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 晶,吴玉芹,王中妍
(1.宁德师范学院 教育系,福建 宁德 352100;2.宁德师范学院 计算机系,福建 宁德 352100)
认知能力(cognitiveabilities)是指人脑加工、储存和提取信息的能力,即人们对事物的构成、性能、与他物的关系、发展的动力、发展方向以及基本规律的把握能力,通常包括知觉、记忆、注意、思维和想象等方面的能力,是人们成功完成活动最重要的心理条件,出生到青年期认知能力的发展构成了该阶段个体心理发展的主要方面。智能移动通信终端是指具备在移动中通过无线网络接入互联网能力的设备,它通常搭载各种操作系统,可根据用户需求定制各种功能。广义地讲,智能移动通信终端包括手机、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POS机甚至车载电脑等,但是大部分情况下是指具有多种应用功能的智能手机以及平板电脑。以智能手机为代表的智能移动通信终端的广泛使用改变了儿童的认知发展环境,影响儿童认知发展广度与深度,因而本研究试图通过考察儿童智能移动通信终端的使用方式与认知能力发展的关系,分析两者的作用机制,以便在教育实践中合理利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促进儿童认知能力的发展。
本研究以分层整群抽样的方式,选取福建省城乡6所小学二至六年级学生,每个年级随机选取两个班。共获被试400名,经数据处理,剔除有缺失数据的被试后得到有效被试共345名,有效率为86.25%。有效被试的基本情况构成见表1。
表1 被试的基本情况
1.2.1 问卷调查法。问卷为自编的“智能移动通信终端对儿童认知能力发展影响调查问卷”,包括三大部分19项评价指标。第一部分是儿童基本信息,包括性别、生源和年级3项;第二部分是儿童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状况及生活指标5项,包括使用类型、用途、时长、地点、父母态度等,其中使用类型和用途为多选项;第三部分是儿童认知能力和社会交往,包括注意力、想象力、记忆力、语言、情绪、同伴交往等11个项目。经多次试测表明,该问卷简洁明了,适合各年级儿童,通过该问卷可较全面了解儿童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情况及认知特点。1.2.2 数理统计法。将调查结果录入excel,再次核查问卷完整性及是否存在逻辑错误,无误后导入SPSS21.0进行问卷统计。各问题描述统计采用频数、百分比表示,组间差异检验采用卡方检验;以性别、生源、年级为分层依据对儿童认知能力指标进行差异检验(其中性别、生源差异检验选择独立样本T检验,年级差异检验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采用spearman秩相关分析对满意度评价指标相关性进行分析;同时以儿童认知能力综合指标为因变量,以儿童基本信息、儿童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指标为自变量,分析智能移动通信终端对儿童认知能力发展的影响。统计检验以p<0.05为显著标准。
调查显示,以智能手机为代表的智能移动通信终端已经取代电视、电脑、掌上游戏机等传统电子设备成为儿童最常用的电子产品,但电视、台式电脑仍然占有重要的位置,而功能较为简单的掌上游戏机逐渐退出儿童的视野。
调查显示,儿童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的用途从高到低依次为查资料、玩游戏、看动画或听音乐、聊天,但考虑到玩游戏、看动画、聊天皆为娱乐功能,三者百分比相加为57.30%(21.70%+21.30%+14.30%),超过查资料的42.80%,而且在访谈过程中发现选择查资料的学生近三分之一并没有真正利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的学习功能。由此可见,儿童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的用途主要为娱乐。
调查表明,由于父母对儿童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有较强的约束,大部分儿童仅仅是在家庭生活中使用这些电子设备,并且每天的使用时间低于1小时,但在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时父母陪伴较少,少数家长放任儿童无限制使用这些设备。
对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状况男女差异的卡方检验显示,不同性别儿童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时长指标上具有显著差异,其中男生使用时长在1~3小时、3小时以上比例分别为17.8%、5.6%,均高于女生的10.9%、0%。而在其他指标上性别差异不显著。
对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状况生源差异的卡方检验显示,不同生源学生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时长、使用地点、父母陪伴、课外活动、父母态度等各项指标上差异不显著,说明城乡差异对学生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无显著影响。
