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公称霸与秦文化的区域互动

2015-03-01 06:25吴保传
西安财经大学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秦穆公

吴保传,刘 哲

(西安科技大学 思政部, 陕西 西安 710054)

秦穆公称霸与秦文化的区域互动

吴保传,刘哲

(西安科技大学 思政部, 陕西 西安710054)

摘要:与齐桓、晋文称霸中原不同,秦穆公只是称霸西戎地区。所以,古今学者普遍认为这只是“偏霸”,《左传》的作者甚至彻底否定秦穆公的“盟主”身份。文章认为,秦穆公的霸业绝不能用“偏霸”简单概括,应该全面评价秦穆公称霸西戎的历史地位和文化贡献。他不仅对秦国的历史走势和春秋时期的政治局势产生了深刻影响,而且对秦文化的区域互动发展也提供了新的契机。

关键词:秦穆公;秦文化;春秋五霸;区域互动

一、秦穆公称霸的文化贡献

秦穆公在位三十九年(前659年-前621年),他不仅是秦国史上的关键人物,也是整个春秋史上非常重要的人物。

与其它诸侯国不同,秦人立国较晚。公元前770年,周平王东迁时,秦襄公与晋文侯、郑武侯率兵护送有功,平王封秦襄公为诸侯,“(秦襄)公于是始国,与诸侯通使聘享之礼”[1]卷五《秦本纪》。平王在东迁时还将旧都关中地区赐给秦襄公。实际上,当时关中地区已被戎狄所占有,周平王赏赐的只是一张空头支票而已。能否立足关中地区,成为秦国能否发展壮大的关键。从秦襄公到秦穆公,经历五代八公、一百余年的艰苦创业,秦人用自己的力量廓清了戎狄,逐步控制了渭水流域,其疆域北至洛水,东及华山、毗邻晋国,成为中国西部唯一的大国[2]。

在站稳关中地区的同时,秦穆公野心勃勃,急欲向东发展,谋霸中原。秦国向东发展,必然会遇到晋国的阻挡,这样,秦、晋之间逐鹿中原的称霸斗争遂不可避免。以公元前627年的崤战为界,秦穆公的称霸之路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崤战以前,秦穆公急欲控制晋国以获得称霸中原的东进通道;崤战失败后,他只好将争霸策略转向称霸西戎。

秦穆公任用百里奚为大夫,整顿内政,鼓励生产,渐趋富强,进而意欲向东扩张,把夺取晋国的河西作为东进中原、称霸天下的首要目标。河西,历史上又被称为西河,是指今陕西东部的黄河与洛水之间的广大地区,此地扼守晋秦水陆运输要道,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公元前655年,晋国占领河西,阻挡了秦人称霸中原的东进步伐。由于此时晋国的实力极为雄厚,秦穆公不敢轻举妄动,而是采取以和为主的政治策略。根据《史记·秦本纪》记载:“(秦穆公)四年,迎妇于晋,晋太子申生姊也。”这种婚姻外交的政治目的十分明显,旨在搞好晋秦关系,便于插手晋国内政,然后在控制晋国的基础上,最终实现称霸中原、号令天下的政治抱负。

