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方体育思维方式特征比类

2015-02-12 06:18李金龙
体育研究与教育 2015年2期
关键词:直觉气功境界

李金龙

1 直觉之意与中国传统思维

所谓直觉,我们采用20世纪初法国哲学家柏格森的概念:“所谓直觉,就是一种理智的交融。这种交融使人们自己置于对象之内,以便与其中独特的、无法表达的东西相符合。”[1]直觉,用中国古代的名词讲,就是“体认”“体道”。朱熹曾解释说:“体认”就是“置心物中”。这与柏格森的定义是一致的。直觉思维的特点是不自觉地或有意识地运用逻辑思维,把直觉作为认识本质、本体的主要方式。

在中国古代,道家最先提出了直觉思维的问题,佛教以及儒家的理学也都特别重视直觉。庄子的“心斋”“坐忘”,就是提倡“惟道集虚”“同于大通”的超理性直觉。“心斋”是排除 一切知识之后,对于“道”的全体把握;“坐忘”则是自发状态下的神秘直觉。在佛教各宗中,如何使主体与本体直接冥合,彻悟成佛,一直是头等重要的向题。佛教强调“般若”,就是一种能够洞察真理的特殊智慧。它排斥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通过“般若”的智慧可以一览无遗地照察整个“真谛”实相。宋代张载曾明确提出三种认识能力,并对三者优劣作了比较。一种是感性的认识能力,即他所谓的“闻见”,指耳目等感官所反映外界事物的能力。他认为,人的耳目闻见是有限的,不能认识无限的宇宙,“如只据己之闻见,所接几何,安能尽天下之物?”[1]第二种是理性认识能力,即他所谓的“穷理”,指思维概括总结事物及其规律的能力。他认为这也不能认识宇宙本体,因为“穷理”只是就事物进行“推类”,所根据的仍然是狭隘的闻见。他说:“以穷理为尽物,则亦是但据见上推类,却闻见安能尽物?”第三种即是直觉认识能力,即他所谓的“尽性”,指依靠直觉体悟宇宙本体的能力。他把“尽性”的认识方法具体解释为“大其心”。他说:“大其心,则能体天下之物,……圣人尽性,不以见闻梏其心,其视天下无一物非我”。就是通过直觉体认方法来达到“天人合一”“物我一体”的境界。 重视直觉体悟的哲学家认为:人平时的思维(感性思维及理性思维)受时空的限制,只能认识有限的东西;而直觉思维可以一下子把握全体。这时头脑里会出现一个总的画面,没有时间的先后,也没有空间的远近。它是幽深的,却又是明快的;是恍惚的,却又是确定的。它难以用语言来表达,也难以用逻辑来梳理。老子所说的“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之为物,为恍为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中有信”等等,就是这样一种意境。哲学家坚信,这不是个人的幻觉和独特的体验。只要达到这一境界,就会有相同的感受。因而南宋的哲学家陆九渊说:“东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西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南海、北海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千百世之上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千百世之下有圣人出焉,此心同也,此理同也”[1],所谓“此心同”“此理同”是指直觉的思维方法所达到的“天人合一”“物我一体”的境界。这种境界,被称为圣人境界。它是圆融自足、万世一揆的。由此可见,无论是老子、庄子的“道”,玄学家的“自然”,还是理学家的“太极”以至理、气、心、性,佛教的“般若”等等,都是如此。对它们的把握方式都是靠直觉体悟。

2 气功修炼的“三要素”关键在直觉

在中国传统体育的练习中,非常重视这种思维方法的运用。 首先体现在传统气功修炼的三要素方面。在气功练习中,入静状态是练功所要追求的最高境界。人在入静状态时,要求全身放松,满体松弛,全身各处的关节、韧带、肌肉等都要尽量松开,使人感到骨与骨之间好像没有韧带牵连着似的。而要达到这种状态,就必须采用直觉的方法,也就是采用心静的方法,心静才能放松。换句话说,只有当自己的意识不再注意自己的身体状态时,这时的身体才是最放松的。人在似睡非睡或睡眠中的身体是最放松的,这时意识已与身体处于合一的状态。身体的一些动作主要来自于本能或下意识,不受自我意识的控制。用气功习练者的话说就是到了“身似水中飘木”“风吹大树摇枝”的“忘我”境界。再看气功入静时的呼吸状态,此时要求呼吸深、长、细、缓、匀。要达到这种状态,开始练习时,要求“调息”,即“莫忘莫助”,就是说,既不能忘记主动调整呼吸,又不能勉强对呼吸状态提出某种要求,而施加助力。如单纯追求呼吸,就会变成如《仙佛合家》所批评的“徒播弄呼吸出入者,谓之守尸鬼子”。气功要求达到的呼吸,称“胎息”。胎儿呼吸是不需要意识支配的,而且,胎儿时期意识尚没有发育或者说就根本没有自我意识,因此,用“胎息”来比喻入静时的呼吸是非常恰当的,其用意就在于使人们用“直觉”的方法去达到入静时的呼吸状态。

