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静 宗 哲 祖可佳 刘 晖 王欣欣 吕福东
脾脏Burkitt淋巴瘤合并肝细胞癌患者组织病理学特点
常 静1宗 哲2祖可佳1刘 晖1王欣欣1吕福东1
目的:分析脾脏Burkitt淋巴瘤合并原发性肝细胞癌的临床病理特征。方法:接收临床诊断为脾脏淋巴瘤合并肝癌患者脾、肝活检组织标本一例,采用HE、免疫组化染色(EliVision法)技术,结合临床资料分析其组织病理学特征。结果:脾脏组织大部分被肿瘤组织取代,肿瘤细胞呈弥漫分布、实性片状浸润,呈中等大小,形态较一致,核染色质疏松,可见核仁;肿瘤细胞间见“星空”现象,伴坏死。免疫组化染色CD20(+)、CD10(+)、Bcl-6(+)、Mum-1(+)、CD79α(+)、Ki-67(阳性指数约100%),而GPC-3、Hepatocyte、CD3、CD30、CD68、Bcl-2、CD4、CD8、CD45RO、AE1/AE3均阴性(-)。肝脏肿瘤细胞分化程度不一,高分化区域肿瘤细胞轻度异型,细胞密集,胞浆嗜酸丰富,核染色质细颗粒状,核仁不多见;低分化区域肿瘤细胞异型性明显,细胞大小不等,胞浆宽广、部分透明,核大,染色质粗,核仁易见,并见瘤巨细胞。免疫组化染色GPC-3(+)、Hepatocyte(+)、CD34(+,肝窦毛细血管化)。结论:本例送检样本符合脾脏Burkitt淋巴瘤伴肝细胞癌组织病理及免疫表型特点。
脾脏;Burkitt淋巴瘤;肝细胞癌;形态学;免疫表型
原发于脾脏的恶性肿瘤较罕见,占人体各系统恶性肿瘤的比例不足1%[1],最常见的是淋巴瘤,非霍奇金淋巴瘤约占20%[2-4],而Burkitt淋巴瘤(Burkitt Lymphoma,BL)鲜有报道。本文报道一例原发性脾脏BL伴原发性肝细胞癌的组织病理学及免疫组化特点,为临床诊断和鉴别诊断积累资料。
1.1 临床资料
男性患者,70岁。CT检查发现脾脏占位,3周后入院。病历资料显示患者20余年前因胃溃疡行胃部分切除,并因手术输血感染丙肝,但无乙肝。体格检查见皮肤、巩膜轻度黄染,余无特殊。实验室检查项目中EB病毒抗体阳性(+),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T)84.4U/L,天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146.1U/L,甲胎蛋白(AFP )44.1ng/ml,均轻度升高。复查CT示脾脏占位病变可能为恶性,并见脾静脉栓子形成;肝脏右叶亦占位,直径约2cm,已于前期介入治疗,以及肝囊肿,胆囊多发结石。见图1。全麻下行脾切除+肝肿瘤切除+胆囊切除术。术中探查见,腹膜粘连严重,腹腔内有少量积液,肝脏表面光滑,胆囊旁可触及一2cm×2cm结节;脾与后腹膜及膈肌粘连较重,肿瘤位于脾实质内,肝和十二指肠韧带无淋巴结肿大;胆道、胰腺、盆腔未见异常。
1.2 组织病理学检查和免疫组化染色
活检标本均经10%中性福尔马林固定,石蜡包埋,连续切片(厚5-6μm),行常规HE染色和镜检。组织切片采用pH9.0的EDTA修复液微波修复后,进行免疫组化(EliVision法)染色。所用抗体为,脾脏:CD3、CD20、CD10、Bcl-6、Mum-1、CD79α、Hepatocyte、CD30、CD68、Bcl-2、CD4、CD8、CD45RO、AE1/AE3;肝 脏:GPC-3、Hepatocyte、CD34、CK19、Ki-67、p53、HBsAg、HBcAg。所有抗体均购自北京中杉生物技术开发有限公司。组化染色结果均根据组织内部阳性对照与阴性对照进行判断。
2.1 送检脾脏和肝脏肉眼观
送检脾脏大小为17cm×12cm×7cm,被膜完整,切面见结节状肿物占据脾脏大部(14cm×11cm×7cm),呈灰白色,实性,质软-中,可见大片坏死,肿瘤与周围组织分界尚清,边缘残存少许灰褐色组织,切面实性、瘀血状。送检肝组织大小为5.5cm×4cm×4cm,距最近断端0.1cm被膜下见一灰白肿物,直径2.1cm,结节状,实性,质中,与周围组织分界清,周围肝组织呈小结节状。
2.2 脾脏和肝脏肿瘤组织显微镜观察
HE染色后,脾脏肿瘤细胞呈弥漫分布,实性片状浸润,中等大小,形态较一致,呈镶嵌样排列。部分肿瘤细胞胞浆较少,深嗜碱性,出现界限清楚的边缘;肿瘤细胞核圆形或卵圆形,体积较大,部分不规则;核膜厚、清晰;染色质疏松、细块状,可见核仁,部分可见多个核仁;核分裂象易见。肿瘤细胞间可见较多吞噬了凋亡细胞核碎片的巨噬细胞,形成 “星空”现象(图2A),并于肿瘤周围见大片坏死区。肝脏肿瘤细胞呈粗梁状、小巢状及实性片状排列;分化好的区域,肿瘤细胞轻度异型,细胞密集,胞浆丰富、嗜酸性,核染色质细颗粒状,核仁不多见;分化差的区域,肿瘤细胞异型性明显,细胞间排列松散、无结构,呈实性片状,细胞大小不等,相差悬殊,体积增大者,胞浆宽广、部分透明,核大,部分呈空泡状,染色质粗,核仁易见,并见瘤巨细胞(图2B-2D)。
2.3 脾脏和肝脏肿瘤组织的免疫组化染色结果
