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贞,王湘云
(1.山东大学(威海) 翻译学院,山东 威海 264209;2.山东政法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从谈判偏好的生成分析美国推动TPP的动因
赵 贞1,2,王湘云1
(1.山东大学(威海) 翻译学院,山东 威海 264209;2.山东政法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以TPP为平台力推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是美国在经济、政治因素的双重作用下做出的战略部署。打造TPP是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建立多边贸易体系成为趋势并影响美国的谈判偏好的结果,也是由金融危机后美国的经济战略决定的。同时管控亚太地区,遏制中国崛起也成为影响美国谈判偏好的重要因素。对于美国而言,通过TPP协议改变亚太地区的贸易流向,克服APEC的弊端,进而全方位管控亚太一体化是美国努力促成TPP协议的动因。
TPP;多边贸易体系;扩大出口战略;亚太区域一体化;偏好;国际贸易;区域经济
2014年7月5日,参与《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TPP)谈判的12国在加拿大首都渥太华举行会议。舆论普遍认为此轮谈判是尽早达成《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的关键。虽然美国并非TPP的发起国,但自奥巴马政府高调介入并主导数轮谈判以来, TPP变得异常复杂,不再仅仅局限于经济层面,而延伸至地缘政治层面。以TPP为平台力推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是美国在经济、政治因素的双重作用下做出的战略部署,是奥巴马政府基于成本—收益分析下的理性选择,对于美国而言,建立亚太自由贸易区是延缓美国在下一世纪的霸权地位衰落的必要选择,因此美国必倾力而为。但是自由贸易区的谈判并非仅仅是解决贸易问题上技术层面的问题,在国家为中心的国际政治经济环境中,各国建立自由贸易区的过程中充斥着自由主义与重商主义的激烈冲突。对于美国而言,达成TPP协义既是美国打破各国的重商主义政策,开放美国市场的重要手段,同时也是实现奥巴马政府提出的“缩减贸易赤字、实现经济增长、增加就业岗位”的“出口倍增计划”、创造200万个就业机会的政策目标,从而逐步实现“消费驱动”向“出口驱动”转变的重要跳板,美国高层对于极早达成TPP协议可谓是投入极大的热情和努力。
全球贸易的实现路径分为双边贸易和多边贸易,二战后到1980年代主导地区贸易形式的主要是多边贸易协定,但是1980年代后,随着以美国为主导的一系列双边贸易协定的建立和相对而言较低的谈判成本和较高的经济收益,双边贸易协定在自由贸易协定中逐渐成为地区贸易的主导形式。据WTO官方统计,在现有的区域贸易协定中,关税同盟只占不到10%,90%以上以双边贸易协定形式存在①崔志伟等:《自由贸易协定会影响WTO进程吗?》,《管理评论》,2012年第5期。。虽然在双边贸易体系对多边贸易体系来说是绊脚石还是垫脚石问题上欧美学者形成了两种对立的观点,但是他们最终的考量都是贸易全球化这一落脚点,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趋势最终决定了贸易全球化的发展路径。美国在其参与的双边贸易协定中居于主导地位,这支撑了美国“内需型国家”经济战略,但这并不意味着美国会忽视多边贸易体系,从经济发展的规律来讲,区域经济一体化是经济全球化的表现形式之一,从双边贸易扩展到多边贸易并且两者并驾齐趋也是经济全球化发展的必然结果。事实上由于美国的重返亚太战略,美国智库更倾向于将亚太建成由美国主导的多边主义的联盟,多边贸易是此战略的助推器。对于美国决策层来讲,在经济全球化的大潮下必须抢占先机掌握多边贸易谈判的话语权。以打造TPP为例,美国部分国会代表、亚太小组委员会、美国贸易紧急委员会和外交委员会等部分代表于2012年5月在华盛顿召开了关于亚太伙伴关系协定:挑战与机遇的研讨会。与会代表认为,从长远看来TPP为美国带来的长期经济利益是毫无疑问的。