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对许多人来说,2015年的2月,是以一段归家的旅途开始。每年,这些天南地北的人们,犹如涓涓细流,在大城市中交汇。然后到了年关,便踏上了归乡的道路,沿着公路、铁轨和上升气流朝着故乡飞奔而去。
许多年前,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那个时候,家里过年都会回爷爷家团年。爷爷家在一个叫做双溪的山中小镇,小镇处在重庆的边缘,翻过山头便是贵州的地界。那个时候别说是高速,连穿山隧道都没有多少,大巴车要在坑坑洼洼的老路上一直颠簸6个多小时,其中一大段是弯弯绕绕的盘山公路。
车里面是相当逼仄的,回家的人们带着大包小包,塞满了整个车厢。小孩子是肯定没有座位的,我坐在父亲的腿上,望着窗外,看着大巴车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山头,经过了一片又一片的农田,数着田埂中有几头老水牛,然后安静睡去。再睁眼,一顿丰盛的年夜饭已经冒着腾腾热气摆在了面前。
后来,爷爷奶奶搬进了城里。当我再回到那个差不多废弃的小镇时,已经是很多年后了。此时高速路取代了老土路,隧道取代了弯弯绕绕的盘山路,曾经6小时才能到达的地方,现在2个小时便到了。
我并不知道当年的老路现在是什么模样,而这些消失或正在消失的道路其实还有很多。一如本期“最重庆”栏目中的那些老铁路——1933年建成的北川铁路,那是重庆有史以来第一条铁路,拉开了工业革命的序幕;还有1959年修建的成渝铁路,这是新中国自主设计修建的第一条铁路,铭记着这座城市的荣耀与梦想……曾经在这些铁轨上飞驰而过的,不只是蒸汽机的轰鸣声,还有一个时代的印记。
也不是所有的道路都通往故乡或是过往。在某些人那里,道路回归了最原始的本质,代表着对未知的探求。比如媒体人杨见,他带着一帮兄弟,开着他们心爱的越野车,穿行在旷野和山林之中,实践着他的“极限前进”。还有一帮驴友,信奉着“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的信条,用双脚硬生生地在武隆周边的人迹罕至之处,找到了传说中的黄金谷。
而另外一些人的道路不在脚下。比如出现在本期“圈子”栏目中的三峡博物馆志愿讲解员。他们来自各行各业,年纪最小的不过弱冠之年,而最大的已经是花甲老人。他们不为名也不为利,当解说员只是为了追寻内心的精神之路。
还有一些人的道路在文字当中,他们通过文字窥视另外一种人生可能,见识着远方的陌生风景。他们是深夜坐在重庆购书中心读书的文艺青年,是在路上抱着kindle手不释卷的年轻人,也是此刻正读着本期杂志的你。
祝福在路上的每一个人吧,祝福你们新春快乐,也祝愿你们在2015年的每一段行走之路都能温暖如春。
On the Ro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