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隅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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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数字化业态转型,出版网络技术升级,传统出版与现代出版融合,一个很大的特点是各类资源的整合,形成数字出版、数字化服务必备的大数据、云计算。仅仅是一本书一本期刊的数字化、网络化,只能叫电子化,由读纸媒到读屏媒,由不动阅读到移动阅读,不是我们转型升级的根本目的。
从形式上看是要建设互兼互容互动、共享共用共通的数据库,建成大型资源信息平台,建好一个内容多种呈现的服务模式,而在其背后,对资本、资源、技术、市场、渠道和营销等等要素,都提出了很具体的要求。本来,我们的国有体制最容易做到这一点,理论上讲是高度集权、高度集中,但由于所有制实际掌握、实际运行中的壁垒,我们的融合比较复杂,难度加剧。
出版行业,每一个个体,大到集团,小到一家杂志社,要抛开一切,自顾自地做成数字化业态,几乎是不可能的。资本不够,资源不够,人才不够,动起来之后,所看到的大多是聊胜于无,或者小步慢走,或者原地踏步。我们的各类资源都在大大小小不同的地域、类别、专业、部门、单位分割着,打破体制机制的界限框框,形成一定范围、一定程度的整聚,迫在眉睫;跨媒体、跨行业、跨地域、跨所有制的集约再难也要做起来。
也有的人把以后出版业的成功完全寄托于数字化转型,认为融合可以战胜一切,可以掌握整个世界。其实技术改造升级、业态转型,最根本的还是形式层面,还是产品形态多样化层面、制造业的加工层面、发行业的传播层面。数字化虽然很好,多媒体影响面广泛,网络产品好听好看好动(互动),有一点不能忘记——你“数字”之前的内容并不会因此有本质的改变,就像是一部最优秀的加工机器,如果进口进的是垃圾,加工得再精细、再完美,出来也只能是垃圾。
只有好的原料、好的内容,经过数字化武装,形成放大效应、美观效应、感动效应,才有正向量的价值。要知道,无论微博、微信、微视频、微传播,无论不动还是互动和移动,无论单向度还是多向度,内容正确是最重要的前提。市场上的一些经营者,恰好忘记了这一点,在内容选择上迷失了正确方向,结果是,他们越努力,消费者越倒霉,社会越受伤害。个别人的无知无畏到了无常理无常识无常法的地步,造成了我们网络的乱局,怎么努力也清朗不起来。
数字产品运营重要的一点是版权保护。目前我们的版权法规,对数字出版的规定还不够严谨,执行起来总有一些漏洞和空隙可乘。我们的加密技术在保证数字产品使用过程中不被盗版或窃取,已经成型成熟,但使用时还不普遍不方便,尤其重要的是我们的数字资源及产品的标准编码使用,还处在十分幼稚的状态。
与此相关的有一个标准统一问题,各领各的标、各行各的道、各打各的号不行,统一、贯通是融合的基本保证,共识、共用、共名,是互联网融合的通行证。而我们各类各种公司各有优势、各有千秋、各有招式和路数,但又各有壁垒与沟壑,互不谦让,互不兼容,数字产品的通用形式还没有真正形成。
解决这些问题,要有成熟的顶层设计通盘考虑,要有实实在在的探索和操作。
不能只见沙石不见山峰,只见瓦片不见楼房。碎片的目的性、指向性、粘合性一定要与系统与趋势与总的方向吻合。否则,碎片就只能是瓦砾和碎石,一堆散沙。碎片是以组成新的结构、新的体系而产生不同效用的,结构上的体系化、系统化非常重要。
所有有效的集中,都应当由充满个性化的产品和服务组成,个性化特色越浓,集约的程度、意义和价值越高,集约之后的个性化服务领域才能越广泛、越厚重、越周到。集约是形成体系的前提条件。
情趣、欢乐、快感,是人们进入知识学习,接受知识服务的可选路标。但学习本身是一件艰苦、辛勤、困难的事情,接受知识、接受经典不可能完全通过娱乐和泛娱乐来实现,正面教育的引导、诱导,甚至灌输都是必须的永远存在。经典化的程度决定着互联网文化服务的质量。
数字化将出版服务引向深入,服务的成功与否,不仅仅是面的拓展,更在于深层服务、深入开掘、深度影响的实现。关注树上的果实,更要关注树下深根的发现、养护和利用。广与深是数字化水平、数字化服务的立体坐标。
网络产品的推销、营销,注定了传统制造业向现代制造服务业的转型,出版行业实物化产品和虚拟化产品的质量精优是传播的基础,尤其是出版产品消费的实现,完全可以在虚拟条件下进行。所以,最后的效果仍取决于服务质量的精良。对于数字化,出版更重要的转型是服务。服务也是产品,服务重在打造,服务成为核心竞争力。