下面让我们来分析一下古人入静时的心理状态。调心也可说是气功入静最为关键的一步。达到入静状态时,要求“静坐者,当其神入气穴时,宜用脑中之元神;不宜用心中之识神。盖用识神则落于后天,不能返虚入浑,实有着迹象之弊。”[2]丹书上用“心死神活”“外心宜死内心宜活”“魄灭魂强”来形容。据张文江等人研究认为,这里的心、外心、魄,都是指识神,而神、内心、魂,都是指元神,即自我意识停止活动的状态。也可说是深度入静状态。气功学上将这种深度入静状态称为“入定”“坐忘”“虚静”“心斋”等,类似于有的气功书所说的,此时外界干扰不起反应,大有白居易在《在家出家》诗中夸张形容的“中宵人定跏趺坐,女唤妻呼多不应”的境界。此时,呼吸绵绵深长,若有若无,感觉深化,整个机体形如虚架,或如驾雾腾云。因此,有的气功书称此时的人为“活死人”。此时是用不着逻辑思维的,一切都跟着直觉走,也可称做“无为无不为”阶段。

这时大脑处于一种直觉思维状态。气功讲求“入静”也即是重视这种直觉思维状态。在达到这种状态的过程中,并不排除使用人的其他“有为”的方法,特别是“意守”的方法。用心理学的话说,就是对单调刺激的连续注意。心理学研究认为,人的注意具有指向性,是心理活动的一种积极状态,要求主体处于觉醒状态。注意一般分为不随意注意和随意注意。随意注意是指有预定目的,同时还需要做一定的意志努力的注意,由第二信号系统支配调节。气功的“意守”属于随意注意。这是气功修炼的根本方法,这一点,已为气功学者所认识。张文江等认为,“无论是意守身体某一部位,行周天功,还是守虚,其实质都是使大脑皮层对某一单调的刺激保持连续兴奋状态……练功实质上是一种意守锻炼;传统气功就是通过这种意守锻炼,在不提高大脑皮层兴奋强度的情况下对单一目标的连续注意,来减少、停止意识活动。这就是传统气功的中心内容和全部秘密”[2]。这即是一种“全凭心意练功夫”的“有为”之法,也是太极拳《十三势歌》中所说的“若言体用何为准,意气君来骨肉臣”的练习方法。通过这种练习,进入初步入静状态。此时姿势自然舒适,呼吸平稳柔和,情绪安定,思想集中,意念活动不散乱,意守内容相对稳定,能基本排除杂念。

随着意守能力的提高,就会进入入静的第二个深度,此时思维更加净化,呼吸绵绵,心息相依,对外界干扰闻如不闻,无动于衷,心静神宁,意念专一;自觉用意自如,静若止水。好似“心如潭水静无风,一坐数千息”的景象[3]。

可以说“意守”也只是一根拐棍,要达到深度入静的状态,还必须扔掉这根拐棍,做到“不以意求”“心中无一物”的“拳无拳,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的境界。而据说气功修炼到这种境界时有一种“悟道”的特殊体验,如宋元时代道教养生家俞琰所说,此时“其和气周匝一身,溶溶然如山云之腾太虚,液液然如河冰之将欲解释。往来上下,百脉通融,被于谷中,畅于四肢,拍拍满怀都是春,而其象如微醉也”。“神凝气聚,混融为一,内不觉其一身,外不知其宇宙,与道冥一,万虚俱遗。”[4]道教奉为南宗或紫阳派祖师的张伯端亦说:“修炼至此,泥丸风生,绛宫月明,丹田火炽,谷海波澄,夹背如车轮,四肢如山石,毛窍如浴之方起,骨脉如睡之正酣,精神如夫妇之欢合,魂魄如子母之留恋,此乃真境界也,非譬喻也。”[5]

俞琰和张伯端的这些体验,正是庄子所说的“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气功修炼崇尚这种境界,即是一种崇尚直觉的思维方式。

