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冬霞 吴满意
随着科技的迅猛发展以及互联网的全球化、普及化和平民化趋势的加强,网络意识形态问题成为国内学界研究和探讨的焦点性话题。研究成果大体集中在网络意识形态的涵义、特征、功能、挑战与机遇以及治理策略等方面。全面梳理、概括学界关于网络意识形态问题研究的现状、问题以及出路,具有突出的理论意义和实际意义。本文拟对此做一些述评。
内涵是对事物基本属性的把握与规范,明晰网络意识形态的基本内涵,是研究网络意识形态若干具体问题的必要前提。网络意识形态基本内涵主要涉及概念、特征、种类、功能等问题,对此,学界从不同的视角进行了解析。
关于网络意识形态的定义,目前学界代表性的观点主要三种:
一是体系说。即把网络意识形态当作一种对网民的行为具有价值指引功能的思想体系。如张宽裕、丁振国认为:“网络意识形态是网民看待网络世界的有机的思想体系,代表着网民的利益,指导网民的‘行动’,并通过虚拟社会反作用于现实社会,是人类社会意识形态的一种新的范式。”〔1〕
二是拓展说。即认为网络意识形态是传统意识形态在空间上的拓展。如姚元军认为,网络意识形态是“基于网络信息工具的使用而产生的新的意识形态领域,是传统意识形态各要素在网络信息空间的延伸和再现,并在一定条件下反作用于现实世界,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2〕。赵惜群指出: “所谓网络意识形态,并非是指网络空间中自然生成的各种意识形式及其所构成的观念体系,而是指现实社会意识形态在网络空间的表现方式和传播方式。”〔3〕罗程浩指出:“网络意识形态是指含有各种意识形态倾向的信息的网络生存现象,是意识形态在网络空间发展的渐进式过程”〔4〕。
三是属性说。即认为意识形态是伴随着阶级和国家出现的,反映的不仅仅是个人的思想,而且也是某个阶级、社会群体的要求、愿望和理想,意识形态在网络空间的发展离不开其维护特定阶级、社会集团的根本利益的属性。为此,有学者指出,我国的网络意识形态工作,“特指积极利用互联网技术为基础的各种最新传播手段,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地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从而影响网民并使之形成有利于经济社会健康发展的价值判断”〔5〕。严耕、陆俊也指出,各种参与网络信息平台构建和运用的主体,都把自身的“意识形态”——价值观、理论和政治倾向等“物化”于网络上,网络无论就其基础建设、整体推动,还是其内容和方向,都会体现出一种国家意志、民族特征和意识形态导向。〔6〕
以上关于网络意识形态概念的三种说法,从不同层面解释了网络意识形态的概念,都具有一定的合理性。第一种观点侧重于强调网络意识形态是一种思想体系,并认为它是人类社会意识形态的一种新的范式。显而易见,将网络意识形态作为一种思想体系有一定的合理性。因为无论我们从意识形态的生成历史中,还是从其横向指涉的内容而言,意识形态都隶属于人们的思想、观念或者精神现象。显然,张文的观点抓住了网络意识形态作为一种网民体系化了的思想这一主要节点。但是,张文的界定也存在许多不足之处,其未能清晰地勾勒出网络意识形态的关键所在。首先,网络意识形态是网民个体的思想体系还是网民群体的思想体系?若指称网民个体,那么,不同网民个体自然有不同的意识形态,何以构成有机的思想体系?若指称网民群体,那么,作为有机整体的网络意识形态何以能代表不同网民的利益并指导其网络行动?其次,张文将网络意识形态作为人类社会意识形态的新范式来看待,那么,这种新范式到底是一种认知范式还是一种行为范式?显而易见,若将网络意识形态归为网民的行为范式是不合理的。
第二种观点有一个优势,即将网络意识形态与现实社会中的意识形态进行了历史脉络的承接,把网络意识形态看成是现实意识形态在网络中的延伸。但问题在于,这种延伸不是现实意识形态在网络中的简单移植和再现,网络意识形态有着与现实意识形态不完全相同的内容特征。显然,讲“拓展”有价值,但我们应该给出拓展的范围和拓展的内容,否则,网络意识形态概念的确定仍然是模糊的。
第三种观点侧重强调网络意识形态的阶级属性。概念是反映事物本质属性的思维形式,从事物的属性来揭示事物的概念,显而易见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网络空间的网民来自于不同的国家、不同的阶层,依托网络技术表达不同的价值观念、政治倾向,而且线上与线下的意识形态高度融合。如果说阶级属性是它的本质属性,那么,其与现实的意识形态又有什么不同呢?可见,仅仅从阶级属性来界定网络意识形态,无法确切地表达网络意识形态的核心所在。
