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锐
内容摘要:通读整部《圣经·旧约》,我们会看到古希伯来人对上帝耶和华至高无上地位的绝对信仰,这是古希伯来人“语言”即“存在”的一种思维方式,但同时我们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在《圣经·旧约》的智慧书《约伯记》中,我们看到了义人约伯却因好人无故罹难而对上帝产生了怀疑。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通过分析“理解之后的信仰”和“信仰之后的理解”两个不同概念,我们对于古希伯来人的信仰有了全面深刻的认识。
关键词:约伯 理解后的信仰 信仰后的理解
《约伯记》让我看到了动摇的影子,而这种动摇体现在两个人物身上,第一个是撒旦,上帝和撒旦的冲突构成了《约伯记》序幕的重头戏,他们之间的争论是约伯悲剧式罹难的导火索,人们信仰上帝是否“无故”这一问题上他们存在着分歧,紧接着又有了第二次的争执:人是否会为了保全性命而情愿舍去一切(信仰包含在内),然而有一个疑点:至高无上的耶和华对于撒旦的两次挑衅都没有丝毫地反击,他明明可以在口头上表达一下他对约伯的无条件信任,如果他要让撒旦心服口服,他还是可以让撤旦去攻击约伯,但是每一次耶和华自己都是不加犹豫地授权撒旦去试探约伯。显然,耶和华自己对约伯究竟会如何表现也并不清楚。就如同耶和华要试探要试探亚伯拉罕一样,可见在《圣经·旧约》上帝并不是能够看透每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的,正因为无法全知全解,但是当代的学者几乎都一致认为,当文中出现“撒旦”并带有一个定冠词的时候,应意译为一个名称而非一个名字,他通常指“敌对者”或“监控者”,所以我大胆地推测撒旦就是上帝,他是上帝的另一面,是上帝自身的另一种显现,耶和华与撒旦的冲突很可能是上帝自身的冲突,还有一个佐证就是在《约伯记》的终场,与上帝较劲的撒旦为何这时偏偏离席呢,这时不是应该像《浮土德》的结尾一样首尾呼应的吗,其实这时上帝内心的冲突此时已然解决。
第二个人自然是义人约伯,约伯并不是像亚伯拉罕一样,割舍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来彰显自己对上帝的敬畏,我们也看到了他的矛盾和迟疑,这从文章的文体结构可以看出,作者采用散文体来讲述首尾故事,而文本的主题用对话构成:除极少数交待角色出场的文词外,都以诗歌的形式呈现,我们可以感受到散文叙事的流畅明快和诗歌对话的繁复铺张,叙事和对话分别采用这两种文体是别有用意的,其中蕴含了主人公的前后性格特征,叙事中约伯虔诚、顺从、忍耐,而对话中的约伯显然就是一个有强烈反抗精神、追求正义公正的人,他对自己清白的辩解、对于正义的追求,我们俨然看到了一个坚守着“道德因果法则”的人,因为在第一次“试探”中,“这些猛烈的考验并未能使约伯动摇,令他转而咒诅离弃上帝。相反,他说:‘耶和华的名是应当称颂的。”但是当第二次“试探”的时候约伯开始动摇了,或许你像撒旦那样说“人以皮代皮,情愿舍去一切所有的,保全性命”。但是我却又发现了一个疑点:他在生了恶疾之后,妻子对他百般嫌弃,劝他放弃信仰,但是他仍然没有动摇,直到三个朋友来“劝慰”的时候,才让他质疑对上帝的虔诚信仰,这是为什么呢?三个朋友一味地让他回忆自己曾经做过的不洁的事,并妄下断言他是因为做了什么恶事才招致如此惩罚的,但是正直的约伯坚守自己的清白,不肯屈服,在于朋友辩论“道德因果法则”的过程中对上帝产生了怀疑。如果他真是以“求得现世回报”作为自己信仰上帝的因由,那他在第一次试探和朋友“劝慰”之前就会反抗了,然而他没有这么做,从约伯对自己信仰的自我否定,我们看到了思维火花碰撞的力量,他是“理解之后的信仰”(道德因果法则)而非“信仰后的理解”(神圣的报应法则)。任何反映了思维范式跳跃的艺术作品的横空出现,我们都不能孤立地看待把握,定当把他放在的一定的历史社会坐标去思量,对于多灾多难的希伯来人,万能的耶和华并没有把他们营救于水火之中,这种无故式的信仰已经失灵了,敬畏与否已经不能决定什么,反倒是人身上都有自身难以克服的罪恶和弱点,正是这些人身上固有的恶才招致了灾祸的发生。很多学者多将结尾耶和华对于约伯的褒奖看成是解构本文“道德因果法则”主题的蛇尾,可我却认为结尾的处理只是体现了希伯来人对于未来的美好期望,上帝既然已经都看到了约伯的动摇为什么还要褒奖他呢?我想可能是对他美好人性的一种肯定,即使你在敬畏信仰我时有过质疑,但是你还是一个有着良好德行的人,实在不至于受到如此大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