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咨询实践探索

刘荣志（中国农学会研究咨询处，北京100125）

农业咨询实践探索

刘荣志
（中国农学会研究咨询处，北京100125）

该文基于贯彻落实中央《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精神的背景，介绍了咨询特别是学会咨询的丰富内涵和特殊功能、主要农业咨询机构，以农学会咨询实践案例，回顾了发展历程、剖析了成因与挑战，并从加强研究、营造氛围、培养人才、完善机制等方面建议中国科协加大对学会咨询工作的指导与支持力度。

学会农业咨询实践探索

一、咨询内涵浅析

（一）咨询及其应用

依据百度百科，所谓咨询（consultation），就是通过某些人头脑中所储备的知识经验和通过对各种信息资料的综合加工而进行的综合性研究开发。咨询产生智力劳动的综合效益，起着为决策者充当顾问、参谋和外脑的作用。

从咨询的定义可以看出，咨询的实施者是一部分人，咨询的手段是综合加工，加工的原料来自知识经验或资料信息，整个咨询过程属于综合性研究开发过程，因而咨询只是一部分人的行为而并非谁都可以去做，其过程是一个相对复杂的综合性过程而并非简单一般性过程。

咨询可笼统地分为战略咨询、财务咨询、市场营销咨询、人力资源咨询、企业文化咨询、管理咨询、管理信息化咨询等。咨询作为一项具有参谋、服务性的社会活动，在军事、政治、经济领域中发展起来，已成为社会、经济、政治活动中辅助决策的重要手段，并逐渐形成一门应用性软科学。麦肯锡作为全球最著名的管理咨询公司之一，主营战略方面的咨询，同时涉足企业金融、商业技术和运营，1926年在美国成立，是专门为企业高层管理人员服务的国际性公司，在全球44个国家和地区开设了84个分公司，目前拥有9000多名咨询人员，分别来自78个国家，均具有世界著名学府的高等学位［1］。目前，大到各级政府部门、大型企业，小到小型机构、私营公司都需要提供咨询服务，大家熟知的江苏卫视非诚勿扰栏目就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咨询案例。我国的各级科协及其学会是科技工作者的群众组织，拥有学科齐全、智力密集、行业公认等天然优势，具有做好咨询工作的独特基础条件。随着中国科协科技思想库试点工作的深入推进，各级科协及其学会系统开展的咨询工作的优势将愈来愈被大众所熟知，也必将成为各级各类科协或学会服务政府和社会的一张品牌。

（二）主要农业咨询机构

目前，面向全国农业系统从事决策咨询的中央单位主要有中央农村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以及农业部系统的产业政策与法规司、农村经济研究中心、对外贸易促进中心、对外经济研究中心、科技发展中心、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研究所等，此外部分高校宏观研究机构等也开展相关工作。近百家农口全国性学会（协会）专门设有决策咨询部门的并不多见。中国农学会自上世纪80年代初开始设立专门咨询机构，并于1998年5月在京成了中国农业专家咨询团，面向农业产业及地方经济发展的热点、难点问题提供决策咨询服务，取得了一定社会影响力。2012年中国农业科学院成立了类似于中国农业专家咨询团的咨询机构。

二、农学会咨询实践

（一）咨询历程回顾

咨询工作是学会一项职责，在彰显学会社会功能中发挥了突出角色。农学会咨询工作的历程如同中国农学会史一样，十分悠长。从早先的农学会“专为整顿农务而设”，以“立农报、译农书、延农师、开学堂、储售嘉种、试种、制肥料及防虫药、制农具、赛会、垦荒”为活动内容，尝试全方位改良中国农业，即具有为当局提供决策咨询的“基因”。中国农学会来源之一的中华农学会凝聚了一大批知名农业专家和高级管理者，深刻影响着民国时期农业政策。如1928年为图“农业之发达、产物之改良”，中华农学会合作成立的农学研究所，由许璇会长任所长，“先从试验着手，再进而为学理的研究”附设农事试验场，开展农学研究，指导农事生产，一系列咨询成果刊发于《中华农学会报》上。1922年中华农学会联合中华职业教育社、中华教育改进社召开的全国农业讨论会上，提出了百余项建议，力推政府改进农业之政策。另一来源是延安中国农学会，曾提出开辟南泥湾、发放耕牛贷款和植棉贷款等建议，对大生产运动的开展产生了积极作用。1933年中国农学会、中华农学会应邀在南京讨论编写“中国农业改良计划”，供政府参考采纳。鉴于农林事业之重要中华农学会曾呈请当局设立农林部得以采纳，于1941年设立该部门［2］。