3 武术训练以“意境”为追求的目标

除了传统气功具有崇尚直觉思维的特征以外,中国传统武术也具有重直觉的思维特征。这种特征就是中国传统武术对“意境、韵味、神韵”的追求。周伟良曾在《中华武术与民族审美心理简论》一文中写道:“如果说‘更快、更高、更强’口号是体现了西方体育文化的人文精神的话,那么对于意境的追求则是构成了中华武术的主要审美特色。”[6]而所谓意境,主要是指情理形神相辅相成,有机融合,情合乎理,形造乎神。这种由主客观浑然融合后而产生的一种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韵外之致”。意境有时又称“神韵、韵味”等。程大力先生在其所著《中国武术——历史与文化》一书中所说:“中国武术,从来存在一种将武术本身变成一种艺术,一种纯艺术,乃至放弃技击术和体育的宗旨,一如艺术般自始至终完全追求审美价值的倾向。”“中国古典美学的审美追求、审美范畴被武术完整吸收”。“直到今天,是否得其‘神韵’,仍是多数习武者追求的武术的最高境界。这在今天已相对独立的武术套路的演练中,更是如此。许多武术爱好者特别是只练套路者,他们注意的只是武术的动作神韵,他们沉迷的只是武术作为艺术的魅力。”[7]

周伟良、程大力所言的确符合中国武术的实际情况。拳家历来认为无形则无神,而无神则无味。把形看作神的根基,当作表现神的手段,把传神作为形——动作的目的,由此形成了以形传神、贵在意境、贵在神韵、贵在有味的鉴赏标准。在《陈氏太极拳图说》中,作者有这么一段话:“一片神行之谓景,景不离情,犹情之不离乎理也。心无妙趣打拳,则打不出好景致。问何以打出好景致?始则循乎规矩,终则神乎规矩。在我打得天花乱坠,在人自然拍案惊奇。里感有情,外感有景,真如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阳春烟景,大块文章。处处则柳婵花娇,招招则山明水秀。游人触目心怀,诗家心驰神往。真好景致也。拳景至此,可以观矣。”这种情理交融、形神合一、天花乱坠的神乎规矩的境界,正是一种“物我两忘”的至美境界。太极拳在练习掌握的过程中,主张由自然入手而知虚实;把握阴阳和谐变化而明劲;求虚静而懂神明,最后达到无形无迹、出神入化的最高境界。要求由熟而悟,然后由悟而通,渐熟渐悟,最后则进入“一旦无障碍,豁然悟太空”的“得意忘象”浑然一体、自然而然的境界。这种最终境界显然是一种直觉境界。 “意境”确实是一种美学范畴,不独武术具有这种审美特色,气功也被人理解为一种“审美体操”。如王平生先生在“审美的宇宙体操”一文中说:“气功带来的身心愉快是审美的。又由于气功在进行时须进入宇宙自然情景,加之伴有某些体操动作”[8],我们知道,意境的美是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的东西,靠的是一种直觉体验。鉴于武术和气功都视“意境”“神韵”等作为追求的目标,所以我们说,武术具有重直觉的思维特征。 武术除了在套路演练中追求“意境”之外,作为一种技击术,它追求的则是一种出神入化,用不着进行观察分析和推理,就能作出判断的一种非凡本领。如被称为“神拳李老农”的形意拳大师李洛能可以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本能地用后背将偷袭者弹出丈外。大成拳名家王芗斋对敌已臻“纵横自在,有感皆应”的妙境。据见过他实战的人说,他似乎闭上眼睛亦能自如地与人相搏。据说太极大师杨露蝉、杨健侯、白猿通臂大力恒泰、形意大师李洛能都能够达到置鸟雀于掌中,松化鸟雀上飞时两足下沉之力,鸟便始终不能耸身飞去的境界。也就是所谓“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达到这种水平只有“置心物中”的直觉才行。这就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传统武术重直觉的特征,而这里的直觉显然是一种超乎常态的高水平的直觉。

由于武术和气功追求的这种直觉能力,是在动态变化过程中“置心物中”产生的,特别强调的是自我当时的心理体验,如王平生所说的,“它不像一般的审美活动,把审美对象固定化,而是把审美变成动态过程;也不像一般的审美活动视听等感官外向化,而是内向化(如内视、内听、内想等)”。因此,它是一种内向的自我的过程性的东西。要想得到这种东西,无法对这种侧重过程性的心理性东西进行量化描述,也无法公开证明给外人看,只能靠你自己去亲身实践。这样,才使得师父的经验性诊断显得格外重要,也才有了“名师出高徒”的名言。这与西方传统体育人人都能给予明确评价优劣的特点是大不相同的。因此,倘若一个人在掌握西方传统体育的评分规则之后便能够充当一名称职的裁判员的话,如田径、游泳等,那么,对于中国传统体育来说,恐怕还远远不够。如果他没有亲身经历过类似的训练,且达到相当的水平,那么,他将很难把握中国传统体育那种特有的“味道”,也就只能成为“看热闹”而不是“看门道”的裁判。

