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红 菱
“白玉兰”戏剧新芽是如何绽放的
文/红菱
新人是一个剧种赖以延续和发展的重要因子。戏剧是一种综合的舞台艺术,其中演员的地位和作用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培养表演新秀也是重中之重。然而目前,不少戏剧剧团出现表演人才断层现象,演员青黄不接,尤其是表演尖端人才更加稀缺。同时,现代教育体制下的戏曲表演人才培养还存在局限,成功有效的经验还有待深入探寻。
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已经成功举办了25届,在这25年里,不乏年轻人的身影,有些如今已经成为某一剧种的领军人物。他们是如何成长起来的,又是如何初出茅庐就在同辈甚至前辈羡慕的眼光中摘得“白玉兰”的呢?为此,本刊记者特地采访了一批“白玉兰”获奖者,希望借回顾他们的成功之路,对戏剧表演人才的培养模式有一些启迪。
翻看历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获奖演员名单可发现,“白玉兰”获奖演员中年龄最小的是12岁的杨韬,凭借川剧《变脸》中狗娃一角获得了第十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主角奖,排名第二,那届主角奖的榜首是任庭芳,获奖角色是川剧《变脸》中的水上漂。一部戏能获两个“白玉兰”主角奖,相当不易,况且其中一位还是十几岁的孩童。当时评委们是如何考虑的呢?
“因为这个角色太有特色了,杨韬这位小演员把狗娃这个角色生动地表现出来了,令人难忘,这是一种能力。”“白玉兰”评委会副主任、上海戏剧学院教授荣广润对记者说道,“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从举办起,就不论剧种大小,剧团大小,名声大小,年龄大小,一直坚持着这个宗旨。”
如今32岁的杨韬是四川省川剧院的演员,回忆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她依然历历在目。
1995年,杨韬考入四川省川剧学校学习川剧表演,比其他同学晚进校两年。1997年,魏明伦编剧、四川省川剧院创排的川剧《变脸》寻找女一号狗娃,川剧学校的老师就推荐了杨韬。
《变脸》讲的是:流浪女孩狗娃被人贩子装扮成男孩,卖给了身怀“变脸”绝技、孤身闯荡江湖的老艺人水上漂。重男轻女的水上漂想要的是男孩,发现狗娃是女孩后,要撵她走,懂事的狗娃不愿走,这中间发生了很多感人的故事。这个剧本中,狗娃的戏份特别重,全剧一共6场戏,其中5场戏狗娃都在舞台上面。因为年龄和气质都符合,导演选中了杨韬,但是当时的她只是一个刚进戏校一年多的学生,能否挑起重任,剧组上下的心都悬着。
杨韬回忆道:“当时川剧院的老师对我特别好,请了获得过梅花奖的老师来教我唱腔。我进入角色也特别快,好像自己就是狗娃,真的把任庭芳老师当成爷爷,这对演出也有很大的帮助。当时年纪小,半懂半不懂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演这个角色。导演告诉我,《变脸》是现代戏,不要做作,不要程式化的东西,就是很自然地表现。”在边学边演的过程中,杨韬出色地完成了角色,之后又演了一两百场。
从四川省川剧学校毕业后,杨韬去了北京上学,没有再演狗娃这个角色,后来剧组找了四五个小演员来演,但总觉得演得没有杨韬好。对此赞赏,杨韬并不认同,“很多老师看了以后,觉得他们怎么不如我,其实不是不如我,而是有个先入为主的观念。这些小演员一进团就看光碟,照着我演的狗娃模仿,他们模仿我,怎么可能跟我一模一样?”
