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春宵

2015-02-16 07:45吕丰平
参花(下) 2015年3期
关键词:林总李彬

◎吕丰平

梦醒春宵

◎吕丰平

春雨拍打着窗外的芭蕉,“噼啪”作响,直撩得人心烦。二十五岁的王梦醒一夜连做了三个美梦,可梦醒时却都是两手空空。

“啊,元宝,门口的桂树上挂着金灿灿的大元宝!被我摘到了。”王梦醒半夜惊醒,喜滋滋地从被窝中坐起,双手捧着自己的右膝盖,继而又摇了摇头,悻悻然道:“唉,男人年轻时最需要花钱,可偏偏囊中羞涩!”于是又无精打采地钻入暖被窝,迷糊入睡。

“同志们,既然今天董事长任命我担任部门经理,我自当鞠躬尽瘁,不负众望,带领大伙将‘无极电光源有限公司’的产品推向全世界!”他兴奋地右手捏着左手腕当话筒,呓语连篇,一下坐起,左顾右盼寻求掌声,可是昏暗的宿舍内悄无声息,窗外依旧“噼啪”连声。“唉,可悲!男人年轻时最需要地位,盼能获得大家尊重,可偏偏是一介布衣!”他打开床头灯,将被头往上拉,捂住双肩,仰靠床头不敢再度入睡,深怕美梦连篇而平添几多惆怅。床头柜上闹钟的指针指向了两点,仍在不停地旋转,他的眼皮似乎不听使唤,又慢慢地低垂了下来。

“嗯,亲一个,再来一个!亲爱的,你是那么的酥软馨香,温柔可人。我将以我的生命呵护你终生!”他双手抱胸,伸舌舔着被头,嘴角溢出了口水。“叮铃铃……”起床的闹铃声惊醒了一池春梦,他吐出含在口中的被头,松开紧抱着的双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该死,竟将棉被作美娥,差点跑马流失精华。唉,年轻的男人啊,没有基础的男人,连个属于自己的温馨鸟巢都没有,单凭着自以为是的帅气,在狭窄的生活空间里,何处寻觅芳草哦?!生活几近残酷,同志仍须努力!”他苦笑着自勉了几句,便匆匆起床,洗漱完毕,到街上的早餐店吃了稀饭和油条后,就去了公司上班。

王梦醒与另外四个同学一起从浙江工业大学毕业后,于去年春天招聘进浙江无极电光源有限公司工作,三男两女。王梦醒和李彬、吕鸿三个男同学在技术部就职,他们去年研究开发的节能电路板,大大降低了节能灯的耗电量,用户好评不断。田燕、陈莺两个女同学在销售部应差,如花的容貌,一流的交际应酬能力,加上大学生的响亮招牌,令公司的销售部光彩夺目,商品订单如潮。他们都是缙云县人,分别来自壶镇、五云、新建、大源和舒洪,父母均务农。今天是他们参加工作一周年的日子,于是相约在中午下班时去黄龙酒家小聚。

公司董事长林云基于他们工作业绩突出,主动提出参与他们的聚会,且自掏腰包,例外开恩,放他们半天假。

黄龙酒家其实是一农家乐饭店,就在黄龙寺附近的小山包上,满坡的桃花映红,雷竹吐翠。篱笆墙内有成群土鸡在觅食,几只花花绿绿的公鸡也懂得阿谀求欢,每当找着蚯蚓时就“咕咕”鸣叫,招呼母鸡前来就餐,并乘机与之交尾做爱。灌木丛中有几只山羊或低头吃草,或东蹿西跳,如用洁白点缀青葱。

林董事长率领五位大学生职工按时前来聚餐。竹棚内的餐桌上摆放着土鸡煲、红烧羊肉、萝卜排骨、雷竹笋和干烧毛芋,香气四溢,直引得人口水横流。六人就位后,王梦醒招呼几位同学起立,端起杯中红酒感谢林总:“一年来多亏您照应,使得我们工作顺利,身体健康。来,不会饮酒的就以饮料代酒,大家各敬林总一杯!”言罢与林总碰杯后一饮而尽。

林总自是盛情难却,挺着啤酒肚一一与大家碰杯后,连饮了五杯红酒:“哪里,哪里。应该感谢的是你们!来,来,大家先吃菜。”

推杯换盏间,大家兴致高涨。林总的脸色渐渐泛起红光,竟乱点起鸳鸯谱来:“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身边可有意中人?来来来,不妨我来做红娘,王梦醒和田燕,李彬与陈莺,一起喝个交杯酒,让大家乐乐!”

