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亚平 曲牟文
(河北省宽城满族自治县中医院肛肠科,河北宽城 067600)
便秘是指粪便在肠内滞留过久,秘结不通,排便周期延长,或周期不长,但粪质干结,排出艰难,或粪质不硬,虽有便意,但便而不畅的病症[1]。随着现代饮食结构的改变,精神和社会因素的影响,便秘发病率逐年上升,已经成为影响现代人生活质量的重要病症之一[2]。便秘多为慢性久病,因大肠传导失常所致,表现为腹部胀满,大便干结艰行,可有矢气及肠鸣音,或有恶心欲吐,食欲减少。中医临床辨证当分虚实,实者包括热秘、气秘、冷秘,虚者当辨气虚、血虚、阴虚和阳虚。对于本病的治疗,目前临床以药物治疗为主,包括各种泻剂及胃肠动力药,其他治法还有生物反馈治疗、胃肠起搏、外科手术治疗等[3]。2012-01—2013 -10,我们采用穴位埋线联合麻仁滋脾丸治疗胃肠积热型便秘60例,并与单纯麻仁滋脾丸治疗60例对照观察,结果如下。
1.1 病例选择
1.1.1 纳入标准西医诊断标准符合便秘的罗马Ⅲ诊断标准[4];中医辨证符合《中医内科学》便秘胃肠积热证标准[1],即大便干结,腹胀腹痛,口干,口臭,面红心烦,小便短赤,舌红,苔黄燥,脉滑数;全部患者均经我院伦理委员会审查通过,并签署试验知情同意书。
1.1.2 排除标准①经电子结肠镜检查确诊为结直肠器质性病变的患者;②经排粪造影确诊为出口梗阻型便秘的患者;③长期服用影响胃肠动力药物的患者;④有内分泌代谢及神经系统疾病患者;⑤妊娠或哺乳期妇女;⑥有腹部手术史者;⑦不遵从医嘱的患者。
1.2 一般资料全部120例均为河北省宽城满族自治县中医院肛肠科门诊患者,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60例,男23例,女37例;年龄20~65岁,平均(31.6±6.6)岁;病程1~20年,平均(13± 6)年。对照组60例,男25例,女35例;年龄25~60岁,平均(30.2±7.2)岁;病程1~19年,平均(14±5)年。2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3 治疗方法
1.3.1 治疗组予八髎穴、长强穴埋线。方法:取3号铬制羊肠线,以0.9%氯化钠注射液浸泡至软。嘱患者仰卧,穴位严格消毒后,予1%利多卡因局麻,再使用12号埋线针刺入约4 cm,将羊肠线约2 cm放入针管,边推针芯,边退针管,将羊肠线置入穴位。埋线完成后局部以敷料包扎,2周1次,共埋线2次。同时予麻仁滋脾丸(天津中新药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达仁堂制药厂,国药准字Z12020011)9 g,每日2次口服。
1.3.2 对照组予麻仁滋脾丸口服,用法同治疗组。
1.3.3 疗程及其他2组均4周为1个疗程,共治疗1个疗程。治疗期间不服用其他通便药,忌食生冷、辛辣刺激性食物。
1.4 观察指标及方法
1.4.1 大便性状评分分别于治疗前后对2组患者进行大便性状评分。根据Bristol大便性状图谱分型[4](Bristol大便性状分型:1型为分离的硬团,2型为团块状,3型为干裂的香肠状,4型为柔软的香肠状,5型为软的团块,6型为泥浆状,7型为水样便。其中1、2、3、7型为异常;4、5型为正常)进行评分,1、2、3型计1分,4型计2分,5型计3分,6型计4分,7型计5分。
1.4.2 每周自主排便次数分别于治疗前后对2组进行统计。根据患者日记卡资料按下述公式进行计算,每周自发排便次数=(总的排便次数÷可以确定排便次数的总日数)×7。
1.4.3 排粪造影检查治疗前后对2组患者进行排粪造影检查。检查前1周停用泻药及刺激性食物,检查当日上午9:00顿服1号标记物10个,第2 d上午9:00顿服2号标记物10个,于第4 d上午9:00拍腹部X线平片1张,观察患者肠道内残留标记物数目(48 h和72 h)。
1.5 疗效标准治愈:排便次数恢复正常,1~2 d 1次,大便性状正常,表现为成形软便,排便通畅无困难,便后无残存感;好转:排便次数正常,但不稳定,残存便后不尽感;无效:各项指标无明显改善[5]。
1.6 统计学方法应用SPSS 13.0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x± s)表示,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率的比较采用χ2检验。
2.1 2组疗效比较见表1。
表1 2组疗效比较例
由表1可见,2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
2.2 2组治疗前后大便性状评分及每周自发排便次数比较见表2。
由表2可见,2组治疗后大便性状评分、每周完全自发排便次数均较治疗前增加(P<0.05),且治疗组改善情况优于对照组(P<0.05)。
表2 2组治疗前后大便性状评分及每周自发排便次数比较±s