杨韬认为,自己的成功,很关键的一点在于,狗娃是一个新的角色,没有之前固定的模子,完全需要自己去体会,然后慢慢磨合,就会有自己的人物状态在里面。“在剧组,很多时候,并不是老师一对一教你怎么演,导演告诉我的往往是一种感觉,比如他让我从船上走下去,他所做的不是小孩的动作,需要我自己去体会,更艺术化地表现出来。在剧组,每个老师身上都有独特的东西,有他们自己的风格,我也从中不断吸收。通过演这个戏,我的表演、唱腔有很大的提高。”
如今,按现代的教育体制,一个戏曲演员从戏曲学校进入院团,基本20岁左右,一般还要跑几年龙套才能挑大梁,像杨韬这样12岁就担主角的例子完全属于特例。然而,回顾前辈,大器早成的例子比比皆是。譬如京剧表演艺术家李蔷华,9岁就开始学习京剧老生、老旦、花旦、刀马旦等行当,14岁就在成都挂二牌演出,半年后回到重庆挂头牌。京剧表演艺术家孟小冬不满12岁就担当戏班的主角儿,在江浙一带跑码头,并于半年之内两下无锡,连演130场,在无锡首唱成名,随后便被邀请加盟上海大世界游乐场乾坤大京班,与上海名角李春来、露兰春等同台献演。
传统戏曲人才培养模式有其固有的弊端,如今的现代戏曲表演教学有其先进性,但也要警惕片面强调规范性教育对戏曲演员个性化培养的束缚。 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所有这些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但在学生跟着身段老师、唱腔老师一板一眼模仿的基础上,还应该创造机会鼓励学生发挥自主性。
在第五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上,25岁的安徽省安庆黄梅戏剧团演员韩再芬凭借黄梅戏《西施》中西施一角,获得“白玉兰”主角奖。如今韩再芬已是当今黄梅戏界优秀的领军人物。她的授业老师麻彩楼在谈及韩再芬的艺术成功之路时提到,1984年她鼓励仅16岁的韩再芬去应考黄梅电视剧《郑小娇》的主角,当时省、市、县十几家剧团纷纷推荐当家花旦前来竞争郑小娇这个角色,最后还是韩再芬脱颖而出。1985年,她又力荐韩再芬主演了黄梅戏电影《香魂》,大获成功。之后她不断地为韩再芬创造演出新剧的条件。“我知道,像这样有天赋的演员,今后已经不能再单纯地去教她如何演戏了,而是应该让她当主角,挑大梁,让她在扮演各类角色的演出中自己去领悟艺术真谛,去独创演艺功夫,这样她就能很快超过老师,胜过前人。那时候,韩再芬每年都有新作品问世,细数起来,在韩再芬的艺术生涯中,她主演新创的大型黄梅戏舞台剧和主演的黄梅戏电影、电视剧作品多达40多部,其主演的作品之多,获奖之多,对提高黄梅戏的影响贡献之大,除早年的严凤英大姐外,在现今的黄梅戏界还没有人能与她比肩。”
“从剧团角度讲,培养不是一句空话,不只是提供一般的进修条件,真正的培养要有合适的本子让青年演员去担重担,这样才可能使演员尽快成长。演得与前辈接近了,这是第一步;再要出类拔萃的话,青年演员一定要自己创造新的角色,不管是新编的戏,还是老戏的整理。”荣广润指出,“如果一个演员不能自己创造角色,不能充分展现自己的艺术个性,不能创造自己特有的演技风格的话,谈不上‘大家’,只能是流派的继承者,一定要形成自己的创造特色,才能成为新一代的领军人物。”
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获奖演员中最年轻的主角奖榜首是:第十一届榜首黄豆豆。如今的黄豆豆是中国舞蹈家协会副主席、上海歌舞团艺术总监,但他获得白玉兰奖时,才22岁,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刚大学毕业的青年舞者。凭借舞剧《苏武》中苏武一角,他斩获第十一届白玉兰奖主角奖榜首,同时又在第二年凭借舞剧《闪闪的红星》中潘冬子一角,再次荣获第十二届白玉兰奖主角奖。在戏剧领域,舞剧是相对冷门的,黄豆豆是如何蝉联获得殊荣的呢?
