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惠英, 高强
(1.南昌工程学院水利与生态学院,330099,南昌;2.河海大学环境学院,210098,南京;3.长江科学院水土保持研究所,430010,武汉)
三峡库区龙河流域水沙关系驱动因子贡献率分析
刘惠英1, 高强2,3
(1.南昌工程学院水利与生态学院,330099,南昌;2.河海大学环境学院,210098,南京;3.长江科学院水土保持研究所,430010,武汉)
为揭示三峡库区输沙量急剧减小过程中,自然因素和人类活动的相对贡献率,以库区腹心地带的龙河流域为研究对象,利用1963—2010年流域日降雨和年输沙资料,借助通用土壤流失方程、降雨侵蚀力简易模型和Pettitt检验等方法,计算流域年降雨量、年降雨侵蚀力和年输沙量的变化趋势和突变,并以降雨侵蚀力为自然因素代表,采用双累积曲线法分析自然因素和人类活动在龙河流域水沙关系变化中的相对贡献率。结果表明:以1963—1981年为基准期,在1982—1990年、1991—1999年和2000—2010年3个时段,人类活动对龙河流域水沙关系变化的贡献率分别为106.5%、78.4%和67.8%;以降雨量作为自然因子时,1982—1990年、1991—1999年和2000—2010年3个时段人类活动对龙河流域水沙关系变化的贡献率则为99.7%、97.1和85.9%。研究表明,水土保持和水利工程建设等人类活动对龙河流域输沙量变化影响显著,研究结果对于准确评价流域水土保持效益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水沙关系; 龙河流域; 人类活动贡献率; 降雨侵蚀力; 双累积曲线
水土流失是当今世界普遍关注的重大生态问题之一,是我国首要的环境问题。全国第一次水利普查数据显示,我国土壤侵蚀总面积(水蚀和风蚀)294.91万km2,占国土面积的31.12%。而土壤流失与产沙的研究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工程,其不仅受自然因素制约和人类活动的干扰,且侵蚀产沙的各个影响因素之间也存在着错综复杂的相互作用。
三峡库区支流是库区泥沙及非点源污染物重要来源区域之一,对水库淤积和水质都有直接的影响[1-3]。三峡库区是长江上游四大重点水土保护片区之一,我国政府已将该区列为全国水土流失重点防治区。龙河流域所处区域是我国生物多样性重要区域之一。因库区移民以及搬迁对土地扰动强烈,流域内水土流失受人类活动影响较大,进而对流域水沙关系产生显著的影响。自1989年以来,流域内相继实施了包括“长江上游水土保持重点防治工程”(简称“长治工程”)、“天然林资源保护工程”(简称“天保工程”)及“退耕还林还草工程”,这些工程及水电开发使流域下垫面以及流域产流产沙规律都发生了显著的变化[4-10]。以往对该流域的研究多集中在流域生态需水、流域生态健康及安全评价等方面,对流域水沙关系变化都未涉及[11-13]。查明水沙关系变化特征、趋势以及自然因素和人类活动对流域水沙关系的影响程度,对于揭示三峡水库区间土壤侵蚀产沙机制、影响因素和变化趋势、水土流失治理成效、减缓库区泥沙淤积和延长水库使用寿命等方面具有重大而深远的实际意义。
流域水沙关系受到自然因素和人类活动的双重影响[4-15]。以往研究[4-9]多针对长江上游及其支流的水沙关系变化及人类活动发挥的作用。在研究流域水沙关系变化驱动因素时,研究者多将自然因素的代表定为降雨量[5,14-15],并直接将降雨量和输沙量建立联系来分析降雨和人类活动对输沙关系的影响程度;但从通用土壤流失方程(USLE)来看,土壤流失量与降雨侵蚀力直接有关而非降雨量。虽然很多研究证明降雨侵蚀力是与降雨量有关的函数,但是将降雨量直接作为自然因素代表来分析其对水沙关系贡献率结果的准确性须商榷。为深刻认识以上问题,本研究以USLE为研究的理论基础,借助双累积曲线法,以降雨侵蚀力为自然因子代表,结合被广泛使用的降雨侵蚀力简易模型对龙河流域1963—2010年的输沙量变化及自然和人类活动对水沙关系的影响程度进行分析。
龙河流域(E 107°37′~108°40′,N 29°33′~30°17′)位于三峡库区腹心地带,是长江右岸的一级支流。地势总体为西北低而东南高,呈明显的起伏式下降。流域涉及石柱县和丰都县共28个乡镇。地形以山地为主,是三峡库区的重点治理区之一。龙河流域总面积2 910.0 km2,干流长140.0 km,平均坡降4.8‰。石柱县境内干流长80.6 km,流域面积1 485.0 km2,多年平均流量28 m3/s。流域属亚热带季风湿润气候区,季节变化明显[10-13]。流域降雨量多年平均值为1 394 mm,暴雨(日降雨量>50 mm)日多集中于5月至9月,次暴雨的历时大多在24 h左右,实测最大24 h雨量为326.9 mm(悦来场站,1982年7月16日08时至17日08时)。多年平均气温为16.5 ℃,极端最高和最低气温分别为40.2 ℃和-4.7 ℃。