TPP给美国在经济增长最快的地区制定贸易规则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美国许诺放弃这一责任和机会,无疑是为其竞争者和对手提供了制定游戏规则的机会*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Special Assessment: Asia Regionalism Multilateralism in the Asia-Pacific”,http://csis.org/search/google?cx=006046696219301290917%3A23rjzx7mdwy&cof=FORID%3A11&query=Special+Assessment%3A+Asia+Regionalism+Multilateralism+in+the+Asia-Pacific&op=Search&form_id=google_cse_searchbox_form.。美国决策层之所以得出如此论点,主要基于以下事实:
首先,亚太国家之间的自由贸易协定影响了美国的谈判偏好。在美国决策层看来,目前亚太国家之间正在积极发展自由贸易协定,如日本与新加坡、韩国与智利、菲律宾与马来西亚等。据统计,在亚洲有180个自贸易协定正在发挥作用,另外有20个已经完成谈判正等待执行,70个自由贸易协定正在谈判中。这些双边自由贸易协定将美国排除在外,致使美国近十年来对亚洲的出口下降了10%*Center for Strategic and International Studies: “Special Assessment: Asia Regionalism Multilateralism in the Asia-Pacific”,http://csis.org/search/google?cx=006046696219301290917%3A23rjzx7mdwy&cof=FORID%3A11&query=Special+Assessment%3A+Asia+Regionalism+Multilateralism+in+the+Asia-Pacific&op=Search&form_id=google_cse_searchbox_form.。在美国决策层看来,亚太地区正在形成一个无形的壁垒,将美国与亚太其他国家隔开,美国前国务卿贝克明确表示“美国不允许在太平洋中心人为地划出一条隔开美国与其他国家的分界线。”在这种情况下,美国的谈判偏好有所改变,主要采取了两大战略:第一,美国积极发展与亚太国家之间的双边贸易。美国先后与澳大利亚、文莱、智利、马来西亚、新西兰、秘鲁、新加坡、越南签订了双边贸易协定,并且积极开展进出口贸易。除智利外,美国与其他国家的进出口业务都呈明显的上升趋势*Brock R. Williams: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TPP) Countries:Comparative Trade and Economic Analysis,”CRS Report for Congress, May 30, 2012,www.crs.gov.。第二,在积极开展双边贸易的同时,美国更加重视与亚太国家的多边贸易谈判,WTO和APEC是倡导多边贸易的两个最为重要的国际贸易组织,但迄今为止,其在促进全球或地区多边贸易方面的成就不容乐观,所以美国当局另辟蹊径促成APEC向TPP的方向发展,并且大有取代之势。2009年奥巴马上任不久就公开提出美国将参加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谈判,自2010年3月美国与新西兰、智利、新加坡、文莱四个创始国和澳大利亚、秘鲁、越南等国举行了扩大TPP的第一轮会谈以来,TPP国家间已经举行了19次谈判,历次谈判均由美国主导,从谈判的次数可以看出美国决策层对TPP的重视程度。
其次,美国从双边贸易和多边贸易两方面双管齐下,力求促成亚太经济一体化。美国的措施看似有矛盾之处,从WTO的发展进程可以发现双边贸易对多边贸易的确有制约作用,但是美国贸易紧急委员会则力主将两者创造性地协调在一起,构成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合力。贸易紧急委员会认为,美国积极发展与亚太国家的双边贸易的主要目的在于破解目前双边贸易国家之间的协定,增加美国对现有的双边贸易国家的出口总额,打破贝克所担忧的“在太平洋中心人为划出的隔离美国的分界线”。美国经济贸易紧急委员会的战略并不是没有理论支持,双边贸易和多边贸易是否存在冲突这一问题在美国学术界本身就是存在争议的问题。