新中国成立之后，经中央人民政府内务部核准组建的中国农学会，将广泛开展科学研究与农业咨询工作作为学会恢复和拓展业务的首要任务，相继为各个时期农业政策措施的制定和出台积极建言献策。如抗美援朝时期，参加对美帝国主义细菌战的现场调查，由农学会专家提出了报告和控诉，引起国际舆论的重视，并列入我国向联合国呈送的总报告。1956年，中国农学会讨论了《1956-1967年全国农业发展纲要》和《农业科学远景规划》。1962年，中国农学会提出《关于植保工作的建议》，由范长江交送毛泽东主席，受到重视并做了重要批示。1963年，在大量调研基础上提出的“小麦锈病预测预报及防治措施”建议，得到周恩来总理的重视，对有效控制该病蔓延起到了关键作用［2］。

改革开放以后，农学会咨询工作进一步成为学会加快发展的重要举措，特别在1998年成立中国农业专家咨询团以来，由东及西红红火火开展起来，特点是注重调查研究基础上的咨询成果凝练，形成专家建议和重要报告，报中央及地方政府、有关部门或单位。工作内容及建议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围绕农业农村经济发展的战略性、方向性问题向中央提出决策性的建议；二是围绕农业科技发展涉及的关键性技术问题向中央提出技术方面的建议；三是围绕区域性发展的战略性和方向性的问题向地方政府和国家提出咨询性建议。如围绕耕地生态补偿、食品与营养、种业发展等国家发展战略性、方向性的问题，提出了《关于建立耕地生态补偿机制的建议》、《关于合理调整我国食物结构的建议》、《关于加快扶持热带农业发展与科技创新的建议》等；围绕野生植物资源保护、草原沙化遏制等农业科技发展涉及的关键性技术问题，提出了《关于加大农业野生植物资源保护力度的建议》、《关于遏制呼伦贝尔草原沙化的建议》；围绕高效生态经济区建设、区域现代农业发展等区域性发展的战略性和方向性的问题，提出了《关于建立黄河三角洲国家高效生态经济区的建议》、《关于加强西南地区现代农业开发的建议》。目前，以中国农学会、中国农业专家咨询团名义，共向中央报送了34份《农业科学家建议》，件件有领导同志的亲自批示，均被中央和有关部门采纳。特别围绕区域发展开展咨询工作，提出专家建议、编制区域规划及可行性研究报告，已成为农学会大力推进咨询工作的一张特色品牌。

（二）成因与挑战

中国农学会各个时期发挥决策咨询作用的原因是多重的，归纳起来主要有四个方面：一是学会的权威性及影响力。中国农学会历来在全国农业系统具有相当影响力。新中国成立以来，历任会长长期兼任农业部副部长或农业部党组成员，接近农业决策核心层，对决策需求比较了解，因此非常注重发挥学会在决策咨询中的作用。二是高层次的专家队伍。学会办事机构曾长期凝聚了一批在农业科技界具有较高影响力的专家学者。曾任副秘书长的陈仁为国内知名棉花专家，对产业发展重大问题熟悉并深有见地；中国农业专家咨询团囊括了我国农、林、水、生态、经济多个领域的百名资深农业科学家，协助构建的农业部专家库拥有数百名农业领域各分支学科的知名专家，他们均热心咨询工作。三是专门的咨询工作部门。学会除设有中国农业专家咨询团、咨询工作委员会外，办事机构早在1983年就开始设有研究室，后来经咨询部、政策体系处等若干变迁，目前设有研究咨询处，安排专职人员从事咨询工作。四是适当的联合协助。学会理事会组成涉及面广，对农业领域咨询服务需求大都有所了解，学会及理事成员所在单位咨询工作中各有优势，适当开展联合协助有利于实现强强联合、提升咨询工作质量。我会许多重大区域性咨询工作曾多次在中国科协支持下，与中国工程院、涉农全国学会、部分省科协及有关单位联合，发挥各自优势，共同推进完成的。

目前，农学会咨询工作还存在一些挑战：一是咨询工作部门能力建设仍显不足。现代咨询业的发展，对咨询人员素质要求急剧提升，不仅要求具有自身专业范围内的知识，而且需要具备把握大势、运筹帷幄、迅速谋断的能力，要求是“大杂家”。目前就我会工作实际看，咨询工作部门人员不足、知识更新不快、谋大事议大事成大事能力有待提升，能力建设仍需加强。二是学会咨询面临社会咨询企业的挑战。学会要能为政府及时提供决策咨询，必须在对政府的运作模式、程序有全面的了解的基础上加以推进，这就可能存在一个服务“时滞”问题，而当政府未能及时得到所需咨询服务时，相互间信任关系也许就在一两件事之间即可能丧失殆尽，必然面临其他方面咨询机构竞争。曾闻这样一次的经历，因为一件事没有及时跟进，尽管其前所提供的咨询服务对方单位领导曾经是很满意的，后因未能及时跟进这件事使信任关系遭到不小的损害。三是工作经费不足的挑战。中国农学会的咨询工作，着眼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大局，提供专家建议、研究报告等咨询服务大都属于公共服务的范畴，其咨询产品具有某种程度上的公共产品属性。针对学会自身面临生存与发展问题，需要有关方面，特别是政府部门、中国科协予以必要的、持久的经费支持，确保咨询工作能适应国家发展需要持续而有效地向前推进。

