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颖
(集美大学外国语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1)
小说叙述者视角下的《竞选州长》
杨国颖
(集美大学外国语学院,福建 厦门 361021)
从小说叙述者的视角看,作家马克·吐温借短篇小说《竞选州长》指出了小说作者并非小说叙述者,作者不直接专断地叙述故事,而是通过“隐含作者”将故事提供给文本叙述者,叙述者再将故事叙述呈现给读者。其间,作者以“隐含作者”的身份置身于作品中,站在高处统观全局;叙述者可以是个人物,也可以是个声音或者符号,他(它)充当着沟通作者与读者的媒介的同时,又不单是媒介,其叙述的可靠性取决于读者判断;真实读者不同于“隐含读者”,付诸叙述者各种各样的期待。这种叙述视角以及非人物化叙述者在小说中的介入不仅为小说创作、阅读提供了一定的借鉴,更增强了文本的可阐释性。
《竞选州长》;叙述者;作者;读者
18世纪欧洲文学主潮是浪漫主义,现实主义作品以小说为代表于18世纪末期到19世纪30年代初露端倪,到了19世纪中后期形成了繁盛局面。这期间涌现了大量的著名作家,如巴尔扎克、福楼拜、莫泊桑、哈代、易卜生等,马克·吐温就是此时期美国批判现实主义的代表作家。由于西方文学理论的不断发展,小说文本阐释的视角愈发广泛,从叙事学、修辞学、语言学等角度剖析文本的研究专著和论文不胜枚举,从小说叙述者这一视角分析文本的也大有人在,然而对于马克·吐温的《竞选州长》,则大多以讽刺幽默的笔锋揭露社会现实作为出发点,从小说叙述者视角进行剖析的鲜有涉足。事实上,短篇小说《竞选州长》中,作家同小说主人公同名同姓的幽默出场方式,为后世从小说叙述者视角研究文本提供了诸多借鉴,不仅讽刺意味浓重,而且突出了文本中读者、作者、叙述者三者之间的可阐释性,不仅在美国文坛不容小觑,在世界文坛上都是鲜有的成功典范。为此,本文从小说叙述者的视角对《竞选州长》进行分析,尝试明晰作者、叙述者、读者三者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小说叙述者属于小说叙事学范畴,小说叙事学与小说修辞学之间又存在着密切联系。申丹在《修辞学还是叙事学?经典还是后经典?——评西摩·查特曼的叙事修辞学》一文中提到了叙事学与修辞学的相同与差异,为笔者的文本分析提供了理论规范。文章称“尽管叙事学和修辞学均关注作品的形式技巧,两者之间仍有本质上的不同,其主要不同在于:叙事学以文本为中心,旨在研究叙事作品中普遍存在的结构、规律、手法及其功能,而修辞学则旨在探讨作品的修辞目的和修辞效果,因此注重作者、叙述者、人物与读者之间的修辞交流关系,也较为关注具体作品在修辞方面的特殊需要,关注修辞手段在特定语境中发挥的作用”[1]。本文所说的小说叙述者更多的是关注小说修辞学的范畴。在小说修辞学发展领域中继亚里士多德之后出现了一部“里程碑”式的著作《小说修辞学》,作者是师从新亚里士多德学派的R.S.克莱因等人的韦恩·布斯,作为新亚里士多德学派第二代中坚人物的韦恩·布斯,他在《小说修辞学》一书中所说的“修辞”顺承亚里士多德的定义,指的是作品如何同读者交流,如何使读者对小说虚构世界中的人物和事件产生兴趣,作品如何从道德上影响读者的感情,并非指通常为了语言表达生动形象而采用的修辞手段。[2]在《小说修辞学》中提出的“隐含作者”“隐含读者”“可靠叙述者”与“不可靠叙述者”的界定等诸多概念,对于本文明晰作者、叙述者以及读者的关系提供了理论基础。
《竞选州长》是马克·吐温写于美国南北战争结束5年后的作品,主要讲述马克·吐温代表独立党与共和党和民主党的代表人物一起参加纽约州州长的竞选,他自认为自己有很好的名声,显然比其他竞选者占有优势。然而,好景不长,报纸上就陆续出现了关于“我”的一系列的不为人知的坏事件报道出来,被冠以“臭名昭著的伪证犯吐温”[3]73“蒙大那的小偷吐温”[3]74等诸多罪名,最后迫使“我”放弃了竞选。作者和小说主人公同名同姓的设置方式不仅给阅读者带来一团迷雾,更使得小说叙述者和作者的关系处于微妙之中。初次接触文本的读者会怀有这样的印象:作家马克·吐温先生参加州长竞选并且以失败告终。事实上不论我们翻看任何一本介绍该作家的书籍或搜索网页都无从找到任何新闻或报道说作家马克·吐温参加过州长竞选。很显然,读者首先要明确作家马克·吐温和小说主人公马克·吐温之间的区别和联系,理清小说作家与小说主人公的关系。