田燕羞红着脸急道:“免免免,女子嫁人可急不得!快乐逍遥的日子还没过够呢。一旦嫁错了人,谁负责?”

“是啊!花季的女人是皇帝,选择嫁人是豪赌,如果押错了赌注而嫁错了郎,岂不终生遗憾?女人要的是真正的感觉和可靠的依恋,一定要寻找到浪漫和现实的平衡点才论嫁。不然宁可单身!”陈莺随声附和,大胆地傲视着李彬毫不羞怯。

“我也不同意!他们如果喝了交杯酒,岂不断了我的念想和后路?!”吕鸿笑着调侃,拿眼光直扫田燕和陈莺,并调皮地眨了眨眼。

“别太骄傲,女人是纸币,随着时间的流逝可要贬值哦!别看男人年轻时一文不值,其实我们才是硬通货,日久反而不断看涨!”王梦醒剑眉倒竖很不服气地反驳。

“对对对,我年轻时一穷二白,像模像样的女子没一个看上我,结果随便凑合着找了个胖妞当老婆。可后来我发达了,先后换了三个婆娘,结了离,离了结,你们看我现在的夫人多靓丽!她年少我十六岁,还是汽车嫩模呢!哈哈,如今离婚可方便得很,你们女子如果嫁错了郎,同样可以弃他而去嘛!”年近不惑的林总在那胖嘟嘟的脸上堆起一朵朵肉花。

“女人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如果男人都与您一样,我宁愿削发到对面的黄龙寺伴青灯古佛,了却一生。”陈莺听着窝火,不顾林总面子据理反击。林总无语,脸显尴尬。

黄龙寺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钟声,悠扬浑厚,继又响起急促的鞭炮声,大概是有施主做完了法事。“黄龙寺好生热闹,而且风光秀丽,我们过去游览下吧!”田燕为了打开尴尬局面,适时提议。

林总摇摇晃晃站起,沿着田间小路走在最前面,因醉意朦胧步履趔趄,眼看就要摔落田埂上。王梦醒急得大声提醒:“林总小心,不然会摔跌于泥田中哦。”

“就你多嘴,我老林长这么大,走路还要你教吗?若摔倒也是你咒的!”林总愤然,酒气熏天。

李彬见王梦醒自讨了个没趣,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人还是明哲保身为妙,由他去吧!”于是低头顾自走路。

吕鸿却紧跟在林总屁股后头也不去扶,心中暗喜:“巴结的机会来了!摔,摔倒啊!等你摔落泥田中我再救你。”心咒果然应验,林总被脚下石块一絆,“哎呦”一声摔跌于田埂下的泥田中,活脱成了泥人。吕鸿奋不顾身跃下泥田,抱扶起林总:“林总摔痛了没?快,我背你上岸,到水沟清洗下。”他帮着清洗了林总的浑身泥水后,又脱下自己的夹克披在其身上,接着背他到公路边拦下了一辆的士,急急回公司而去。

“活该!不把女人当人的东西。”陈莺看着远去的车影轻轻骂了一句。

“哇,他真勇敢!”田燕心中的吕鸿却一下高大了许多。

一周后,林总在全公司的职工大会上表扬了吕鸿,当众宣布:“任命吕鸿为公司技术部经理,并发给一千元奖金,当然月薪也提高了八百元。

田燕坐于台下由衷替吕鸿感到高兴,散会后遇到他,兴奋地恭贺:“领导,今晚可得请我们去歌厅潇洒哦!”