因此,本文认为,网络意识形态是网络社会与现实社会、网民个体与现实个体高度融合互相渗透的背景下,网民在借助数字化符号化信息化中介系统而进行的信息、知识、精神的共生共享活动中形成的有机体系,是网民在网络社会中具有符号意义的信仰和观念表达方式的综合,其核心是价值观念。
事物的特征反映和体现的是事物的属性,并在一定程度上折射着事物的本质。因而,解析网络意识形态的基本特征,无疑就是对其本质进行的多层面阐释。学界对此问题的研究有不同的指称。概括起来,大体有如下几种状况。
一是“泛在性”之说。泛在意指无时不在、无处不在。从这一视角揭示网络意识形态特征的专家,主要从十二层面进行了阐述,代表性观点有张宽裕、丁振国等专家的意见,体现在:一是虚拟与现实的统一性;二是数字化传播;三是文化渗透性;四是舆论导向性;五是非对称性;六是信息疆域化;七是全球化;八是多元化;九是绝对自由化;十是政治资源化;十一是对信息技术的依赖性;十二是可控与难控性。〔7〕另外,也有学者通过与传统意识形态的比较,指出网络意识形态具有三个显著的时代特征:一是多样性,即各式各样的意识形态杂合并存;二是政治化,即网络意识形态对国家的治理产生一定的效用;三是关联性,即网络意识形态与现实的社会存在相关联。〔8〕高建华博士则立足于网络实践方式,指出虚拟性与现实性相结合、一元主导性与多元开放性并存、开放性与难控性并存是网络意识形态的三大基本特征。〔9〕此外,有人指出网络意识形态呈现多样性、大众普遍性与群体聚合性、非强制性、反权威性、易冲突性、关联性等六大特征。〔10〕还有人认为数字信息化、多元化、隐匿性、及时性是网络意识形态的主要特征。〔11〕
二是“主体性”之说。这种观点强调以网络意识形态传播对象的主体性需求为逻辑起点,具体考察了其传播内容和传播方式,指出“党的网络意识形态具有明显的主体性特色”〔12〕。具体表现在其传播内容关注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其传播过程尊重人的尊严和价值。
三是“动态”说。这种观点强调在动态建设中把握网络意识形态,探寻网络意识形态在建设过程中呈现的特点。其代表性观点,如干敏敏认为,网络时代意识形态建设具有以下四个方面的特点:“意识形态建设面临全球化的外部环境;网络信息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导致主流意识形态的淡化;网络环境的虚拟性和隐匿性,弱化了意识形态管理的可控制性;网络环境的互动性和网民的自主性,使意识形态传播方式具有了双向性的特点。”〔13〕余源培、孟文静认为,网络时代对意识形态的建设具有“公众性、互动性、主体性、社会性”等四大特点。朱华认为,由于网络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比传统领域的斗争更加激烈,而且方式更加隐蔽,因此,网络意识形态建设呈现更加强调技术的权威、争夺的对象更加年轻化。〔14〕
四是“场域说”。这种观点强调把网络作为意识形态生长的新场域,从这个角度来探寻意识形态网络生长的特点。其代表性观点,如杨文华从历史唯物主义和网络社会的现实条件论证了意识形态在网络具有生存的可能性,认为意识形态网络生长的特点表现在四个方面:“首先,普遍的社会变迁是意识形态网络生长的动力;其次,持续的技术创新是意识形态网络生长的手段;再次,广泛的文化认同是意识形态网络生长的路径;第四,泛区域的空间延伸是意识形态网络生长的趋势。”〔15〕
所谓事物的特征,一般而言是指该事物所具有的独特的地方。任何事物都有其特征,这也是不同事物之间相互区别的主要标志。当然,事物的特征往往由外部特征和本质特征构成。外部特征主要反映事物的形态、结构、功能、种类等,而只有本质特征才能揭示事物的本来面目和性质。依此推论,网络意识形态的特征并具有了两维性:外部性特征或曰对象性特征,内部性特征或曰本质性特征。问题在于,网络意识形态的这两大部类特征又是怎样具体呈现的呢?我们认为,网络意识形态的外部特征大体可以概括为形态的多样性、范围的广域性、种类的繁杂性、结构的开放性、信息的海量性、流变的快捷性、主体的大众性等。网络意识形态的本质性特征则呈现为生成的技术性、成长的互动性、线性的数据性、内容的融渗性、效果的累积性等。显而易见,本质性特征决定着外部性特征,外部性特征又反映、折射和影响着本质性特征的作用发挥。或许从这两个维度来阐释,方能深入地揭示网络意识形态的主要特征。
对于网络意识形态种类的划分,因研究视角不一样,呈现的形态也不一样。当前学界代表性观点有以下几种:
一是依据国家性质来划分网络意识形态种类,提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和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或非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之说。如有学者指出,主体认识和改造的网络意识形态有两种,“网上传播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是主体所要积极建构的对象;网上传播的各种非社会主义和反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是主体所要抵制或消解的对象”〔16〕。