有的学者如Bhagwati、Bond 、Syropoulos、Mclaren、Krishan、Ornelas等经济学家认为双边贸易协定会破坏多边贸易协定,有的学者如Summers、Ethier、Aghion、Coyal、 Gohsi、Furusawa、Konishi等经济学家则认为双边贸易协定会促进多边贸易协定*崔志伟等:《自由贸易协定会影响WTO进程吗?》,《管理评论》,2012年第5期。。事实上,在美国不少经济学家如Yi和Shin则力图超越这两种对立的观点,走一条中间路线,他们主张通过修改双边贸易的准入规则,如开放地区主义原则使双边贸易向多边贸易过渡,实行开放原则的贸易组织对外部成员国的加入没有限制,只要外部成员国愿意遵守贸易组织所制定的规则,就可以加入。在付诸实施上,美国决策层看到APEC在促成亚太贸易一体化方面作用有限,远远不能满足美国想打开亚洲市场的需求,所以从2009年至今,美国寻找以TPP为突破口,并且通过历次谈判不断扩大其成员国,在原有双边贸易协定的基础上积极开展多边贸易协定的谈判,以最终促成亚太贸易一体化。
2008年亚洲金融危机后,美国的经济发展战略有所改变,奥巴马政府从出口和进口两方面振兴本国经济。一方面,仍然坚持“内需型国家”的经济发展战略,另一方面奥巴马政府提出了“扩大出口战略”,美国《2010年贸易政策议程和2009年年度报告》明确提出了在未来5年美国出口翻两番和拉动增加200万个就业单位的雄心目标*盛斌:《美国视角下的亚太区域一体化新战略与中国的对策选择》,《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4期。。据商务部统计,2012年,美国货物和服务出口额为21959亿美元,进口额27363亿美元,贸易逆差为5404亿美元,较2011年减少195亿美元,贸易逆差占GDP比重由2011年的3.7%降至2012年的3.4%*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纽约总领事馆经济商务室:美国2012年国际贸易统计,http://newyork.mofcom.gov.cn/article/ztdy/201302/20130200036913.shtml。。尽管贸易逆差有所缓解,但仍不能支撑美国“内需型国家”和“扩大出口战略”的需要, 在美国看来WTO和APEC在促进贸易一体化方面一直没有克服重商主义的倾向,美国急需在全球经济潜力最大的地区促成贸易一体化,以支持其扩大出口战略。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利益是显而易见的,美国亚太小组委员会负责人之一Royce就指出亚太地区是世界经济发展最快和人口最多的地区,帮助美国公司成功出口亚太市场以增加国内就业是美国亚太小组委员会的使命*Stephen J. Ezell and Robert D. Atkinson: “Gold Standard or WTO-Lite? Shaping 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The Information and Technology and Innovation Foundation, May 2011,p3.。正是基于这一原因,美国急需在未来找出一条反对重商主义的新路径,而亚太地区是这一条新路径的开端。美国在亚太地区反对重商主义的设计主要由两个:一是TPP的成员国要放弃原有的重商主义经济政策,二是提高准入标准,不授予持重商主义经济政策的国家谈判资格。这就是美国在TPP谈判中所坚持的“黄金准则”。由于美国在发展实体经济方面的缺陷,美国主要在以下几个方面落实“黄金准则”*Stephen J. Ezell and Robert D. Atkinson: “Gold Standard or WTO-Lite? Shaping 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The Information and Technology and Innovation Foundation, May 2011,p5.。
