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艺文志·诗赋略·屈原赋之属》亡书考略

李小娟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陕西西安 710062）

《汉书·艺文志·诗赋略·屈原赋之属》亡书考略

李小娟

（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陕西西安 710062）

西汉赋体大兴，著者颇多，风格各异。至东汉班固《汉书·艺文志》承《七略》诗赋一略，罗列战国及西汉时人赋作之篇目，虽因其序散佚,类例不明，然仍为研究当时诗赋兴起及发展的重要资料。其五类之首屈原赋属，收录屈原、宋玉、贾谊、司马相如等凡二十家,三百六十一篇赋作。但所列典籍多有亡佚，不免可惜。今立足前人研究成果，从传世文献及出土文献入手，搜罗屈原赋之属亡书的基本情况，进一步整理材料，为辨章学术、考镜源流提供参考。

汉志；诗赋；屈原赋；目录学；文献

《汉书·艺文志》分六略记载先秦两汉的重要典籍，其中诗赋略单独著录战国、西汉的诗赋作品，凡5类106家，1318篇，西汉诗赋之繁荣程度可见一斑。个中屈原赋之属居首类，不乏“屈宋”、唐勒等战国时人赋作，虽经秦火，仍有流传，实属不易，班固时尚云：“右赋二十家，三百六十一篇。”[1]170然今日观之，损佚者愈多，得以保全者，唯屈、宋及武帝等人赋作而已，然其篇章数目后人又有所怀疑。前二人尤其宋玉赋之真伪，自清以降，学者们颇多争议，至今尚未有定论；又唐勒、阳丘侯、吾丘寿王、蔡甲、儿宽、张子乔、刘德等人之赋皆亡，然近世出土“唐勒”赋残篇，为学者研究其赋作提供了新的依据；又有《赵幽王赋》一篇存疑；除此之外，剩余如贾谊、枚乘、司马相如等九家之赋，因其篇章数目与《汉志》著录不符，故定为残缺，此类为数不多。今试采古今学者研究《汉书·艺文志·诗赋略·屈原赋》之成果，从传世文献及出土文献入手，简述屈原赋之属各家赋作亡书情况。

一、《屈原赋》二十五篇。楚怀王大夫，有《列传》。（存）

《宋玉赋》十六篇。楚人，与唐勒并时，在屈原后也；（存）

《唐勒赋》四篇。楚人。（疑）

《隋志》收录“《楚辞》十二卷并目录。后汉校书郎王逸注。……《楚辞》者，屈原之作也。……后汉校书郎王逸。集屈原以下，迄于刘向，逸又自为一篇，并叙而注之，今行之于世。”[2]100历代学者认为班《志》所录《屈原赋》二十五篇便包含于《楚辞》之内。

今可见的文献资料中最早提到屈原作品篇目的是司马迁的《史记》：“余读《离骚》、《天问》、 《招魂》、《哀郢》，悲其志。”[3]2503他在正文中亦提及了屈原的《怀沙》和《渔父》；真正系统整理屈原作品并列出详细篇目的是东汉王逸的《楚辞章句》，《四库提要》云：“初，刘向裒集屈原《离骚》、 《九歌》、 《天问》、 《九章》、《远游》、《卜居》、《渔父》，宋玉《九辨》、《招魂》，景差《大招》，而以贾谊《惜誓》，淮南小山《招隐士》，东方朔《七谏》，严忌《哀时命》，王褒《九怀》及向所作《九叹》，共为《楚辞》十六篇。”[4]841《楚辞章句》 卷首标明:“汉护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刘向集，后汉校书郎王逸章句。”[5]55班固《汉书·艺文志》以刘歆《七略》删略而成，刘歆为刘向之子。由此可见，王逸《楚辞章句》之编辑与班固《汉志》所载，同出于刘向之手，所记屈原之赋在篇目上应一致。宋洪兴祖补注的王逸《楚辞章句》称《九歌》十一篇，《九章》九篇，其余文章各一。又注王逸《大招序》云“屈原赋25篇，《渔父》以上是也”，后世多遵循其说法。

1977年安徽省阜阳双古堆1号汉墓出土了一批残损严重的竹简，学者们在其中发现了两片《楚辞》残文:一片为《离骚》残句，仅存4字;一片为《涉江》残句，仅存5字。另有若干辞赋文句残片，“口真旖 (兮)北辰游”，不知为何书佚篇。这批残简进一步证明了《离骚》和《涉江》属于《楚辞》的可靠性。

