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2015-03-17 22:16
财政监督 2015年30期
关键词:作序自序诗集

自序

写诗这么多年,谈及出诗集,依然心有踌躇。诗歌是个绕弯子的功夫活,如果只是为了附庸风雅,简单哼哼几句,弄一个书号,请一个名人作序,是不能自诩为诗集的。

我与诗歌的缘分可以追溯到高中时代。那时候不善言辞,课外时间都用来读诗写诗,时不时在学校油印的小报上发表小诗。虽然没有稿费,但能赢得老师和同学赞许的目光,心里也美滋滋的。毕业前语文老师对我说:“你的诗写得很不错,将来走到哪里都要坚持。”高中毕业后,下乡当知青,当民办教师,回城后考上大学,做过企业会计、杂志编辑、公务员。一路走来,面对人生种种,我始终怀揣这份坚持。

其间,我写了几年散文,诗歌搁置了一些年头。大约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仿佛被一个亢奋的时代激活,内心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萌动,于是朝花夕拾,又开始写诗。这些年,我常常与诗友调侃,活到这个年纪,人变懒惰了,世界也变小了,不愿意多说话,只想借助诗歌这一隐含寓意和秘密的表达形式,用最短的字句抒发最真实的爱恨情仇。

散文与诗歌是不同的表达文体。在我看来,散文好比河上泛舟,可以尽情尽兴,灵动释放。而诗歌好比地下掘井,宜适度收敛,有所节制,把更多空间和想象留给读者。好诗的最高境界是“留白”,无需过度地修饰和雕琢,无需华丽的辞藻。我认识不少诗人,除了一些名人和大家,民间和网络都有一些高手。我写诗,无意从众,无意粉饰太平,我只想把自己的诗歌写得小众一点,轻松一点,个性一点,冷峻一点,甚至犀利一点。有时我想,一个疯狂、浮躁、功利的年代,诗歌如能充当一剂镇静良方,那该多好。

写诗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情。我曾在一首诗里写到一个场景:一条清蒸武昌鱼端上餐桌,女儿冲鱼闻了闻,说真香,妻子用筷子戳戳鱼眼,说新鲜,我沉吟片刻,说了一句:水里的精灵,睁着眼,酣睡……她们先是冲我翻白眼,说我拐弯抹角,不好好说话,继而相视而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写一首好诗,需要穷尽一个诗人一生的阅历和心智,而我天生愚钝,缺少与生俱来的基因传承。对于诗歌,除了痴迷和敬畏,我只有以勤补拙。无数个深夜,我辗转反侧,为突然想到的一首诗,一个句子,一个词,披衣下床,把它们记录下来,然后搂着它们酣然入梦。更多的时候,我会一个人对着天空发呆,直到一首诗的诞生。我喜欢尼采的一句话:如果你能静坐5分钟,你就离神近了一步。我喜欢这样的安静与孤独。

这些年我一直在城市和乡村之间奔走,当我走在街井市巷,或站在田间地头,感知生存与死亡的种种况味,总会被眼前的事物所触动。歇下来的时候,沏一杯清茶,温一壶老酒,守着诗歌,守着故居或异乡相忘江湖,一天很快就会过去。细细想来,红尘的美好,不过如此。

我不是诗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当诗人。生活中,我始终将自己视为一株静观人世的草木,将诗歌视为灵魂的碰撞与救赎,视为我生命的点缀和精神皈依,安于每一个风轻云淡的日子。人生各有所乐,你喜欢麻将,我羡慕你;你喜欢韩剧,我羡慕你;你热衷股市,我羡慕你;你谈论中美外交,我羡慕你……这些,我都不懂。我写点小诗,想你不会咒我矫情。

《草木之心》是我出版的第二本诗集,它汇集了我近几年公开发表的部分诗歌。付梓在即,心有忐忑,因为时至今日,我仍没有写出几首令自己满意的诗歌,在这里,我只能虔诚地向诗歌鞠躬,向阅读这本诗集的朋友鞠躬。

自言自语,权且作序。

赵武松

2015年夏于武昌东湖

(本栏目责任编辑:王光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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