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与瞿秋白:文学大众化的不同目的

2015-01-28 16:35聂国心
粤海风 2014年6期
关键词:瞿秋白大众化文艺

聂国心

鲁迅与瞿秋白都是文学大众化的积极倡导者,他们都力主文学的浅显易懂,提倡大众语,甚至主张汉字的拉丁化,但也存在明显的差异。而且,这种差异还不仅仅表现在思考文学大众化的一些具体问题上,更重要的是表现在倡导文学大众化的目的这样的根本问题上。

鲁迅倡导文学大众化的目的,在于他一贯坚守的思想启蒙。他对中国专制传统的深恶痛绝,对长期生活在专制统治下的广大民众的深切同情,决定了他总是采取决绝地反专制反压迫的立场,总是希望运用各种方式,将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形成的尊重人,理解人,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的人道主义思想新传统,最大限度地普及到民众中去。

所以,鲁迅倡导的文学大众化就有两个非常明显的思维取向:

一是希望借此能够使文学成为最广大的民众所共同拥有的精神财富,从而使文学变成既是思想启蒙的工具,也是沟通人与人之间心灵的桥梁。

鲁迅多次说过,有三个因素使得中国人的心“无从相印”:一是“造化生人,已经非常巧妙,使一个人不会感到别人的肉体上的痛苦”;二是自古以来森严的等级制度和意识“又补了造化之缺,并且使人们不再会感到别人的精神上的痛苦”;三是“难到可怕的一块一块的文字”,使得“许多人却不能借此说话了”[1]。特别是,中国的一些“士大夫”为了一己的“特权”和“尊严”,“又竭力的要使文字更加难起来”[2],这使得相对客观一点的汉字,也雪上加霜,添加了大众与文学隔离的人为因素。

如何推倒这三种障碍,鲁迅主要有三个方面的考虑。

第一,他始终坚守从西方“拿来”的尊重个性与人权的人道主义思想,并希望以此来改造中国专制主义文化传统,希望以此启蒙大众,帮助大众,希望以此为基础建立一个理想的“人国”。他虽然清楚,“造化”的“巧妙”,人力无法改变,中国社会的弊端和国民性的弱点,也不容易得到根治,但他仍然坚信,通过启蒙,通过斗争,通过人与人之间真诚的精神沟通,是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造化”、中国社会和国民性的缺陷的。他说自己之所以做起小说来,是因为“仍抱着十多年前的‘启蒙主义,以为必须是‘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3];之所以越来越专注于写杂文,也是因为“现在是多么切迫的时候,作者的任务,是在对于有害的事物,立刻给以反响或抗争”[4]。

基于这样的考虑,鲁迅首先坚守的是向外国学习。这种坚守甚至表现出某种“偏执”的倾向。早年,他劝告青年不读中国书,多读外国书。他把翻译外国著作看得比创作更加重要,并且强调硬译、直译。后来,他在左翼文学界普遍批判欧化文艺的时候,仍然固执地为文学的欧化倾向辩护。他说:“精密的所谓‘欧化语文,仍应支持,因为讲话倘要精密,中国原有的语法是不够的”[5]。

同时,鲁迅坚守人人平等的观念。他既看到了启蒙者的优势,认为从历史上看,“凡有改革,最初,总是觉悟的智识者的任务”,又对启蒙者提出了明确的要求,认为“这些智识者,却必须有研究,能思索,有决断,而且有毅力。他也用权,却不是骗人,他利导,却并非迎合。他不看轻自己,以为是大家的戏子,也不看轻别人,当作自己的喽罗。他只是大众中的一个人,我想,这才可以做大众的事业。”[6]

第二,要求改革汉字。鲁迅多次表示过,汉字太繁难,它“使农工虽是读书十年,也还不能任意写出自己的意见”[7]。因为汉字与大多数民众无缘,所以鲁迅曾说过这样极端的话:“汉字和大众,是势不两立的”[8]。鲁迅的解决办法是支持汉字拉丁化。