二是依据互联网的政治属性来划分网络意识形态种类。如程同顺、张文君指出“互联网的意识形态传播就是政治属性的意识形态化”,由于互联网具有多元性、自由平等性以及个人主义等政治属性,那么,相对应的互联网意识形态的种类就包括“多元化的意识形态”、“自由平等的意识形态”以及“个人主义的意识形态”等。〔17〕
三是依据意识形态所属地位来划分网络意识形态种类,提出“主流网络意识形态”和“非主流网络意识形态”之说,这也是当前学界提得较多的一种分法。如有学者指出,“宽松的网络环境使得网络文化异常兴盛,一些非主流或反主流的网络文化渐渐汇聚成流,形成对主流意识形态的强劲冲击。”〔18〕在我国,对于主流意识形态的具体所指,学界观点不一,有的认为是马克思主义,有的认为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的认为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有的认为是集体主义。对于非主流意识形态,有的认为主要包括游戏主义、自由主义、技术主义和全球主义等意识形态,〔19〕有的认为主要包括新自由主义、新保守主义、无政府主义、民族主义等意识形态,〔20〕还有的认为包括个人主义、利己主义、功利主义、实用主义甚至种族主义和宗教仇恨等。〔21〕
四是按照是否符合社会发展趋势的价值取向标准来划分,如正向网络意识形态和负向网络意识形态。王玉荣指出,多重网络力量消解着党的意识形态领导权,原因在于网络信息的泛滥导致信息控制的失灵,网络技术的异化使得技术控制逐渐形成,规模性、批判性的网络舆论的蔓延使传统时期的操纵舆论正在为现时期的舆论操纵所取代。〔22〕由此,多重网络力量以无形的方式渗透到主流意识形态之中,腐蚀着文化分子,使得网络意识形态负向发展。
还需指出的是,除了上述分类法,还可以按照内容来划分,如政治意识形态、文化意识形态、经济意识形态、教育意识形态等;按照网络空间主体层次不一样来划分,如群体的网络意识形态,个体的网络意识形态;等等。
上述对网络意识形态种类的划分,体现了学者们认识和考察网络意识形态的不同视角,都是根据研究的需要而划分,不存在根本的对立和冲突。但是,对于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认识,需要进一步达成共识,特别是要厘清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关系。
就功能而言,其一般是指某种事物满足人们需求的属性,是对事物特征的一种展示和表述。不同事物具有不同的功能,同一事物也可能具有多种功能。标准和依据的不同,可以得出不同的功能划分。网络意识形态属于精神范畴,从而使得其功能的呈现和发挥也就因社会群体与个体的不同而存在差异。目前学界对网络意识形态功能的讨论,大体集中在以下方面。
“有利说”。有学者立足于网络的特点和优势,从政治参与的广泛性,文化传播、吸收、融合的速度,信息垄断的打破等方面阐述了网络意识形态有利于推动社会发展进步的功能。〔23〕
“三因素说”。意识形态具有政治功能、经济功能和社会功能。其中政治功能主要表现在“论证政权的合法性与政治动员两个方面”;经济功能主要表现在“降低交易费用、克服‘搭便车’行为、解决市场运行中的‘外部性’问题”;社会功能主要表现在“社会整合与教化两个方面”〔24〕。网络意识形态功能是否同样具有这三个方面的功能呢?如果有,是不是被削弱呢?对此,有学者围绕互联网的特性以及意识形态发挥作用的领域和范围展开了论述,指出互联网开辟了人类生活的第二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意识形态的功能不仅没有被削弱,反而被大大拓展,具体表现在:政治功能方面,能够引导网民的政治思想;经济功能方面,能够指导网络经济的发展;社会功能方面,能包容与整合网络社会的文化思潮。〔25〕
“四因素说”。有学者结合网络意识形态工作的技术特性,指出网络意识形态工作具有宣传教育、舆论导向、文化服务和民意反映等四项主要功能。〔26〕此外,有学者立足于网络媒介意识形态的多元复杂性、多渠道渗透性以及不同意识形态之间的对抗不安全性等特性,指出中国网络媒介的主流意识形态需要发挥“维护政治合法性”、“政治动员和激励”、“有效整合社会资源”、“价值导向引导”等四项功能。〔27〕