对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状况年级差异的卡方检验显示,不同年级学生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时长上具有显著差异。随着年级的上升,学生使用长时段的比例提高,其中六年级使用1~3小时比例提高到26%;在使用地点方面年级差异不显著,但随着年级的上升,学生在学校课间休息中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的比例不断上升;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时父母陪伴的年级差异不显著;课外活动类型方面年级差异显著,二年级学生课外时间以学习为主,而三年级及以上的首要活动内容均为找朋友玩(比例超过60%),表明智能移动通信终端的使用并没有影响儿童的同伴交往;在父母对待智能移动通信终端的态度方面年级差异显著,二年级学生家长严禁玩耍比例达68.4%,而三年级及以上学生家长多是让孩子在约定时间玩耍,比例均超过60%。
问卷对儿童的表达能力、注意力、想象力、记忆力、学业成绩等认知能力进行简要的调查,结果显示多数儿童具有较强的表达能力,上课时能够集中注意力,记住教师的要求,获得预期的学业成就,但想象力不够丰富,总体上男女认知能力差异显著,女孩认知水平总体上高于男孩。
问卷对儿童社会交往状况进行调查,结果显示大部分儿童情绪稳定,有较强烈的交往意愿,与父母和同伴保持密切的交往,但也有小部分学生缺乏同伴交往,如11.9%的被调查者表示很少与同学玩。
对儿童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情况与认知能力采用spearman秩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多个指标间存在相关性。其中,儿童性别与注意力、亲子交流、综合能力显著正相关,与记忆力负相关;年级与想象力、记忆力显著正相关,与注意力显著负相关;儿童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查资料与注意力、亲子交流、情绪及综合能力显著正相关,同记忆力显著负相关;利用终端聊天同注意力显著负相关;利用终端玩游戏同记忆力显著正相关;利用终端看动画、听音乐与记忆力正相关,与同伴交往、情绪、综合能力负相关;终端使用时长与注意力、学习成绩、情绪显著负相关,同记忆力显著正相关;终端使用时父母陪伴与亲子交流、综合能力显著正相关;终端使用时父母态度与注意力、学习成绩显著正相关。详见表2。
2.10 儿童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情况与认知能力的回归分析
分别以表达能力、注意力、想象力、记忆力、学习成绩、同伴交往、亲子交流、情绪、社会交往、综合能力为因变量,以使用类型、方式、时长、地点、父母陪伴、父母态度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显示除表达能力、同伴交往同各指标相关性不显著外,注意力、想象力、记忆力、学习成绩、亲子交流、情绪、社会交往意愿同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情况众多指标相关性检验显著。详见表3。
表3 回归分析结果
2.11 儿童社会交往状况与认知能力的回归分析
分别以表达能力、注意力、想象力、记忆力、情绪为因变量,以同伴交往、亲子交流、课外活动内容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显示认知能力各方面与儿童社会交往众多指标相关性检验显著。详见表4。
表4 回归分析结果
以上研究表明,儿童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情况对儿童认知能力有重要影响。为进一步考察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情况和认知能力各因素的解释度,以儿童认知能力综合指标为因变量,以儿童基本信息、儿童使用终端指标为自变量,采用线性回归逐步分析法分析智能移动通信终端对儿童认知能力发展的影响。结果显示,经过6次方程迭代,模型6拟合度最好,调整R2为0.092,模型6选取的自变量对因变量的解释度达到9.2%。详见表5。
表5 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情况和认知能力逐步回归分析
e.预测变量:(常量),查资料,父母陪伴,使用时长,性别,看动画或听音乐。
f.预测变量:(常量),父母陪伴,使用时长,性别,看动画或听音乐。
回归拟合过程中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当回归方差包含不同的自变量时,其显著性概率值小于0.001,拒绝总体回归系数均为0的原假设,因变量与自变量间存在线性关系,可以采用线性模型分析。详见表6。
表6 ANOVA
根据逐步回归模型拟合度,选择最优回归方程为模型6,常数项为2.133,Q5父母陪伴回归系数为0.085(p<0.05),Q3使用时长回归系数为-0.061(p<0.05),性别回归系数为0.072(p<0.05),Q2看动画或听音乐回归系数为-0.087(p<0.05),回归系数具有显著性。详见表7。
表7 回归系数
根据回归系数建立回归方程:
3.1.1 以智能手机为代表的智能移动通信终端已经取代电视、电脑、掌上游戏机等传统电子设备成为儿童最常用的电子产品,但电视、台式电脑仍然占有重要的位置,而功能较为简单的掌上游戏机逐渐退出儿童的视野。