第一,保护知识产权。2008年金融危机后,美国尤其重视对知识产权的保护,美国的经济增长和出口增加主要是基于知识密集性的产品和服务。作为世界上最具有创新和创意特征的经济体,模糊的知识产权标准给美国带来巨大损失。一项研究表明,美国知识产权密集型的企业所雇佣的人数超过19亿,占美国出口总额的60%*Nam Pham, “The Impact of Innovation and the Role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on U.S. Productivity, Competitiveness, Jobs, Wages and Exports”, NDP Consulting, April 2010.。对于知识产权的侵犯严重破坏了美国企业和美国的整体经济。据美国商务部统计,由于侵犯知识产权所导致损失高达250亿,并且使美国损失了大约750,000,000个工作岗位*Christopher Burgess and Richard Power: “How to Avoid Intellectual Theft”,CIO Magazine,July 10,2006,http://www.cio.com/article/22837/How_to_Avoid_Intellectual_Theft.。
第二,与“扩大出口战略”相关的是美国倡导的TPP国家之间开放的、非歧视性的政府采购,这是美国产品进入亚太市场的主要渠道之一。美国历来以自由市场国家自居,2008年金融危机加剧了亚太各国贸易保护的意愿,在国际贸易中采取了所谓 “国民待遇”原则,对本国企业采取一系列的贸易保护手段。亚太地区发展中国家居多,“大政府小社会”的现状诱发了各种名义的政府采购,美国政府正是看重了这一商机,特别重视美国企业和产品在亚太各国政府采购中的地位。目前TPP的成员国中,只有新加坡是WTO政府采购协议的签约国,该协议旨在废除对本国企业和产品的国民待遇原则,政府采购要对各签约国的企业一视同仁。为了配合“扩大出口战略”,美国必须实现投标透明化、限制从国外到国内企业的强制技术转让、防止发展中国家减少外汇流动和支持第三产业。唯有如此,才能保护美国产品的竞争优势。
开放的、非歧视性的政府采购所面向的是所有企业,美国政府进一步缩小政策范围,对亚太国家的国有企业也有特别的规定。在美国看来,亚太国家对国有企业的保护也是影响美国国际竞争力的重要因素之一。美国企业和产品竞争力下降并不是因为对方超越美国的创新理念和产品质量,而是对国有企业频繁的、不平等的政府补贴和保护。加里弗尼亚大学经济学教授Sherman以越南为例指出,两国之间的政治关系影响了两国之间的贸易行为,越南人的购买意愿会受到本国政府的干涉,如果当局禁止本国人购买美国的产品和服务,或者当局导向性地引导国人支持国货,一系列的自由贸易协定在政府的导向性政策面前是无能为力的,但是这种情况在如美国的自由市场经济国家就很少发生,在美国政府的导向性行为会引来民众和企业对其干涉经济自由的指责*Joint Hearing: “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Agreement:Challenges and Potential”,Serial No. 112-14,http://www.foreignaffairs.house.gov/.。
歧视性的政府采购和政府对国有企业频繁的、不平等的政府补贴和保护影响了美国的出口份额,以纺织品为例,2011年美国纺织品最主要的两个国家和地区是墨西哥和美洲自由贸易联盟,两者均与美国签署了自由贸易协定,并且美国一直试图在上述地方扩大纺织品的出口。尽管如此,到2011年底美国国内纺织企业所雇人数为238,000,国内工厂工作的就业贡献率为2%, 2008年金融危机让美国意识到了实体经济的重要性,所以亚太作为下个世纪经济潜力最大和人口最多的地区,美国急需打开亚太市场,减少国家资本主义对美国企业和产品的危害。
第三,设置关税壁垒和非关税壁垒保护本国弱势行业是国家资本主义的另一种表现。亚太国家对美国农产品、电子产品、计算机、通信设备等都普遍设置了不同程度的高关税,这严重影响了美国对这些国家的产品出口。虽然全球化发展到现阶段后关税壁垒在慢慢减少,但非关税壁垒已经形成并不断得到强化。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对市场准入的规定。市场准入是贸易的核心,无论产品和服务的价格和质量如何,没有获取准许资格就没有竞争的资格。美国具有优势的产品和服务要想在国际贸易中发挥优势,支撑其“扩大出口战略”,必须获得市场准许资格。亚太国家对美国交通运输业、制药业等高利润行业限定了进口配额甚至不限制某类产品进入本国市场。而与亚太国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些受到限制的高利润行业在美国经济中占有绝对优势,这些行业的贸易自由化将拉动美国经济强势反弹。但是大多数亚太国家如智利、澳大利亚、新加坡、新西兰、马来西亚、越南等对美国各种类型的高利润行业如资金评估机构、无线电通讯、银行业、快递业务都有不同程度的限制。这使美国的服务业丧失了很大的市场份额。正如美国国家智力委员会的报告《2025全球趋势:转型的世界》所言,到2025年国家资本主义是美国的最大挑战。 基于此,美国必须加快双边贸易协定谈判的进程,将TPP打造成多边贸易合作的平台,遏制金融危机以来在各国愈演愈烈的重商主义行为。