流域内高海拔区植被较好,河谷附近植被较差。悬移质泥沙主要来自流域内大面积表土冲刷,推移质则主要来自支沟滑坡与泥石流。流域土地利用类型主要是耕地、林地、草地及建设用地,所占比例分别为28.0%、38.8%、9.9%和6.7%。流域共有小水库、小水电站70多座。近年建设的藤子沟、万胜坝、老鸹石和龙地坝4个大中型水库总库容达到了3.8亿m3。流域面积大,河床小,地形地貌、自然地质条件复杂及库区移民安置和城市搬迁等人为土地扰动,导致龙河流域的土壤侵蚀加重。流域坡耕地面积占比较大(30%),受地理条件及河流特性的影响,生态系统各个要素之间失去了平衡。严重的水土流失,使得植被和土壤对小气候调节的功能被削弱,加剧了自然灾害的危害。同时大量的水土泥沙通过龙河间接进入长江生态系统,对长江流域的生态系统平衡起到较大的破坏作用。
2.1 基础数据
石柱水文站位于重庆市石柱县南宾镇(E 108°08′,N 30°00′)。自1963年开始进行泥沙监测,是三峡库区支流中泥沙监测历史最长的站点,具有相当重要的典型性和代表性。该站集水面积898 km2,为区域代表站,属国家基本水文站网。石柱水文站以上共有6个雨量站(图1和表1)。本文所用降雨和泥沙基础数据均来自长江水利委员会编撰的水文年鉴。文中所用降雨量和降雨侵蚀力为流域内石柱及以上6个雨量站按泰森多边形计算所得。
图1 龙河流域地理位置图Fig.1 Location of the Longhe River watershed
表1 龙河流域雨量站位置信息和年降雨特征
2.2 分析方法
2.2.1 通用土壤流失方程 USLE方程:W=RKLSCP。式中:W为多年平均土壤流失量,t/ha;R、K、L、S、C和P分别为降雨侵蚀力因子、土壤因子、坡长因子、坡度因子、植被因子和管理因子。该方程虽基于坡面提出,但在实际中被广泛的应用在流域或者区域尺度中来估算年土壤流失量。对方程各影响因子作以下处理:降雨侵蚀力因子R通常随时间变化,可看作自然因子代表;K被认为和土壤性质有关,随时间变化缓慢,可认为是定值;L和S一般变化较小,但是因流域内各种工程措施如“坡地改梯田”等的影响,会使其发生明显变化,为便于研究,也可将L、S看成定值,两者的变化可以被归结到C、P中去;C和P因受人类活动影响较大,划分成人类活动影响因子。据此,土壤流失量的影响因子可分成自然因子和人类活动影响因子2类。令M=KLS,H=CP,则USLE方程可简化为:W(t)=MR(t)H(t),式中t为时间。继续令F=R(t)H(t),对W求全微分,
(1)
将式(1)微分化成差分方程
(2)
式中:ΔW、ΔR和ΔH分别为流域在某单位时段内输沙、降雨侵蚀力和人类活动的变化量;降雨和人类活动对流域输沙变化的贡献率可分别表示为:
(3)
(4)
式中CR和CH分别为降雨和人类活动对流域输沙变化的贡献率。
2.2.2 侵蚀力计算方法 在计算R时,侵蚀性降雨多采用降雨量标准。国外侵蚀性降雨多取日降雨量12.7 mm/d;在我国由于研究区域不同,侵蚀性降雨有多个标准,普遍采用的日侵蚀性降雨为12 mm/d和10 mm/d。为便于成果对照,本文将侵蚀性日降雨量标准定为12 mm/d。算法采用半月时段计算模型[16]来计算:
(5)
式中:Rk,semi-month为第k个半月的降雨侵蚀力,MJ·mm/ha·h;Pdk为第k个半月的侵蚀性日降雨量,mm/d;j为第k个半月的日数,j=13,14,15,16;a和b是反映当地降雨特征的模型参数,计算公式如下:
(6)
a=21.586b-7.189 1。
(7)
式中Pd12和Py12分别为日降雨量≥12 mm的日平均雨量及年平均雨量。
2.2.3 Pettitt突变检测 Pettitt突变点检测方法是Pettitt在1979年提出的一种非参数统计检验方法,该方法不仅能够判断序列中突变点的位置,还能判断这些突变点是否在统计意义上显著。计算步骤为:对于长度为n的时间序列{X1,X2,…,Xn},定义统计量
(8)
(9)
式中α为显著性水平。原假设H0为序列不存在突变点,若满足K≥Kα则认为在显著性水平α时检测出的突变点在统计意义上是显著的[17-18]。
2.2.4 双累积曲线 双累积曲线(Double Mass Curve,简称DMC)是目前用于水文气象要素一致性或长期演变趋势分析中最简单、最直观、最广泛的方法,最早由学者Merriam于1937年用于美国Susquehanna流域降雨资料的一致性分析,Langbein对其做了理论解释,自1948年一直被美国地质调查局所使用[19-21]。我国学者对双累积曲线的应用中应该注意的问题也进行了一定的探讨,具体做法参照文献[14,22]。
3.1 降雨量、降雨侵蚀力、径流量和输沙量的年变化特征