《竞选州长》是以第一人称“我”作为叙述者展开的小说叙述,并且小说主人公的名字正是作家的名字——马克·吐温。小说作者马克·吐温不可能是小说主人公马克·吐温,即小说文本的作者不等同于小说内的叙述者。从既存事实上看,作家马克·吐温先生从未参加过州长竞选,《竞选州长》的主人公马克·吐温只是单纯从创作角度上的人物设定,这样的设置自然有作者的意图。另外还可以从J·希利斯·米勒对弗吉尼亚·伍尔夫的《到灯塔去》的评述中得到佐证:“必须在以下两者之间做出区分:一方面是弗吉尼亚·伍尔夫,她坐在桌前,面前一张空白的稿纸,写她的《到灯塔去》,手下的字句不断地延展到还没有被书写的稿纸的空白区域;而另一方面是她小说中被想象出来和正在想象中的叙述者。后者是另一个人,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拥有完全不同的力量”[4]17,这里其实也是对小说作者和小说叙述者进行了本质上的区分。在《竞选州长》中的主人公马克·吐温并不是作家本人,而是作家小说中想象出来和正在想象的叙述者,这个叙述者置身于小说中的世界,拥有着与作家本人完全不同的力量。通俗地说,主人公的名字不过是作者写作中设置的人物代号,通过这个代号将作者的写作意图传达给读者。此代号即文本叙述者(小说主人公马克·吐温)。
通过以上论证得出作者马克·吐温与文本叙述者马克·吐温的区别,但是他们之间又存在着一定的联系,即作者的写作意图要通过这个叙述者传达给读者,起到纽带和桥梁的作用。然而作者的写作意图并不是直接专断地赋予叙述者,指挥叙述者进行叙述,而是借叙述者之口,以“隐含作者”的身份出现在小说文本之中。韦恩·布斯在《小说修辞学》中提出了“隐含作者”的概念,简单地说就是隐含在作品当中的作者,是作者的“第二自我”,它代表着隐没于文本背后的作者的立场。[5]80小说主人公马克·吐温作为文本中的叙述者,他代表着作家马克·吐温的立场,充当着“隐含作者”的身份,却不是作家马克·吐温在叙述。这里还要强调“隐含作者”与“叙述者”之间的不同:他可能什么都不告诉我们,他,更准确地说,它,没有声音,没有和我们直接交流的渠道,它通过作品的整体设计,借助所有的声音,依靠它选用的一切手段,默默地指示我们(他或它指的是“隐含作者”)。[4]18可见文本叙述者负责传达“隐含作者”的创作意图,并且是部分的传达,还要借用其他手段做整体叙述。
作者通过“第二自我”(隐含作者)将创作意图分布在文本中,读者只有在反复阅读过程中才能捕捉到,读者的文化背景、所处层次等又决定了其对文本的理解认知程度,同时文本叙述者的叙述可靠性也会对读者对文本的理解认知性产生影响。韦恩·布斯在《小说修辞学》中提出了“可靠叙述者”与“不可靠叙述者”的界定,即“当叙述者为作品的思想规范(亦即隐含作者的思想规范)辩护或接近这一准则标准时,我把这样的叙述者称之为可靠的,反之,我称之为不可靠的”[5]178,布斯还强调,叙述者具有一种“人为的权威”,叙述者在文本中的叙述行为都有其自身的面貌和特征:(1)叙述者对其叙述对象的知识或洞察力有限;(2)叙述者有着强烈的个人沉湎(在某种程度上会使他的叙述表达和评价都明显主观化);(3)叙述者讲述的事情与作为整体的话语所显示的价值系统相冲突。[4]25通过这些面貌和特征,读者就可判断出叙述者的叙述可靠与否。