表2 2组治疗前后大便性状评分及每周自发排便次数比较±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治疗组(n=60)对照组(n=60)治疗前治疗后大便性状评分(分)1.29±1.044.38±2.06*△1.34±0.963.87±2.64治疗前治疗后*每周自发排便次数(次)2.42±1.845.03±1.04*△2.39±2.143.29±1.17*
2.3 2组治疗前后排粪造影结果比较见表3。
表3 2组治疗前后排粪造影结果比较个,±s
表3 2组治疗前后排粪造影结果比较个,±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
治疗组(n=60)对照组(n=60)治疗前治疗后48 h残留标记物数目6.07±2.043.83±1.96*△5.94±2.764.39±2.14治疗前治疗后* 72 h残留标记物数目3.73±2.451.58±1.87*△3.69±2.322.81±1.64*
由表3可见,2组治疗后排粪造影48、72 h残留标记物数目均较治疗前减少(P<0.05),且治疗组少于对照组(P<0.05)。
从现代医学角度看,便秘不是一种具体疾病,而是多种疾病的一个症状表现。便秘程度有轻有重,时间可长可短。便秘患者由于胃肠道活动减慢,食物缺乏纤维素,运动量减少,精神因素等原因,排便反射减弱,从而使便秘的发生率增高。我国慢性便秘发生率高达15%~20%[6]。骶神经刺激[7]是近年来治疗便秘一项新技术,通过手术在骶神经根处植入刺激器治疗肠道运动功能失调,在国外已被应用于临床。现代解剖学研究表明,4对骶后孔即八髎穴、长强穴的位置,分别有骶神经的前支和后支通过。长强穴分布着尾神经后支及肛门神经。由此我们考虑针刺八髎穴、长强穴刺激骶尾神经可用来治疗生殖泌尿系统和消化道肛门疾病。
八髎穴最早载于《素问·骨空论》,至《针灸甲乙经》叙述更为详细,属足太阳膀胱经穴,与少阴肾经互为表里,并与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脾经、足少阳胆经互为交会。长强穴经属督脉、督脉之络穴,别走任脉。体现了八髎穴、长强穴在治疗作用方面的广泛性,不但能治疗本经病症,还能治疗与其相表里的肾经疾病以及调整肝胆之气机。
中医学认为,便秘的病位在大肠,正如《素问·灵兰秘典论》中载“大肠者,传导之官,变化出焉”,说明便秘的病机为大肠传导功能失常。《景岳全书》中曰“阳结者,邪有余,宜攻宜泻”,提出了便秘的病因病机及辨证治则[8]。便秘在《伤寒论》中记载为“阴结”、“脾约”等名称,认为该病大多为气血阴津亏虚,气虚则大肠传导无力,血虚津少则不能润泽大肠,肠道干枯,大便艰涩;或因素体阳虚,阴寒内生,流于肠胃,凝滞固结,致阳气不通,津液不畅,肠道难以传输而为便秘;或情绪紧张、情志不遂,致气机不畅,湿邪内生,大肠传导失司而出现便秘[9]。八髎穴、长强穴埋线疗法采用传统针灸方式,通过留置羊肠线对相关穴位的物理性和生物性持续性刺激,激发经络气血、协调机体功能,起到调和气血、平衡阴阳,使邪去正复,增强肠道平滑肌张力及兴奋性,促进肠蠕动,以达到治疗便秘的效果,且较传统针刺方法疗效更优[10]。麻仁滋脾丸方中以熟大黄、火麻仁泻热润肠通便,为君药;臣以杏仁、郁李仁降气润肠通便,当归、白芍药滋阴养血、润肠通便;佐以麸炒枳实行气破结、宽胸除满,厚朴燥湿除满、下气宽中、消积导滞;蜂蜜为使,一则甘润减缓攻下之力,使泻而不峻,下不伤正,二则协调诸药。诸药合而为丸,共奏润肺泻热、行气通便、消食导滞之功。
综合文献报道和本研究结果,我们分析八髎穴、长强穴埋线治疗便秘的可能机制为:①使大肠蠕动增强,加速对粪便的推进,此作用可能通过兴奋副交感神经而实现,从而增加肠壁内乙酰胆碱及血管活性肠肽的含量,并增加大肠液的分泌,利于粪便润滑[11];②穴位埋线可使便秘患者胃肠道恢复正常电节律,在此基础上可使胃肠道快波活动增强,从而使大肠收缩更有力,利于排便;③对长期抑制便意而导致的便秘,埋线具有心理暗示治疗作用,可恢复正常反射功能。对于八髎穴、长强穴埋线治疗便秘的机制,还有待于进一步实验研究和验证。
本研究结果表明,八髎穴及长强穴埋线患者治疗后大便性状评分明显改善,每周完全自发性排便次数较治疗前明显增加,残留标记物数目明显低于治疗前,说明穴位埋线不但能够加速肠道排空速度,而且能够改善大便性状,使其不过于干涩,从而便于排出,并且其治疗有效率明显高于单纯口服药物。综上,应用穴位埋线联合麻仁滋脾丸治疗胃肠积热型便秘,创伤小、操作简单、效果好,且患者易于接受,值得临床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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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李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