三、学会咨询工作改进建议

中国科协党组书记尚勇指出，政府部门、事业单位、社会团体、企业都是科技工作主战场上的重要方面军，科协的战略定位是要在科技工作主战场上占有一席之地，为此要发挥好自己的优势，扬长避短，强化工作手段，善于与其他几个方面军协调配合，推动科技创新；科协作为科技工作者的“娘家”和代言人，必须增强在科技队伍建设中的话语权、主导权，尽好科技工作者之家和桥梁纽带之责，成为推动国家科技事业发展的更为重要的力量［3］。尚书记的讲话精神，对于长期从事学会工作的专职干部而言，备受鼓舞，感到了来自“娘家”的正能量，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学会工作者自身往往不仅仅是学会工作者，而且大多数也是一名科技工作者，应成为科协或学会服务的对象。结合多年来从事咨询工作的感悟，学会咨询工作理所应当地需要作为学会“娘家”的中国科协加强领导和协调。贯彻落实中央《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的精神，中国科协应进一步用好全国学会这一推进咨询工作生力军的力量，并从加强研究、营造氛围、培养人才、完善机制等方面加大对学会咨询工作的指导与支持力度。

（一）进一步加强学会咨询工作研究

中国科协建立学会咨询工作定期会商制度，在前期全国学会范围内征集遴选的基础上，紧密围绕国家或区域发展的重大问题、产业发展的难点，每次精心遴选并提出1～2个研究主题，由一个全国学会牵头，若干个关联的全国学会参与，针对性地开展学会咨询工作内容和方案研究，以此逐步形成由中国科协统筹协调，若干学会联合参与，咨询研究成果共享的科协系统学会咨询工作研究一盘棋格局。

（二）进一步营造学会咨询工作氛围

恢复“中国科协优秀建议奖”评选制度，进一步明确对获得的优秀建议奖的主要人员视同省部级奖励，并对获奖成果取得的社会经济生态效益特别是对建设创新型国家中的作用加以广泛而深入宣传，不断激发全国学会结合实际进一步重视咨询和拓展咨询工作的热情，不断彰显中国科协及其全国学会在创建国家科技思想库中的独特作用。

（三）进一步培养学会咨询工作人才

全面深化改革必然会遇到一些亟待破解的体制机制障碍，科协或全国学会应当迎难而上，有所作为。如干部选拔任用工作要做到不唯票、不唯分、不唯GDP、不唯年龄的“四不唯”［4］，那么究竟以什么样的标准才能真正选拔出需要的干部，对此作为党领导下的人民团体之一——中国科协及其所属学会应该有所作为。开展这样的咨询工作，要培养学会咨询工作组织者懂一点人才理论，并对不同产业、不同行业及其干部特点应了然于胸，才能使工作迎着问题导向顺利推进。一个时期以来，科研经费使用中存在的一系列问题，适合科协所属科技社团的全国学会开展咨询研究，同样对学会咨询人才提出了要求。学会面对如此多的咨询需求，建议中国科协加强对学会咨询工作者的相关知识培训，更多组织他们参与咨询工作，使知识学习和实践锻炼结合起来，增长才干，科协及其学会咨询工作才后继有人、兴旺发达。

（四）进一步完善学会咨询工作机制

一是稳定支持与定向委托相结合。建议中国科协每年给具有工作条件的全国学会开展咨询工作以稳定支持，并结合国家需要定向委托所属学科学会开展咨询工作。二是重大咨询工作首席专家负责制。面对重大咨询工作任务，实行首席专家负责制，要求参与的全国学会不少于3家，并对优秀成果给予追加候补助。三是办好科协年会咨询活动。发挥年会已有提供咨询服务良好传统，提高咨询服务的针对性和时效性，根据地方产业发展实际委托有实力的全国性学会牵头推进，并对咨询效果加以追踪问效。同时，集中科协系统咨询工作成果，突显学会咨询工作的社会影响力。

［1］中国人力资源开发网.2013年度最新管理咨询公司排名（前20名）及主营业务［EB/OL］.http://bbs.chinahrd.net /thread-746985-1-1.html.

［2］赵方田，杨军.中国农学会史［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8.

［3］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在落实中提升在继承中发展中国科协党组理论学习中心组学习扩大会召开［EB/OL］.http: //www.cast.org.cn/n35081/n35096/n10225918/15814496.html.

［4］全面深化改革取得成功的重要保证［N］.人民日报，2014-09-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