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花
(天津市红桥区职工大学,天津 300131)
从艺术角度看清代戏曲的发展
张俊花
(天津市红桥区职工大学,天津 300131)
戏曲发展在清代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从艺术的角度看:这一时期出现了许多昆曲方面的专著及优秀文艺作品,地方戏曲的广泛性超过了以前任何时期,京剧形成后便风行全国,有了戏曲表演、创作方面的系统理论。
清代;戏曲;发展;艺术
戏曲是我国文化宝库中的珍贵财富。戏曲的发生、发展、乃至衰落,都对我国的文化有着重要影响。特别是清代,戏曲发展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阶段。其中,主要是昆曲发展到极至转衰;地方戏曲勃兴;闻名于世的京剧形成。促使清代戏曲发展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本文仅从艺术的角度对其发展原因进行探讨。
清初,昆曲被视为“正音”,在上层社会具很高的地位。士大夫们拥有自己的戏班,以听曲看戏为消遣,甚至杂于优伶中演剧为乐。他们有着经济实力和文化修养,加之环境的熏陶,致使其均有较高的艺术造诣。由于他们“最尚昆腔戏”,所以对昆曲的改进与提高起了巨大的作用。据缪荃孙的《云自在龛随笔》卷一《论史》载:“康熙年间,神京丰稔,笙歌清宴,达旦不息,真所谓车如水马如龙也。是时养优班者极多,每班约二十余人,曲多自谱,谱成则演之,主人以为不工,或座指疵,均修正演,……”在这些士大夫的参与指导下,他们所蓄养的戏班,艺术水平都比较高。孔尚任在《燕台杂兴》中,有写艺人李修郎的诗,在诗的自注中提到:“李修郎声伎擅场,为贵人所宠,人难窥见,后被弃投,仍到歌场,见者惊为绝艺。”在曹雪芹的《红楼梦》第五十四回中提到:“如今这小戏子是那有名玩戏的人家的班子,虽是小孩子,却比大班子还强。”
由于昆曲处在“正音”的地位,从而得到了极大的重视,出现了许多记载详细的昆曲曲谱。现存最早的昆曲工尺谱,见于康熙五十九年编刊的《南词定律》;乾隆十一年编成的《新定九宫大成南北宫谱》,为南北所有的曲牌订立了乐谱;乾隆五十四年,冯起凤刊行《吟香堂曲谱》;乾隆五十七年,叶堂完成了《纳书楹曲谱》。此外,乾隆年间徐大椿的《乐府传声》,乃是以文字论述昆曲唱腔的专著。这均说明昆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然而,随着昆曲的高度发展,昆曲曲谱被制定的得越来越严格,越来越琐细,终于导致了曲高和寡的局面。乾隆以后,昆曲走向衰落。
地方戏曲对于戏曲形式的广泛流传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清代地方戏曲的广泛性超过了以前任何时期。在昆曲渐衰之际,通俗的地方戏曲博得了广大民众的喜爱,“词曲多门,南北异调,家弦户诵,几至传习九州。”由于地方戏曲“其词直质,虽妇孺亦能解;其音慷慨,血气为之动盪。郭外各村,于二、八月间,递相演唱,农叟、渔父、聚以为歌,由来久矣。况且地方戏曲诙谐热闹,“一上氍毹,即堪捧腹。此殆如冬烘相对,正襟捉肘,正尔昏昏思睡,忽得一诙谐讪笑之人,为我羯鼓解秽,快当何如 !”地方戏曲便是以其通俗的大众化语言,慷慨优美的曲调,诙谐热闹的形式,首先博得了社会下层广大民众的欢迎。
地方戏曲在勃兴之初,也曾受到非议,遭到禁止。但其仍以众多的优点,在与昆曲争胜的过程中逐渐取得了优势地位。如曹雪芹在《红楼梦》第二十回中写道:“贾母内院搭了家常小巧戏台,定了一班新出的小戏,昆弋两腔俱有。”乾隆南巡之时,两淮盐务也是例蓄“花”、“雅”两部奉上的。而且在焦循的《花部农谭》和李调元的《剧话》中,除了对地方戏曲进行记载外,还表示推崇。这样,士大夫们也逐渐接受了花部“乱弹”。
北京作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戏班荟萃、艺人云集的地方,众多剧种在此流行。
乾隆初年,在北京的剧坛上是昆弋争胜,弋阳腔处于优势。弋阳腔产生江西弋阳地区,传入北京后,被称为“京腔”。这时在京的有宜庆、萃庆、集庆等六大著名的戏班,霍六、王三秃子、开泰、才官等十三名优秀演员,被称为“京腔十三绝”。弋阳腔在京受到极大欢迎。
乾隆五十五年,乾隆帝为庆祝他的八十寿辰,诏徽调三庆班进京。随后又有四喜、和春、春台等徽班进京。最初徽班只在内廷供奉,与外界接触较少,后改为外班,便与其他剧种进行了频繁的交流。于是,京城剧坛开始了徽班的二黄和西皮,与昆、弋、秦诸腔的竞争。为了满足不同观众的需求,也为了在与其他声腔的竞争中立于不败,徽班上演的剧目也包含昆曲、吹腔、梆子腔等声腔戏。一些优秀的徽班演员能串演各种声腔的戏,有“文武昆乱不挡”之称。这样,徽班演唱的以西皮、二黄为主的声腔吸收了其他剧种的长处,逐渐形成了皮黄戏,即京剧。
京剧形成后便风行全国。其能风行的原因在于,南方的戏曲艺术被移植到北方,与北京地区的语言、风俗习惯结合起来,并从众多地方剧种中吸取营养而成。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能够适应南北各地观众的“口味”,进而成为主导戏曲领域的“国剧”,经久不衰。