黄豆豆跟我回忆起了十几年前的那段经历,这也是他首次对外披露。大学时,黄豆豆在北京舞蹈学院学的是舞剧表演专业,大学毕业后,他回到上海歌舞团参加工作。恰巧团里要推出舞剧《苏武》,第一轮演出时,苏武这个角色由从北京请来的演员担任,黄豆豆演的是一个类似于“苏武分身”这样的配角,不过一年后,他就从配角升为了主角。“当时上级领导、团领导、全体剧组,都有一种共识,要通过舞剧的创排培养出自己的演员,要推出上海原创的舞剧作品。即便外请导演、主角,也是为了最终培养带动出自己的演员。外请的演员再合适,总是会受到时间、地域,以及突发任务上的限制。所以演出一年后,剧组就想到让自己的演员试一试,于是很大胆地启用了我。”
舞剧中苏武这个角色,年龄跨度很大,从青年、壮年一直要演到老年,22岁的黄豆豆演青壮年苏武没问题,但是要演老年苏武,确实难度很大。当时有人提议,苏武留胡十九年归来时,可以换个年纪大的演员来演,但当时剧组主创都觉得如果最后换人演,观众可能会觉得不接戏,所以下定决心,让黄豆豆从头到尾演下来。
黄豆豆接受了这个挑战,当时他花了不少心思,不仅观察、揣摩身边的老年人的体态、心态,也专门从“苏武牧羊”的特定性去思考人与动物交流的方式。舞剧里整整两幕戏,除了黄豆豆演苏武外,其他的演员演的都是“羊”,怎么通过舞蹈让观众看出苏武是跟舞蹈演员扮演的羊在进行交流,而不是跟人进行交流,这是个不小的难题。平时没有机会接触到羊,黄豆豆就养起了狗,借此感受人与动物间微妙的情感,他笑称:“我养的是牧羊犬。”
紧接着,上海歌舞团又推出了一部舞剧《闪闪的红星》,黄豆豆饰演潘冬子。刚出场时,潘冬子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到最后参军也才十八岁。 “从人物塑造上来说,演比自己实际年龄小的角色其实比演年龄大的角色更有挑战,内心要过自己那关挺难的。我演潘冬子,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刮胡子。这部戏起点也比较高,演出前不断请专家来提意见,不断地修改,一直改到达到大家心里的期望值才正式搬上舞台。”黄豆豆回忆道。
对于自己的进步,黄豆豆感慨道,“两到三年里,上海歌舞团接连推出两部舞剧,都让我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工作了才一年多、没有太多舞剧表演经验的演员担任主角,我觉得自己特别幸运。我感谢组织,感谢剧组全体成员,感谢白玉兰奖对我的认可,更要感谢观众对我们的支持!。”
在25届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主角奖榜首中,来自浙江婺剧艺术研究院(浙江婺剧团)的杨霞云也是非常年轻的一位。
浙江婺剧团每年都有六七百场演出。杨霞云记得,有一年从正月初一开始一直演到夏天穿短袖,每天有两场,一场戏要三个多小时。浙江婺剧团非常重视农村这块市场,对于演员而言,虽然下乡演出很辛苦,但是实践机会比较多。也正是在不断地实践中,杨霞云意识到,作为刀马旦,除了武功外,也不能忽视唱腔,“以前我的唱腔不是很好,后来意识到了,就不断看碟片,向老师请教。”
近些年,浙江婺剧团很注重培养婺剧的新生力量,精心创作了青春版婺剧《白蛇传》《穆桂英》等大戏。2012年,他们精心挑选了富含婺剧表演特色的几个剧目,让青年演员担纲主演,并倾全团之力在上海举行青年演员专场。由于专场中的出色表现,29岁的杨霞云获得第二十三届“白玉兰”主角奖。
在今年的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颁奖晚会上,作为往年获奖演员,杨霞云表演了婺剧《樊梨花》选段,她并非一人独演,而是有一个团队助演,更好地烘托出她的精湛演技,也显示了一个团队的创作力量。
