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文本理论概述

翟全伟

（湖北汽车工业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北十堰 442000）

副文本理论概述

翟全伟

（湖北汽车工业学院外国语学院，湖北十堰 442000）

副文本概念经由法国学者热奈特提出以后，在文学研究领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和极大的关注。根据副文本要素和正文文本距离的远近，副文本分为内文本和外围文本。副文本作为存在于文本正文和文本之外的“门槛”，在文本的外围为研究著作提供很多支撑材料。因此其不光对于著作/正文文本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而且在作者/译者与读者之间起着至关重要的中介和调节作用。

副文本；正文本；门槛；支撑

副文本 (paratext)概念由法国文论家杰拉德·热奈特（Gérard Genette） 于20世纪70年代提出，在1987年，他将之前发表的一系列相关论文整理成书籍，并在1997年由Jane E.Lewin翻译成英语并由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书名《副文本：阐述的门槛》 （Paratexts:Thresholds of Interpretation）。副文本概念的提出引起了文学界的极大关注，关于正文文本和其附属文本之间的研究也越来越多。

根据CNKI的学术趋势搜索数据分析，国内出现的第一篇和副文本相关的论文出现在2002年，学者张建珍发表了名为《影像现实:媒介时代的情境喜剧》，分析了情境喜剧作为“外指性文本”即“整个文化的副文本”与当前中国文化现实的衍生关系。[1]在此后的2003年，武汉大学的金宏宇教授在《论中国现代长篇小说的修改本》当中提出“中国现代长篇小说在20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初的历史语境中,出了众多修改本。这些修改本有着复杂的修改动因,普遍存在着“性”、“革命”、“政治”等方面的修改内容。反复修改带来的异文及不同的“副文本”内容经过阐释的循环,使作品的不同版本变成了不同的文本。”[2]但是在此后的三年，2004，2005，2006年当中，副文本研究又归于沉寂，没有任何相关论文出版。从2007年开始，对副文本的相关研究热度开始逐年上升，从2007年收录2篇，2008年收录4篇，一直增长到2014年收录27篇相关论文。虽然总体上热度有所提升，但不足30篇的论文总量表明副文本研究在当前仍然不属于学术热点，相关的研究仍然偏少。

图1 副文本研究趋势[3]

笔者在阅读了相关文献之后发现，虽然副文本研究的相关论文都运用到了副文本理论中的相关概念，但对于副文本理论仍然缺乏系统的分析和概述。由于副文本的理论巨著目前还没有汉语版，且国内目前对其研究无论从数量还是从质量上来说均处于起步阶段，因此有必要对热奈特书中的主要观点和要素进行梳理，以便为其他的学者研究提供便利。本文结合热奈特的《副文本：阐述的门槛》一书（英文版）对副文本理论进行简单的概述。

一、理论概述

《副文本：阐述的门槛》一书共分为15章，其中除第一章为介绍性章节，最后一章为结论章节外，其余的2～14章，每一章均采用副文本中的要素来进行分析，具体内容见表1。[4]

表1 章节内容

从章节内容可以看出，书目的编排基本上是以遵照在图书中出现的先后位置为顺序来进行论述的。此外，在篇幅方面，热奈特对于序言着墨颇多，用了三个章节，161页，接近1/3的篇幅来进行论证说明，从侧面也应征了序言在副文本要素中的重要作用。

热奈特指出每一部文学作品都包含正文本以及环绕正文本周围的多种要素，如作者名字，标题，前言，插图等。这些伴随文本在范围和表现形式上各异，统一被称为著作的“副文本”。[4]

这些数量庞大的副文本要素有的位于文本内，有的则位于文本外围，他们包括：出版商信息，出版时间，地点，出版机构，封面，封底，作者名字，译者名字，标题，致谢和题字，版式，序，后序，小标题，目录，注释，信件，口头表达，日记等。副文本指的是阀值文本和传统，在著作内和著作外起到为著作、作者、出版商和读者搭建中介和桥梁的作用。因此，没有上述副文本要素的文本是很难想象的。热奈特提出“没有副文本的文本是不存在的，也从来没有存在过…副文本让文本成为书籍。”[4]在文本外，副文本作为“门槛”而不是边界和密封的界限，为文本提供很多有意义的帮助信息。副文本在文本的外围为研究著作提供很多支撑材料。副文本材料不光对于著作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而且在作者/译者与读者之间起着至关重要的中介和调节作用。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并不是所有文本都有系统的和固定不变的副文本信息。比如，有的书籍没有标题和目录，有的书籍在最初可能是匿名的。因此，在不同的时代，文化以及版本中，副文本信息区别也较大。只是在现代，副文本信息才开始呈爆炸状态，变得日趋完整。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没有副文本的文本是不存在的”，而相对的是，“只有副文本而没有文本却是存在的”。[4](例如，名医华佗所著《青囊书》现今只存有书名，正文等其他信息一概不可知。相比1958年版的《鲁迅全集》，1973年版的《鲁迅全集》不含注释。

二、副文本要素分类

根据副文本要素和正文文本距离的远近，副文本分为内文本和外围文本。内文本在正文文本内，标题，前言，小标题，文中注释等都属于内文本范畴。有的文本离正文文本距离较远，如采访，谈话录，信件，日记等则属于外围文本范畴。热奈特提到“外围文本要素包括一切不依附于文本，而是自由环绕在文本周围的无限量文本。”[4]用数学公式来表示就是副文本=内文本+外围文本。内文本和外围文本一起搭建了副文本的整个框架。