“当然,当然!有美女伴唱,人生复有何求?”吕鸿笑望着稚气未脱、清纯艳丽的田燕,拱手应允,离别时还飘飘然哼起了情歌:“那银河上空的喜鹊为何架起了彩虹?那广寒宫的银桂为何绽放了香花?啊,原来是太阳升起在了西方……”

入晚,吕鸿果然践约,邀请四位同学去了县城的“金色年华”歌舞厅潇洒。他们在“888”号包厢热歌劲舞起来。

“妹妹你坐船头噢,哥哥你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吕鸿和田燕对唱得有滋有味,美妙动听,深情投入。唱毕,王梦醒、李彬和陈莺热情地为他俩鼓起掌来。

轮到王梦醒唱了,他清了清嗓子,手持话筒,略一沉思后,用低沉的男中音唱起了《西游记》主题歌:“你挑着担,我牵着马……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陈莺或许是被那浑厚的歌声和意境引起共鸣,也轻轻地跟着哼唱了起来。

“《西游记》中的师徒四人都是四大皆空的和尚,你一个姑娘家跟着瞎起哄啥?”李彬心中酸溜溜地,竟调侃起陈莺来。

“怎的就不许我发问路在何方?尼姑也四大皆空,就当我是尼姑罢。跟着他们能遍游四海,降妖除魔岂不快活?”陈莺振振有辞反诘。

“现今之人最空也空不过古人的认知。《红楼梦》中‘空空道人’所唱的《好了歌》你们会唱吗?那才叫一个精辟呢!其中论到了‘功名、金银、儿孙、娇妻’等身外之物,说到夫妻之空时是如此说的‘昨日黄土垄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作为女子可不能如此薄情哦!”王梦醒借题发挥调侃陈莺,言毕哈哈笑将起来。

“封建!你们男人才朝三暮四,寡情薄义呢!那林总换妻如换衣裳;古时男人自己三妻六妾,死后却还要活妻陪葬,不许女子改嫁。着实可恨!看来你是长梦不醒了,尽说些梦话!”陈莺愤愤不平。

“如此看来,陈莺绝对不是寡情之人,只不过人海苍茫,两眼朝天,还没找到知音罢了。抱歉,抱歉!”王梦醒忙真诚表达歉意。

“这还差不多。”陈莺笑了起来,雪白的瓜子脸上漾起一对小酒窝。

包厢中响起了节奏分明、铿锵有力的舞曲。“来,大家尽情跳起来!”吕鸿拉着田燕的细手欢快旋转。陈莺面对着王梦醒和李彬也随着音乐节奏蹦跳起来,不时旋转,与他俩用手比划、身体碰撞。满室荡漾起无限的青春气息!

吕鸿与田燕的身体距离明显地越跳越近,吕鸿还大胆地将右手揽在了她的腰间。李彬时不时扭头顾盼他俩一眼,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总觉得有股酸味鲠喉。王梦醒故意不时用眼神和陈莺交流,不经意间还挥手触碰她的手掌,陈莺也不躲避,只是笑而不语。音乐拉近人心,节奏激发着人之激情。他们欢快地转着、跳着……

“听说今年本县要招考村官,你理论基础扎实,学习成绩好,最好去应考。”陈莺竟不经意间关心起了王梦醒来。

“嗯,我也有此打算,近来都在复习功课。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一定努力。谢谢!”王梦醒忽然间感觉有股暖流涌上了心头,跳舞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乱了脚下节拍。

丹桂飘香,金风送爽。王梦醒过五关斩六将,不负自己一番苦心,考进了村官行列,被分配在离无极电光源有限公司不远处的村庄任职。林总拍拍他的肩膀边称赞边谆谆教诲:“有志气!不过,工资还是我这里高啊!你在基层农村工作一定还要多加历练,要少说话,说好话,多干活,别口无遮拦遭人厌。不然无人赏识,难以升职哦。懂吗?”王梦醒知道他是一番好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与他紧紧握手道别。

