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加德

2015-03-18 09:58
户外探险 2015年3期
关键词:攀岩路线瀑布

2015年1月10日,美国科罗拉多州Ouray,一年一度的攀冰节在这里举行。加拿大人Will Gadd取得了男子混合攀的冠军。这一年,他48岁。Will Gadd在极限运动界大名鼎鼎,在过去15年里,他首攀了世界上最难的混合攀和攀冰的路线。Will是为数不多的极为全面的极限运动大师,在皮划艇、攀岩、攀冰、混合攀、伞翼滑翔、滑雪、山地自行车上都很有造诣。年复一年的,Will不停地刷新攀冰和伞翼滑翔的的纪录。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传奇人物,他也因此获得了“冒险队长”的外号。这个冒险队长几乎获得了攀冰所有的荣誉,从世界杯冠军到冬季X-Game冠军。

1983年Will Gadd和老爸第一次爬了多绳距的攀冰路线—Weeping Wall(哭墙)。至此,他已经攀冰三十余年,至今未停。他在全世界创造过众多线路首攀,也是一日内完攀 Mount Robson山第一人。2010年在科罗拉多Ouray攀冰节,Will在一块40米高的冰壁上连续攀爬了24小时,总共攀爬了7746米;2011年1月,Will和Tim Emmett完成了加拿大Helmcken瀑布后的Spray On攀冰线路,给了个史无前例的定级WI10;2012年他和朋友Sarah Hueniken乘着小船,完成纽芬兰的金钱岩探险,成为第一个到达岩顶的非海盗人士;而在刚刚过去的2015年1月28日,Will Gadd和Sarah Hueniken两人首次从冰冻的尼亚加拉瀑布三个主要瀑布中最大的霍斯舒瀑布底部成功攀冰登顶,落差高达46米。

攀冰与攀岩

1984年Will Gadd在New Hampshire的 Flume地区顶绳攀爬了糊在突出岩壁上的薄冰,他说:用冰斧刮蹭糊着的薄冰的感觉就是那么棒!1985年在Alberta的Maligne峡谷独自攀登了一个悬挂的冰溜,冰溜的下半截在攀登过程中坠落了。Will只能把一个冰镐弄进冰溜的根部,挣扎着保持身体不晃到外面,当时攀冰动作四字式挂脚还没发明。后来那年他和Ken Wallator在零下30℃的低温下爬了Polar Circus—这是那个年代的正名之作,他当时可能总共攀冰30天。然而攀爬Polar Circus最难的是保暖。Will当年18岁,想方设法去攀爬对他来说最难的岩石和攀冰路线,一定要难到让人崩溃。80年代,他在攀冰上找不到这样的挑战,那时流行的是要么在冰川的冰柱下攀爬,要么攀爬细得不得了的自由站立的冰桩。当时挑战极限是极其危险的,但仅是危险并不能提高攀爬的难度。而Will当时就只想攀高难度,而不是仅仅追求危险的刺激。任何能攀5.12的岩者都能立马顶绳攀爬任何攀冰线路,至少在他18岁时黑白分明的世界里是这样,他因此不再攀冰,只去运动攀和参加攀岩比赛。1994年,Will也停止了运动攀岩,原因和停止攀冰一样:不看好这项运动的未来。Onsighting更高难度的路线对他来说失去了吸引力,直到有一天Will看到Jeff Lowe在Octopussy冰瀑上攀爬的一张照片。

Will是在运动攀的比赛中认识了Jeff Lowe,于是就给他打电话询问冰瀑的情况。Octopussy看上去很酷,而且真是超难。而那时Will开始和Mark Twight一起攀爬,两人攀了不少阿氏的经典路线。Jeff已经不玩阿氏了,他转回到混合攀,把这项运动推到新的高度。而Will当时在追寻攀登的新意义,Jeff和Mark都有各自不同的说法,Jeff的观点因更加有趣而最后获胜,Will其实很享受和Mark的激烈讨论。

越来越“干”的混合攀

Will和Jeff在1996年爬了科罗拉多Glenwood峡谷高速公路旁边的一条大裂缝Deep Throat,这是一条典型的Lowe路线。几乎北美西部的所有攀冰者都对这条线心向往之,然而没人想到这是那个10年最好的天然混合攀路线。如果这么一条在高速公路边的路线都得等待人们来发现,你可以想像其他地方一定有很多类似的路线,需要超级胆大的攀冰和干攀技术。