至于宋玉之赋，刘向在编纂《楚辞》时把《九辩》、《招魂》收入其中；《隋志》录“《宋玉集》三卷”，新旧《唐书》均著录“《宋玉集》二卷”，到《宋史·艺文志》已不见有《宋玉集》的记载。可见《宋玉集》在宋代已经失传了，“它的失传可能是在南北宋之交。”[6]23但从自清以降，疑古之风大兴，宋玉的大部分作品都被斥为伪作。到了近代，胡适就走得更远，他在否定屈原时连类而及，竟说‘宋玉也是一个假名’。而今所存署名宋玉所作者极多，其真伪难辨，愿罗列如下，以资考证：

（1）东汉王逸注《楚辞章句》所收的《九辩》《招魂》2篇；

（2）南朝梁萧统编《文选》所收的《风赋》《高唐赋》 《神女赋》 《登徒子好色赋》 《对楚王问》5篇；

（3）唐代无名氏所编《古文苑》所收的《笛赋》 《大言赋》 《小言赋》 《讽赋》 《钓赋》《舞赋》6篇；

（4）南宋末陈仁子编《文选补遗》所收的《微咏赋》1篇；

（5）清严可均编《全上古三代文》卷十收录宋玉这些作品时，而将《风赋》 《大言赋》 《小言赋》 《讽赋》 《高唐赋》 《神女赋》 《登徒子好色赋》 《钓赋》 《笛赋》 《九辩》 《招魂》《对楚王问》 《高唐对》十三篇均列于宋玉名下，并另附《宋玉集序》；

（6） 明代刘节《广文选》 收有《高唐对》、《征咏赋》和《郢中对》；

（7）赵氏培荫堂藏本明人所辑《宋玉集》收录了《高唐对》 《郢中对》两篇；

（8）南宫邢氏藏本明人所辑《宋玉集》收录了《对友人问》 《对或人问》两篇；

（9）明代梅鼎祚《皇霸文纪》收录了《报友人书》一篇；

按： 《广文选》 所收三篇作品， 《文选》、《古文苑》均未收载，始见于明代，显系伪作，不足信。第（7）、（8）、（9）条与《广文选》相参照，均系伪作，不足信。

综合以上学者所述，可确定为宋玉所作者为《九辩》 《风赋》 《高唐赋》 《神女赋》 《登徒子好色赋》 《对楚王问》 《笛赋》 《大言赋》 《小言赋》 《讽赋》 《钓赋》十一篇。对作者有争议的则为《招魂》 《舞赋》 《微咏赋》三篇。即班《志》宋玉赋十三篇皆存于世，但衍出三篇，有待考证。

（10）1972年，山东临沂银雀山一号汉墓出土《唐勒》赋残篇，以李学勤先生为代表的一批学者认为该简书与传世宋玉的《大言赋》 《小言赋》最为接近，“按照《大言赋》 《小言赋》的体例，赋的作者应该就是宋玉；”[7]373他考证这篇名为《唐勒》的赋篇，不是《汉志》中的“《唐勒赋》四篇”中的《唐勒赋》，而是由宋玉所作的题名“唐勒”的“赋”。

刘向辑《楚辞》选取屈原、宋玉及景差之赋，却无唐勒之赋；《隋书·经籍志》亦不见著录，可见其早亡佚。唐勒其人，司马迁曰：“屈原既死之后，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辞而以赋见称。”[3]2491又班固《汉书·地理志》 著录:“始楚贤臣屈原被谗放流，作《离骚》诸赋以自伤悼。后有宋玉、唐勒之属慕而述之。皆以显名。”[8]1668并著录:“唐勒赋四篇。楚人。”[1]166至于唐勒之赋，有零星资料可考者，郦道元《水经注》引其《奏土论》20余字:“我是楚也，世霸南土，自越以至叶垂，弦境万里，故号曰万城也。”[9]68《奏土论》除这几句外不见他处，盖早已失传。严可均亦称：“《水经》 汝水注引唐勒《奏土论》。”[10]1348

上文考见宋玉之赋时曾谈到李学勤认为该简书不是《汉志》中的“《唐勒赋》四篇”中的《唐勒赋》，而是由宋玉所作的题名“唐勒”的“赋”。我们依据李学勤的看法，认为此残简很大程度上应该属于《汉志》所提到的《唐勒赋》四篇之一，其名字题为《御赋》或最为恰当。

