内中文期刊在进行优先数字出版过程中面临着种种困惑和难题，急需尽快给予引导以推进优先数字出版进程。

2.4.2 优先数字出版对发表周期和下载频次的影响

调查发现绝大多数中文期刊均是单篇出版（占85.7%），仅有2种期刊是整期出版。而从优先数字出版文献的发表时滞来看，单篇优先数字出版比整期优先数字出版能够更好地缩短发表时滞。

从表2数据可见，大多数单篇优先数字出版文献的发表时间均能比正式印刷出版时间提前约2个月以上，与国外著名期刊的优先数字出版时滞缩短时间（2 ～3 个月）基本一致［7］。 其中，《第二军医大学学报》和《上海交通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的优先出版时滞已较短（约在2～3个月），但优先出版仍然比印刷见刊时间提前1～5个月。而《华东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的优先出版时滞虽然较长（约8～10个月），但其缩短发表时滞的时间竟有5～7个月，说明该刊进行优先数字出版的效果也很明显。相反，整期优先出版的《建筑钢结构进展》和《复旦学报（自然科学版）》无论优先发表时滞长短（前者近1年，后者一般在3个月左右），均对发表周期影响较小（前者缩短时间仅约1个月，后者几乎无提前）。

本次调查中发现优先版本的被引频次均较少，因此仅统计分析了优先出版对文献总下载频次的贡献，以优先版本下载频次与正式版本下载频次的比值来表示。结果发现，有3种期刊的贡献比值在0.4以上，分别是《上海交通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建筑材料学报》和《上海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另外，最近刚刚开始尝试优先数字出版的2种期刊目前发表的优先文献尚未产生引用，但它们在正式发排见刊之前就已经产生了可观的被下载频次。其中，《建筑材料学报》的所有优先出版文献中总被下载频次排名第一的是一篇尚未正式出版就已经被下载了51次的文献，超过了所有已经见刊的优先出版文献。由此可见，虽然优先出版文献在正式见刊后，随着时间推移，下载频次的贡献比值必将逐渐下降，但其在正式出版前就被高频次下载，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该文献具有较高的创新性而备受关注，同时证明优先数字出版对尽快确认作者首发权、提高期刊影响力以及加快科技交流的意义重大。

2.5 国内期刊优先数字出版的常见问题及建议

在CNKI检索及文献阅读过程中发现，国内科技期刊进行优先数字出版过程中存在的突出问题主要有以下3类。

2.5.1 优先版本的差错率较高

严格意义上讲，优先数字出版即是正式的出版形式，文献内容的质量不容忽视。而调查发现，有些期刊的优先版本和正式版本之间差异很大，不仅排版格式有明显变化，而且文字内容上变化也很大，例如文章题目改动、作者姓名变更、图表缺失或顺序改变，甚至正文中部分内容不完整。推测这些期刊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加快出版，选择了仅通过专家评审而尚未经过细致编校的待刊稿进行优先出版。但笔者认为，优先出版文献的编辑质量必须加以重视。优先出版意味着必须提前对待刊文稿的内容质量进行把关，不仅是学术质量，还应包括写作及编校质量（例如数据核对无误、标题及作者等基本框架信息固定、图表内容及行文表达上不会有明显变动和差错）。只有学术质量和编校质量都过关的稿件才可以进行优先出版。

2.5.2 正式版本与优先版本的链接和更新有误

本次调查发现，一些期刊已经中断优先出版很长时间了还显示有数篇优先数字出版文献尚未正式印刷出版，后经同题目或同作者检索后发现，这些文献早已经在某一期上正式见刊了。还有一种常见的差错是同一篇优先出版文献重复上传了2次，其原因可能是优先出版时负责上传的编辑操作有误，或是CNKI优先数字出版系统的文献识别和更新技术尚存在漏洞［8］。除此之外，还发现有的正式版本与优先版本完全一致，推测这也是更新不到位的结果。总之，以上版本之间更新及链接错误的问题较为突出，建议期刊社与CNKI两方面都应加强对优先数字出版操作流程的改进。对期刊社而言，应尽快熟悉优先数字出版流程，严格遵守规范，做到上传、标注及更新工作细致认真；对CNKI等数字出版服务商而言，应尽快弥补优先数字出版过程中遇到的各种技术缺陷，改进操作流程，使文献发布及更新更简便，用户依从性更好，差错率更低。

2.5.3 优先版本中DOI的设置比例不高

调查发现，大多数中文期刊（11种）在正式出版时都有DOI标注（其中2种期刊是CNKI自定义DOI，严格意义上编码格式不规范）；然而在优先版本中即设置了完整固定的DOI序列的期刊仅3种，占比21.4%。其余有5种期刊是优先版本中没有DOI标注，而正式版本中予以添加；还有3种期刊是优先版本中设置了不完整的DOI，待正式出版时根据组版顺序而补全DOI序列。目前国际上已公认，DOI是识别某一文献的唯一、特有符号，它应该在所有版本的出版文献中都固定不变，优先数字出版时没有标注DOI或者标注不完整都不利于准确识别、追踪和引用该文献，这会大大降低优先出版的效果［11-12］。因此从此次调查统计的结果来看，相比于英文期刊，中文期刊对DOI标识的重视程度还远远不够，急需加以正确引导和规范。

3 讨论

2015年Science集团继Express之后又推出了一种新的数字化开放获取期刊Science Advances，其目的即是快速发表，论文一旦被接受，就立刻公开在线出版［13］。由此可见，最快速度的数字出版已经成为当今科技期刊发展的最新变革，很多国际一流期刊进行数字出版的速度可谓是争分夺秒。因此，优先数字出版即成为现阶段一种最重要的快速数字出版方式。

本次调查对象虽然仅局限于上海市高校科技期刊，但可以管窥豹，调查结果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我国科技期刊的优先数字出版进程较为缓慢。调查发现，目前，尚有很多期刊还没有开始尝试优先数字出版，而在已经尝试优先数字出版的期刊中，有一些仅是曾短暂试行，至今坚持进行的期刊尚属少数。分析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落实优先出版的人力、物力等成本较大，现阶段尚难有精力顾及；二是该刊目前的发表周期已经较短，优先数字出版也要保证论文的编校质量，而在完成编辑加工、校对和组版统稿等流程后，优先数字出版比正式数字出版提前不了多少时间，因此觉得优先出版的意义不大。但是，放眼国际潮流，优先出版哪怕仅是快1个月或数天都是很有意义的，国内科技期刊应该加强对优先数字出版的重视力度，加快落实。

目前，优先数字出版是衔接在线投稿、审稿、退修和录用通知等一系列电子化、网络化办公流程后，实现从期刊录用到公开发表这一过程的快速数字化出版环节。它应是未来实现期刊出版全程数字化，使期刊真正从纸质印刷出版转型为数字出版的一种先行过渡，是期刊出版数字化进程中的一个重要阶段。因此，从期刊自身发展来看，在新的数字出版环境下，运用新媒体融合创新并进行优先数字出版也许正是期刊提高竞争力、服务力和影响力的一个良好机遇［14-15］。在此过程中，期刊应不断总结经验教训，探索出一套适合自身条件、具有自身特色的数字化出版方案，从而在竞争日益激烈的期刊出版大潮中逐渐做强做大，树立优质的数字出版期刊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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