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新菊
(吉首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 )
盛景的预邀
——论石继丽旅游文学的空间表征
覃新菊
(吉首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 吉首 416000 )
张家界作家石继丽的“旅游四部曲”极尽盛情召唤游人前来观赏,小说《庸城笔迹》与随笔《走庸城》则深入“半边街”的底层民间,为小人物立言,为地方风物立碑。从空间表达的角度来看,张家界,有风景名胜,还有“半边街”,似乎才是完整的。一个主自然,一个主人文,一个是闪亮登场,无限盛情,一个是悄然隐退,在历史的长河里呈现出“回头的完美”。
石继丽;旅游文学; 张家界;半边街;空间表征
目前,空间批评多运用在西方现代主义文本的叙事领域,比较经典的要数对乔伊斯小说的空间解读,如《都柏林人》《在我的皮肤下》《小云朵》《阿拉比》《死者》等。对中国文学的空间化解读,涉及到余华的小说、鲁迅的“鲁镇”、沈从文的“边城”等。从成功的空间批评范本来看,具有地理诗化与民族空间性的意味,甚至有文化研究的“空间转向”与空间的“文化转向”相媲美的发展趋势。如何做好文化源地的开掘与文化扩散的工作,作为文学地景的一处“空间”,便自然而然承担了“地方文脉”的功能。
石继丽,苗族,张家界人,张家界市文联副主席,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委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第49届贝尔格莱德世界作家代表大会代表兼翻译。出生于1968年,1990年毕业于中南民族大学大学英语系。作者在中英文双语版《在张家界老去》出版之际,以《游向高原的鱼》为题自序,梳理了自己是如何从情诗(《我和我曾经路过的青春》)、散文(《跟往事干杯》)、小说(《庸城笔迹》),再到张家界旅游四部曲创作的。她认为,张家界作为世界级经典山水,有其风华绝代的天然姿容,但与之匹配的文化确实还有待开掘。可见她的创作动机与意愿,是以提振与张家界绝妙山水相匹配的文化品质为精魂的,极力推介张家界以及周边湘西、怀化的历史、文化、人物、风俗、风情,大有“再不来张家界,我们就老了”的急切与盛情。
石继丽主创的旅游文学,处于不断生发之中,到目前为止,已经诞生了张家界旅游四部曲:《品读张家界》(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12年2月),《脚尖上的湘西》(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12年8月),《到张家界老去》(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13年3月),《戒不掉的天门山》(中国文联出版社,2013年8月),形成了以张家界为核心,延至天门山、湘西等知名风景的全方位钻探。
《品读张家界》可以说是一部对张家界风景风俗风情的全方位扫描与捕捉,分为四幕:“美丽到张家界止”,“那些被称为角色的人”(涉及到鬼谷子、李过、王者覃垕、保镖杜心武、英雄贺龙、旅游营销叶文智),“一条没有尽头的风情走廊”(涉及到赶尸、无常、墨头、哭嫁、葬礼、梯玛、巫师、沅古坪男人、女诗人秦绍玉),“山旮旯里的花朵”(涉及桑植民歌、茅古斯、阳戏、六月六、元宵、李军声砂石画、“魅力湘西”、“天门狐仙”)。“在很多人眼里,张家界只剩山水风光,这是一个观念的迷失”,在这本书里,作者试图要告诉读者的,“是一些隐于浮躁和混沌之外的故事,是一些远去时光的影子”,因为“那些残存的历史遗迹依然在瞬间膨胀我的想象力,无论是岁月的还是人为的侵蚀都带不走文化积淀出来的力量”[1]4-5。值得注意的是,每一篇都是见心明性的散文样式,一改传统的资料介绍,使得这本书既有文学的阅读性又有史料价值。