文本的叙述者马克·吐温,他代表独立党被提名为州长竞选人后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比其他两位竞选者有“好名声”的优势,但对于自己的名字要和这两个“将各种无耻行为视为家常便饭”[3]72的人的名字混在一起传播,他感到极为不安。在这种“不安”的支配下,他给祖母写了一封信,祖母在回信中说“你生平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人的事——一件也没有做过”[3]73。我们知道小说,尤其是短篇小说,任何情节都不是凭空虚设的,这里作者设置这封信的目的无非是利用旁观者“祖母”的视角来向读者证实马克·吐温确实是个好人,为马克·吐温人品没问题提供了事实证据,从而增强了小说叙述者叙述事件的真实可靠性,以说明小说叙述者马克·吐温是以“可靠的叙述者”身份在对事件进行叙述。
但是细读小说,我们发现主人公马克·吐温具有天真、无知、不谙世事还自以为是的性格,最初他对自己的竞选充满信心,自己占据着对手没有的“好名声”,而他的对手伍福特和霍夫曼先生则是“将各种无耻行为视为家常便饭”[3]72。然而这两个人恶行昭著的罪证在小说中从未体现,没有事实证据向我们揭示他们的人品怎么样,对此叙述一片空白。这里读者不禁会对文本的叙述者马克·吐温产生怀疑,会发出“他的叙述是否真实、伍福特和霍夫曼先生到底是怎样的人、这两个人的坏名声是否为文本叙述者马克·吐温的主观判断”等一系列疑问。这时文本给我们呈现了“叙述者”与“隐含作者”之间的关系是相背离的、不一致的,“隐含作者”站在高处预知着事件的真相,而天真的、不谙世事的叙述者在对事件的判断和认知上给予读者不可信任的证据,使得文本叙述者马克·吐温从“可靠的叙述者”走向“不可靠的叙述者”的境地。
通过以上两部分的论述,不难看出,小说叙述者的可靠程度并不是作者的预先安排,也不是文本中的各种蛛丝马迹所可以佐证的,而是将叙述者可靠与否的任务更多地交给了读者,“一千个观众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读者的认知往往最终变成了小说叙述者可靠与否的评判准则,然而“人物的眼光”和叙述者一样,也存在“不可靠”问题[6],因此,如何界定叙述者叙述可靠与否的问题有待进一步研究。
《竞选州长》运用“第一人称”进行叙述,而认知叙事学强调“读者关怀”,认为“第一人称”叙事具有感知功能,从而增强了读者对文本的阐释性。这一理论的代表学者是布斯的学生费伦,费伦更加关注叙述者的不可靠性,认为叙述者具有双重身份,时而分离、时而重合,如何把握这样的叙述者,则需要通过读者的认知和感知程度来决定,或以人物诚实度来作为叙述者可靠与否的标准。[7]
就《竞选州长》这篇短篇小说而言,从费伦的关注角度看待文本的叙述者,笔者认为马克·吐温确实做到了具有双重身份,时而分离,时而重合,满足了读者阅读中对不同身份的叙述者的把握。文本中的叙述者马克·吐温在整个事件发展中的心理上和行为上的变化暴露了他的这种双重身份。心理上:暗自庆幸—不安—无精打采—惊慌失措—惊愕不已—提心吊胆—万分恐慌—精神错乱—怀着痛苦的心情;行为上:写信证实—一夜没合眼—一天什么没做—爬起、溜走—手按《圣经》起誓—拿不定主意—降旗投降。作为小说的叙述者,马克·吐温的叙述可靠性与不可靠性在这些心理和行为的变化中穿梭交替,时而可靠,时而呈现不可靠的灵活性,更加深了读者对小说的阅读兴趣。
读者作为小说最终的接受者,在文本阐释中具有很重要的地位。作家在进行创作的过程中往往会设定一个“隐含读者”,目的是不断地和作家进行“交流”,促进作家进行创作,不断丰富作品的内涵。“隐含读者”这一概念是由德国接受美学的代表人物伊瑟尔提出的,他认为“隐含读者”是相对于现实读者而言的,是指作家本人设定的能够把文本加以具体化的预想读者。[8]而在伊瑟尔“隐含读者”这个具体定义提出之前,韦恩·布斯在《小说修辞学》也曾提到过:“无论我的信念和行为怎样,如果我要充分欣赏作品,我就必须全心全意地从属于作品。简而言之,作者创造了一个他自己的形象和另一个他的读者的形象;正如他创造了他的第二个自我,他也创造了他的读者,最成功的阅读是这样的:在阅读中被创造出来的这两个自我,作者和读者能够找到完全的和谐一致。”[5]138然而笔者认为,布斯在这里忽略了真实读者的主观能动性,笔者更倾向接受美学的观点。这个预想读者的设定,有意地让读者挖掘事件与小说叙述者具有的关系,因为读者对事件真相的判断会影响对小说文本的价值判断,读者的感知是一种主观上的选择,读者可以自主地选择认同叙述者的叙述可靠与否,读者可以在此基础上作出相应的价值判断。但是又由于读者对文本的阐释带有一定的主观性,一方面会给作品带来一些理解上的差异,模糊、遮蔽了作者对作品本身的衡量标准,或使文本脱离了他本意;另一方面由于读者的介入,增强了文本的阐释性,揭示出不同读者对文本的不同感受,体现出对于文本的阐释深度和厚度。