四位同学租了辆面包车,一起将他送到目的地。中午大家在村支书家吃了菜饭,并一齐动手在村部二楼安排好住宿,陈莺还将特地带来的一盆牡丹花放在了窗前桌子上,那花蕾正含苞待放。一切安排妥帖后,王梦醒提议大家先一起到村上随便转转。

那村子好大,有二千余口人,连绵的古民居一律的青砖白瓦,古色古香,卵石铺地,古木参天,清溪环绕。不时有村民打扮成清朝臣民引导游客前往各处游览,仿佛回到了从前。

“你以后也要梳起长辫打扮成地方乡绅模样,招摇过街,方能入流。到时娶亲也必须用花轿迎娶媳妇,不然有背村规哦!”田燕对着王梦醒打趣,继又转身朝陈莺挤了挤眼。

“对,那是必须的!我和李彬来抬轿。”吕鸿拍手叫好。

“还没结婚就阴阳颠倒,妇唱夫随了?”陈莺可是利嘴不饶人。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茉莉花开,香也香不过她啊。”田燕故意一边吟唱起歌曲《茉莉花》,一边拉过王梦醒的手按在陈莺的手上:“摘呀!”惹得大家一阵哄笑。一向尖嘴利牙的陈莺此时却也脸上飘起红云,低头无语起来。

“陈莺,我一周后还要去县城参加村官培训班学习,以后有空我会常来公司看望大家的。你们先回去吧。谢谢各位了!”王梦醒忘情地牵拉着陈莺的手,面对大家道别。

时光如流,转眼过了半年余。春雷滚滚,竹笋破土,杜鹃映红,王梦醒学习结业后回到村里正式上班。

有一日,暴雨倾盆,溪水暴涨,村后的黄冈水库大坝年久失修,存在垮塌的危险!年近五十的姚镇长挂念着村民的安危,亲自来到村中指挥泄洪。王梦醒率村中十个青年民兵与姚镇长一起来到了水库堤坝上。经察看,水库闸门的人力起降机锈蚀严重,根本无法正常起升泄洪,只有派人下潜坝底,拔去备用的出水涵洞木桩才能解除险情。情况紧急,姚镇长脱下外套和雨衣就一下跃入水中准备下潜。

王梦醒急了:“镇长,你年纪大了。我在学校读书时得过游泳比赛冠军,我来!”言罢也脱去外衣跳进水中,硬拉住镇长往岸上推。

“毛毛娃子的冠军顶个屁用!我是海军转业的。库水寒冷,你快上岸!”镇长命令。

“不,你老了,要淹死的!我年轻力壮比你强。你快上去。”王梦醒又犯了慌不择言,口无遮拦的毛病。

“你个臭小子,还没干活就想咒死我啊?你快上岸,不然老子撤你的职!”姚镇长火了。

“别争了!你俩都在腰间系上保险绳,喝几口白酒再一起下潜。库底下的涵洞木桩压力大,两人一起拔才能确保成功。”坝上的民兵队长俯身递过两条绳索和一小瓶白酒。

两人各自喝了几口白酒,并在腰间系上绳索后,一起下潜,共同使力拔起了木桩。岸上的民兵拉起绳索将他俩拽了上来。

两人哆嗦着穿好外衣后,和大伙一起匆匆回村。一路上王梦醒懊恼不已,深深懊悔不该没记住林总的教诲,又口出狂言得罪了顶头上司,当众剥了领导的面子,心中惕惕然不敢正视姚镇长一眼:“唉,真正是做人难,说话更难!”

数日后下午,春阳丽日,山花烂漫。

镇里召开了由各村干部参加的抗洪救灾总结大会。王梦醒忐忑不安地坐在台下。姚镇长开始发言了,他全面总结了各村的抗洪救灾工作后,突然提高声调:“王梦醒上台来!”

王梦醒怯生生垂首登上了主席台,面对台下众村干部不安地划动着右脚。

“小子,抬起头来!大家看一下,就是这毛头小子竟敢当众说我老了,没用了,并怀疑我这老海军的潜水能力,说是比他不如,会淹死。哈哈,大家评判下,他狂不狂?”