石继丽是个蹲下来收集美丽的人。《脚尖上的湘西》,是一部关于大湘西旅游的百科全书,包括四部分:诗画之源张家界、秘境湘西、巫傩怀化、湘西三邪与三杰(三邪为辰州符、赶尸、蛊毒,三杰为陈渠珍、沈从文、贺龙)。《到张家界老去》几乎可以看作是石主席在旅游文学道上获得名与利的双重成功之后的一部速成品,内容上几乎是前两者的汇编,主要特色是中英文对照,图文并茂,是为旅游市场量身打造的产品,发挥了她英语专业的优势。《戒不掉的天门山》,一听名字就上瘾,围绕“传奇”做文章,比如:人文传奇—— 鬼谷子、野佛,自然传奇——云之韵、花之韵、禅之韵,植物传奇——兰花草、珙桐花、彼岸花,绝景传奇——天门洞、通天大道、天门山索道、鬼谷栈道、天门山寺、空中花园,活动传奇——穿越天门洞等十大传奇活动,爱情传奇——天门狐仙新刘海砍樵。
旅游文学是一种特殊的旅游文化资源,是旅游文化的精华,具有真实性、知识性、思想性、史实性、艺术性的特点,其中诗意是优秀旅游文学必备的一种美德和品质,旅游文学的诗意具体体现为景观的诗意、哲理的诗意以及语言的诗意。透过石继丽的著述,让人感到景观的诗意不仅是自在的,也是生成的;语言的诗性是在诗情画意中达到的一种身与心游、物与神游的完美;哲理的诗意则是一种形象化的、情感化的哲思。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彰显旅游目的地的地域文化特色,满足游客对真实的异地文化的追求,即好奇心。
自然的美丽总是用心来收拾的。需要特别关注的是,那封没有邮戳的信——致张艺谋,四次被收录进来,所更改的名字为“风景的请柬”,似乎正好表达了作者的空间化表意企图。石继丽把这些宝贝重新刨出来,在史料上将“别人说”和“自己说”糅合起来,既有史料的保存价值,又有文学的阅读性。尤其可贵的是,将爱心灵性与诗性想象浇融在史料典籍之中,让那些旧宝贝一下获得了生气,也让当今的旅游盛景具有了深厚而灵动的文化内涵。往大处说,就是将“中国梦”具体阐释为“旅游胜地梦与全面小康梦”,将“美丽中国”具体落实为“美丽张家界”,这是一个既漫长又美丽的文化之旅。
《庸城笔迹》是作者的一部中短篇小说集,收集了10篇小说。著名评论家白烨在评米米七月的《肆爱》时,写道:“作品由小怎与佼佼、领子等女友的日常交道,与恩度、阿擂、八次郎等男友的情感纠葛中,绘描出一种南方小城特有的粗悍民情,折射出一股时下流行的媚俗世风。”[2 ]同为南方小城“庸城”,石继丽的小说里所透出的则是一种人文感伤与抚摸。细读《天堂里没有陆弟》,便会感到“半边街”(即南正街)的梧桐树见证着包括陆弟与我这类卑微者的生活,就是婚庆这样的喜事也蒙上一层灰色,“外面的鞭炮声简直要将半边街陈旧的老屋震垮似的,隔着窗户见那上个世纪的风火墙上的灰土‘嗖嗖嗖’掉下来,老瓦屋屋脊上面的干枯枝也一节一节地落在青石板路上”[3]8。但不认输的是生活,陆弟为孩子洗澡、为我砌厨房、为我舍身救火、为婆婆追赶盗贼、替别人坐牢、为疾病生活艰难,直到最后别人为他丧葬,“静静的澧水河面上,浮着几片黄白的菜叶,着菜叶似乎也被冻伤了,寡白寡白,没有一点情韵。后面跟着那个漠然的陆弟的漂亮妻,豆豆仿佛要被风吹倒似的,艰难地拽着他母亲的衣角。”[3]27