公元前651年,晋献公死后,晋国诸子争夺君位,发生内乱。晋公子夷吾为了借助秦人的力量,助其返晋为君,他承诺以割让河西为条件请求秦穆公发兵。夷吾归国为君,是为晋惠公,但晋惠公即位后背弃前约。秦穆公以此为借口,在公元前645年率师伐晋,大破晋师于韩原(今山西河津),晋惠公被俘入秦。晋国只能被迫割让河西与秦,并使太子圉入秦作为人质。秦穆公为了表达善意,修缮秦晋关系,将宗女怀嬴嫁给太子圉。这样,秦国的势力终于扩张到黄河以东地区,实现了秦人“饮马于河”的百年梦想。公元前637年,太子圉逃回晋国即位,是为晋怀公。后来,秦穆公又迎晋太子重耳至秦,先系以婚姻关系,将怀嬴改嫁重耳;后委派公孙枝率秦军三千,助其回国为君,是为晋文公。晋文公采取各种措施积极维护秦晋联盟关系,秦穆公无机可乘,只好与晋国和睦相处。此时的秦穆公不仅没有成为晋文公称霸中原的阻力,而且成为其助力。公元前628年,晋文公去世,秦穆公认为称霸中原的时机已经成熟。次年,他就迫不及待地率兵越过晋国偷袭郑国。在偷袭途中遇到郑国爱国商人弦高,弦高急中生智,他一面派人回国报信,一面伪装成郑国使臣犒赏秦军,故意制造郑国已有充分准备的假象。秦军见行迹败露,急忙回师。晋襄公与姜戎联合,在崤山伏击秦军,导致秦军大败。崤战失败后,晋、秦之间还发生过六次战役,秦人四败两胜,对抗中秦国的实力明显略逊一筹。这些失败使得秦穆公称霸中原的雄心遭到严重挫败,所以他只好易辙改弦,转而向西发展,并在西戎贤人由余的有力辅佐下,秦穆公终于成为西戎霸主。《史记·秦本纪》记载:“秦用由余谋伐戎王,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

总之,秦穆公意欲称霸中原,却不料被晋所阻,转而独霸西戎。秦穆公只是称霸西戎,并没有像齐桓、晋文那样称霸中原,所以有人称之为“偏霸”。但是,秦穆公的霸业绝不能用“偏霸”简单概括。这是因为秦穆公称霸西戎,不仅对秦国的历史走势起到了典型示范作用,而且对春秋时期政治局势也产生了深刻影响。

秦穆公称霸西戎的策略对于秦国的发展具有典型示范作用。秦穆公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独霸西戎,虽然没有导致逐鹿中原、称霸天下,但他站稳关中、再图中原的称霸策略对后世有深刻启迪。秦穆公对于西戎的开拓具有重要战略意义,这为逐鹿中原、称霸天下建立了广阔的战略空间和雄厚的军事基地。尽管没有将称霸中原变成历史现实,但是他对西戎地区的开拓经营却不能不说已经显示出这种深远考虑和宏大规划。在此之前,西周的东进中原就是以先周诸王首先征服西部戎狄为基础的,周武王挥师翦商的巨大成功主要还是依靠羌、蜀、庸等少数民族的军事支持。西周的成功经验可能对秦穆公有启发,这一点,诚如史学家吕思勉所言:“是时之秦,可谓已袭周之旧业矣。”[3]161三百年后的秦孝公以“复穆公之故地,修穆公之政令”[1]卷五《秦本纪》为己任,他是完全以穆公称霸事业的继承者而自居。秦始皇的统一步伐之所以如此迅速而稳健,其主要原因就是采纳了司马错先伐巴蜀、再图中原的建议。这个建议可以说与秦穆公称霸西戎的战略意图一脉相承,对此,司马迁明确指出:“自穆公以来,稍蚕食诸侯,竟成始皇。”[1]卷六《秦始皇本纪》在此基础上,司马迁还总结出中国历史的一个著名现象:“或曰‘东方物所始生,西方物之成孰。’夫作事者必于东南,收功实者常于西北。故禹兴于西羌;汤起于亳;周之王也,以丰镐伐殷;秦之帝用雍州兴;汉之兴自蜀汉。”[1]卷十五《六国年表》对于“收功实者常于西北”这个著名的历史现象,最切合历史事实的解释就是,几乎所有成功东进者必须先要经营西部以建立雄厚的战略空间和军事基地,只有这样方能大有作为。

