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张渝江(重庆市聚奎中学)
大数据收集、储存、处理数据的能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它将会颠覆传统的教育行业。大数据将在教与学环节增加前所未有的数据化体验,不仅学生受益,教师也受益。然而,这样做也蕴藏了风险。长久以来,家长和教育专家都在忧虑如何保护未成年人的隐私。同时人们还担心,对于那些在学业上被“跟踪”过的学生,他们的人生道路是否会因此而变窄。大数据不仅放大了以上两个问题,而且改变了问题的本质。
2014年4月,美国学生数据收集机构inBloom关闭。教育大数据机构inBloom是由比尔与梅琳达·盖茨基金会资助成立的一个非营利学生数据存储机构,在短短的15个月内,由于隐私问题受到公众的抗议而被法院勒令关闭。这家为教育大数据提供基础服务的机构从气势如虹到黯然关闭,是否令教育大数据前景堪忧?的确,大数据为教育带来了丰富的想象,但一些问题随着教育大数据应用的深入逐渐显现。
在亚利桑那州立大学,为了改变每年1/3学生辍学的糟糕现状,开始使用一款由Knewton科技教育公司提供的基于大数据的个性化学习软件。实践的成果喜人,在2009年至2011年期间,学生的毕业率从64%窜到了75%,辍学率减少了一半。不过这个成功案例背后存在着潜在的问题。比如,那些被软件收集起来的数据将被永久保留,个人被要求参加补习课的事实被永远记录在案,可供查找,这可能会导致学生毕业后在就业时遭遇歧视。
而人们出自本能地反对非营利组织inBloom,并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对隐私和数据保护的忧虑,而是一种更特殊的忧虑。如果一个人在学生时代的活动都被记录下来,当他若干年后申请工作时,那些记录都能被潜在雇主查到,那么事情的发展很难完全受理性控制。因此,教育数据引发的问题不仅是信息泄露,而且还是把我们禁锢在过去,否认我们成长、蜕变的能力。
另外,教育大数据的收集会被用于预测我们的未来,但这种预测也可能限制我们学习的自由,最终可能会限制我们的人生道路。比如,系统告诉我们,这门课我们很有可能学不好,然后系统转而向我们推荐另一门课。结果是我们可能会认同系统推荐的对我们“最有利、最容易走的路”,选择一个退而求其次的结果,而放弃逆流而上地坚持自己的路。这就把人残忍地限制在某条路上。
目前系统里储存有10亿条不同的学习情况记录和学习轨迹安排,每一条都只对一位学生。这样做有利有弊:有利的方面在于教育是为每个人量身定做的;有弊的方面在于学生仿佛困在了形如峡谷的凹槽中,跳不出来,只能顺着走下去。这样一来,我们的人生依然受限于“已知道路”,虽然这是一条为我们量身定做的道路。
如何解决呢?科技快速发展并没有带来相应社会文化的转变,这正是关键所在——文化的形成远比科技变革慢。不过未来是人文和科技融合的时代,这正是未来学家凯文·凯利为了避免人类恐惧科技发展的失控而描绘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