《竞选州长》中安插了一个非人物化的叙述者,它占据了小说的大量篇幅,即“报纸”。“报纸”作为叙述者出现在小说中,要达到的目的无非是通过大众传播媒介,反映出竞选的本质是“诽谤他人”,要想竞选成功就得像他人一样诽谤他人,这是社会的生存原则,是每个想要竞选的人都必须遵循的游戏规则。很显然,马克·吐温在这场竞选的游戏中,违背了游戏的规则,退出游戏也是其必然的结局。同时,“报纸”作为叙述者的出现,使得读者与叙述者的距离被拉近,读者容易认同叙述者的叙述,而忽略了作者创作的目的。因此,特殊叙述者的增加,无疑使读者、叙述者以及作者的关系陷入了“事件是否真实?”“价值判断是否准确?”“读者认知是否全面?”的谜团中,加深了这三者关系的可阐释性。
《竞选州长》中报纸信件不断重复出现,达13次之多,篇幅庞大,让读者不禁哑然。随着报纸不断刊登出马克·吐温的罪行报道,先后使小说主人公马克·吐温成为了“臭名昭著的伪证犯吐温”[3]73、“蒙大那的小偷吐温”[3]74、“盗尸犯吐温”[3]74、“酗酒狂吐温先生”[3]75、“肮脏的贿赂犯”[3]75、“恶心的讹诈犯”[3]75。报纸消息是打垮马克·吐温的直接有力的武器,直接导致马克·吐温无所作为地放弃了竞选。“报纸”一方面成了文本中非人物化叙述者,且将竞选事件引向高潮;另一方面它的参与很形象地再现了当时社会现实,据统计,美国的政党都有自己掌控的报纸,他们利用大众传媒宣传自己,批判、排除异己,从而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9]
从第一份报纸的出现到最后马克·吐温退出竞选,他的心理以及行为随着报道的逐步出现而不断变化,两个叙述的主要承担者在这种微妙的设计下不断较量。第一次是通过报纸的叙述,我们知道与马克·吐温一同参加竞选的两位先生是“坏名声”,此时我们的主人公的心情是暗自庆幸,之后“一想到我自己的名字得和这些人的名字混在一起到处传播,总有一股不安的混浊暗流在我愉快心情的深处翻腾”[3]72。通过祖母的“回信”,证实了马克·吐温的人品是可信任的,读者开始相信马克·吐温是可靠的叙述者。才稍下定决心,隔天的报纸就将其定名为“臭名昭著的伪证犯吐温”[3]73,主人公惊愕不已;接着《新闻报》就将其定为了“蒙大那的小偷吐温”[3]74,主人公变得提心吊胆,而正是他的“提心吊胆”不得不让读者对其产生怀疑,或许报纸是可靠的叙述者,而马克·吐温是不可靠的叙述者。如此,非人物性叙述者的出现使得叙述的可靠与否在读者头脑中来回倾斜,加深了文本的可阐释度。
像《竞选州长》这种作家与主人公同名的短篇小说为数不多,纵观马克·吐温诸多作品可见,作家风趣、幽默、诙谐的写作特色,不仅吸引了众多观众的眼球,观照当时美国的社会现实,可谓还原了社会本相,极具讽刺意味,发人深省。
3000多字的小说——《竞选州长》不仅仅露骨地揭示了美国竞选的本质、诽谤他人的社会现实,作家马克·吐温作为美国文坛的大文豪,还在文学作品创作上给后世带来了诸多借鉴,作者将创作意图诉诸于简短的文字,每个字每句话都值得仔细推敲。作为将故事传达给读者的小说叙述者而言,他可以是个人物,它也可以是个声音或者符号,他(它)充当着沟通作者与读者的媒介的同时,又不单是媒介,其传达的讯息未必真实可靠,需要读者认知判断。作者以“隐含作者”的身份置身于作品中,站在高处统观全局。真实读者不同于“隐含读者”,付诸叙述者各种各样的期待。总之,作者、叙述者、读者三者间的关系千丝万缕,非一言以蔽之,有待更进一步的分析研究。
[1]申丹.修辞学还是叙事学?经典还是后经典?—评西摩·查特曼的叙事修辞学[J].外国文学,2002(2):41-46.
