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生,就是即兴创作

2015-03-16 22:12江宏
新民周刊 2015年9期
关键词:陈琪心源硬笔

江宏

中国画家用一支毛笔来描绘大千世界,中国画的绘画形象始终是最初、也是最直接的呈现,牵动着画家和观众的心灵,所以关于“似”与“不似”,“太似”与“似与不似间”的论说永远也不会有休止。其实,中国画以写意的线条和墨韵大江东去、独立寒秋,也脱离不了写实范畴,也即怎样摆弄笔墨,“形似”总有它的位置。“外师造化,中得心源”八个字,概括了眼和心、眼和万物以及心和万物的关系,中国画的写生理念,在此也分分明明。

与西方美术理论有着巨大差异,也是西方画家难以理解的是,“写生”一词,在中国画里是对应花卉而存在的,似乎与山水画无关。中国画对山水真实的关注,只用眼,只会心。有时候面对真实山水描摹而成的景物,与客观存在的山水大相异趣,却又气象万千,满纸烟云,令人心脉张,壮怀激越。这一点足见老祖宗的高明,足见中国画在世界美术史上无可替代的至尊地位。所谓“中得心源”,也就是在最后一刻的艺术呈现中,实现对自然景观的超越。当然,由于中国文人绘画与民间美术的呼应关系,以及文人画本身的诗意精神和丰富性,历史上对景写生的例子也很多,比如荆浩的画洪谷松,此后则多如范宽的坐对、体悟,久之因心的因素膨脹,主、客观就不相称了。近代因西风东渐,写生就在中国山水画家中流行了。

这个流行的山水画写生,在习惯传统者手中是勾画真景,为创作积累素材,类似石涛的“搜尽奇峰打草稿”,在倡导写生的山水画家手中,则为表现实景而奔波于山水间,似乎开了个先例,然不免人被景所牵。而在上海市美术家协会秘书长陈琪手中,却呈现为一番风致。我们可以称之为:面对景象的即兴创作。

面对景象的即兴创作,似乎在西画的写生模式上,作因景而生的情绪发挥,既存造化,又得心源。

都说陈琪是个画痴,他痴迷绘画数十年,除了寝食及本职工作之外,几乎倾注了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精力,于是养成了速写的习惯。一个本,一支笔,见物就画,见状便写,积累了大量的稿本及经验,练就了瞬间抓住物象特征、神态的功夫,打下了即时即地创作的基础。

近年来,陈琪的风景写生开始发轫,这是他长期作速写的一个升华,将硬笔换成软笔——毛笔——中国画不二的创作工具,陈琪对书法又情有独钟,常据此纯粹地、不挟杂念地表现自己的心情。毛笔入宣纸的感觉,确能激发书写的快感,回过头来,偶尔再使用硬笔,这种快感依然存在,于是,陈琪可以软硬兼施,双管齐下,左右逢源了。画多了,技巧娴熟了,心、手、眼的配合也默契了。脚印洒落的地方越多,写生稿积累得也越多。他每次出游,都会悉心寻找大自然充作模特儿,从对象那里感触新鲜、感触活力、感触灵性,然后回到画案前,将这些感触化作情绪在纸间挥洒倾泻,思绪奔腾,天人合一,物我两忘的境界由此而生。

陈琪的写生作品幅面不大,盈尺而已,积聚百余,蔚为壮观,不仅成了陈琪创作的一个品种,一个样式。又由于从小见大,画面拥有的笔墨华彩,情感信息极为丰富,即兴创作变化无穷,意象也无穷,可发掘的绘画审美情趣更是无穷。

近些年来,上海画坛出现了一个可喜的情景,不少年富力强的中坚画家背负行囊及画具,走向名山大川进行写生。面对陌生景物悉心写生,从而捕捉到身居闹市容易被芜杂信息淹没的灵感,也使自己的感情比较地丰富和细腻起来,能够体验到都市人不常有的喜怒哀乐。这种笔墨与感悟,对创作的提高无疑有着实实在在的裨益,陈琪的写生及创作实践对这个令人欣喜的现象,或许是一个有力的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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