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龄化下新兴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特点研究——以河南省XX市为例

人口老龄化下新兴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特点研究——以河南省XX市为例

王会光,朱颖君

(河南师范大学 社会事业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7)

摘要：我国老龄化趋势日趋加剧已成为一个不可否定的社会事实,严峻的老龄化进程对我国养老服务产业的发展现状提出了重大考验。河南省XX市目前已步入老龄化社会,但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现状却不容乐观,具体表现为:公众观念陈旧导致认知偏差;产业发展层次低,服务种类单一;行政监管不到位,市场机制不健全;产业市场需求大,发展前景广阔等。鉴于此,在借鉴国内外养老服务产业先进发展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了促进XX市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的相关对策,以加快养老服务产业的发展壮大。

关键词：人口老龄化;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特点

国家“十二五”规划明确提出,“加快发展社会养老服务,培育壮大老龄事业和产业,加强公益性养老服务设施建设”;十八大报告再次强调要“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大力发展老龄服务事业和产业”。国家在发展老龄事业和养老服务产业方面的积极举措反映了我国养老问题的基本国情。为此,国家在宏观层面相继实施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制定了相关法律法规,以更好地保障老年人权益,促进我国养老服务产业又好又快地发展。同时,各地政府也根据本省、市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现状出台了加快地方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的相关政策。但在微观层面上,地方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程度如何、能否适应老龄化的社会需求、发展过程中呈现何种态势等,是本文要探讨和研究的主要问题。

一、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现状及特点

本文以河南省XX市养老服务产业为研究范本,采用定量分析和质性研究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在XX市随机抽取了120位不同年龄段(以25周岁为起点)的居民进行深度访谈。同时结合对XX市养老机构实地调查,获取了研究所需要的第一手资料,总结出目前该市养老服务产业的发展现状及其特点。

(一)从社会公众的角度来说,存在观念陈旧导致的认知偏差

1.概念混淆,模糊不清。养老服务产业和养老服务事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它们有着不同的主体和特点。养老服务产业是以市场经济为基础的,具有营利性的特点,而养老服务事业的核心在于服务,其主导力量是政府,以非营利性为目的。调研中我们却发现,90%以上的受访者对此概念模糊混淆,理解错误,将养老服务产业当成养老服务事业,而认为政府是发展养老服务产业的核心和主导,很少意识到市场在发展养老服务产业方面的力量和作用。

2.因循守旧,缺乏创新。养老服务产业是新兴服务产业之一,它不仅包括养老机构的兴建、服务设施的完善等,还包括一系列满足老年人社会需求的各种行业,例如,老年餐饮业、老年书报业、老年康健业、老年旅游业等。而在向XX市120位受访者提及养老服务产业的部门种类时,77.5%的受访者认为养老服务产业等同于养老机构,发展养老服务产业就是要兴办、扩建更多的养老院、老年公寓,并没有将养老服务产业看作完整的市场产业链条;在谈及老年人养老场所时,不少受访者更愿意居家养老,这一现象在50岁以上的访谈对象中表现得更为明显和突出,他们认为“一大把年纪了,守在家里看着孩子们进进出出的,每天能吃饱穿暖就满足了”。

3.面子社会,公众舆论压力大。大力发展养老服务产业是我国未来社会的必然趋势,但目前在XX市,存在着这样一种风气——谁家老人在养老机构养老,就是子女不孝顺。如此的社会舆论在受访者陈某看来:“父母亲生活在原居住场所已经几十年了,对周围环境都比较熟悉,在他们应该颐养天年的时候变更居住环境,可能会改变他们的生活习惯,这对老年人的心理将产生很大的影响,不利于他们的健康长寿。同时，周围的同事也会在背后评论说不孝顺、不懂得感恩等。所以我也不愿意把我爸妈送到养老机构养老。”出于面子考虑,该市很多居民反对机构养老。因此,只有少数无儿女的老年人入住养老机构,此种社会风气造成的舆论压力在很大程度上阻碍和制约了该市养老服务产业的发展。