一星期后,在Jeff的保护下,Will成功完成了Amphibian—世界上第一条M9路线。大段的干攀之后是惊险的冰挂,前半段路线甚至没有任何冰,但其实无所谓—在那时可是个歇斯底里的想法。当时的目标是沿着不连续的冰段设计一条合乎逻辑的路线。混合攀的难度等级M,Jeff头脑的又一个创造,开始很快流行起来。接下来一年,Will完成了Reptile, M9+, 这条线基本就没冰。其他人认为这条线是M10,尽管当时M10还不存在。

当时攀爬的流行趋势已经很明显,混合攀变得越来越“干”,但人们的热情却是一浪高过一浪。Will花了10年到世界各地旅行,攀爬越来越难的混合路线。这些混合路线在当时是一种令人厌恶的聚合体—结合了工程、自由攀登乃至有意自残的损害。在每个地方Will都在搜寻下一个Deep Throat,却一无所获。他意识到从某种程度上说高难度的干攀路线能够而且已经被凿出来的中间支持点给降级了。攀冰者在冰上开凿他们的路线,现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岩石上。随着攀冰鞋上倒刺的发明,使得用腿勾到冰镐上休息成为了可能。这一系列花里胡哨的动作打乱了攀爬的节奏,使得任何路线都成了一连串休息点的组合,攀爬技术因此而退步。Will对高难度混合攀的热爱在他攀爬加拿大落基山的Cineplex洞时挂在倒刺上抽雪茄的那一刻消失了。他需要一个新的游戏,把后跟的倒刺锯掉去爬更难的路线。Will找到了一些冰川上的冰洞,美丽的冰管和凸起悬挂的冰堆。攀爬风格因为倒悬而偏向强力和狂野,有段时期这种攀爬就是Will的最爱。但攀爬任何超过29度的倒悬突出物的表面,你都必须切割出像peg-board那样的深槽,因为在这个角度你冰镐的尖就自动滑出来了,有好几次他都差点因为冰洞塌方而丧命。有一天Will的朋友Hari Berger被冰洞塌方砸死了,就在同一天他老婆临产。Will实在无法再忍受这种残酷结局,于是退出了这类攀爬。

重归攀冰

2006年Will重归最朴素的攀冰来到挪威爬那些巨大无比的冰瀑。这些冰瀑不如干攀技术性强,但这些未攀冰瀑比北美的更陡、更高、更疯狂,Will得把所有看家本事都使出来才能攀爬它们。攀爬坚硬的新冰需要不停地挥镐,轻冰镐头会时不地被弹回。总是攀爬那些经常被爬的冰瀑的攀冰者会养成钩的习惯,他们会发现爬新冰和别人爬过的冰瀑有天壤之别。Will和Spak在挪威所攀的超长路线只有一条被重复过。评判攀爬的终极标准是路线的质量,挪威的攀冰路线有些是这个星球上最好的,没有任何一堆岩石上的挂点能和六百多米直上云霄的蓝色冰瀑媲美。

2008年Will看到了Helmcken瀑布的照片,照片的说明是:“喷在类似圆形剧场拱顶的洞壁上的水汽冻成了冰,好像可以攀爬,但超难。”这个说明既是先知之言又过于轻描淡写。有两个攀冰季Will都试着诱惑朋友们开上八小时车去那里试试。他们看看照片,然后说:“这看上去也没有那么震撼,没多少冰。”所以,Helmcken 还是没人爬过。

2010年,Will在另一次去挪威攀那令人上瘾和美妙绝伦的冰瀑,在Ouray攀冰节24小时不中断连续攀爬后弄坏了身体。三十年的攀冰生涯过后,Will很难在攀冰上在玩出什么新意。冰山、冰矿(地下攀冰),挪威和加拿大的超长新路线,下一步是什么呢?春天快来时Will忧郁地待在家里,感到苍老,甚至乖戾。半夜上网时他又翻开了Helmcken瀑布的照片,正好同时收到了好朋友Tim Emmett的邮件,找他去攀冰。Will给本地的几个朋友打了电话看有谁愿意加入,但是就如往常一样没人认为那个瀑布值得爬。