如图2所示,龙河流域1963—2010年均降雨量为1 180.0 mm/a,变差系数为0.17,降雨极值比为2.5。流域多年平均降雨侵蚀力为5 529.9 MJ·mm/(hm2·h·a),变差系数为0.34,极值比为5.53,年际间径流变化悬殊,大于降雨量的极值比和变差系数。就流域降雨侵蚀力年代特征来看,20世纪90年代最大,为6 312.5 MJ·mm/(hm2·h·a),2000年后侵蚀力最小,为4 391.7 MJ·mm/(hm2·h·a),比90年代减小30.4%。流域多年平均径流量为6.1亿m3,多年变差系数为0.27,年极大值与极小值的比值接近5。
龙河流域多年平均输沙量为51.3万t,变差系数为1.7,属于强变异,远远大于降雨、径流和侵蚀力的变化,输沙极值比达到了432.4,分别是侵蚀力极值比的78倍、径流的89倍和降雨的174倍。输沙量年代特征中,以20世纪80年代的均值最大,2000年后的均值最小,前者是后者的9倍;同时20世纪80年代年输沙量的变差系数为1.3,是整个时段的最大值,而20世纪70年代输沙量变差系数为0.5是最小值。
图2 龙河流域1963—2010年降雨量和输沙量变化Fig.2 Annual precipitation and sediment at Shizhu station in the Longhe River watershed during 1963—2010
流域降雨、降雨侵蚀力、径流量的变化趋势不明显,而年输沙量有明显的先增大后减小特点。龙河流域是典型的山地流域,山区植被相对较好,河流含沙量自上而下逐渐增加。龙河流域悬移质含沙量的年内变化,主要受降雨和径流变化影响。流域在1982年输沙达482.2万t,为有记录以来的最大值;当年发生了70年一遇洪水,年降雨量为1 853 mm; 1982—1984连续3年产沙量均超过80万t/a,3年产沙量总和663.7万t,比1963—1990连续28年产沙量总和的1/3还多。2000年后尤其是2007年以后,年产沙量减小显著,2008—2010连续3年产沙量总和仅为6.3万t,仅占2001—2010连续10年产沙量总和的11.3%。
3.2 年降雨、降雨侵蚀力和年输沙突变分析
对龙河流域降雨、侵蚀力和输沙序列进行Pettitt检验(图3)。依据检验方法,流域降雨在1982年,流域降雨侵蚀力在2000年,流域输沙在1990年均发生了突变。其中流域输沙的突变超过了α=0.01显著性水平,降雨突变超过了α=0.10显著性水平,年降雨侵蚀力突变的不显著,故以1982年、1990年和2000年作为分段点。
图3 龙河流域年降雨量、年降雨侵蚀力和年输沙量的Pettitt检验图Fig.3 Pettitt detection of annual precipitation, rainfall erosivity and sediment load in the Longhe River watershed
一般情况下,流域水沙特性如发生系统变化,在水沙双累积关系线上将表现出明显的转折,即累积曲线斜率会发生明显变化,据此判断其是否受人类活动影响[9-10]。本文采用降雨侵蚀力因子作为自然因子的代表,研究龙河流域水沙变化的驱动因子,建立龙河流域降雨侵蚀力—输沙的双累积曲线并拟合各时段曲线方程(图4)。双累积曲线表明输沙量存在明显的阶段性特征,各段线形拟合方程的相关系数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图4 龙河流域年降雨侵蚀力—输沙量双累积曲线变化趋势及拐点Fig.4 Trend of double cumulative curve of rainfall erosivity-sediment and mutation points of the Longhe River watershed
各时段累积降雨侵蚀力与累积输沙量关系如下:
1963—1981:Y=0.007X-24.0,R2=0.996,P<0.001;
(10)
1982—1990:Y=0.009X+192.8,R2=0.983,P<0.001;
(11)
1991—1999:Y=0.009X+171.8,R2=0.986,P<0.001;
(12)
2000—1010:Y=0.002X+1 719;R2=0.973,P<0.001。
(13)
式中:X为累积降雨侵蚀力,MJ·mm/(hm2·h·a);Y为累积输沙量,万t。
3.3 输沙量变化特征及驱动因子贡献率计算
将影响流域产沙量变化的自然因素简化为降水导致的降雨侵蚀力,非自然因素归结为人类活动。人类活动的影响有多种方面,包括引水、水库和淤地坝拦水、水土保持措施的实施等。该流域分项水土保持措施的年数值难以完全收集,此外一些统计失实,难以进行单项水土保持措施的归因分析,故这里仅讨论人类活动的综合影响在输沙量变化中的贡献率。