(二)从产业发展现状来说,发展层次低,服务种类单一

养老服务产业涉及老年人的吃、穿、住、用、行等各方面,是一个完整的产业结构链,它的发达程度关乎老年人口的生活和生命质量,是衡量一个社会市场经济完善与否的重要依据。调研中我们发现,XX市养老服务产业还处于起步阶段,产业结构链条尚不完善,呈现出发展层次偏低,服务部门缺乏,服务种类单一的特点。具体来说,目前该市的养老服务产业仅在养老机构的兴办方面取得了进展,初步为老年人的养老提供了居住条件,而产业链中的涉老餐饮业、涉老康健业等行业部门几乎没有发端。同时,养老机构虽然能够满足老年人的居住需求,但却难以顾及老年人的精神诉求。受访者郝某反映:“我在这已经住一年多了,现在差不多也习惯了,天天是睡了吃,吃了睡的,也没啥活动娱乐的地方,之前在家里也喜欢听听戏,在这边没条件也没听过,总的说住在这里面比较沉闷。”此外,部分养老机构还缺少老年人基本的医疗卫生服务,在老年人急慢性疾病发作时,养老机构往往不能保证老年患者得到及时、有效的医治,这就造成了养老机构中老人的生命健康权利得不到保障。

(三)从政府行政角度来说,行政监管不到位,社会机制不健全

1.监管机制不健全。养老服务产业是市场经济的门类之一,因此就具有了市场经济的弱点和缺陷,所以它的健康发展离不开政府行为的监管和规范。笔者通过深入XX市养老机构调研得知,一方面,养老机构市场准入门槛低,缺乏统一的业内执行标准,形成了内部从业人员基本业务素质不高,服务水平低下的现状,有些机构甚至聘用精神病人或智障者；另一方面,机构内基础配套设施不健全,造成老年人居住条件差、卫生环境恶劣、饮食质量偏低,生活现状令人担忧。同时,这也就为公众舆论压力下多数人不愿选择入住养老机构提供了说辞和缘由。以上养老机构中问题的产生和存在,与政府行政监管力量弱不无关系。

2.竞争机制不健全。对于XX市处于萌芽阶段的养老服务产业而言,由于没有建立起系统完备的业内执行标准和竞争机制,导致目前养老服务产业执行标准混乱,参差不齐,滋生了同行业间的恶性竞争,相互诋毁等不良现象。由此,养老服务产业的健康发展既需要“无形的手”任性发挥,但同时又离不开“有形的手”宏观调控,这就对政府相关部门在确保养老服务产业公平竞争、理性竞争等体制机制的健全完善方面提出了要求。

3.奖惩机制不健全。目前,该市政府虽制定了若干条例以应对本市的老龄化问题,促进本市养老服务产业的快速发展,但相关条例在实际社会的落实中却大打折扣。以养老机构为例,政府在相关的政策文件中明确地对养老机构的权利和义务进行了规范和框定,但机构依旧在基础设施简陋、卫生条件差的状况下营业,大肆招用有身体疾病的服务人员,对此种违反政策决议的行为,政府并没有制定必要的惩治措施;另一方面,相关的条例规定只在制度层面对养老服务产业的发展提出了要求,但没在法律层面对违反政策条例的机构行为予以处理。此外,对于自觉履行机构义务,勇于承担社会责任的养老机构,政府也没有在物质和精神层面对之提出相应的奖励措施,这极容易造成机构“好坏都一样”的社会发展心理。

