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厄特小说《占有》中的女性生存状况分析

刘 阳

(青岛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青岛 266061)



拜厄特小说《占有》中的女性生存状况分析

刘 阳

(青岛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山东 青岛 266061)

A.S.拜厄特是当今英国最负盛名的小说作家之一，她的作品《占有》一经出版就获得当年英国文学最高奖。这是一部包含神话故事女性、维多利亚时代女性和现代女性的小说。本文对拜厄特描写的三个不同历史时期的女性进行分析，来反映不同时代女性的生存状况亦不同。

女性主义；拜厄特；《占有》；独立

A.S.拜厄特是当今英国最负盛名的女作家之一，她1983年辞去伦敦大学职务，全力以赴投入到文学创作中去。英国《世界报》称她是“继乔治(艾略特之后的另一位能洞悉人类奥秘的极具智慧的女作家。她不但具有渊博的知识，而且能深刻地理解人们的感情”。2008年，拜厄特入围《泰晤士报》1945年以来英国最伟大的五十个作家名单。

在1990年，她的小说《占有》一经出版就获得当年英国文学最高奖—布克奖(Booker Prize)。身为女性作家，拜厄特特别关注女性人生，在创作中表现出鲜明的女性意识，这部小说便是如此。

在《占有》一书中，拜厄特凭借其巧妙的写作手段，刻画了远古时代、维多利亚时代和当代三个不同历史时期的女性人物。自2000年以后，国内学术界对拜厄特以及小说《占有》的评价已基本实现系统化。

一、远古神话时代女性生存状况

在远古时代，人们对生命有着各种看法。但是，随着历史的发展，人们对自身和世界有了更丰富和深刻地认识，但男性在社会中占主导地位的现实并没有改变。在父权社会中，女性的形象逐渐被歪曲，话语权逐渐被削弱，在社会中没有得到应有的地位。

在《占有》中，拜厄特构建了一个远古神话故事，来反映远古时代女性的生存状态。首先是《仙怪梅卢西娜》，这是个古老的传说，充满了悲剧色彩和象征意义。在中国也有类似的神话故事——《白蛇传》。

梅卢西娜是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身的仙怪，想要解除魔咒的唯一方法就是与凡人结合，而附加条件是丈夫不得在周六窥视她。为了解除咒语，她嫁给了骑士雷蒙。婚后，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生儿育女，同时也建造了他们的城堡。可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最终在周六的晚上丈夫还是偷窥了正在沐浴的梅卢西娜。结果魔咒灵验了，梅卢西娜化作了人面蛇身，腾空离去。从此他们妻离子散，梅卢西娜只能在晚上偷偷回来喂养自己幼小的孩子。

梅卢西娜从始至终都没有主动权，她想要过上平凡的生活，就得与凡人男性结婚。在通过自己的丈夫来打破自己的魔咒上，她却没有主动权，到后来被丈夫偷窥以及被儿子疏离，梅卢西娜一直处于被动和弱势的地位。她为自己保存了一个空间——“封闭的浴室”。只有在那狭小的范围里，她才真正属于自己。小说最后，梅卢西娜永久地成为蛇妖，很显然是远古时代女性妖魔化、女性被歪曲在整个社会中是事实。正如程倩所说：“女性的历史形象因而漂浮在历史的主流之外，成为一种纯粹的性别文化建构，并由男性视角和男性话语所界定，毫无例外地落入非天使即魔鬼的程式化形象模式。”[1] (P56)

拜厄特还改写了《水晶棺》这个故事。在这个故事中公主被小裁缝亲吻了一下，然后得救，折射出女人最终还是要依附男人来存在。公主被这个小裁缝救出以后，就要和他结婚，最终将走上父权社会中女性的必归路，结婚生子。正如西蒙·波伏娃在《第二性》中所述的：“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被造成的。”

《圣经·创世纪》中说，女人是上帝在亚当沉睡时用亚当身上的一条肋骨造成的，意在说明女人天生的依附性。在远古时代，女性就没有自己的独立性，是作为男人的依附品而存在。拜厄特的这两个故事，我们非常鲜明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二、维多利亚时代女性的生存状况