龙河流域在20世纪70年代后期虽有人们砍林开荒等扰动破坏,但通过比较发现,在1963—1981年间年输沙量的变差系数为0.53,与1963—2010年变差系数1.7相比小很多;同时在1963—1972年、1973—1981年、1978—1981和1963—1981年4个时段年均输沙量分别为36.9万t/a、43.9万t/a 、38.5万t/a 和40.2万t/a,各时段年输沙变化均较小:故结合流域实际,将人类活动影响较小的1963—1981年定为基准期,分别将1982—1990年、
1991—1999年和2000—2010年降雨侵蚀力代入基准期1963—1981年的降雨侵蚀力输沙关系,得到不同时段在人类活动没有变化时流域计算输沙量。各时段计算输沙量与基准期实测输沙量差值即为降雨侵蚀力变化对流域输沙的影响量;各时段实测输沙量与基准期输沙量的差值即为各时段输沙量的变化量;各时段输沙的变化量与降雨侵蚀力对流域输沙影响量的差值即为各时段人类活动的影响输沙量,该值与同期计算值和实测值之差相等,均为人类活动干扰输沙量。人类活动影响输沙量与同期实测输沙变化量的比值即为人类活动对输沙量变化的贡献率。
降雨侵蚀力和人类活动对输沙量变化的贡献率结果见表2。1982—1990年时段年均输沙量由1963—1981年的40.2万t/a增大到111.5万t/a,输沙量变化为71.3万t/a。因降雨侵蚀力变化而导致流域输沙量变化为-4.6万t/a,因人类活动而引起该时段输沙的变化量为75.9万t/a。在1982—1990年时段,因降雨侵蚀力变化而导致的年输沙相对于基准期是减小的,而年输沙量相对于基准期是增大的,即降雨侵蚀力和输沙量的变化方向是相反的,表明在该时段人类活动程度极其强烈,人类活动导致的流域输沙增大不仅抵消了侵蚀力减小导致的减沙效益,而且还使流域年输沙相对于基准期增大了188.8%,其对流域输沙量的影响远远大于自然因素。虽然贡献率总和为100%,但人类活动的表现为增沙,贡献率为106.5%,降雨侵蚀力表现为减沙,贡献率为-6.5%。在1991—1999年和2000—2010年时段,年均输沙量分别为61.0万t/a和13.2万t/a,相对基准期,其变化量分别为20.8万t/a和-27.0万t/a。在2个时段人类活动的增沙贡献率分别为78.4%和67.8%。3个时段人类活动的贡献率依次降低,而自然因素贡献率在增强,表明龙河流域经过人类活动的破坏、水土保持治理和水利工程建设,已呈现良性发展趋势,在将来的流域水沙关系中,自然因素将占据主导地位。
表2 龙河流域降雨侵蚀力和人类活动对输沙量变化的贡献率分析
建立累积降雨量—累积输沙量的双累积关系进行对比,不同时段降雨和人类活动的贡献率见表3。与表2对比发现:在1991—1999年和2000—2010年,输沙变化量与降雨影响量、降雨侵蚀力影响量的变化一致;在1982—1990年,因降雨量变化而影响的流域输沙量是增加的,而降雨侵蚀力导致的流域输沙量是减小的,2个指标的影响量变化不一致。通过对流域降雨特征进行分析发现,相对于基准期,1982—1990年年均降雨量仅增加了0.6%,但侵蚀性降雨在总降雨量中的比重由1963—1981的65.7%减小到64.7%,即降雨总量虽然增加,侵蚀性降雨量所占比重减小,降雨侵蚀力反而减小,导致在以降雨侵蚀力计算自然因子的贡献率为负,而以降雨量计算自然因子贡献率为正。
表3 龙河流域降雨和人类活动对输沙量变化贡献率分析
对比2个指标在1991—1999年和2000—2010年2个时段的计算结果,利用降雨量计算出来的人类活动贡献率大于采用降雨侵蚀力时的人类活动贡献率。与许炯心[4,6]、杜俊等[5]在长江上游的研究结果相比,以侵蚀力计算出来的人类活动贡献率与之更为接近。
3.4 输沙量变化成因分析
降雨变化、毁林开荒、水土保持措施实施、水利工程建设是影响龙河流域输沙变化的主要因素。
1)降雨作为影响流域输沙的动力因素,对流域输沙量变化有一定的影响,但是从龙河流域的降雨特征变化和对输沙的贡献率来看,其对流域输沙的影响有限。
2)1982年流域发生70年一遇的大洪水,年输沙量达482万t;从1983年开始,当地开始实行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加之流域所处的石柱县改为石柱土家族自治县,国家政策的逐步放开,土地承包到户,当地群众受利益驱使,大肆砍伐分得的森林,使流域森林植被大幅度降低,加剧水土流失[3,5,6,23]。流域1982—1990年比1963—1981年年均输沙量增大71.3万t/a,剔除1982年大洪水的影响,1983—1990年的输沙均值也达到了65.0万t/a,比基准期高61.7%。到20世纪80年代末期时,石柱的森林覆盖率仅为10.97%,达到了历史最低值[23]。