小说《庸城笔迹》里,“庸城的夜”与“贫瘠的乡村”搅扰着“我”的生活,我与珠珠的分歧、与草儿的流落,都是因地理空间的流变而引发的,“这整个现代化的城市不属于我,我只属于南正街,这个城市最破烂的一角。……木墩桥、小河流、青石板、飞挂的檐角,厚实老城墙都曾是它留下来的灿烂笔迹,可这都是曾经的过往”,“街的两面插满了货铺,有买棺材、花圈、寿衣、鞭炮的,有卖背篓、筛子、簸箕的,有卖坛坛罐罐、碗筷的,还有卖女人们用的劣质的腈纶内衣、绣花短裤、发夹、假项链、镯子、化妆品等小店。店子的竹子上贴满了治疗性病的广告。理发店和米粉店一个挨着一个,都是灰灰暗暗的墙面地面,甚至灯光也没有用灯光该有的暖色。街面上还时常堆有死鱼,发酵了的垃圾,小孩的粪便,逗引很多苍蝇在‘嗡嗡嗡’地飞来飞去。一碗米粉两块钱,比正街上少两块。洗一个头五块,比正街上少五块,连住宿的客栈也是五块钱一个铺,比正街上不知道要少多少倍了。”[3]30就在这样的南正街,发生着民工与“等着做生意的女人”之间的故事。
国家一级作家、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获得者、湘西州文联副主席张心平(已故)特地为此书作序《为小人物立言的歌者》,算是第一次的专业关顾。该评论着眼于作家人物的塑造与情感的表现,无论是烦恼的苏小颜、挣扎的陆弟、堕落的志鹏、穷人的狗、犯罪的“我”、虚伪的郁书记、粗俗的婶、清纯的石小雅、多难的草儿、鬼魅的五娘,“对于社会世相的一鳞一爪,她观得真,察得细,想得深,写得活,将这些碎片断景串联起来,就是一个杂色缤纷,鲜活生动的中国小社会了。”[3]2-3创作上的成功得力于以下五个特色:“鲜明的女性意识和独到的女性视野”,“擅长于用反串的手法易性写作”(即男性视角),“独到的寓蕴”,“善于抓住人物情感转变这个枢纽”,“还倚重她的语言”——“清新、朴实而又波俏,韵味别具”,“调皮、带点反讽的意味”,“大气的潜在气质”。
在《品读张家界》里,也有专文“城市的温度”,时间走过1980年、1990年、2000年、2010年四个阶段,南正街正在“华丽谢幕”,“一场静悄悄的城市革命”正在“迈步”,“它在革去了灰暗,革去了破烂,革去了小气,革去了守旧的同时,也革去了石板街、吊脚楼,革去了澧水河48个洗衣码头的沉静安详,革去了老大庸人侠骨中的忠诚和温良。”“张家界越来越有声誉,小车越来越多,人越来越精明,城市越来越国际化,这些都是革命的省查理成果,它带来繁华与荣耀,然而更带来喧嚣和浮躁孤寂与沉闷”[1]84。为此作者深为不安与忧虑,以致在《戒不掉的天门山》里,专门以“澧水河上的半边街”为题,恋恋不舍的流连于那里的吊脚楼、十里长街、三棒鼓、阳戏、汤圆店、担子摊以及佛庙佛塔。而今,代之而起的滨河马路以及四座现代大桥(大庸桥、澧水大桥、观音大桥、鹭鸶湾大桥),将张家界打造成了“扩大的盆景,缩小的仙境”,两相对比,我们看到的则是“凝固的历史”以及“历史的缩影”,似乎听见“一个老和尚在敲寂寞的罄”。如果说苏童在“香椿树街”这个空间里,复苏了波谲云诡的时代记忆与变迁,盛放着懵懂少年太多的迷失与迷狂,那么石继丽在“半边街”里,则是冷眼静观人生百态,为小人物立言,为地方风物立碑,不甚悲慨的哀婉那行将流失的故迹。
2015年初,创作者携其女儿邓奕琳(哈尔滨工业大学在读研究生)又奉献出了《走庸城》。科技的发展是以“可持续”为导向,以推陈出新为路径的,思考聚焦于处在“时间上游”的我们能为“时间下游”的后代以什么?体现着对未来的关心,而且把保持对可持续发展的承诺作为一种正确和光荣的决定。另一维度,文化却是讲究传承、沉淀、追忆、挖掘,是通过频频回头生产意义,实现增值的。正如法国作家罗曼·罗兰所说:“艺术中没有进步的概念,因为不管我们回头看多远,都会发现前人已经达到了完美的境界。”通过文化的回首,将现在与过去相链接,使得将现在指向未来的“可持续发展”更加有望,而不是相反。