二、 《庄夫子赋》 二十四篇。名忌，吴人；《贾谊赋》七篇；《枚乘赋》九篇；《司马相如赋》二十九篇。（均残）

汉时王逸辑《楚辞》，于卷第十四收录《哀时命》一篇，同时在其序里提出：“《哀时命》者，严夫子之所作也。夫子名忌，……哀屈原受性忠贞，不遭明君而遇暗世，斐然受辞，叹而述之。故曰《哀时命》 也。”[5]223同时为避汉明帝刘庄之讳，称“庄”为“严”。夫子一词，均对长者而言，或称师长，或谓尊称。《史记·司马相如传》言“吴严忌夫子”；《汉书·邹阳传》叙邹阳遭谗言时“枚先生、严夫子皆不敢谏”；《严助传》称“会稽吴人严夫子”足证庄（严）忌与枚乘、邹阳并名于当时，时人尊之为夫子。

至于《哀时命》一篇之性质，王逸称其为庄（严）忌代屈原设言哀叹之作，后人如郑文等考证其为庄忌自述之作，今不做详究，但其为庄（严）忌之作无疑。今可见者，唯《楚辞》内一《哀时命》耳。

《隋志》云：“梁有《贾谊集》四卷，《录》一卷。亡。”两《唐志》并有其集二卷。班固《汉志》题录“贾谊赋七篇”，其中，《吊屈原赋》和《鹏鸟赋》的最旱记载见于《史记·屈原贾生列传》，又见于《汉书·贾谊传》。明确交待了贾谊作此两赋的时间、地点。此外，与贾谊赋相关的作品还有仅存《楚辞》所载《惜誓》一篇、《古文苑》载有《旱云赋》篇，又《赋》残篇。对此三篇作者，学界一向有争论。因《赋》只有残篇残句， 《艺文类聚》 《初学记》 《古文苑》、《太平御览》等均认为《赋》出自贾谊之手，故不论。

至于《旱云赋》全文，今见最早保存在《古文苑》中，唐代虞世南《北堂书钞》及《文选》注曾多处摘引。然而《艺文类聚》收有东方朔《旱颂》12句，几乎与贾谊《旱云赋》中句子相同，但《汉书》不见此赋。由此，《旱云赋》的作者一直备受争议。马积高在《历代辞赋研究史料概述》中认为此赋“颇杂天人感应、阴阳灾异之说，但因汉初人罕言阴阳灾异，”[5]227质疑此篇为贾谊之作。

至于枚乘之赋， 《隋志》称有其集二卷；《唐经籍志》有《枚乘集》二卷，《唐艺文志》、《宋艺文志》各一卷；《文选》载《七发》一篇，《西京杂记》载《柳赋》一篇，《古文苑》载《梁王菟园赋》一篇。又有《临霸池远诀赋》亡。《文选》中谢眺《休沐重远道中诗》注引《枚乘集》有《临霸池远诀赋》一目，辞已不传。当今学者多认为现所存《枚乘赋》三篇中，唯有《七发》一篇可信，其余两篇为伪作。又《文选》卷十八收载马融《长笛赋》，李善注其序云:“王子渊作《洞箫赋》，枚乘未详所作，以序言之，当为《笙赋》。”故后人多取信李善的说法。今人费振刚的《全汉赋》、董治安的《两汉全书》，都据此注而在枚乘名下收录存目《笙赋》。但程章灿等人又对枚乘作《笙赋》说提出质疑，最终得出结论认为枚乘所作可能是《琴赋》，具体地说，就是枚乘《七发》中写音乐的那一段。对此，我们当存疑。

司马相如的赋，《隋志》录有其集一卷。现存有《史记》、《汉书》全文收录的《天子游猎赋》、 《大人赋》、 《哀二世赋》， 《文选》 另录《长门赋》，《艺文类聚》录《美人赋》。今人费振刚的《全汉赋》除收录以上五篇外，另收录《梨赋》、 《鱼葅赋》、 《梓桐山赋》 和《难蜀父老》。其中《梨赋》为残句，《鱼葅赋》和《梓桐山赋》只存目，最有争议的当属《子虚赋》和《上林赋》。

《史记》载:“司马相如字长卿……，以货为郎，事孝景帝，为武骑常侍。居数岁，乃著《子虚》 之赋。”[3]299此后班固《汉书》 里几乎全文照录。又《史记》本传载《子虚赋》写于前145年。由于赋文亡佚，司马相如前135年武帝时期写的《天子游猎赋》中又有《子虚赋》诸侯之事的内容，故自汉以来，围绕《子虚赋》出现了很多猜测和争议。有人认为，《子虚赋》是《天子游猎赋》的前半部分，《天子游猎赋》包括了《子虚赋》。故梁萧统在编《文选》的时候，将《天子游猎赋》一分为二，前半部分就叫《子虚赋》，下半部分曰《上林赋》。