3)自1989年开始,石柱县被国家列为“长治工程”重点治理县,通过“长治工程”一期、三期和五期、生态修复及中央预算内资金项目的实施,共治理水土流失面积443.86 km2,涉及16条小流域,措施包括坡改梯37.2 km2、水保林101.9 km2、经果林51.6 km2、封禁185.6 km2及保土耕作96.0 km2。此外修建了500多口蓄水池、3万多座沉沙函,整治了300多座堰塘,遏制了水土流失加剧的势头。2000年后龙河流域又先后实施了“天保工程”一期、二期和“退耕还林工程”, 1991—1999年和2000—2010年2个时段年均输沙量分别为61.0万t/a和13.2万t/a,各项工程的水土保持成效显著。目前流域的林草覆盖率已增大到48.7%[10]。各项工程为龙河上游的水土流失治理打下扎实的基础。
4)流域内水利工程较多,自20世纪80年代龙河上修建了多个水库和水电站,如安子沟水库、龙池坝水库等。2007年正式蓄水的藤子沟水电站,是龙河梯级开发方案中的龙头骨干工程,对石柱站输沙量影响较大。藤子沟水电站正式蓄水后2008—2010年输沙不足3万t/a,较前3年下降了85.5%。
1)龙河流域1963—2010年降雨量和输沙量都呈减小趋势。降雨量、降雨侵蚀力和输沙量突变分别发生在1982年、2000年和1990年,年降雨突变达到α=0.10显著性水平,年输沙达到了α=0.01显著性水平,降雨侵蚀力的突变不显著。
2)以降雨侵蚀力表征自然因素对水沙关系的影响,以1963—1981年为基准期,在1982—1990年、1991—1999年和2000—2010年3个时段,人类活动对龙河流域水沙关系的贡献率分别为106.5%、78.4%和67.8%,表明随着时间推移,人类活动对流域水沙变化的影响作用逐渐减小。以降雨为自然因子代表时,1982—1990年、1991—1999年和2000—2010年3个时段人类活动对龙河流域水沙关系变化的贡献率分别为99.7%、97.1%和85.9%。这2种方法均显示人类活动在水沙关系中的主导地位,也均表明了随着流域水沙关系的良性运行,自然因素的作用在逐步增强。
3)龙河流域水沙关系变化的原因在于先后经历了“长治工程”“天保工程”“退耕还林还草工程”及水电开发工程(2007年藤子沟水电站的建立),水土保持和生态环境建设等人类活动的作用对该流域输沙量变化影响显著,表明随着人类活动的加强,流域生态环境得到改善,水土流失得到治理。研究对于评价水土保持工程效益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同时发现,当输沙量和降雨侵蚀力变化趋势不一致时,人类活动贡献率超过了100%,对于采用双累积曲线来定量评估自然因素和人类活动贡献率需要考虑改进双累积曲线的适用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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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雪芳)
Contribution rate of driving factors on the rainfall-sediment relationship of Longhe River watershed in the Three Gorges Reservoir region
Liu Huiying1, Gao Qiang2,3
(1.College of Hydraulic and Ecological Engineering, Nancha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330099,Nanchang,China;2.College of Environrnent,Hohai University,210098, Nanjing, China;3.Yangtze River Scientific Research Institute,430010,Wuhan,China)
In order to elucidate the contribution rate of remarkable decline of sediment load in the Three Gorges Reservoir region, this study took the Longhe River watershed, the center of the Three Gorges Reservoir in the upper Yangtze River basin,as an example, revealed the changing trends and mutation points of annual precipitation, rainfall erosivity and sediment load from 1963 to 2010 with the help of universal