3.1.2 儿童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的用途从高到低依次为查资料、玩游戏、看动画或听音乐、聊天,但考虑到玩游戏、看动画、聊天皆为娱乐功能,因此得出儿童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主要用于娱乐的结论。
3.1.3 由于父母对儿童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有较强的约束,大部分儿童仅仅是在家庭生活中使用这些电子设备,并且每天的使用时间通常低于1小时。
3.1.4 儿童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状况具有显著的性别、年级差异。男孩在使用时间上显著长于女孩;随着年级的上升,学生智能移动通信终端的使用时间逐渐增加,并且地点也从家庭扩展到学校。
3.1.5 多数儿童具有较强的表达能力,上课时能够集中注意力,记住教师的要求,获得预期的学业成就,情绪稳定,有较强烈的交往意愿,与父母和同伴保持密切的交往,但想象力不够丰富。
3.1.6 儿童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状况与认知能力各方面存在相关性,其中儿童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查资料与注意力、亲子交流、情绪及综合能力显著正相关,同记忆力显著负相关;利用终端聊天同注意力显著负相关;利用终端玩游戏同记忆力显著正相关;利用终端看动画、听音乐与记忆力正相关,与同伴交往、情绪、综合能力负相关;终端使用时长与注意力、学习成绩、情绪显著负相关,同记忆力显著正相关;终端使用时父母陪伴与亲子交流、综合能力显著正相关;终端使用时父母态度与注意力、学习成绩显著正相关。
3.1.7 儿童性别与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状况中父母陪伴、使用时长、终端用途对儿童的认知能力影响显著并具有线性关系,四者对儿童认知能力的解释度达到9.2%。
3.2.1 以智能手机为代表的智能移动通信终端已经成为儿童最常用的电子产品并对儿童认知发展产生重大影响,这种影响既有积极的方面也有消极的方面,它取决于终端的用途和时长。如儿童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进行与学习有关的活动将提高注意力,但如果过多地利用终端进行聊天则降低注意力。儿童教育者应适度约束儿童对终端的使用,避免儿童长时间不分场合使用终端的娱乐功能,如限制儿童把终端带入校园、约定使用时间等。
3.2.2 虽然随着年级的上升儿童使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越来越普遍,但是儿童同伴交往依然是课外的主要活动。这说明终端的使用并不影响儿童的社会交往,儿童有较强烈的交往意愿,与父母和同伴保持密切的交往,终端的使用反而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促进亲子交流和同伴交往。
3.2.3 值得注意的是,利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进行与学习有关的活动与记忆力显著负相关。这表明过度依赖智能移动通信终端进行学习不利于儿童的记忆力,因为当儿童通过智能设备可以便利地获得知识时,他们往往形成一种拥有移动设备就拥有知识的错觉,从而忽视信息的自主加工;而利用智能移动通信终端玩游戏、看动画、听音乐与记忆力正相关,与同伴交往、情绪负相关,则进一步表明趣味的活动方式、积极的情绪有助于记忆,但长时间沉迷于终端娱乐功能会影响儿童的同伴交往,娱乐的中断则导致学生消极的情绪;终端使用时父母陪伴与亲子交流、综合能力显著正相关,父母态度与注意力、学习成绩显著正相关,则表明父母陪伴儿童使用终端有利于亲子交流并提高儿童的认知能力,所以对儿童使用终端的约束不是简单地限定时间,更不是粗暴地隔离,而应该是耐心地陪伴和指导儿童合理利用。
3.2.4 从回归模型我们可以发现,儿童性别与智能移动通信终端使用状况中父母陪伴、使用时长、终端用途对儿童的认知能力影响显著并具有线性关系。其中,如果父母能够陪伴儿童利用终端进行认知活动则有助于儿童认知能力的发展,而长时间沉迷于终端的娱乐功能则不利于儿童认知能力的发展。此外,童年期儿童的认知发展与性别有关,女孩的认知发展水平高于同阶段的男孩,这与以往的研究相一致。
[1]李德明,陈天勇,李贵芸,等.认知能力的毕生发展及其分离性和个体差异性研究[J].心理科学,2004,12(6):1288-1290.
[2]罗军舟,吴文甲,杨明.移动互联网:终端、网络与服务[J].计算机学报,2011,11(11):2029-2046.
[3]李卉,王福兴,范颖平,等.媒体与婴儿的认知发展[J].心理科学,2012,10(5):1113-1117.
[4]刘晟,刘恩山.学习进阶:关注学生认知发展和生活经验[J].教育学报,2012,4(2):81-86.
[5]张勇.科学与艺术的结合——问卷设计[J].中国统计,2012,8(8):5-27.
[6]徐海浪,袁家斌.面向移动终端的云监控研究[J].计算机科学,2012,8(8):55-57.
[7]王刚,韩振镖.面向Android智能移动终端的GIS设计与实现[J].测绘通报,2013,8(8):77-80.
[8]张文彤,邝春伟.统计分析基础教程[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255.
[9]黄有福.基于智能移动终端的学习平台的设计与实现[D].广州:华南理工大学,2013.
[10]王世庆.基于移动终端的泛在学习系统的研究与实践[D].成都:西南交通大学,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