[2]程锡麟.试论韦恩·布斯的《小说修辞学》[J].外国文学评论,1997(4):17-25.
[3]马克·吐温.马克·吐温短篇小说精选[M].董衡巽,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12.
[4]卢特.小说与电影中的叙事[M].徐强,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5]韦恩·布斯.小说修辞学[M].华明,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
[6]申丹.何为“不可靠叙述”?[J].外国文学评论,2006(4):133-143.
[7]申丹,韩加明,王丽亚.英美小说叙事理论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8]朱刚.论沃·伊瑟尔的“隐含的读者”[J].当代外国文学,1998(3):152-157.
[9]袁琦.《竞选州长》的幽默语分析和现实意义[J].作家,2014(4):106-107.
(责任编辑 马 诚)
RunningforGovernorfrom the Narrator’s Perspective
YANG Guo-y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Jimei University,Xiamen 361021,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narrator of the novel,Mark Twain points out inRunningforGovernorthat the author of a novel is not the narrator of the novel,and that the author does not give an arbitrary account of a story,but presents the story through the “implied author” to the narrator,who in turn presented the narration to the reader.The author takes an omniscient view of the narration,being the “implied author”,and the narrator can be a character in the scene,a voice or a signal,who is at once the media between author and reader and more than the media,leaving the authenticity of the narration for the reader to judge.Real readers differ from the “implied author”.They endow the author various kinds of anticipation.The intervention of the narrative perspective and non-human narrator enhances the writing’s creativity and interpretability.
RunningforGovernor;narrator;author;reader
2014-12-22
2015-04-26
杨国颖(1981-), 女,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外国文学。E-mail:gyyang@163.com
I106.4
A
1673-4432(2015)02-007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