在维多利亚时代，拜厄特将主要笔墨放在了兰蒙特身上。虽说在维多利亚时代历史已经进步不小，但是女性仍没能摆脱自己的从属地位和非独立性。兰蒙特是维多利亚时代一位女诗人，拥有非凡的才华且拥有自己独立的思想。为了追求独立，她离开了家，与好友布兰奇小姐居住在一起。他们过着属于自己的“乌托邦”生活，但却违背了维多利亚时代对女性道德标准的要求。所以她没有得到应有的社会地位，很快被人们忽视、遗忘。她在给艾许的信中这样说：“蛋，先生，这个答案就是蛋，一如您一开始就清楚领略到的，一颗圆蛋，完美的圆，一颗活生生的石头，没有门也没有窗，其生命沉眠着，直到为人唤醒…”[2]( P128)

兰蒙特是个觉醒的女性，她想追求自己的独立，可是最后她“这颗蛋”被艾许逐渐戳破了壳。艾许也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一位诗人，偶然的相遇使他们产生了一段凄美的神秘爱情。只不过他们的爱情在当时是不受世人欢迎的，不受世俗道德允许的。他们拥有一段美好的幸福回忆可是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兰蒙特的好友布兰奇投河自尽。这时，兰蒙特决定再次坚守自己的女权思想。

她最终决定离开艾许，并悄悄地生下了他们爱情的结晶。为了避免世俗的非议，她把女儿寄养在姐姐家。于是，她成为姐姐家饭桌上的常客，并成为他人眼中“住在角楼里的老巫婆”，[2](P466)与女儿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这使她十分痛苦。在创作上，她再没能写出一部像《梅卢西娜》那样优秀的作品。在父权制的社会中，女性要想得到一点认可和独立是很难的。正如拜厄特所写：“兰蒙特写了许多恬淡的诗文，这是其中一首。你看，连作者都没标示出来，墓碑上倒是有提她父亲的头衔，可是她自己的却一个字也没有提。”[3](P80)

维多利亚时代另一个代表人物是艾许的妻子艾伦，她是心甘情愿为所爱的男人付出的代表性人物。在为丈夫牺牲的时候，她却迷失自我，成为了男人的附属品，成为父权制社会里塑造的“成功”女性。艾伦和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一样，是个贤妻良母的典型。她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了丈夫，给了这个家，唯独没有想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艾伦就是这样从当初那个有梦想、想独立的少女，最终变成了失去自己声音的天使妻子。在艾许去世时，艾伦回顾自己的人生，不禁感到凄凉和悲哀。她和丈夫的关系一直保持着不温不火，沉默是她作出最大的回应。也许是那段失败的婚姻造成了她的沉默，也许是她的沉默葬送了自己的婚姻，但不管怎么说，艾伦最后成为了这场无形婚姻的奴隶。

我们认为，在那个时代，女性要想追求自己的独立和平等似乎是困难的，她们会受到来自爱情、婚姻和孩子的多种牵绊。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思想有所觉悟，他们也想追求自己的主导地位，追求自己独立的个性，可在当时的社会却是艰难的。

三、现代女性的生存状况

与维多利亚时代兰蒙特构成一组镜像人物的是20世纪末的莫德。她是兰蒙特的后代，他们两个有着相似的外表，在生活方式、信仰和事业上也有着许多共同的特点。莫德是位独立自主的女性主义学者，她不相信现在的爱情，将自己的经历投入到事业上。莫德总是将自己美丽的金发束在头巾里，以免自己的美貌吸引男性的目光。她不愿因自己的女性特征而仅仅被看成性爱的对象，使自己的才智受到忽视。

过去的事，过去的人不仅是现在的有机组成部分，还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现代的人去揭开、去探寻事实的真相。在追寻艾许与兰蒙特的爱情道路上，她与罗兰的关系逐渐发生了变化，他们坠入了爱河。可是面对爱情的到来，莫德表现得很麻木，她不相信现在的爱情。而当时的罗兰，因为自己事业没有任何成就，心理上感觉很自卑。现代的莫德正在努力寻找一种“现代方式”来解决爱情和事业的矛盾，她努力使自己适应爱情给自己带来的变化。最后，莫德也终于能够正视和面对罗兰的爱。直到小说结尾，他们两个才走到了一起。黎明将至，远处传来了莫德发出的清晰声音，无阻隔、不羞涩，欢愉而狂喜。深感失落的罗兰不得不向莫德承认，“原来你才是故事的中心人物”。[3](P505)到此时，女性的声音终于得到了些许认可和重视。