正是基于如上发展观与文化观,这部《走庸城》,将“庸城,张家界人永远的乡愁”作如史的记录,如诗的行吟,如画的勾描,如乐的浅唱。“凡趋合倍反,计有适合。化转环属,各有形势,反覆相求,因事为制。”(《鬼谷子·忤合第六》)忤合之道是讲反复寻求,强调随着变化而变化,与时俱进,方能行之有效的学问,历史文化风情随着现代城市化的加快,也同样,非但没有随着销声匿迹,反而“化转环属”,获得重生,获得一种“回头的完美”。就好像科技是只有一支翅膀的天使,需要与文化一起拥抱着才能飞翔。“这样一座被水培育起来的城市,它因为远离朝廷而在抗战的时候成为了一个家园性质的避难之所,不会具有暴虐的性格和很强的侵略性,谦逊地汲取外来的东西,不排外,而水的柔韧成全了这座城市的人爽直而安命,知足而慵懒的品格。它延续至今,成为我们辨认大庸人的最明显的一个符号”[4]。读到这里,似乎才恍然明白这座城市的人们,包括自己,包括亲人,包括友朋同事,原来都有共同的文化基因在血脉里流动。如根如母,幡然醒悟,沐浴轻衣,叩拜莲台。
张家界,有风景名胜,还有半边街,似乎才是完整的。一个主自然,一个主人文。一个是闪亮登场,无限盛情,一个是悄然隐退,不无感伤。这里面好比一个硕大的容器,不仅藏装着自然万物、历史传奇、风土人情、民族史诗、民间文学这些具有生态学、人类学、文化学价值的东西,以供游人前来观光、抚摸,还能经过作家心灵的浸润,打造成饱满的情感空间、美学空间与文化空间。需要辨明的是,在这个情感空间里,个人的恩怨情仇似乎不是石继丽的诉求本意,通过揣摩她相关旅游文学的用心与意图,其实她是在用满怀的热情,用主人的姿态,吁请世界友人:再不来张家界,我就老了。你们迟来一步,很可能就少却了一位痴痴等你来,然后用无限的情意为你导游的使者,也正如宋祖英的一首歌:等你来,等你来!张家界的美,是怎么赞都不过分的,透露出来的是猎人的眼睛与少女的情怀。
我还觉得,对空间的文化呈现应该属于进化故事的一部分。进化前是把融入贴切的生活想象成对自然与文化的崇拜与皈依,并在这种融入中更加自然、诗性地贴近民间,而这已经成为民间叙事的经典模式,具有地方依附感的倾向;进化后是将人文生存的地方制造成一种文化意义上的转变进程。也许这自然还是这个自然,而施以影响的文化早已不是那文化了,自然与文化必须被看成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而不是两个可分的领域。无论是马克思的辩证法还是达尔文的进化论,我敢说,把当代空间研究看作进化故事的一部分,不仅是恰当的,而且是必要的。
还有警示性思考,即学界所说的“反思性现代化”应该成为空间研究的生命力与出路。小心谨慎地保持好我们的叙事策略应该是比较低调而奏效的,总的来说,关于空间的研究理论,其发展不太像是一种顽固对抗——大家都知道,那是一种以卵击石的天真与徒劳,尽管其中也天然地包含一些无法理清的敌意与怀疑,它更像是一场搜寻。地域上退居乡村或城市某个角落,时间上归隐远古,乡村艺人的“老”是不是隐含着某种青黄不接的衰微?我们宁可相信科学与人类文化之间是一种反馈循环的关系,只有这样,以此为平台的警示性思考才有可持续的效应,才使逐渐被抽空的边缘人的努力有那么一些坚持下去的信心与底气。研究本土,不是止于知识性的解释与介绍,或者旅游性的宣传,更要阐释产生的原因,经历着怎样的分崩离析,蕴含着怎样的精神,哪些地方值得发扬,对今天生活有什么影响等等,这是我们研究的态度。我们在对“本土”(空间一词的文化表达)概念进行言说时,不得不考虑一下几个问题:本土在多大程度上受到了城市化的袭击与骚扰?在多长的时限内它会自然地松动接受这种潜移默化?把本土变成城市的延伸就是我们的目的吗?我们身在城市心灵真的在本土在自然吗?