脾脏:CD20(+)、Bcl-6(+)、CD10(+)、Mum-1(+)、CD79α(+)、Ki-67(阳性指数约100%);CD3、CD30、CD68、Bcl-2、CD4、CD8、CD45RO、AE1/AE3均阴性(-)(图3A-3E)。肝脏: Hepatocyte(+)、GPC-3(+)、CD34(+,肝窦毛细血管化);Ki-67(阳性指数约5%)、CK19、p53、HBsAg、HBcAg均阴性(-)(图3F-3H)。
2.4 病理学诊断
根据送检脾脏和肝脏肿瘤组织的大体观察、显微镜检查和免疫表型特点,病理学诊断:脾脏BL伴肝脏原发性肝细胞癌。
[本文图1-图3见封4]
BL是一种倍增时间特别短的B细胞淋巴瘤,好发于淋巴结外或以急性白血病形式出现,肿瘤由形态单一、中等大小的转化B细胞组成,为高度恶性肿瘤,侵袭性强,预后差。BL患者临床表现无特异性,诊断困难,影像学检查只能发现占位病变,明确诊断只能依靠脾脏切除行病理学检查,尤其对于发生转移者,必须依靠手术切除,进行病理组织形态学观察及相关免疫组化、原位杂交、基因重排等检测确诊。本例患者不仅在脾脏发现淋巴瘤,而且存在肝脏原发肝细胞癌,极为罕见。
目前认为BL分为3种临床变异型[5],即地方型、散发型和免疫缺陷相关型,每种类型都有不同的临床表现、形态学和生物学行为。地方型BL发生于非洲赤道附近,高峰年龄4-7岁,男女之比2∶1,是该地区儿童最常见的恶性肿瘤,研究显示,BL发生与地方性疟疾的地理分布一致[6],其肿瘤细胞内多含有EB病毒基因。散发型BL发生于非洲以外,没有明显地域及气候特征,可见于儿童及成人,尤其是成人患者常以腹部肿块、B组症状(发热、体重减轻、盗汗)以及肿瘤溶解综合征的形式起病,患者骨髓受累常见(>25%)。散发型BL约占欧美成人淋巴瘤的30%-50%。相对于欧美患者,亚洲患者起病常为早期,较少骨髓及中枢神经系统受累。而30%左右的散发型BL病例可检测到EB病毒[7]。本例属于散发型,且原位杂交显示EB病毒抗体阳性,即存在EB病毒感染,为EB病毒阳性的散发型BL。国内文献曾报道原发于甲状腺的散发型BL一例,EB病毒阴性[8];乳腺原发BL一例[9]。免疫缺陷相关型BL,多与HIV感染有关,也见于器官移植后服用免疫抑制剂的患者,淋巴结和骨髓是最常见受累部位[10]。BL肿瘤细胞中等偏强表达轻链限制区的膜IgM和B细胞相关抗原(CD19或CD20)、CD10、Bcl-6、CD38、CD77和CD43,近100%表达Ki-67,通常弱表达或不表达Bcl-2,TdT阴性。
脾脏BL组织病理学诊断主要应与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DLBCL)相鉴别。首先,前者HE染色示肿瘤细胞中等大小,且形态较均一,呈镶嵌样排列,胞浆较少、强嗜碱性,核染色质疏松、细块状,并见“星空”现象;而后者肿瘤细胞体积较大,分布不均,形态差异较大,胞浆宽广、多为嗜酸性红染,核染色质粗,大核仁易见,不见“星空”现象。其次,二者的免疫表型存在差别,前者CD20、CD10、Bcl-6及Mum-1均为强阳性,且Ki-67阳性指数达100%,原位杂交EB病毒抗体阳性;后者CD10、Bcl-6及Mum-1同时阳性者罕见,且原位杂交EB病毒抗体多为阴性。只要掌握好各自特点,鉴别诊断并不难。
对于本例,脾脏BL发生的原因可能与介入治疗有关,患者行肝癌介入治疗过程中,体液免疫和细胞免疫均下降,造血系统各类型淋巴细胞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当EB病毒免疫应答存在T细胞缺陷或不足时,使不同部位淋巴细胞感染及克隆性增生,由原来的潜伏感染状态进入大量复制期,从而导致脾脏BL的发生与发展。具体发生发展机制需进一步研究与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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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第一作者简介:
常 静(1981-),女,汉族,硕士研究生,住院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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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佑安医院临床病理中心,北京 100000;2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同仁医院急诊科,北京 100000
本文2014-10-10收到,2015-01-24修回
R7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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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1740(2015)02-005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