“狂,狂!简直是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台下喊声一片。王梦醒无地自容,又低垂下头来,真想遁地而逃。

“狂,确实狂!但狂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的事业需要这样狂妄的后生来接替。其实他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而冒昧说了真话,我哪能计较呢!大家都应该提倡说真话,只有说真话了,中国才能长盛不衰。看着他奋不顾身入水抢险的举动,我为他骄傲,为我们的事业后继有人而欣慰!他是我们大学生村官的好榜样。”姚镇长动情地眼角溢出了泪花,离座走到王梦醒跟前热情地拥抱了他。台上台下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在这一惊一乍间,王梦醒恍如大梦方醒,原来林总的教诲也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金科玉律,人也不必活得太累,只要凭良心说话和做事就行。他终于安下了心,抬头凝视着姚镇长,两人身高相仿,都在一米七左右,可他觉得镇长简直是一座喜马拉雅,高不可及!“姚镇长,您刚开始时的讲话把我吓了个半死!”他又说了句真话。

“尿裤子了?”姚镇长用双手拍了拍他臂膀,朗笑不止。

会后回村,王梦醒突然接到了陈莺打来的电话,说是田燕怀孕了,今天去医院做了“人流”手术,约他一起去看望。他向村支书借来马自达轿车,开到公司携陈莺和李彬来到了缙云县人民医院,并在大门口的店中买来水果和驴膏补血冲剂后,径直来到了妇产科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田燕脸色恍白,挂着点滴,坐在床沿的吕鸿正在给她喂服鸡蛋糊,见三位同学前来探望,忙招呼让座。

“疼吗?”陈莺坐在田燕身旁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田燕笑笑点头。

“吕鸿,你可够油滑刁钻的。老实坦白,是怎么突破乌江天险的?”李彬酸不溜几调侃。

“那是自然而然的事,男女的繁殖功能是与生俱来嘛。”吕鸿笑着回答。

“就算男欢女爱,两情相悦,未婚前也要落实好避孕措施啊。看你将田燕害的,太不负责任了!”王梦醒神情严肃地责怪。

“别怪他,是我自己不愿服避孕药的,怕脸上产生色素斑。”田燕却也大度包容。

“那他可以戴安全套啊!”王梦醒不依不饶。

“那不舒服!”吕鸿不以为然。

“不舒服?那也要学学安全期避孕法嘛!只顾自己舒服的人简直是浑蛋!”王梦醒火了。

“哈哈,你怎么如此精通避孕术?!莫非,莫非已与她百炼成钢?”吕鸿笑着故意将话题岔开,朝陈莺挪嘴、挤眼。弄得陈莺好不自在。

“别冤枉陈莺!我在村官培训班学的东西多了,生殖器构造和计划生育是必修课。回头送你宣传书籍,好好武装生育知识,免得再出意外!”王梦醒却不尴尬。

三人告别田燕和吕鸿,从医院出来时已是晚上八点半钟,李彬独自回县城东门的老家歇息,王梦醒和陈莺却驾车来到了滨江公园携手散步。

曲径蜿蜒,溪水平平,月光幽幽,凉风习习,好溪对面山顶的“缙云閣”灯光闪烁,倒映在溪水中显得格外璀璨夺目。夜深了,公园静悄悄的,携手漫步的他俩在溪滨的公共座椅前止住了脚步,相拥而坐。忽听得青蛙跃水,激起一泓涟漪;夜莺归树,抖落无数银露。陈莺紧紧地依偎在王梦醒的怀中。挨着那酥胸,闻着那气息,王梦醒仿佛又进入了梦境,抱得是越来越紧,生怕再像以前那样梦醒时又两手空空。他沉醉了!终于相信:年轻就是财富,真诚是立足之本,努力才是人生真谛!

夜深不问归处,曲径难阻芳步,恋人相依,惊羡漫天星宿。柳拂水,月照人,溪中倩影合一处,舞尽千古婆娑!

(责任编辑 高升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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