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 盼
(广西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西 桂林541006)
9月一到,就有了秋意。早晨的风有些凉凉的,我的心却是极欢快的,因为我将要跟随师兄前往蘋洲书院打制拓片。
姑娘我属猫系,好窝着不动,来永州求学四年,就连永州八景都不曾逛完,想想都觉得有点可惜。这一遭蘋洲书院之游可谓是“谋划”已久。早就听闻蘋岛如何如何美,也曾在老师办公室见过全岛设计图,心中颇为向往。8月间身处西安,闻得诸位同门随老师一同前往蘋岛考察,又见诸友人上传游玩时的留影,甚是羡慕。好在8月底返校后,第一时间得知汤军师兄及志芳师妹在蘋岛打制拓片,机不可失,遂央求师兄带我前往,顺带还拉上了敖炼作陪。
2日清晨,我早早地起床,一行四人奔赴化工厂码头等船。一路上大家充分发辉自己的幽默天赋,欢声笑语不断,连平素十分稳重的敖炼也俨然一个好动的小孩儿,时不时逗得师妹发笑。一上岛,师兄、师妹便忙开了。先用鬃刷扫除碑面的枯枝、树叶等,使碑面清洁,接着在碑面上涂抹特制的药水,平整地铺上生宣纸,用砸刷轻轻敲打,使宣纸与碑文贴合。因为阴天的缘故,宣纸很难干,我便有了环岛一小时游的时间。敖炼来过蘋岛,所以此行以他为导游。我们从大门进入,两侧颇多房舍正在装修,有文化馆、博物馆、国学讲堂等等。踏着古旧的石板,我们直达书院讲堂。讲堂上设有夫子椅,两侧亦设椅、案,皆古器;楼上则有茶座,老师及学友们曾于此饮茶。转出书院,沿着蘋岛的边缘走走停停,一面呼吸水边清新而湿润的空气,一面感受白蘋骋望、湘口观渔的意境。岛上古树极多,随手一指便是二百余年的老树,最古一棵树龄更是达到四百载之久。不过却也心生疑惑:虽知树龄能依年轮来判定,可树未锯,不见年轮,则当如何测定?岛之侧又有一小岛,隔水相望,只能见郁郁葱葱的大树和偶尔飞出的小鸟,有如原始森林一般神秘,想是无人涉足。环岛转完一圈,最后由山门转入,停留在长廊前,欣赏潇湘八景图,打趣称诸图若请贴膜师傅来贴怕是更为合适,又引发一阵笑声。不多时,宣纸便干好了,师兄、师妹继续干活。只见他们各执一拍、一扑子,于拍上倒些许墨汁,用扑子打散,均匀沾墨,然后从碑的边际开始,用扑子轻轻拍打,一层一层,碑文慢慢凸显出来,字迹越来越清晰。待上墨完成后,轻轻揭下宣纸,置于房舍内进一步晾干。接着重复前面的工作,制作第二张拓片。我与敖炼接连观摩师兄、师妹打制了五六张拓片,却不得亲自动手,心痒难耐,好在第二天获师兄恩准得以参与每一个环节,从上药水、铺宣纸到上墨都一一尝试了一番。虽有师兄在旁不厌其烦地教导,可是我上墨尽管均匀,却始终比师兄淡了一层,最后连累师兄又补了一次工。师兄毫不介意,更戏言“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云云。
离岛之时,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并逐渐转大。沉寂了一天的蘋岛终于不再缄默,雨打树叶嘀嗒嘀嗒地响,凹凹凸凸的青石板也欢快地给予回应,此时此刻,潇湘听雨的意境也有了。我们乘坐书院的游艇离开,隔着朦胧的雨帘看江水、看岸边的青山,仿似笼着一层薄纱,时浓时淡,有似仙境。游艇在江面缓行,使人有一种在画中游的感觉,思及彭敏师姐所言“随手一拍,即可制成明信片”之语,着实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