soil loss equation, simplified model of rainfall erosivity and Pettitt test. The contribution rate of the human intervention to increasing sediment was analyzed when the rainfall erosivity was taken as the indicator of natural factor in whole period with double cumulative curve method. The result showed that there were some mutation points of annual precipitation in 1982, sediment load in 1990 and rainfall erosivity in 2000, respectively. Using the double accumulative curve based on rainfall erosivity vs. sediment, the whole period was divided into four phases: 1963-1981, 1982-1990, 1991-1999 and 2000-2010. The result also showed that the contribution rates of human activity to increasing sediment in the Long River watershed during 1982-1990 and decreasing sediment during 1991-1999 and 2000-2010 were obtained based on the period of 1963-1981. The contribution rates of the human intervention were 106.5% during 1982-1990, 78.4% during 1991-1999 and 67.8% during 2000-2010, compared to that during 1963-1981. While taking rainfall as the natural factor, the contribution rates of human intervention to increasing sediment in the three periods mentioned above were 99.7%, 97.1% and 85.9% compared with that during 1963-1981. Our research proves that human activities such as conservation of water and soil, and water conservancy project, have a significant impact on rainfall-sediment relationship at the Longhe River watershed. The result is useful in correctly evaluating the benefit of of soil and water conservation measures in the similar watersheds.
rainfall-sediment relationship; Longhe river watershed; contribution rate of human intervention; rainfall erosivity; double cumulative curve
2015-01-15
2015-08-05
项目名称:国家科技部重大专项资助项目“水库型流域水质安全面源污染特征分析”(2012ZX07503- 002- 03);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基于水资源系统演变不确定性的水资源短缺风险评估”(51309129);江西省土壤侵蚀与防治重点实验室开放基金“赣江上游水沙时空演变及其对植被恢复的响应”(JXSB201303)
刘惠英(1973—),女,硕士,讲师。主要研究方向:坡面土壤侵蚀和流域水体监测。E-mail: huiyingliu@nit.edu.cn.
S157; TV122
A
1672-3007(2015)05-000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