4 西方传统的重工具思维特征

与中国重直觉体悟思维方式不同,西方从古希腊时起,即借助工具达到对事物整体和局部的明晰认识。西方在总结认识过程和认识规律的过程中发现:人类自身感官的作用范围是有限的,不能达到对事物复杂的内部构造的认识;为了弄明白如何才能明晰地认识事物的内在本质,他们很早就走向了重工具实证的道路。物质工具,即科学技术,在近代是通过实验手段达到完备;精神工具,即逻辑,在亚里士多德那里就成体系化了。工具是人的自然能力的延伸,公元13至14世纪期间,英国先进的思想家、新时代实验科学的先驱罗吉尔·培根认为进行实验的本领胜于一切思辩的知识和方法,实验科学是科学之王。而实验科学最突出的标志就是工具的发明和利用。到了文艺复兴时期,随着近代科学的兴起,这种思想方法获得了进一步的发展。

人创造工具获得了对客观世界的明晰认识,改造工具和创新工具又扩大和深化了对世界的明晰认识;人通过工具明晰地认识世界,同时工具又是人在自身和世界之间建立起来的一个中介系统。正是这个中介的工具系统及其与之相适应的观念形态,包含了西方文化的内在矛盾:人自身不能明晰、确定、理性地认识世界。只有依靠工具,才能做到这一点。人对世界和自身的认识成了依靠工具的认识。人的理性实质上是以工具为尺度的,受工具制约的。这样,工具的局限就是人的理性的局限。物质工具是什么程度,世界就是什么模样。让人们相信科学,就是让人们相信工具。理性实际上是“工具理性”。在古代是以不矛盾律为核心的亚里斯多德逻辑,近代才有辩证逻辑。黑格尔认为,“通过辩证逻辑,我们就可以获得有关变化着的现实的恰当观念。”[9]20世纪,则有各种现代逻辑。明晰性必然要求重工具,并且无条件地服从工具。必须注意的是,工具这个人和世界之间的中介系统,一方面帮助人认识世界,另一方面由于受实践程度的局限又在歪曲着世界。比如,建立在古代科学上的亚里士多德和托勒密的宇宙是一幅图景;建立在近代科学上的相对论宇宙便是另外一幅图景。它们都是理性和科学的产物,换句话说,都是工具的产物。

关于中国重直觉体悟的传统思维方式和西方重客观明晰,即重工具的传统思维方式的差别,流传着这样的说法:中国的哲人智者们悟得了一门艺术、技术或宇宙的真理,不是“口不能言,有数存焉于其中”(庄子),就是“此难与俗人道也”(张彦远),或者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强调的是心领神会,都是可意会而不能言传、可神会而难以形求的。

而西方某一学者宣布自己获得了真理,人们或是递一支笔给他,“请你算出来看”。如果你算不出来,只能证明你瞎吹。或是马上按他说的做实验,对或不对,真相马上大白于天下。中国传统体育受直觉体悟思维方式的影响至深,形成了重神韵、重意境、重得道的动作技术标准和内在追求的直觉特征,而西方传统体育则同样受制约于西方传统的重客观明晰的、重工具思维方式的影响。

5 运动成绩等的鉴别主要借助于物质工具

与中国传统体育主要依赖内心心理体验和主观经验判断的手段去把握动作技术的“意境”有所不同,西方传统体育在运动技术和效果优劣的鉴别方面,除了重视竞赛这一手段之外,还非常重视借助于先进的仪器设备。例如,运动技术的诊断向着联合诊断的方向发展。所谓采用多种技术检测手段,如进行“理论模式分析”或采用摄影、录像、遥测肌电、应变测力等技术手段,测量运动员进行中的动作,取得动作或各技术环节中各类必要的参数,在定量分析的基础上与诊断者的肉眼观测、经验判断相结合,作出改进或开发技术的建议。例如,前奥委会生物力学部主任艾里尔博士的生物力学实验室和其研究小组,能够用电子计算机测定出运动员身体各部位移动和速度变化的情况。一个典型的例子是:1976年奥运会前几个月,他分析了铁饼运动员威尔金斯的技术。当时他的成绩是66米,艾里尔通过计算机对威尔金斯四肢各部用力情况和他的投掷动作技术作了图解和分析,发现他在铁饼脱手之前,膝盖像弹簧似地动了一下。这一动作使他失去了本应传到铁饼上的力。于是,艾里尔在计算机上模拟出一个膝盖不动的威尔金斯,推论出他还可将成绩提高三米。三天以后,由于威尔金斯使用了矫形器限制住了膝盖的运动,成绩提高了4.86米。