上述研究表明,学者们从不同的维度探讨了网络意识形态的功能,有利于促进网络意识形态基础理论研究的深化。虽然在具体的表述上不一致,但是可以看出,当前学界对“引导功能”达成了一致的共识。
网络意识形态是线上线下意识形态融渗耦合而成的崭新意识形态。怎样在这种全新的意识形态生成发展中确保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主导性,成为学界探讨的焦点性话题。专家们从“机遇”和“挑战”两个层面进行了较宏观的分析。
对于社会主义主流网络意识形态建设面临的挑战,学界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是从网络语言的特性的角度来谈主流意识形态面临的挑战。具体来说包括,“网络语言的追从性对主流意识形态主体人格的解构;网络语言的戏谑性对主流意识形态至上权威的解构;网络语言的实用性对主流意识形态崇高理想的解构;网络语言的直观性对主流意识形态宏大叙事的解构;网络语言的批判性对主流意识形态合法权力的解构”〔28〕。
第二种观点是从网络文化和网络意识形态关系的视角来谈网络意识形态建设面临的挑战。具体表现在:第一,网络文化使我国国民价值观念受到冲击;网络文化冲击着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构建方式;网络文化冲击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防御能力;网络文化加大了政府维护意识形态的成本和难度。〔29〕
第三种观点是从网络核心技术、网络意识形态、网民言论与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关系的视角来谈网络意识形态面临的挑战。具有代表性的观点,如“西方的核心技术与话语霸权削弱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网络意识形态的多元多样使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控制过程复杂化,网民言论的失范不断消蚀着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基础”〔30〕。
第四种观点是从网络工具价值的变化来揭示网络意识形态工作面临的严峻形势。具体来说,“网络成为国内外敌对势力对我国进行思想渗透的重要工具;网络成为各种社会意识自由表达的主要场所;网络成为各种社会心理和情绪宣泄的重要渠道”〔31〕,正因为如此,网络意识形态的复杂性和不可控性增强。还有学者指出,“敌对势力将网络作为直接挑战政权的新工具”、“西方国家利用网络对我国进行意识形态渗透”,因此,青少年思想不同程度地受到腐蚀,加大了意识形态工作的难度。〔32〕
第五种观点是立足于网络环境这个大背景,从宏观层面来探讨网络意识形态工作面临的严峻形势,内容主要围绕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主体地位、传播方式、基本内容、防御或管控能力、价值功能等方面展开。干敏敏指出,我国意识形态建设在网络时代面临的挑战表现在,我国意识形态防御能力和管理能力、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主流地位、传统意识形态传播方式等方面。〔33〕在此基础上,有学者进一步提出了网络“冲击了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基本内容”、“消解了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价值功能”的观点。〔34〕此外,还有学者从意识形态的功能、类型、环境方面指出网络带来“消蚀意识形态的教化责任”、“催化意识形态的多元分立”、 “加剧意识形态的外来威胁”等方面的挑战。〔35〕
网络背景下,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机遇与挑战同在。目前学者对机遇的关注主要有以下几个视角。
一是从网络的某个具体内容,来探讨网络给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带来的积极影响。张骥、方晓强从网络文化这个角度,探讨了网络文化对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积极影响,具体表现在增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吸引力和影响力、丰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内容三个方面。〔36〕余源培、孟文静也从文化与意识形态的关系角度分析了互联网的积极影响,主要表现在增加政治的开放性和透明度、造就多元文化并存的状态、促使思维方式和思想观念发生变化等方面。〔37〕