如今,不少院团都在抱怨青黄不接,感叹演员一代不如一代,目光却总向外看、置身旁的青年演员而不顾,其背后是一种急功近利的思想在作怪,总希望进团的青年人立马成为一个成熟演员。殊不知再有名的角儿也非出生就是参天大树,而是从青苗开始的,而且一颗苗的成长,需要良好的土壤,并不断地施肥。
从黄豆豆、杨霞云的例子可见,一个青年演员的脱颖而出,除了个人的天赋与努力外,还需要一个强大团队的支撑,不仅需要名师悉心传授,还需要剧团提供实践的机会,并提高整个团队的创作力,不断出好戏。
“目前,上海青年舞蹈演员是人才济济,在各自团每年推出的戏里担当了重任,但相对于上海在舞蹈表演实力上的进步,上海在舞蹈创作上的进步相对来讲比较滞后。最近几年,上海推出的舞蹈类的戏,所有的编舞、编导几乎都不是上海本地的。当然,我们一定要请全国的甚至全世界最好的舞蹈编导来为上海的文艺院团打造我们上海的舞剧,但是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带动上海本地的原创舞蹈的实力。希望在今后的三到五年里,能有一批由我们上海本土的舞蹈编导、主演推出的真正有自己艺术特色的高质量作品跟大家见面。”黄豆豆指出。
由表3可知,FeCrBSi添加量为7%时试样发生变形,无法进行同一条件下标准的力学试验,其余不同添加量的试样指标均能满足304L不锈钢标准,烧结件的耐腐蚀性能也得到少许提升,但差异不大.当FeCrBSi添加量为3%时,试样的屈服强度、抗拉强度及断后伸长率均表现优异.
在今年举行的第二十五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上,浙江绍剧艺术研究院(原浙江绍剧团)收获颇丰,中年演员施洁净获得“白玉兰”主角奖,青年演员应林锋获得“白玉兰”新人主角奖,青年演员周泽泽获得“白玉兰”新人配角奖。
浙江绍剧艺术研究院可谓“白玉兰”奖大户,去年,第二十四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中,中年演员刘建杨凭借绍剧《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中孙悟空一角获得“白玉兰”主角奖榜首,青年演员杨炯、应林锋凭借绍剧《朱砂球》中的角色分获新人主角奖、配角奖。再早些年,赵秀治、姚百青、马超英等演员都获得过“白玉兰”奖。
近两年,浙江绍剧艺术研究院每年都会来上海演出,除了推出以成熟演员为主打的绍剧外,还会专门推出一台以新演员为主打的演出。
“一般老演员以演新创剧目为主,青年演员以传承经典为主,在模仿的基础上创新。比如青春版《于谦》,在老剧目的基础上,加了一场戏,减少了拖沓的地方,这就需要青年演员自己琢磨,创新角色。”浙江绍剧艺术研究院院长朱燕介绍道。2007年,为使一批新进来的青年演员能有更多的演出机会,浙江绍剧团专门为他们成立了浙江绍剧团青年实验团,给青年演员排戏,让他们担当主演。当然,在给予年轻演员机会的同时,也不忽视老演员。
2010年,因为一批老演员退休,青年实验团并入剧团。“我经常跟演员说,你要感谢一个集体,如果没有那么多人来捧你,你能成为明星吗?你做红花的时候,要想想绿叶,有时你也能做做绿叶。我们团不是很大的团,需要的时候,演员必须要跑龙套,必须配合来演。演出后拆台,我们全体演员包括主角一起拆台。这种理念一直要灌输,习惯成自然。”朱燕说道。
为老演员打造戏时,作为主角的老演员一般都希望跟老演员配戏,但是剧团不允许,规定必须带新演员,由此新演员就能更快地成长。等到排青春版,不仅青年人成为主角,团里的国家一级二级演员还要给他们跑龙套。