关于《美人赋》，篇名始见《西京杂记》卷二，《初学记》卷十九最早节录，《艺文类聚》卷十八、《古文苑》收全文。但有人以为现在看到的《美人赋》，是后人附会的，不认同《艺文类聚》的说法。但在没有获得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仍认为《美人赋》为相如所作。

三、《淮南王赋》八十二篇；《淮南王群臣赋》四十四篇；（均残）

《上所自造赋》二篇。（存）

《太常蓼侯孔臧赋》二十篇；（残）

《阳城候刘德赋》九篇；（亡）

《刘向赋》三十三篇。（残）

《汉书·艺文志·诗赋略》记淮南王赋共八十二篇。《隋志》载有《汉淮南王集》一卷，梁二卷，其赋作当在其中。沈钦韩《汉书疏证》亦提到《别录》有淮南王《熏笼赋》一说；而今存《艺文类聚》载有《屏风赋》一篇，故此二篇可确定为班《志》所载八十二篇内之文章。前文提到姚振宗认为班《志》乐家所出的《琴颂》一篇为淮南王刘安所写，但沈钦韩认为此篇《刘向赋》三十三篇，故《琴颂》一篇存疑。 《汉书》本传：“又献《颂德》及《长安都国颂》。”按赋颂同体说，二者应在班《志》所录淮南王赋作八十二篇之内，它处不见，当在《隋志》所录《汉淮南王集》之属，惜不可考。

至于淮南王群臣，《汉书》本传载淮南王刘安“招致宾客方术之士数千人。”[8]461《辞海》 上称“淮南小山”为西汉淮南王刘安一部分门客的共称。王应麟认为《楚辞·招隐士》为淮南小山之作，但《文选》则题刘安作，目前学者均认为是淮南小山所作，属《汉书·艺文志》诗赋略所载《淮南王群臣赋》四十四篇之一。

《上所自造赋》所称“上”者，颜师古注曰：“武帝也”。章学诚《校雠通义》曰：“臣工称当代之君则曰上。刘向为成帝时人，去孝武之世远矣。窃意‘上所自造’四字，必武帝时人标目，刘向从而著之。”[11]117由此认定“上”所指即为汉武帝。王应麟考证称《汉书·外戚传》有《伤悼李夫人赋》一篇，《文选》有《秋风辞》一篇，《沟洫志》有《瓠子之歌》二章。由此，则比班《志》所载多出一篇。《隋志》录《汉武帝集》一卷，梁二卷；唐《经籍志》和《艺文志》共二卷。目前学术界公认属班《志》者为《伤悼李夫人赋》一篇，其余两篇尚未有定论，存于世。

孔臧其人，班固《两都赋序》云：“公卿大臣，御史大夫倪宽、太常孔臧、大中大夫董仲舒、宗正刘德、太子太傅萧望之等，时时间作。”[10]1231可推断孔臧做过太常，时或作赋。而其赋，班《志》载二十篇，《隋志》录其集二卷，亡。除此之外，它处直接记录极少，唯今本《孔丛子·连丛子》叙书中载其:“在官数年，著书十篇而卒。先时尝为赋二十四篇，四篇别不在集，似其幼时之作也，又为书与从弟及戒子。”[12]432后附孔臧的“四赋”、“二书”:《谏格虎赋》、 《杨柳赋》、《鸮赋》、《蓼虫赋》、《与侍中从弟书》、《与子琳书》。但受《孔丛子》“伪书说”影响，此四赋真伪、作者亦备受争议。

至于《连从子》的作者，晁公武《郡斋读书志》云:“《汉志》无《孔丛子》，儒家有《孔臧七篇》，杂家有《孔甲盘盂书二十六篇》，其《独治篇》鲋或称孔甲。意者，《孔丛子》即《孔甲盘盂》， 《连丛》 即孔臧书。”[13]52又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竹之《孔子诗论》资料与《孔丛子·记义》中“孔子论诗”一致，地下文献的面世充分证明《孔丛子》书虽伪，但材料较可靠。故孔臧四赋理应真实，其余十六篇已不可考。