二是从网络的综合性特点来探讨网络给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带来的积极影响。如叶政从网络信息传播的特点出发,阐释了网络为增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凝聚力和吸引力提供了新的契机:更新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传播方式和表达界面;拓展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宣传与受众认同交互沟通的新渠道;增强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教育的吸引力和感染力。〔38〕张瑞芬也从网络信息量大、传播速度快、覆盖面广、开放性强以及交互性、广泛性、便捷性、隐匿性等特性和优势出发,指出网络为意识形态工作提供了新平台和新手段,拓宽了意识形态工作的时空,增强了意识形态工作对象的主体意识,提升了意识形态工作的时效性,也开辟了公民参与民主法治进程的新渠道等。〔39〕高建华博士从社会主义意识建设的平台、途径、方法等维度出发,阐释了互联网给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带来的机遇:互联网搭建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新平台;互联网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传播提供了新途径;互联网时代创新了意识形态工作的形式与方法。〔40〕刘音、吴玲认为,网络成为我国意识形态安全建设和传播的新工具,网络搭建了借鉴各国意识形态安全建设经验的新平台;网络增强了人们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认同。〔41〕另外,贾可卿从意识形态的影响范围、传播主体、传播形式、基本内容等维度分析了网络给意识形态带来的机遇。〔42〕
综上所述,网络技术的革新、网络文化的渗透、网络语言的特性、网民之间的交互性等给意识形态的传播方式、基本内容等带来机遇的同时,也带来了挑战,抓住机遇、迎接挑战,必须深入分析网络技术、网络文化、网络语言、网民关系等影响因素。
学者们探讨网络意识形态的概念、特征、种类及功能,剖析网络意识形态面临的机遇与挑战,其最终目的均是为了指导网络意识形态的建设或治理。关于网络意识形态建设对策的探讨,是整个网络意识形态的落脚点,也是网络意识形态研究的重中之重。目前在这一论域内,学者们的研究主要沿着以下思路展开。
一是从系统论的视角出发构思建设策略。这一研究侧重于对安全问题的破解,旨在回应国内外环境对网络安全造成的威胁。如赵惜群从系统论的角度论述了加强意识形态安全的根本要素、核心要素、关键要素、保障要素、动力要素等,他认为:“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不动摇”是根本;“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网络文化的发展”是核心;“利用技术手段提高对网络信息传播与反馈的控制能力”是关键;“积极制定与完善网络意识形态安全的各项法律法规”是保障;“努力创新网络意识形态安全工作的管理体制机制”是动力。〔43〕杨文华、李海艳从系统层次性角度论述了维护网络意识形态安全的对策。他们认为,网络意识形态安全问题自内而外分为文化主权独立、网络阵地巩固、信息边疆完整三个层次,相对应的,维护网络意识形态安全应该从“网络文化主权的核心防御、网络阵地的基础防御、信息边疆的前沿防御”三个方面进行。〔44〕李殿仁从系统体系的角度出发,强调了维护网络意识形态安全的重要性,指出“维护网络意识形态安全,关键在于完善网络社会治理体系”。〔45〕
二是从原则方法探讨网络意识形态建设的宏观指导策略。邓验指出,网络意识形态领域十分复杂,迫切需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网络意识形态发展,其引导工作不能随意进行,必须遵循“导之有理”、“导之有利”、“导之有节”三项原则。干敏敏提出坚持主动性原则、包容性和引导性原则、两手抓原则、双向性原则等四项原则。〔46〕姚元军提出了“管控自主是前提”、“服务社会是根本目的”、“传递正能量是总要求”、“国际合作是基本途径”等四项原则。〔47〕王玉荣指出,网络时代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必须坚持主动性、与时俱进、包容性和认同性等四条原则。〔48〕张志辉提出网络条件下意识形态建设应该坚持“知己知彼,高度警觉”、“积极应对,疏堵结合”、“遵循规律,寓教于乐”、“与时俱进,着力创新”四项原则。〔49〕张晓丽指出,应该遵循主动出击、包容引导、渗透融合、疏堵相伴、软硬兼施等五项基本原则。〔50〕