我们这个多中心、无固定位置的文化,实际上激励了对本土知识和本土经验意识的热情和需求,这是比较乐观的一面。可是,另一方面,更有专家把这种多中心、无固定位置的文化称之为“非领地化”(deterritorialization),“被全球化洞穿的本土,导致文化与地理之间的纽带关系趋于松垮。……在这片风景里,一镐下去,挖到的不是岩石不是根茎,而是聚合体;那种无数环境主义作家所向往的通过融入本土而重返自然的过程已难以为继。”[5]196
我们更加相信环境主义者与民俗研究专家在“本土”概念上的一致性,因此,“走出去思考”,“我愿自己的目光能窥见并深入一株刺柏、一块石英、一只秃鹫、一只蜘蛛,并且身临其境,抛却一切人类的因素,……去面对面地接触上帝或美杜莎”[5]178,与民俗研究中将目光置放在一段始基、断砖残瓦、工艺剪纸、小调高腔、民歌打趣是一回事:面对面,来提醒我们自己如何关心,如何爱,如何有责任,而且,我敢保证,自然的与人文的接触一旦融合在一起,我们的研究似乎会更加大气、更加完整些。
[1] 石继丽. 品读张家界[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12.
[2] 白 烨. 俗世的观察与世俗的批判[EB/OL]. (2010-07-29).[2015-03-21].http://blog.sina.com.cn/s/blog_4fe919eb0100ktd1.html.
[3] 石继丽. 庸城笔迹[M].哈尔滨:北方文艺出版社,2009.
[4] 石继丽,邓奕琳.走庸城[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15:24.
[5] 斯科特·斯洛维克. 走出去思考:入世、出世及生态批评的职责[M]. 韦清琦,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A Pre-invitation from Spectacular——On the Spatial Representation of Shi Jili’s Tourist Literature
QIN Xinju
(College of Literature and Journalism, Jishou University, Jishou, Hunan, 416000 China)
As a writer taking root deeply into the earth of Zhangjiajie, Shi Jili has produced many works about its gorgeous landscape. In theTouristTetralogy, she invited tourists to visit her hometown with great passion and hospitality. In the novelNoteonZhangjiajieandWalkingthroughZhangjiajie, she went deeply into the Banbian Street, recording the trivial people and local customs. Viewed in a spatial expressional perspective, Zhangjiajie is integrated only if its beautiful landscape is combined with Banbian Street. One represents nature, sparkling in people’s sight, while the other symbolizes humanity, fading away from history.
Shi Jili; tourist literature; Zhangjiajie; Banbian street; the Spatial Representation
责任编辑:黄声波
2015-06-08
覃新菊(1967-),女(土家族),湖南张家界人,吉首大学教授,张家界学院兼职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生态批评与现当代文学。
10.3969/j.issn.1674-117X.2015.06.012
I207.42
A
1674-117X(2015)06-005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