秦穆公对秦晋关系的处理对春秋时期的政治局势也产生了深刻影响。秦穆公与晋国之间存在着既同盟又斗争的关系,晋国历史上有三位君主(晋惠公、晋怀公和晋文公)都与秦穆公存在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其中,晋惠公、晋文公的返国即位就是直接得到了秦穆公的鼎力相助。对于晋国来说,秦穆公东进称霸是不可忽视的刺激源,促进了晋国的变革与发展。晋国“作州兵”、“作爰田”的重大改革,就是起因于晋国被秦穆公打败,为抵御秦穆公东进中原而不得不改制。可以说,没有晋文公的霸业,春秋历史将被改写;然而,如果没有秦穆公时期秦国对晋国的刺激和促进,晋文公的中原霸业必将大打折扣。从这个角度来看,秦穆公、秦国是晋文公成就中原霸业最为重要的外部因素,说秦穆公成就了晋文公的霸业,这显然不是夸大之辞。总之,“表面看来秦穆公没有做过中原地区的盟主,但他却是以一种间接的方式参与了中原地区的争霸战争。”[4]虽然秦穆公只是独霸西戎,但是他在逐鹿中原的春秋历史舞台上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所以,秦穆公完全可以和其他春秋霸主相提并论。

总之,秦穆公的过人之处就在于崤战失败后,积极改变争霸策略,经营西戎,再图中原。这种称霸策略不仅为秦始皇的统一大业、中国历史的走向提供了一种经典的成功模式,而且还通过秦晋关系对整个春秋时期的政治局势产生了深刻影响。

秦穆公称霸西戎,是秦国史、春秋史上的重要事件,具有重要的文化贡献。秦穆公不能称霸中原,而只能称霸西戎,这具有深刻的文化启示:不被诸夏文化认同是秦穆公无法称霸中原的主要原因;秦穆公独霸西戎,实现了中国西部的民族融合和局部统一,这为秦文化、戎狄文化的融合与发展提供了重要基础;秦穆公已经称霸西戎,但志在中原称霸,为了改变中原各国对秦人歧视的文化传统,他主动吸收华夏文化对秦文化加以改造,这为后来秦国一统天下奠定了文化基础。

二、秦穆公时期秦文化的区域互动

秦国居西戎偏远地区,长期与戎狄为邻,几乎与中原诸国没有往来,以至于常被中原诸夏视为戎狄。《史记》有言:“秦僻在雍州,不与中国之会盟,夷狄遇之。”而到了秦穆公时期,秦文化得到快速发展。从西周中期的物质层面到春秋时期的精神层面,秦人对礼乐文化认同和学习的努力达到顶峰。经过秦穆公的文化改造,春秋时期的秦文化既充分保存了质朴刚健、尚武好战的文化传统,又“随俗雅化”接受了中原礼乐文化,具有雅正雍容的精神气质。

首先,秦穆公不能称霸中原,而只能称霸西戎,这具有深刻的文化启示。当时,晋、秦两国都想称霸中原,不过,在春秋时代要想成为中原霸主,就必须高举“尊王攘夷”的旗帜作为号召,这样才能得到周王室、中原诸侯的响应与拥戴。晋文公率先“挟天子以令诸侯”,使得秦穆公无法再以“尊王”作为号召旗帜。此外,秦人僻在西土,并与西戎世代杂居相处,自古以来就被中原诸夏视为戎狄。《史记·六国年表》记载:“秦始小僻远,诸夏摈之,比于戎翟。”虽然秦穆公常以“中国”自居,有认同诸夏的政治诉求,但是仍被刻意排挤在华夏集团之外。所以,不被中原诸国文化认同是秦穆公无法称霸中原的主要原因。