完成Spray On

如果你想干一票大的,比如不可思议的困难和危险但同时很有趣,Tim是绝佳搭档。Will在2000年世界杯攀冰大赛上和他相识。除了会做各种特技外,Tim还攀爬过许多苏格兰式的路线。他到达Canmore十个小时后两人站在了Helmcken瀑布顶端的观景台上。瀑布很酷,但并没有太特别——没有那么大,后墙上的冰也没那么多,也许只有10米高。无论如何,两人还是抵近去看看攀爬的可能性。

2015年1月28日,Will Gadd和Sarah Hueniken两人首次从冰冻的尼亚加拉瀑布三个主要瀑布中最大的霍斯舒瀑布底部成功攀冰登顶,落差高达46米。

Will Gadd在攀爬加拿大Newfounderland海岸的无名冰山。当他提出要攀这些漂浮的冰山时,当地人都觉得这个主意糟透了:“那些冰山十分不稳定!”于是Gadd就穿着防寒泳衣去了。

穿过白雪覆盖的树林,当他们转过挡住瀑布后洞穴入口的一块大石后,两人就坐在那里瞠目结舌—本以为10米高的冰居然有十倍那么高。这个洞是如此之大,技术好的Cessna(一种轻型飞机)飞行员可以绕着瀑布飞行而且还有富余空间。由水雾形成的冰挂到处都是,但最让他们毕生难忘的是那糊在倒悬洞壁上的奇异白冰。瀑布后的岩壁就好像是攀冰比赛的路线,那些人工路线是用造雪机和喷头在倒悬的支架喷水成冰,而现在他们发现了天然的超大类似版本。路被数米长的奇异冰挂挡住了。Will敲了一下第一个冰挂,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两人吓得四散逃窜,发现这种冰比平常的冰更加不稳定。在略微悬垂的洞壁底部有好几处冰是直接糊在岩石上的。Will把冰镐挥入这种糊冰里,声音感觉很好,立马意识到对自己来说攀冰从此将彻底改变。两人花费了几乎一个小时才从洞的边沿来到瀑布正后方,他们注意到:一是洞内是干的,因为一个巨大的冰圆锥接住了大多数喷溅的水汽;二是几百英尺长的洞顶都挂满了冰挂,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Tim说他无法想像如何在冰挂间攀爬,更别说设置攀登保护。说老实话,Will自己也不知道。午饭后,Will有意把一个Spectre冰锥打到软冰里,但没能激发出任何自信。在这种如同冻住的蛋白糖霜一般的冰里,冰锥是完全无效的。他尝试着搜索裂缝,但火山熔岩凝结成的岩石十分紧凑。要想保护只有一个办法,不久后冲击钻的声音就和落水的声音交相辉映。

Will爬了三米,把快挂的一头挂到腰环上,另一头钩进冰镐,然后小心地把自己吊在上面。Tim竭尽全力做好保护,又上三米Will更有信心了,这次他把自己吊在两个冰镐上。突然,Will就摔到半空里,冲击钻还在手里高速旋转!撞到岩壁上把他撞得够呛,然而他只是庆幸没在自己的身上钻个洞出来。

“运气不赖,伙计。”Tim说。“我把你拉好了!”Will又重新爬回去。

一个程序化的进程出现了:打掉巨大致命的冰挂,从剩下的冰根爬上去找到裸露的岩石打保护点,重复以上各步。听起来简单,除了你在打扫冰挂时要锁死一条胳膊,然后还要注意不要让冰挂打到你或绳子。很明显攀爬这么一条线将会是令人惊异的。干了20米的活之后Will没劲儿了,他沿着自己清出来的路线下方,踏着冰挂的尸体走回Tim身边。接下来一天,Tim上去干活了,这个模式不停地重复,一个人到了极限另一个人就接手。Tim在洞壁从倒悬转成和完全水平的地方停了下来。在这里他们可以把自己塞进一个冰窟窿,双手可以完全休息。攀爬的时刻到了!然而此时气温从零下几度上升到零上几度,巨大的冰挂开始从屋顶坠落。两人知道自己清理出来的区域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于是就蜷缩在底下。Will曾多次被大山震撼,但很少感到距离危险如此之近。两人丢下所有装备,高速冲刺跑过高低不平的地面冲到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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