工具作为人的感知能力的延伸、使人们的感知能力得到巨大改善。电子遥测遥控技术的应用,可以使研究人员及时了解运动员在训练过程中的心率、心电、肌电等生理变化。国外还采用一种电子遥控接收发生器,由一个附有耳塞的接收机和发生器及一个小型报话机组成。训练时运动员把它戴在头上,放好耳塞,教练员就可以随时发出指示,及时纠正运动员的动作和频率,也可以事先定好指标,在运动员动作超过或不足时发出不同信号,对其进行调节控制。这样就可以对身体在运动时的变化情况作出明晰的判断。

运动竞赛中运动员成绩之间的差异主要是用工具来衡量的,如用米尺测量高度、远度;用秒表计算速度;以往都靠人的肉眼观测,随着运动员运动能力之间的差异减小,在判断优劣时,肉眼难以作出更为精确明晰的识别,因此,西方竞技体育采用了较先进的技术手段进行识别,以便对运动员成绩差异的识别判断更加客观明晰。如1972年慕尼黑奥运会上,使用了激光技术测量距离。在看台上设置反射镜,当标枪等投掷物落地时,在落点放一器械,立刻通过三角计算原理把成绩反映到电子记分牌上。现已发展到跳远、三级跳远等项目均已用激光测距。另外,还将激光技术应用在测速、测位移、测角速度等方面,大大促进了对比赛结果鉴别的客观性和精确性。

综上所述,西方传统体育对竞赛形式、先进技术手段的应用等鉴别手段的改进,体现了西方传统思维重工具的特征。因此我们可以说,西方传统体育具有重工具的思维特征。

6 竞赛是识别运动员差异的主要手段

与中国传统体育追求“意境”等的动作技术标准不同,西方传统体育追求的动作技术标准是合理有效,表现在运动效果上就是“更快、更高、更强”。为了满足这样一个追求目标,西方传统体育自古奥运会开始便选择了竞赛这一形式,或者说是工具,一直沿用至今。每—个项目的竞赛都制定了许多规则,要求运动员和裁判员严格遵守。规则一般都对参赛对象的性别、年龄、参赛的时间、地点、比赛用具等诸多方面作出了统一规定,使竞赛结果做到公平公正、准确、明晰。我们完全可以把竞赛看成是一个实验形式。通过这一竞赛形式可以明晰、客观地认识每一名运动员的身体活动能力,诸如能跑多快、跳多高、扔多远、举多重等,也能够准确明晰地鉴别运动员之间在身体能力、技战术水平、心理智力等方面的优劣差异,甚至包括运动技术的先进与否,合理与否,因为竞赛的实质就是一种比较。比较是鉴别事物差异的最有效办法。西方传统体育正是依赖竞赛这样一种形式,通过各个运动项目的竞赛判别出运动员的进步,运动员之间的名次、强弱以及人类在身体运动能力诸方面极限发展的轨迹,竞赛的成绩、纪录说明了这一点。通过竞赛,区别出了运动技术在创新、高度、难度、合理有效等方面的差异。如跳高技术就经历了跨越式、剪式、俯卧式、背越式几个改进阶段。每一次改进都依赖于竞赛的判别,都带来了世界纪录的大幅度提高。蝶泳将蛙式蹬腿改为海豚式打腿之后,减少了运动阻力,世界纪录明显提高。像体操、跳水、花样滑冰、花样游泳等特别强调动作难度和新颖性的项目,更是以竞赛为鉴别手段。凡是以往竞赛没有出现过的动作,都视为创新。难度动作亦是如此。正是由于竞赛这一形式,使西方体育向着运动技术更加合理有效,动作越来越新、越来越难、越来越美的方向发展。

[1] 张岱年.中国首位偏向[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

[2] 何新.危机与反思[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7.

[3] 金宏柱.气功养生[M].南京:加速科技出版社,1992.

[4] 曹志清.形意拳理论研究[M].北京:人民体育出版社,1993.

[5] 肖万源.中国古代人学思想概要[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4.

[6] 新中国体育史优秀论文集(1984—1994)[A].北京:奥林匹克出版社,1997.

[7] 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

[8] 王平生.审美的宇宙体操——关于气功中的哲学问题[J].社会科学辑刊,1990(3).

[9] 阿金.思想体系的时代[M].北京:新美文库出版社,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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