其次,秦穆公独霸西戎,实现了中国西部的民族融合与局部统一,这为秦文化、戎狄文化的融合与发展提供了重要基础。秦人世代居住在西戎地区,与戎狄文化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春秋中期,秦穆公“并国二十”,“八戎来服”,秦国据有地方千里的广袤疆域。在这种兼并浪潮中,秦人与西戎之间形成了中国西部民族的空前大融合。这些因素为秦文化与戎狄文化的区域互动提供了十分有利条件。这个时期的秦文化与戎狄文化是相互影响的。一方面,秦人把自己掌握的较为先进的生产技术和优秀文化推广到所征服的西戎地区,加速了该地区的经济繁荣和文化发展,这是主要的方面;另一方面,它又不断吸收戎狄文化中对自己有利的因素来发展自己,从而推动了秦文化的自我改造与更新。《史记·秦本纪》记载:“戎王避匿,未闻中国之声”,于是秦穆公“遗女乐二八于戎王”。“秦音”自此开始传到了西戎地区。《吕览·音初篇》记载:“秦穆公取风焉,实始作为秦音。”东汉学者高诱注曰:“取西音以为秦国之乐音。”根据这些记载可以推断,传到西戎地区的“秦音”应该是创成于秦穆公时期,这种“秦音”可能是在两种音乐的基础上形成的。这两种音乐的来源主要有二:一是秦人取自西戎的音乐;二是秦襄公与中原诸侯“通使聘享”以后所接受的中原音乐。

在与东方半隔绝的情况下,秦文化与戎狄文化在融合中自行发展,形成了积极进取的文化精神。当时东方人称秦国为“虎狼之国”,所谓“秦王有虎狼之心”、“秦王贪,其势必得所愿矣”[1]卷五《秦本纪》。我们通过这些带有污蔑意味的言辞,从特殊层面反映了秦人勇往直前的积极进取精神。

不过,这种进取精神在春秋时期却更多地表现为冒进意识,这对秦穆公的东进失败有一定影响。自秦襄公以来,秦国君主在制定发展战略过程中一直隐含着超越本分的冒进意识。司马迁在《史记·六国年表》中就曾指出:“秦襄公始封为诸侯,作西畴用事上帝,僭端见矣。”到秦穆公这里就更加明显,他表现出更为急迫的称霸野心,不顾客观形势,急于称霸中原,结果遭到晋国的军事重创,无功而返。与这种冒进意识相互关联的是,秦穆公更加急切地向中原华夏文化靠拢,采取许多措施试图得到中原诸国的文化认同和政治支持。这些措施既有值得肯定的追求文化发展的一面,又有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一面。事实证明,不但没有收到预期效果,而且还过早暴露出“虎狼之国”的称霸意图。显然,春秋中期的秦国之所以东进失败,与秦穆公过早暴露称霸意图、遭到中原诸国的文化抵制有着重大关系。

最后,秦穆公虽然已经称霸西戎,但是志在中原称霸,为了改变中原诸国对秦人歧视的文化传统,他主动吸收华夏文化对秦文化加以改造,这为秦国后来一统天下奠定了文化基础。

秦穆公时期的秦文化能够迅速发展起来,这与秦文化、周文化的长期交流有直接关系。“秦国的文化能够突然达到这样高的水平,除了全盘接受西周先进文化以外,不可能作其它解释。”[5]89秦穆公以深通“诗书礼乐”自居,这一点,《史记·秦本纪》所记的两件事中可以证明。《史记·秦本纪》记载,秦穆公对西戎派来的使节由余说:我们以“诗书礼乐法度为政”,你们戎狄没有这些东西,“何以为治?”关于此事,《国语》、《左传》等文献皆有明确记载。还有一件事就是秦穆公在宴请晋公子重耳时通过赋诗交流想法。席间,深识诗乐的赵衰也陪同重耳赴宴。穆公赋诗《采菽》,赵衰教重耳赋《黍苗》,穆公赋《鸠飞》,重耳赋《河水》,穆公又赋《六月》。通过赋诗双方交流了想法:重耳希望穆公帮助他取得晋国君主之位,秦穆公则慨然允诺。通过这两件事,可以清楚地看到,以秦穆公为代表的秦国贵族确实已经精通“诗书礼乐”。

