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庆业
(忻州师范学院,山西 忻州034000)
近年来,词汇化和语法化作为语言发展变化的两个主要方面,越来越成为国内外语言学领域关注的焦点。国内外现代汉语的词汇化和语法化演进都呈现了不同程度的发展不均衡的情况,一般而言对语法化的研究相对深入和透彻一些,例如对短语词汇化问题的探讨比较成熟,对跨层和句法结构的分析比较浅显。
通常认为,汉语介词一般都是动词虚化的结果,汉语介词作为虚词的一部分,在古代和现代汉语词类系统中均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一般而言,汉语介词并不代表切实的具体含义,只具备语法上的介绍、引入作用。笔者认为,所谓介词就是用来对语句的表达进行介引的一类词语,其语义成分比较广泛、复杂,实用性较高。汉语双音介词具有多样性和复杂性的特点,某些是由动词语法化产生的,某些是词汇句法不断演变的结果。
双音介词作为现代汉语虚词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在其不断发展演进的过程中存在着许多共同的特征。
作为语言语法化机制的重要组成部分,重新分析在历史语言领域中的应用非常广泛,具有极其突出的重要性。在对重新分析的概念进行研究时,一般关注的重点在于保持句法格式的表面形式不变的情况下底层结构所发生的改变,也就是说在某一特定的语言条件下某一特定的表面形式会存在两种底层结构。因此,在某一特定的条件下,重新分析的产生、维持以及消失综合起来也是结构形式不断改进的过程。[1]类推作为语言语法化普遍而重要的机制之一,与重新分析是相似的。语言语法化期间出现的词法范畴、句法范畴、词汇单位、语法标记等一般也包含了类推内容。
人类在生存进化的过程中会自发地形成多种认知能力,范畴化就是其中一项特殊的认知能力。所谓范畴化,就是对当前生存环境中的万事万物、结构特点、具体行为等进行归纳、总结、分析,根据人类的具体需要和主观目的等最终确定具体的归类情况。①一般而言,对众多个别特例进行范畴化总结分析的过程也就是在寻找一般共性。人类社会的认识发展过程比较复杂,不只是单纯地从个别到一般的范畴化,还包含了许多其他的认知[2]。
认知语言学领域内的专家学者认为,隐喻与转喻不只是语言语法的表现途径,也是人类进行思维认知所普遍采用的方式方法。一般认为“隐喻是两个经验领域里两个概念的映射”,“转喻由相同经验领域或概念结构内的映射构成”。[3]
现代汉语双音介词的产生和发展过程包含了语言的语法化和词汇化双重成分,所以思维认知隐喻与转喻在其中发挥了核心的促进、帮助作用,其作用一般会体现在很多领域。首先,对于起源于动词语法化过程中所形成的汉语双音介词而言,隐喻与转喻机制在抽象双音介词语法含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就如“通过”等介词的含义产生过程。其次,对于首先通过语言的词汇化过程转换为动词,然后通过语言的语法化过程形成的汉语双音介词而言,隐喻与转喻机制对于语言词汇化和语法化过程也都会产生促进和推动作用,就如“依据”、“至于”等介词的含义产生过程。②最后,对于句法结构和跨层结构词汇化过程中所产生的汉语双音介词而言,隐喻与转喻机制不仅会使其间的动词含义变得抽象,而且会使句法结构和跨层结构成为内部模糊的词汇部分。
人类语言的构成部分会产生语法化演变的原因之一就是句法环境。某些语言成分首先会进行语法化演进,然后可能具备虚词的某些具体功能,通常来讲,这都与句法环境的变化紧密相连。[4]所谓句法环境,是指特定语句中的某一语言成分单元进行语法化演变时所定位的具体句法位置,所处的具体句法位置不同,所代指的具体句法关系也有差异,而当该特定语言成分单元习惯性地被用来代指某一相同的语法关系时,就能产生语法化的效果,经过固定以后就会演变成与该语法关系相对应的虚词。
从汉语历史的发展情况来看,汉语词汇首先是以单音节为主线的,后来慢慢地演变成复音词。在远古的殷商时期,汉语言词汇体系中的词汇实质都是单音节结构的。经过周朝、秦朝、春秋战国的发展变化,汉语言词汇逐渐进入了复音化时期,双音节词汇数量不断增加。到东汉时期,汉语双音节词汇数量出现高速增长。到唐代,以双音节词汇为核心的汉语言词汇体系逐渐成为语言词汇的主体,系统构建初步成型。
近年来,语言词汇的双音节化程度有了较大的升级,现代汉语双音节词汇在语言词汇体系中成为绝对的核心,单音节词汇基本被淡化。汉语词汇的音节大都有其单独的含义,所以现代汉语的音节和语素之间也会出现某一特定的音节配套于某一具体特定的语素。
综上所述,本文从机制和动因两方面对现代汉语双音介词的词汇化及语法化进行了分析。在机制方面,从重新分析与类推、范畴化与非范畴化、隐喻与转喻等三个领域简要分析了现代汉语双音介词的具体形成过程。在动因方面,从句法环境和词汇音节两个领域研究了现代汉语双音介词的基本形成情况。总体而言,现代汉语双音介词演进的机制及动因既有联系又有区别,机制中经常包含了动因的条件,而动因中也往往囊括了机制的内涵。
[注 释]
①吴文中认为,“表层形式上有了变化并且能用于新的语境”正是类推机制所要发挥的作用。
②刘正光认为,“在认识方法层面,非范畴化是一种思维创新方式和认识过程”。
[1]江蓝生.汉语连—介词的来源及其语法化的路径和类型[J].中国语文,2012(4).
[2]陈昌来,张长永.“从来”的词汇化历程及其指称化机制[J].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3).
[3]刘志远,刘顺.“罢了”的词汇化及语气意义的形成[J].语文研究.2012(1).
[4]刘晓林,王扬.略论为什么现代汉语发展成为话题优先型语言[J].语言研究.20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