(四)从未来产业发展的角度来说,市场规模大,前景可观

人口老龄化是一把双刃剑,它在给社会带来一系列问题的同时,也孕育了一个庞大的消费市场。据统计,目前我国老年人口年消费已达1万亿元,而全国老龄工作委员会调查的数据显示,国内每年为老年人提供产品的总价值不足1000亿元[1],如此巨大的社会需求缺口只有通过其他产业部门予以弥补。而对于已步入老龄化社会的XX市来说,养老服务产业尚处于起步阶段,产业部门单一,服务水平低,专门涉及老年人的生活产品、精神娱乐、医疗健康、金融理财等服务行业和部门几乎空白。因此,要加快养老服务产业的发展,就必须建立健全养老服务产业链条中的空白行业,激发涉老企业部门的生产活力,壮大涉老产业实力。据全国老龄工作委员会预测,到2020年,我国老年人口将达到2.48亿,老龄化水平将达到17.17%。到2050年,老年人口总量将超过4亿,老龄化水平推进到30%以上。到2051年,我国老年人口规模将达到峰值4.37亿[2]。结合XX市老龄化现状来说,与2013年相比,2014年老年人口数量增加了3万,约占全市总人口的14%,且每年老年人口数量还在增长,这为该市养老服务产业的发展提供了充足的消费群体,市场潜在需求大,产业前景广阔。

二、国内外主要经验

美国作为发达国家,关于养老服务,采用的是由社区提供养老设施的居家养老方式和服务完善的机构养老方式。政府不直接提供养老服务和管理,主要通过两种方式间接对养老机构管理。一是监督管理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项目的实施，二是由专门监察员监督养老机构的养老服务[3]。英国采取以社区为依托、立足社区、依靠社区,利用官办民助的形式,通过居家服务、家庭照顾、老人公寓、托老所、老年活动中心等多样化的项目开创了独具特色的社区照顾养老模式[4]。 德国则启动了长期护理保险法案(保险资金由政府、企业、个人和医疗保险机构四方负担,政府负担三分之一以上),解决了老年人的长期照料问题[5]。而日本是将居家养老与社会养老结合起来,开发类似“护理保险”的有效养老保险事业,满足老年人各种需要的同时,扩大就业和带动经济的发展[6]。法国采取了积极发挥企业在养老市场中的作用,做好养老服务发展规划和人员培训,加强监督和规范养老市场的策略,保障养老服务产业的发展[7]。瑞典应对老龄化问题,促进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的举措是由政府或企业提供形式多样的家政服务,包括打扫老人家庭卫生、护理老人的个人卫生、烹饪食物等,提供安全周到的保健服务,包括上门的医疗卫生服务和老人家中特殊的报警装置,提供老人娱乐中心,使老人具有娱乐与交友的平台,满足老人基本的生活需要,刺激本国居家养老服务产业的健康发展[8]。

在国内,一些较早步入老龄化社会的省市也相继探索出了符合本地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的宝贵经验,如北京太阳城,是我国最早的养老社区,它实行以养老地产的方式来运营,在医疗方面为老人提供涵盖能提供抢救、治疗、健康咨询和安养为一体的四大服务,在娱乐方面给老年人提供棋牌、游戏、体育、舞蹈等多项活动场地,在生活照料上提供以购物、家政、餐饮等为主的服务。在太阳社区内,没有非营利组织和志愿者组织,社区的外部互动主要表现在政府对其的帮扶与监督上[9]。在香港地区,政府、私营部门、非政府组织则都参与到养老服务的提供中去,为居住在社区的老人提供了包括长者中心服务、长者社区照顾服务和其他支援服务的社区服务体系和以住宿照顾、膳食、起居照顾等服务为主的安老院舍照顾服务[10]。苏州市的沧浪区在发展养老服务产业时运用现代技术手段,将信息化引入居家养老服务,结合本地实际开创了一种以“邻里情”为依托的“政府承担、定向委托、合同管理、评估兑现”的虚拟养老院服务模式,实现了企业化管理和市场化机制的完美结合,无疑是对发展养老服务产业的一种成功探索[11]。杭州市下城区针对城市老年人群体特征,围绕老年人的基本精神需求,建立托老所,提供心理情感慰藉服务;兴办老年大学,举办老年保健知识讲座,组织参加老年运动会,丰富其精神生活;同时引导企业开发、生产和经营老年产品,鼓励旅游资源丰富的地区大力开发老年旅游和养老市场[12]。大连市则是根据人口老龄化现状以及在此背景下突出的养老问题,并结合大连市现阶段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状况,提出了一种介于家庭养老和机构养老之间的新兴养老模式——社区居家养老模式,针对老年人健康状况提供适宜“居家养老”的上门服务和“社区居家养老”的社区服务[13]。

