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法吃亏吗

文/仇慎齐

守法吃亏吗

文/仇慎齐

女儿大二，主攻金融经济专业，受我这个法官老爸的影响，又兼修了法学。平时，有什么法学方面的问题，她总是愿意和我探讨。前两天，她放寒假回家，气呼呼地对我说：“老爸，守法就是吃亏！”

我听了不禁愕然。细细问究，女儿接着说：“回家时我坐公交车，本来排着队，可是被别人插队了，结果我就没挤上那班车，所以回来晚了。”

原来女儿坐公交车时，本来正排好队等着上车，可是车一来，被几个匆忙赶到的小青年一挤，队形大乱。众人一看队形乱了，便争先恐后地往车上挤。结果，本来女儿能赶上较早的一趟车，可被挤得没上去。女儿因此既委屈又愤怒，就好像本来属于自己的苹果却被一个不守规矩的人抢了去。这与她学习法学和老爸平时教育她要守法的理念产生了冲突，因此朝老爸发起了牢骚。

守法吃亏吗？我招呼女儿坐下来，我要就这个问题好好与她探讨一下。

是的，在很多情况下，一些违法乱纪者、不守规矩者确实是一时占了便宜，也获取了很多的非法利益。从小处说，像不守规矩挤公交车者、闯红灯者之类，他们或是违反了公序良俗，或是违犯了法律法规，但也确实是占了比别人先行了一步的小便宜；从大处说，像一些无良的造假商人们，动辄获得巨额非法利润之类，用肮脏的钱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但是他们毕竟已触及了道德或法律的红线，轻者要受到道德舆论的谴责，重者则身陷囹圄。所以，从长远来看，守法者不会吃亏，而违法者反而吃了大亏。

“那怎么才能让违法者吃亏，让守法者不吃亏呢？”女儿反问我道。

让违法者吃大亏的前提应当是其因违法所受到的惩罚要远远大于因违法而取得的利益。否则，违法者就不会吃亏，反而占了便宜。我读过一本叫《四面墙》的书，其中写道：监狱内两个犯人闲聊，其中一个犯人说：“亏死了！有人无故骂我爹，被我一砖头拍在脑袋上，不过人没有死，我却被判了个无期。”另一犯人入狱前是某派出所协警，在一次执法过程中，他由于用力过猛弄死了人，也被判了个无期。不过他平时很是维护公检法形象，就笑道：“亏就对了。否则，如果犯罪有赚头，那犯罪岂不成了一种职业了！”这句话看似戏谑，却充分说明了刑罚处罚的力度与犯罪成本的关系问题。如果罚不当罪，罚不过罪，那刑罚的威慑力就会大打折扣，甚至丧失殆尽，通过刑罚处罚来预防犯罪的目的也将化为泡影。如果违法者为违法行为付出的代价远低于违法所获得的利益，才真的会让守法者吃亏、违法者获利。法律的威信哪里还会存在？依法治国、全民守法也就真的会成为一句空话。我们现在所推行的依法治国，就是要让“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成为常态，只有如此，才能让国家逐渐走向法治国家的正轨。

女儿的脸上渐渐明朗起来，笑道：“老爸，你平时也是很维护公检法形象的嘛！”我说道：“傻女儿，老爸更是在维护法律的尊严。”

（本文作者单位:江苏省徐州市贾汪区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