《诗经·秦风》里有《车邻》、《渭阳》、《权與》等十篇,都是关于秦国贵族阶层的诗歌,展现了秦国贵族阶层的生活场景和精神风貌,充满了礼乐文化气息。《秦风》不但保存有秦人刚劲勇武的气派,而且还展示了雅正雍容的风貌。在秦文化粗砺质朴的固有气质中融入大量礼乐文化因素,创造出独树一帜的秦文化。

《小戎》历来被认为是《诗经·秦风》中最能表现秦国尚武精神的诗作,这首诗本为思妇的作品,却不同于一般的思妇诗。《毛诗序》:“《小戎》,美襄公也。备其甲兵以讨西戎,西戎方强而征伐不休,国人则矜其车甲,妇女能闵其君子焉。”《小戎》对秦国出征队伍的恢宏场面有细致描述,字里行间洋溢着尚武精神以及军事强国的自豪感。这是秦国蒸蒸日上的时代风貌的充分体现,同时也是秦人尚武好战、刚毅顽强精神气质的完美展示。秦人的尚武精神还表现为对阳刚之美的追求。《小戎》诗歌中对秦军兵强马壮、战备精良的夸耀,从侧面表现出思妇对身在行伍的“良人”刚劲勇武之美的欣赏与崇拜。这种审美观念的产生有其深刻的社会背景,它与秦国的军事势力以及风俗习惯都有着密切联系[6]。

同时,这种尚武精神、审美观念与秦国后来的一统天下有着内在联系。对此,清人崔述(1740-1816年)在《读风偶识》中说得明白:“东周之后,王者不作。吾读《秦风》而知秦之必并天下也。《小戎》,妇人诗也,而矜言其军兵之盛若津津有味者,则男子可知矣。”[7]565

总之,经过秦穆公的文化改造,使得秦文化既充分保存了秦人质朴刚健、激扬尚武的文化传统,又接受了中原礼乐文化,具有雅正雍容的精神气质。这样,秦文化既能在西戎地区得到戎狄的支持,也能在逐鹿中原时得到东方诸国的认同,这无疑为秦国后来的一统天下奠定了文化基础。

参考文献

[1]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2.

[2]高士荣.秦国及秦朝开发西部的基本模式[J].西安财经学院学报,2010(3):98-102.

[3]吕思勉.先秦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161.

[4]王钰.秦穆公谋霸战略新论[J].管子学刊,2008(4):111—114.

[5]林剑鸣.秦史稿[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89.

[6]张连举.从《诗经·秦风》看秦人的尚武精神[J].西安财经学院学报,2012(1):99-102.

[7]崔述.崔东璧遗书[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565.

(责任编辑:客西)

收稿日期:2014-08-25

基金项目:国家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商周至秦代民族文化区域互动研究”(08XZS004);西安科技大学博士启动基金项目(2011QDJ032);西安科技大学培育基金项目(201157)

作者简介:吴保传(1981-),男,安徽泗县人,西安科技大学思政部讲师,历史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国思想史、民族文化史;刘哲(1963-),男,陕西富平人,西安科技大学思政部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思想政治教育。

中图分类号:K2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817(2015)02-0107-04

Hegemony of Qin Mu Gong and Its Influence to the Development of Qin Culture

WUBao-chuan,LIUZhe

(The Teaching Department of Ideological and Political Theory,Xi’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Xi’an 710054, China)

Abstract:Unlike Qi Huangong and Jin Wengong dominate the central plains, Qin Mugong just seek hegemony in the Xi-Rong region. So ancient and modern scholars generally agree that this is only"partial hegemony".The author of Zuo Zhuan even completely denies the predominant influence of Qin Mugong.This paper argues that the Hegemony of Qin Mugong must not be simple summarized as"partial hegemony", should be comprehensive evaluation of Xi-Rong history status and cultural contributions of the Qin Mugong Hegemony. He influences not only the history of Qin movements and political situation in the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but also the area of interactive development of Qin culture.

Keywords:Qin Mugong;Qin culture;the Five Hegemony in the Spring and Autumn period;regional inter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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