图2 副文本要素分类

在书中，热奈特将内文本进一步细分为下列要素，包括：出版商要素、作者名、标题、致谢、题词、原序、其他序言、小标题以及注释等。具体来讲，出版商要素包括最外层的副文本要素如标题以及附属物，书籍的物质构成（版式，纸张，字体等）。关于作者名，作者会使用真名或者笔名，有时候也会匿名。以1958年出版的《鲁迅译文集》为例，该书为青灰皮面，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文集上的原作者名字及肖像画、序言、跋、注释等都属于内文本范凑。

外围文本可进一步划分为公共外围文本和私人外围文本。公共外围文本指的是公开给公众的文本，如出版讯，采访录，已公开出版的回忆录等；私人外围文本指的是那些仅属于作者的文本，如个人通信，日记，口头语等。公共外围文本和私人外围文本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一旦被出版或报道，私人外围文本就为人所知，就变为公共外围文本。鲁迅作为公众人物，所有文集或书稿都已经经过整理出版，曾经的私人外围文本都已变成公共外围文本。《鲁迅译文集》的外围文本包括鲁迅和许广平的信件往来《两地书》，《鲁迅日记》等，许广平、冯雪峰、周作人等人的回忆录也属于外围文本。

副文本要素种类众多，限于篇幅，本章将重点论述副文本中的重要因素如书籍的序言，跋，作者署名，出版商等，这些要素能够本身可研究价值性高，也是众多专家学者着重分析的对象。

（1）出版商

作为图书的出版者，对于图书的版式、封面及其附属信息、标题及其附属信息、印刷等方面的因素，出版商享有较大甚至是独占的话语权。对于这些信息的设计也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图书的目标群体和定价等重要因素。如口袋书，普通书籍，展览用书籍的板式大小均有差异，精装书和平装书的装订也有不同，目的就是为了迎合不同的读者偏好。此外，读者在出版商，出版样式，图书价格方面等都有自己的考量，实力强大的出版社对于文学作品和译作来说意义重大。

（2）作者署名

作者署名作为一项非常重要的副文本要素，在现代使用非常普遍，不管是用真名或者是笔名。匿名出版现今已不像过去那么流行。文学出版物较常见的是某某某著，通常出现在封面或标题页，但在所用字体，字号大小方面区别较大。通常来说，作者名气越大，在封面位置所占的空间也就越大。[4]作者署名对于作品的流行与否非常关键。出版商经常会利用作者的名声来进行图书的促销，用封面页的名字在读者中产生对于好作品的期待感。除此之外，很多书籍会邀请名人为其作序，以此来增加书籍的潜在读者。

作者的年龄和性别也会有不同的寓意。读者对于年长的作者和年轻的作者会有不同的期待。青年作者的读者群大多都比较年轻，魔幻类、言情类小说作家大抵都较为年轻。而年长作者的哲学类作品可能会更受欢迎。读者对于女性作者的期待也会和男性作者有所区分。如在19世纪，公众和批评家对于女性作家是持怀疑和批评态度的，视女作家“如同囚犯，应该同社会隔离。”[5]这样的结果就是女性作家如玛丽·雪莱等在出版自己的书籍时通常选择匿名，并且很不情愿被冠以女性作家的头衔。

（3）序言

在第九章中，热奈特指出序言的主要功能是“确保文本得到正确的解读”[4]，这里面提到序言的两大目的，一是促使文本得到阅读，二是使文本得到正确的解读。所谓“正确的”是说作者或者出版商期望读者解读文本的方式。通过序言，作者的形象和作用得到了展现和加强，同时，作者通过序言这个平台阐释自己在作品解读中的立场和地位。热奈特将序言细分为原作序言、后序、再版序言、死后出版的序言等，由于出现的位置和时间及撰写者的不同，不同种类的序言其功能差异也很大。彭林祥、金宏宇在文章《作为副文本的新文学序跋》一文中也指出“序跋是参与正文本意义生成和确立过程中的最重要的副文本。它为读者进入正文本营造了阅读空间和审美氛围。”[6]

三、结语

在书的结论章节，热奈特对书中的内容作了总结说明，指出副文本最重要的特性是其功能性，尽管副文本也起到了一定的美学功能，但副文本存在的意义并不是要“看上去很美”，而是确保和作者的写作目的保持统一，在作者的想法和正文文本之间提供连接的通道，让二者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

尽管副文本对于文本来说不可或缺，但是它的作用也不能被无限扩大。正如热奈特在书中结尾部分所说的那样，“副文本是文本的附属物，是助手。没有副文本的文本像一头没有赶象人的大象，失去了力量。而没有文本的副文本则是没有大象的赶象人，是一场愚蠢的表演。”[4]

[1]张建珍.影像现实:媒介时代的情境喜剧[J].新闻与传播研究,2002,（02）：50-61.

[2]金宏宇. 论中国现代长篇小说的修改本[J].文学评论,2003,（05）:121-127.

[3]CNKI 学术趋势搜索 [EB/OL]. http://trend.cnki.net/ Trend Search/, 2015/8/14.

[4]Gennette, Gerard. Paratexts: Thresholds of Interpretation [M].Trans. Jane E. Lewin. 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7.1,197,344,410.

[5]张鑫. 出版体制、阅读伦理与《弗兰肯斯坦》的经典化之路[J].外国文学研究, 2011,(4):85.

[6]彭林祥, 金宏宇.作为副文本的新文学序跋[J].江汉论坛, 2009,(10):81.

I206

A

1672-4658(2015)04-0131-03

2015-08-28

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从副文本看鲁迅译作的生成和传播.项目编号：14Q060

翟全伟（1984-），男，湖北十堰市人，硕士，湖北汽车工业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典籍英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