三、对策和建议

(一)借鉴先进经验,注重沟通交流

目前西方国家和国内其他省市的养老服务产业发展相对成熟，已走在产业发展的前列,探索和总结了不少经验教训。对于刚起步的XX市来说,无论是高层领导还是民间涉老个人都有必要重视对国内外养老服务产业发展成果以及优秀经验的学习研究、沟通交流,结合本地经济、社会、文化等发展因素,促进本地养老服务产业发展,达到对先进经验的借鉴学习,为我所用。

(二)加大宣传力度,实现舆论正向引导

由于养老服务产业是伴随老龄化进程逐步发展起来的新兴服务产业,对大多数社会公众而言是较为边缘化的行业和部门,由此造成了对养老服务产业的模糊认识和偏差理解。这就对新兴养老服务产业在舆论宣传方面提出了迫切要求,要求政府和社会相关部门积极开拓宣传渠道,创新宣传方式,积极引导广大民众,消除对养老产业的误解,转变先前偏见、陈旧的思想观念和思维方式。

(三)规范养老机构行为,提高机构人员素质

兴办养老服务机构必须严格遵循产业市场规范,自觉履行相关义务,健全完善基础设施,整治环境卫生,满足养老机构老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同时,机构在招用服务人员时必须严格筛选,多重考核,聘用专门从事康复医疗、家政服务等行业的专业技术人员,实行考核合格后持证上岗,定期加强从业人员的理论素养和业务培训。杜绝目前养老机构中从业人员技术不强、素质不高、业务不精的现象,以切实提高养老机构的服务水平,改变养老机构在社会公众心目中的不良形象。

(四)强化监管机制,落实政策方针

目前,各级政府虽已在制度层面出台了相关政策条例,加快推动养老服务产业的发展,但政策条例在执行过程中往往不能完全地贯彻落实,应有的保障促进作用得不到有效发挥,凸显了政府部门监管机制的弊病和漏洞。因此,要确保养老服务产业又好又快发展,就必须建立健全一套系统完善的监管机制,鼓励民众、团体等对养老服务产业的监督和检举,实现养老服务产业的阳光运行,对政策方针不落实,配套设施不完善,服务水平不高的机构进行严肃处理,从根本上提高养老服务产业的规范化和科学化水平。

(五)创新管理理念,鼓励志愿服务

养老服务产业的生机活力,离不开业内有效的竞争机制和奖惩机制。政府相关部门应创新管理理念,建立养老服务产业评估制度,实行星级评估竞争机制,定期对养老服务产业的人员、设施、服务、管理、信誉等进行综合评定,奖惩分明,并及时将评定结果反馈给社会。此外,还应积极鼓励社会慈善组织和大学生志愿者定期开展老年人服务工作,完善志愿服务管理制度和服务方式,促进志愿服务工作常态化、制度化和规范化。

总之,人口老龄化是未来一段时间内我国社会面临的重要社会问题,它对我国社会发展既是挑战,也是巨大的发展机遇。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繁荣养老产业,同步推进养老事业将是我国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因此,必须站在社会发展的角度看待老龄化问题,健全完善养老服务产业链条;必须从地方养老服务产业区域实际发展状况出发,制定相关服务政策,将“有形的手”和“无形的手”有机结合,促进养老服务产业市场繁荣壮大,实现养老服务产业的跨越式发展,进而为老年人口提供更多贴心、便捷的服务和选择,满足其物质、精神层面的需求和愿望,切实保障和维护老年人权益,提高其生活生幸福度和满意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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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I:10.13450/j.cnki.jzknu.2015.04.029

中图分类号：C913.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1-9476(2015)04-0115-04

作者简介：王会光(1989-),男,河南驻马店人,河南师范大学社会福利研究与服务中心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社会福利保障。

基金项目：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河南农业转移人口就近城镇化研究”(2014BSH018);河南省教育科学规划重点课题“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融入教育研究”(2013-JKGHB-0018)。

收稿日期：2015-05-04；修回日期：2015-0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