明代传奇的繁荣持续到清初,以呈衰落之势。而在古典戏曲渐衰之际,出现了著名的传奇《桃花扇》和《长生殿》,使古典戏曲继明传奇之后,又为之一振,进而昆曲也重新兴盛。正如“刘凡云:“《桃花扇》奇而真,趣而正,谐而疋,丽而清,密而淡,词家能事毕矣。前后作者,未有盛于此本,可为名世一宝。”再如“梁子章云:“《长生殿》为千百年来曲中巨擘。以绝好题目,作绝大文章,学人才子,一齐俯首。”《桃花扇》和《长生殿》问世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得到了如此之高的评价。另据载“康熙朝,京师内聚班之演《长生殿》。乾隆时,淮南商夏某家之演《桃花扇》,与明季南都《燕子笺》之盛,可相颉颃。淮商家豢名流,专门制曲,如蒋苕生辈,均尝涉足于此,故其时为昆曲最盛时代。”在昆曲渐衰之际,有些昆班很不景气,但上演了孔洪的传奇后,转为兴旺,受到观众极大欢迎。另外,由于洪昇“国忌日演试新曲,御史黄某纠之,先生革去监生,枷号一月。文人之厄,闻者伤之。然因此曲本得邀睿览,传唱禁中,亦失马之褔也。”由于这一事件的发生,人们更是以一观《长生殿》为快。各地风闻也纷纷排演此剧,甚至把别的传奇也带了出来,成为风行之剧了。古典戏曲由于这两部传奇的出现再度兴盛,达到了又一顶峰。
另外值得提出的是,优秀小说《红楼梦》对戏曲的影响。《红楼梦》问世后,立刻以它震撼人心的思想艺术魅力风靡读者。“好事者每传抄一部,置庙市中,昂其价,得金数十,可谓不胫而走矣!”当时京师也有竹枝词说:“开谈不说《红楼梦》,纵读诗书也枉然。”《红楼梦》不仅成为人们谈论的中心,还被串成戏剧、演为弹词,生动的故事情节使广大观众“感叹欷歔,声泪俱下!”《红楼梦》虽是以小说形式出现的,但其对戏曲的影响却不容忽视。据已发现的古本戏曲统计,清代创作的红楼戏不下十余部,其中比较好的有《葬花》、《绛蘅秋》等。《红楼梦》的出现,为戏曲演出提供了又一新的题材,并以它的艺术魅力对戏曲的发展起了推动作用。
戏曲编剧理论早在元明时期就已经有人开始论述了,但一直没有形成系统。直至清代,李渔对戏曲编剧理论有了比较系统的论述。李渔的《闲情偶寄》第一、二卷为“词曲部”和“演习部”,专门论述戏曲的创作和演出,后人将其单辑成册,即《李笠翁曲话》。“词曲部”从结构、音律、宾白、科诨、格局等方面,论述了戏曲文学创作的技巧;“演习部”从选剧、变调、授曲、教白、脱套等方面,论述了戏曲的表演和导演艺术。从其论述的内容来看,虽然某些观点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基本上是从亲身实践中得出来的宝贵经验,其中许多见地是发前人未发之秘。故《李笠翁曲话》是我国古代最系统、最完整的编剧理论著作,为以后的戏曲编剧理论奠定了基础。
在古代关于戏曲理论的著作中,以论述演技为主的,仅见清代黄旛绰的《明心鉴》。黄旛绰是昆曲艺人,录集了他生平所得,著成此书。后来他的朋友胥园居士增加了一些考证,改名为《梨园原》。此书列举了“艺病十种”、“曲白六要”、“身段八要”、“宝山集八则”等,对戏曲表演中的唱、念、做、打、手眼、身法进行了精辟的论述。要求演员在表演过程中,“辨一番形状、腔、白、情、文理,揣摩曲意词章。要将关目作家常。宛若古人一样。乐处颜开喜悦,悲哉眉目怨伤,听者鼻酸泪两行,直如真事在望。”追求戏曲表演的自然与真实。为了达到这种表演的艺术效果,提出了一套关于行动、眼法、手法、唱、念等表演程式。此书是对戏曲表演艺术概括性的总结,出自黄旛绰多年舞台表演的经验,对总结和提高戏曲表演艺术起了极大作用。致使后学视为珍宝,具有深远影响。
[1]孟森.明清史讲义[M].北京:中华书局,1977.
[2]戴逸.清史[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10.
[3]周贻白.中国戏曲发展史纲要[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4]徐扶明.红楼梦与戏曲比较研究[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5]张俊花.论清代戏曲发展的社会原因[J].天津职业院校联合学报,2014,(01).
A Discussion of the Development of Opera in the Qing Dynas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rt
ZHANG Jun-hua
(TianjinStaffandWorkersUniversityinHongqiaoDistrict,Tianjin, 300131)
The development of opera in the Qing dynasty reached a new stag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rt, this period saw the emergence of many monographs and outstanding literary works of Kunqu opera, the extensiveness of local opera surpassed any previous period, and Peking opera became popular throughout the country since its formation and had systematic theories about the opera performance and creation.
Qing dynasty; opera; development; art
2014-09-12
张俊花(1963-),女,天津市人,学士学位,天津市红桥区职工大学副教授,主要从事清代文化教育方面的教学与研究工作。
J809
A
1673-582X(2015)03-008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