亚太地区不仅是美国最主要的贸易交换区,其政治地位对于美国来说也是极端重要的。在全球8个拥有核武器的国家中,亚太地区就有5个,国防预算最多的前六个国家里亚太地区占3个,武装力量最多的前六个国家全集中在亚太地区,并且自冷战之后,亚太地区两大冲突——台湾海峡和韩朝问题一直是国际热点。在如此重要的地区扮演“领头羊”的角色,以便使其他国家唯马首是瞻是美国重返亚太战略的出发点和归宿。但是由于中国经济的影响加巨,以中国为核心的东亚区域经济合作格局正在形成,美国高调介入东亚除了经济战略外,也旨在减少中国在未来的地区政治构建中发挥的作用,防止中国掌握东亚区域一体化建设的领导权。一体化从经济领域外溢到政治领域并最终渗透到文化和社会领域是欧洲区域一体化的成功路径,并且也为东亚区域建设提供了路径参考,由此加大对东亚机制性的政治介入对于美国而言乃是未雨绸缪之举。
由此可见,通过经济合作的形式将TPP打造成一个贸易共同体,进而水到渠成地注入并深化其在这个贸易共同体的政治影响,实现其经济和外交政策利益以最终遏制中国在国际事务中的作用是美国主导TPP的政治意图所在。正如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在题为《美国的太平洋世纪》的讲话中声称:“亚太是21世纪世界战略与经济的重心。美国作为一个太平洋国家及一个常驻的外交、军事、经济大国,正如曾在塑造跨大西洋结构中扮演的核心角色一样,在跨太平洋体系中也正在扮演同样角色。21世纪将是美国的太平洋世纪。未来几十年,美国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是大幅度增加在亚太地区的外交、经济和战略投入”*Hillary Rodham Clinton,“America’s Pacific Century”,November 10,2011,http://www.state.gov/secretary/rm/2011/11/176999.htm.。因此,TPP之于美国既是战略性的也是工具性的,这就意味着在美国的亚太布局中,TPP将会成为美国主导亚太的常规性手段,从国际制度的变迁历史看,既定的国际制度在前期建设阶段往往会消耗大量的社会成本,但是在后续的维护阶段随着一系列的协定和规则的陆续建立和完善,这些协议和规则会内化为各国家行为体的内在准则,参与者的成本与收益也会发生逆转。可以预见,美国将TPP建设成为一个具体的成熟的地区间制度并且使之成为美国掌控亚太地区领导权的常规性手段将使美国在付出极小的政治成本的前提下获取更大的政治收益。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美国将视TPP建设为一个长期的工程。一方面,经济全球化使美国将多边贸易谈判与双边贸易谈判放到了同等的地位,使美国力主将TPP打造成一个类似与WTO的多边贸易体系的范例,但不同于WTO的是美国力主在TPP内掌握绝对的主导权。同样,金融危机的后续影响使奥巴马政府更关注于“扩大出口战略”,利用TPP重振美国的传统产业并且加大对知识产权的保护成为美国的振兴经济的重要手段。另一方面,对于美国而言TPP有着更为现实的政治意义,是其遏制中国在东亚的政治影响力进而实现其重返亚太战略的重要政治筹码。经济和政治的考量决定了美国的谈判偏好,也意味着对美国而言TPP是一个长期的巨大工程,既有战略意义也有工具性价值。
[责任编辑:王成利]
山东政法学院科研项目“美国重返亚太背景下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研究”(2013Q19B)阶段性成果。
赵贞(1982-),女,山东政法学院讲师;王湘云(1966-),男,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生导师,山东大学(威海)翻译学院博士后导师、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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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8353(2015)02-016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