另辞赋类《汉志》著录有“《刘向赋》三十三篇”，《隋志》有《汉谏议大夫刘向集》六卷，唐宋史志合并为五卷，宋以后则散佚颇多。张舜徽先生称“如此鸿儒，本不赖词赋以传也。”[13]354而班《志》所录向赋，前论《淮南王赋》时已经存疑。汉代赋、颂同体，则《汉书·高帝纪赞》所录的《高祖颂》一篇亦应为班《志》向赋所属；另今存《楚辞》载有《九叹》九篇，《文选》李善注引《雅琴赋》一篇，《古文苑》 《请雨华山赋》一篇，《汉书·高帝纪赞》有《高祖颂》一篇，凡十三篇。清严可均《全汉文》则辑录了四条与此有关的《别录》佚文，此处不一一摘录。在此基础上，我们可知刘向的赋作另有《芳松枕赋》、《合赋》、《麒麟角杖赋》 （疑）、《行过江上弋雁赋》、《行弋赋》、《弋雌得雄赋》各一篇，加上前面十三篇，凡十九篇，其中《麒麟角杖赋》一篇存疑。张舜徽先生认为含“《楚辞》所录《九叹》九篇，今存《古文苑》的《请雨华山赋》一篇，《汉书·高帝纪赞》有《高祖颂》一篇，凡十一篇，其他篇什，非残即亡，不可理究矣。”[14]354当因其他篇什有目无辞，或残留只言片语之故。

四、《光禄大夫张子乔赋》三篇。与王褒同时也；（亡）

《王褒赋》十六篇。（残）

《赵幽王赋》一篇。（疑）

《阳丘候刘隁赋》十九篇；《吾丘寿王赋》十五篇；《倪宽赋》二篇。(亡)

《蔡甲赋》一篇。（不可考）

王褒其人，为汉宣帝时人，善作辞赋。王逸《楚辞章句》中称其为谏议大夫，《汉书·王褒传》载有其为太子“诵赋愈疾”的典故，称“太子喜褒所为《甘泉赋》及《洞箫赋》，令后宫贵人左右皆诵读之。”[8]1325刘勰在《文心雕龙》 中，称其为与司马相如和杨雄等十人并列的“辞赋之英杰”，钟嵘在《诗品》中则称“王、扬、枚、马”之徒，词赋竞爽，而吟咏靡闻。”足见王褒辞赋之力及其地位。

而王褒之作，班《志》著录其赋十六篇；《隋志》著录“汉谏议大夫《王褒集》五卷”，已佚；唐、宋《志》皆录五卷，均不可考；今存《楚辞》有《九怀》九篇；《汉书》本传载《圣主得贤颂》一篇；《文选》载有《洞箫赋》、《四子讲德论》各一篇；《甘泉宫颂》、《僮约》载于《艺文类聚》；《责髯奴辞》见载于《初学记》和《古文苑》；另外明人张溥编辑有《王谏议集》，收入《汉魏六朝百家集》；《碧鸡颂》一篇见《后汉书·西南夷传》注，有目无文。今之学者如张舜徽、陈国庆等认为属于班《志》十六篇赋内的有十三篇，其余三篇有待考证，即《文选》所载《四子讲德论》一篇、《艺文类聚》所载《僮约》一篇和《初学记》与《古文苑》所载《责髯奴辞》一篇。

《四子讲德论》一篇以说理为主，以“论”命名，类似于贾谊的《过秦论》，萧统辑《文选》之时，“将《四子讲德论》与《圣主得贤颂》相比较，很明显可以看出二者在内容上的前后相承关系，”[15]210只是一“论”，一“颂”而已。至于《僮约》和《责髯奴辞》，徐宗文先生认为此二篇“既开俳谐文体之新，又创风格之异，更有题材的独辟蹊径，纯属一种全新的赋体。”[15]210二者是否属班《志》所载《王褒赋》十六篇，我们姑且存疑。即班《志》所载王褒之赋存十三篇，三篇存疑。

《汉书·高五王传》记赵幽王刘友为吕后所怒，召至都囚之，因饿作歌，辞甚哀怨，后幽死于长安。《高五王传》采录其歌一篇，可能就是此篇。称其为赋，当是兼顾了作品的内容与形式之间的相互联系。沈钦韩、姚明辉认为即为班志所指之赋，张舜徽同意沈、韩二人说法，后人多认同此说法，《隋志》及其以下皆不著录，我们姑且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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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4658(2015)04-0091-05

2015-07-19

李小娟，（1985-），女，河南洛阳人，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2013级中国古典文献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