一开始一些老演员想不通,凭什么啊?朱燕就苦口婆心地做工作,“你以前被老演员压着是什么感觉,你那个时候也是不服气的,也是希望领导给你机会的,既然这样,为何现在不能改变,给青年演员机会?而且剧种要发展,一定要培养年轻观众。”看到虎虎生威的年轻人的努力,看到他们进校园后,这么受学生欢迎,老演员也逐渐感受到培养青年人的重要,并甘愿为他们保驾护航。老中青三代演员齐力打造一台戏,也大大提升了戏的质量。
“老师们连跑龙套都那么认真、投入,给我们很大的触动。我们演的那些戏,他们都演过的,演出时,他们在旁边看着,下台后会直接跟我们讲演得不到位的地方,特别好。”应林峰感慨道。
在戏剧界,“一代演员压着一代演员”的现象并不少见,细想之,也是情有可原:那些名角经历了多少波折,留了多少汗水,才能在舞台上尽情展现,自然对舞台恋恋不舍。然而,一部戏两个主演,在演员众多的剧团,明星演员也可能得等上一两年才能演主角,哪里轮得上新手?大部分青年演员进入剧团后自然只有跑龙套的份,甚至面临“就业即下岗”的境遇。如何解决这道难题?成立青年团或排青春版或许是一种可尝试的途径。
2011年,上海沪剧院为26个从上海戏校沪剧班毕业的青年成立了青年团。剧团为他们策划了大大小小各种演出,除了折子戏,还打造了多部大戏。沪剧院青年团每年有100多场演出,每个年轻演员都有机会当上主演。上海沪剧院院长茅善玉透露,其实她从小就受益于青年团这样的机制。“当时我们班毕业就成立了沪剧团青年队,在社会上非常有声誉。以我自己的经验,演员们成立自己的青年团,对整体成长、观众影响力,还有整个凝聚力,都是有很大好处的。演员成长最需要的,其实是舞台实践。”在这样的机制下,一些青年演员很快脱颖而出,譬如18岁的青年演员洪豆豆,在第24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上,凭借沪剧《雷雨》中四凤一角获得了新人配角奖。
在“白玉兰”大家庭里,有众多德高望重的老一辈艺术家,也不乏年轻人的身影,譬如:第一届,27岁的上海沪剧院演员茅善玉获主角奖;第二届,25岁的上海人民艺术剧院演员尹铸胜获得配角奖;第四届,27岁的上海越剧院红楼剧团演员方亚芬获得主角奖;第十一届上,25岁的上海昆剧团演员沈昳丽、张军获得主角奖,25 岁的上海昆剧团演员倪泓获配角奖;第十三届时,23岁的王佩瑜获得主角奖,23岁的杭州越剧院演员沈祝敏获得配角奖……到了第14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首次设立“新人奖”。
“新人奖设立之前,就不完全以年龄论英雄,有些成熟演员地位很高,但没有合适的戏,迟迟没有评上‘白玉兰’,而一些青年演员戏好表演好,第一次崭露头角就评上了,也促使新人尽快被发现,让他们快速成长。那么,设立这个‘新人奖’也是水到渠成的,25岁以下的演员多了一个渠道,给有些还没有完全达到‘白玉兰’主配角奖水平的年轻人更多鼓励。有些剧团也很配合,积极申报,希望新人早一点挑大梁。”荣广润说道。
今年第25届起,“白玉兰”奖又加大了“提携新秀成名家”的力度,增加新人主角奖、配角奖及提名奖各1名,消息传出,参评“白玉兰”奖新人主、配角奖的青年演员人数明显多于往届。
“一些院团专门为青年演员打造戏,通过白玉兰新人奖平台检验成果。第24届时,参评新人奖的演员特别多,不少评委提出,按现在新人奖的额度,一些优秀的青年演员会失去机会,后来经组委会协商,第25届起增加2个名额,但并不等于一定要评满额度。”上海剧协秘书长沈伟民介绍道,“‘白玉兰’的评审过程非常严格,根据《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评委库工作办法》,组委会在观看了相当剧目量的评委中,抽取17名到19名作为投票评委,经再次评议并经多轮投票评出获奖演员。此过程中,评委们严格保持评奖水准,宁缺毋滥,凡总分低于基本线者均不予入围。”