网络和数字出版追求方便快捷、周到体贴、细致入微,追求智能化。但不要忘记,千万别让人们因此失掉学习能力、消化能力、理解能力、记忆能力,弱化他们的主动思考、创新创造,避免造成弱智化、低能化。不要让人们成为机器的奴隶,离开机器木头人一个,一事无成。
乍一看,网络是一种虚拟的“神话”,云计算飘渺无际,数不胜数;大数据神乎其神,会掐会算;物联网更是把人引入一种神奇的美妙境界;互联网、物联网、务联网,几乎可以覆盖整个世界。其实,互联网的网络基因还是计算机技术,还是光电效用,互联网本身是对现代成型科学技术大融合、大整合的结果。科学家认为,互联网的出现和延展,并不意味着像20世纪初那样,出现基础性的科学革命。而且,未来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在目前可以看到的前景中,仍然是在当年科学革命开拓的广阔空间之内,或者说是疆域之内。
换句话说,互联网的运用,不是科学技术革命的重大突破、本质变革,数字化是既有科学技术成果之再应用、再展示、再组合,不是新的科学革命生成。所以,我们的出版融合就会有边际,就会有范围限制,就会有指日可待的目标,而不可能是一场改天换地的彻底革命。
互联网思维,本身是现代科学理论(已有成果)的重新组合、重新构成。当然,这种集大成也有其巨大的聚合效用和集约效应。
比如,它的用户思维,以用户为中心,不就是我们的读者在我心中吗?让人们参与,让人们体验,让客户成为用户,只不过是把为读者服务更具象于为用户服务。稍有差异的是在服务中拓展自己的利益边际,在拓展中获利,在获利的基础上扩延,形成更周到的服务,在服务中实现新的利益拓展、新的服务延伸。用户思维真真切切,不是在喊口号,而是在实际行动。
如果对网络思维分门别类做DNA分析,可以发现管理学、经济学、市场营销学、心理学乃至自然学科诸多背景和原始基因。互联网思维是对现代科学理念的集中应用,新在集合,贵在应用。问题在于,过去我们对司空见惯的东西,常常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没有集合的概念,没有开掘出它们的集合效应。还有,我们对学过的很多理论像狗熊掰玉米,掰一个丢一个,到头来仍然两手空空。或者,我们并没有把真正的经典烂熟于心,掌握在手。
讨论传统媒体与现代媒体融合问题,一定要置于整个社会、经济、文化、政治、生态的大视角,不能就媒体论融合,就融合说媒体,拐来拐去无非是替代还是互补,云云,实际根本融合不进去。
比如信息化与工业制造业的融合,也就是常说的互联网+工业,两化融合、深度融合,中国科学院院士、清华大学吴澄先生总结道:(1)不应该是过去对制造的认识了,从产品过程、产业、商业模式都要深深打上时代的新烙印——信息化。(2)未来10年,对社会、经济、生活、文化、军事影响最广泛最深远的技术还是信息技术。(3)新技术改变了民众和国家的处事规则。(4)云架构、移动技术、廉价的数字存储技术、灵巧软件等等,信息技术将继续引领社会创新发展。(5)信息化与工业化的融合和深度融合正是信息技术和物理世界的融合,符合世界科技发展的潮流。
同样,信息技术对出版全面、全方位的改造,对期刊全方位的影响不可低估,不能忽视。
如前所述,互联网传播,不会颠覆内容本身,媒体的传播力、公信力、影响力最重要的方面仍然来源于内容正确、准确。网络所能提供的是速度快捷,形态多样,方式丰富,一点也改变不了内容本身。所谓的网络为王是个伪命题,并不会因为网络传播、媒体融合,官话、套话、空话、形式主义的话就成为人们需求的贴心话、真实话、有用的话。当然,内容的伪善、假恶丑,虽然不因网络而改变其内容的本质和方向,但是会因为网际传播而产生放大效用,逆风千里。
自然科学学者、期刊管理专家颜帅先生对于国内期刊纷纷办英文刊、力图加入世界竞争的现象不以为然:“如果你真的有科学发明和学术造诣,中文刊为什么不可以让人趋之若鹜?!”我们不能因为坐火车比步行跑得快,而把自己的目的改变作——为了坐火车。
“颠覆性技术”是其出现能对原有产业产生颠覆性影响的技术。例子很多:数码相机(CCD/ DRAM)——传统相机(柯达、乐凯);DVD播放机(光盘)——录音机、录像机(磁带);数字高清电视——模拟高清电视;LCD彩屏——CRT显示(安彩、TCL);光纤——同轴电缆;U盘(电存储)——软盘(磁存储);等等。
对“颠覆性技术”的预测有各种说法,其中华盛顿邮报网站认为,驱动未来经济的12种颠覆性技术有可能是:移动互联网;知识性工作的自动化;物联网;云计算;高级机器人;全自动和几乎全自动的车辆;下一代基因组学;能源存储;3D打印;高级材料;高级油气勘探和采集技术;可再生能源。
以上诸多方面,我们的科技期刊有无考虑?数字化进程,科技期刊既要谦逊、谨慎面对,理性把握,有所作为;又要充满自信,固本守正,锐意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