三是从网络意识形态治理机制来探讨治理方案。如王玉荣就网络意识形态安全的领导权问题进行了剖析,提出了“信息预警机制”、“舆论疏导机制”、“意识形态的自卫机制”、“红色文化的抵御机制”是网络意识形态治理的四大机制。〔51〕
四是从网络意识形态建设面临的现实问题出发,提出相对应的解决措施。这一研究思路侧重于把网络意识形态建设的理论与实际相结合,回答网络意识形态建设如何实现。如曾伟伦、何海涛从转变观念讲究方法、正面引导提升主流网站影响力、强化队伍建设提升网民素养等方面阐述了治理策略问题。〔52〕陶文昭从对待互联网和网民两个层面提出了依法、行业自律和个体自律的治理方式。〔53〕赵晶提出加强研判、倾听民意、把握网络的特殊规律、体现执政者方略的治理方式。〔54〕高建华博士从建设网络理论阵地、构建指导思想、提高传播能力与拓展传播途径、加强意识形态安全教育与网络法规建设等方面,阐述了互联网时代的意识形态建设问题。赵诤提出了积极建设网络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传播阵地、加强网络文化建设和管理、完善网络管理的保障体系的建设策略。〔55〕杨文华从提升文化力、传播力、感染力的目标出发提出了重视主流意识形态的网络创作、网络包装、网络扩散和推动主流意识形态网络原创成果的发展的建设策略。〔56〕廖萍、尹彦则认为建设网络意识形态应该从提高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引导力、感染力、说服力、中坚力、控制力等六大能力入手。〔57〕张明提出了“以网络为平台巩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阵地”、“以网络为载体提升新时期党员教育管理效果”、“以网络为纽带搭建党群沟通联系的桥梁”的建设路径。〔58〕
当然,无论是宏观层面的探讨,还是微观层面的分析,都为整体推进网络意识形态的纵深化发展提供了路径参考。但是不足之处在于,研究零散不够全面深入,对治理的目标、内容、机制、模式等诸多问题尚未深入探讨;理论性较强,可操作性较弱,对实践的指导性不够。如何把这些零散经验提升到规律层次的把握,形成网络意识形态有效治理的完整体系,以便更好地用来指导实践,这将是未来研究应加强的重点。
随着技术水平的提升,网络意识形态未来发展趋势,是网络意识形态发展美好愿景的表达,也是网络意识形态建设或治理的目标所在。有学者立足于网络意识形态工作的主体、客体、功能、管理,指出“主体客体化”、“参与民主化”、“管理规范化”、“功能服务化”是网络意识形态工作未来发展的四大趋势。〔59〕此外,还有学者立足于网络交互性、公开性、广场式的问题讨论方式,探讨了广大网民参与公共事务的决策和管理的途径多样和地位平等,指出“参与民主活动自由化”是网络意识形态工作未来发展的趋势。〔60〕更有专家从正确的危机观、科学的防御观、系统的发展观等层面科学地解读网络意识形态安全观点的内涵,指出“认同是网络意识形态安全发展的必然趋势”,这里的“认同”是指“网民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广泛认同”。〔61〕
当然,关于网络意识形态未来走向的研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认为,深化网络意识形态问题的研究,至少应该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是坚持人民主体性原则,站稳马克思主义立场,强化阵地意识;凸显政治意识,加大对网络意识形态领导权问题的研究。
二是按照网络生态和规律,坚持问题导入,强化责任意识和底线意识,突出科学性引领,提倡管建结合,善管善用,加大对网络意识形态管理权问题的研究。
三是以“三个自信”的支撑,以“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为目标,坚持整体性、阶段性和层次性相结合的原则,承接中华文明,扬弃世界文化,加大对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问题的研究。
缘此,我们期待着学界拿出有份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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