“现在全国范围内很少有为戏曲新人专设的奖,一些重量级的戏曲奖项,青年演员根本不可能沾边,幸而有白玉兰奖,而且只要到上海来演出,就能参加评奖,很公平,不用层层筛选。”朱燕说道,“2013年,我们研究院青年演员杨炯、应林峰获得新人奖后,整个院团都沸腾了。有个目标可以冲刺,青年人的士气越来越高涨,从以前的被动练功到主动去练功,他们也会请求我帮忙上报‘白玉兰’。就我们院团来讲,好的苗子,只要你努力,我们都会尽力去推。比如2013年应林峰获奖后,紧接着,我们又排了他的老生戏。”
杨炯感言,《朱砂球》获奖后,当地的报纸、电视台、电台都来采访,大幅报道或滚动播出他们得奖的消息,亲友们纷纷来电祝贺。“我的微博上,一下子增加了很多粉丝,一些上海的戏迷还在我的微博里留言,加我微信。这让我非常开心。”
“有机会能在上海这座大都市展示,我觉得很幸运,获得‘白玉兰’新人奖更让我非常惊喜,给我很大的鼓励。其实,2013年时,我也申报了‘新人奖’,遗憾的是,当时没有入围。但我没有灰心,而是借此找到自己的不足,继续努力,终于获得了肯定。”周泽泽高兴地说道。
作为舞蹈演员,黄豆豆获得了很多舞蹈界的奖项,但他很看重“白玉兰”这个戏剧奖,“我对戏剧艺术是充满了敬畏的,我觉得从戏剧表演角度讲,相对京昆等剧种,舞剧表演确实是冷门的。我很感谢白玉兰奖,给予舞剧艺术那么大的支持和认可,让我两次获奖,我自己内心把白玉兰看得很重,白玉兰是戏剧类的奖项,也能够真正的从戏剧艺术的角度来要求一个青年演员。我们在读书的时候,老师说过一句话,舞剧是舞蹈的最高级形式,舞剧是戏剧的表现样式之一。”
在今年的第三届上海市民文化节上,一台由上海市戏剧家协会、宝山区文广局主办,白玉兰奖艺术团演出的“玉兰芬芳映宝山——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奖获奖演员专场”在宝山区文化馆隆重举办,梅花奖和白玉兰奖的“双奖”艺术家梁伟平、华雯,近年来获得白玉兰奖的优秀青年演员朱俭、王文、杨婷娜、邢娜、胡静以及来自浙江省婺剧院的杨霞云,娄胜、巫文玲等为大家献演。
“我们表演了有‘天下第一桥’之称的婺剧《断桥》中的最经典的一段,反响很好,大家都非常喜欢。我们也非常愿意参加这类活动,一是可以得到更多锻炼;二是能让更多人欣赏到我们婺剧的魅力。其他一些奖,可能那段时间努力过了就好了,‘白玉兰’奖不一样,后续还有个艺术团,能够到处巡演,这特别好,只要有这类演出,院里都鼓励我们来参加。”杨霞云说道。
“白玉兰要扩大影响,除了严格按照标准推人,加强评论力度外,还要考虑如何让‘白玉兰’艺术家们走到民众中。我们计划在每年度‘白玉兰’颁奖的前后,以白玉兰艺术团的名义深入基层去演出,‘白玉兰’获奖演员也都非常愿意来参加这个公益活动。”沈伟民说道。
荣广润认为:“‘白玉兰’初创时期,年轻人自身努力的成分更大一点,要跟有经验的演员一起比,能脱颖而出很不容易。如今大家都感到人才断层了,有了紧迫感,剧团、社会培养年轻人的自觉性加强了,对年轻人更加关注。一个演员成长的过程比较复杂,当然需要剧院培养,但自身能力的因素更重要。因此,在外部条件比以前好的情况下,青年演员也要更加努力。”
戏剧的未来在于青年。作为一个重量级的戏剧奖项,“白玉兰”并不高高在上,而是主动拥抱青年人才,它不只是名家荟萃的炫丽舞台,更成为青年人才的孵化平台。从给予戏剧新秀与成熟演员平等竞技的机会,到有意识地加大“促进新秀成名家”的力度,“白玉兰”在推动戏剧后续力量上是颇有远见的。“白玉兰”公正的评价、专业的肯定也使得更多戏剧新秀认识自身价值、明确自己的使命,更快地成为当下和未来戏剧的中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