尤其文中所述，罗兰虽然也有大男子主义思想，但是他毕竟生活在现代，对女性的认知也在逐渐加深。文中写到：“一时之间，罗兰想到男人对女人的压迫，很有罪恶感。”[3](P80)

当代女性中的瓦尔，罗兰以前的女友。她也是一位才华出众的女性，但为了罗兰无私的奉献着自己。在和罗兰恋爱期间，瓦尔也迷失了自己。她和罗兰选一样的课，但是自己却不感兴趣。毕业后，瓦尔打工赚钱维持他们的生活，并帮助罗兰完成了他的学业。罗兰的成功，使得瓦尔觉得越来越压抑，她变得越来越沉默。她和罗兰之间更多的只有性，没有真正的爱情。但瓦尔毕竟不是艾伦，她活在新时代，生活的艰辛使得她对一切产生了怀疑。于是，她选择离开罗兰，勇于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找寻自己的人生。

在故事最后，罗兰的事业也有了很大的改观，这不得不说其中有莫德的功劳。我们可以看到由开始的罗兰对于莫德的窥视和占有转变成了最后两人在一起和谐共处的关系，以及瓦尔勇于追求属于自己的人生幸福，改变自己的人生命运。女性的声音逐步放开，女性的生存状况也正在发生着改变，她们书写着属于自己的史册。

女性主义者肖瓦尔特在《她们自己的文学》中提到，女性没有自己的历史可循，在以男性话语为主导的主流文化中常处于他者地位。这一点在上文提及的几位女主人公身上已经得到了印证。相比之下，现代女性的经济地位大有提高。然而，现代女性仍然处于弱势地位，在事业上或多或少地受到一些限制。

拜厄特的女性思想非激进思想，正如刘爱琴所述：“她的性别思想是自由的，人文的”。[4](P82)所以，在文中拜厄特用一些侧面人物的语言，来发出女性心中真正的声音。兰蒙特曾说：“我写作的欲望源于我的父亲，但我写作所使用的语言—正是我的母语——不是他的语言，而是我母亲的。”[3](P348)萨宾娜的日记则写有：“我要生存，要恋爱，要写作。这太过分了吗？”[3](P340)艾许的妻子艾伦曾经也是一名有着自己梦想的女孩：“我想要当一名诗人，成就一首诗歌。”[3](P122)

结语

基于以上分析，我们认为，拜厄特似乎想通过这一系列的人物来反映一个事实，那就是历代女性都要经历在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中一些困境。但是只要自己勇敢地抗争，女性的历史长河可以改变，命运也可以改变。对所有的女性而言，包括那些甘心屈居男人之下的女人以及那些极其看中独立个性的女人，与男人的对立和竞争是她们在男权社会中无法逃避的命运。随着时代和历史的进步，我们能看到女性的地位在逐步改变。如今，女性在多个领域都可以达到与男性平等的状态，是和谐社会让她们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主导是什么。此时的女人，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成为自己生命的主导、命运的主导。

[1]程倩.女性生命本真的历史叙述—拜厄特小说《占有》之女性主义解读[J].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2).

[2]A.S.拜厄特.隐之书[M].于冬梅,宋瑛堂(译).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08.

[3]Byatt, A. S. Possession[M]. London: Vintage, 1991.

[4]刘爱琴.拜厄特的女性主义思想—对《占有》的女性主义人物的分析[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5,(11).

[5]Showalter，Elaine. A Literature of Their Own:British Woman Novelists from Bronte to Lessing[M].London:Chatto&Windus,2000.

(责任编辑：李志红)

A.S.Byatt is one of the most famous writers in contemporary Britain, and her workPossessionobtains the highest literary award in the UK just after its publication. This novel includes many female characters as those in fairy tales, in Victorian Age and those in modern society. This paper makes an analysis of those women to reflect the different living conditions of women in different ages.

Feminism; Byatt;Possession; independence

2014-09-01

刘阳(1988-)，女，河北邯郸人，青岛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2012级研究生，主要从事外国文学研究。

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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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0057-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