且不去评论汉字拉丁化的方案是否正确与可行,单看看鲁迅支持这个方案的几点设想,就可见出鲁迅即使在汉字改革问题上,也仍然表现出强烈的启蒙意图。首先,鲁迅是把“汉字”与“人”放在一起来思考的,他说:“不错,汉字是古代传下来的宝贝,但我们的祖先,比汉字还要古,所以我们更是古代传下来的宝贝。为汉字而牺牲我们,还是为我们而牺牲汉字呢?这是只要还没有丧心病狂的人,都能够马上回答的。”[9]其次,鲁迅认为汉字拉丁化可以彻底清除中国古代文学的“毒”。他说:“由只识拉丁化字的人们写起创作来,才是中国文学的新生,才是现代中国的新文学,因为他们是没有中一点什么《庄子》和《文选》之类的毒的。”[10]再次,鲁迅认为汉字拉丁化有利于及时接触“现代思潮”。他说:中国“是一向受着难文字,难文章的封锁,和现代思潮隔绝。所以,倘要中国的文化一同向上,就必须提倡大众语,大众文,而且书法更必须拉丁化”[11]。

第三,主张“采用”旧形式。鲁迅认为,旧形式为大众所熟悉,“明白了作品和大众不能机械的地分开”,就会“想到采取旧艺术”。“为了大众,力求易懂,也正是前进的艺术家正确的努力”。但鲁迅对于“旧形式”,强调的是“采取若干”而不是“‘整个捧来”。他说:“旧形式是采取,必有所删除,既有删除,必有所增益,这结果是新形式的出现,也就是变革。”[12]

因为鲁迅倡导的文学大众化实际上是一种文化启蒙意义上的“双向”运动,既要求“应该多有为大众设想的作家,竭力来作浅显易解的作品,使大家能懂,爱看,以挤掉一些陈腐的劳什子”,也要求“读者”“应该有相当的程度”,比如能“识字”,“有普通的大体的知识”,其“思想和情感,也须大抵达到相当的水平线”,所以,他一方面特别反对让文艺去“设法俯就”大众,认为那样“就很容易流为迎合大众,媚悦大众”,不利大众思想文化水平的提高,一方面则主张文艺大众化要分层次区别对待,“在现下的教育不平等的社会里,仍当有种种难易不同的文艺,以应各种程度的读者之需”[13]。

因此,鲁迅倡导文学大众化的第二个明显的思维取向,就是要培养工农作家,要使处于社会底层的民众能够自己开口说话,任意写出自己的意见来。他认为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创造出真正的无产阶级革命文学,才有可能从根本上改变民众恶劣的生存环境和病态的精神状况。这是鲁迅倡导文学大众化的终极目的,也是其建立“人国”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基础。

瞿秋白倡导文学大众化,则是从建立“党的文学”的角度来考虑的。他把文学看作是政党的一种宣传工具。他说:“每一个文学家其实都是政治家。艺术——不论是那一个时代,不论是那一个阶级,不论是那一个派别的——都是意识形态的得力的武器”[14]。

所以,瞿秋白倡导的文学大众化,就有两个明显不同于鲁迅的思维取向:

一是紧紧围绕现实的政治斗争需要,特别强调要争取“无产阶级的领导权”。他明确指出:“无产阶级应当开始有系统的斗争,去开辟文艺大众化的道路,只有这种斗争能够保证无产阶级在文艺战线上的领导权,也只有无产阶级的领导权能够保证新的文艺革命的胜利”。“文艺大众化的问题”,是“无产文艺运动的中心问题,这是争取文艺革命的领导权的具体任务。” [15]他不仅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文学大众化看作是一个单纯的文学问题,而且也没有看作是一个单纯的思想教育问题,而是看作“无产阶级”与“地主资产阶级”争夺文艺战线上的领导权的一个重要途径。为此,他主张开展群众运动,发动一次“无产阶级的‘五四”运动,“要来一个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文艺复兴运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文化革命和文学革命”[16]。

其理由主要是:

第一,从历史上看,他认为“五四文学革命”是资产阶级性质的革命,后来发生了剧烈的阶级分化。一方面是资产阶级的欧化文艺在内容方面完全投降了买办的封建的意识,一方面无产阶级的文艺运动也从这里开始发展出来。无产阶级要夺得文艺战线上的领导权,就必须与脱胎于同一母体又具有买办的封建性的资产阶级文艺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

瞿秋白虽然激烈地批判“欧化文艺”的语言、体裁和某些内容,但并不笼统地否定“欧化文艺”。他将“欧化文艺”分成“资产阶级的”和“无产阶级的”两种,并对其作出具体分析。

他所说的“资产阶级的欧化文艺”,指的是五四文学革命运动及其产生的新文艺。认为“这种文艺革命运动是不澈底的,妥协的,同时又是小团体的,关门主义的。这种运动里面产生了一种新式的欧化的‘文艺上的贵族主义:完全不顾群众的,完全脱离群众的,甚至于是故意反对群众的欧化文艺”;后来这种文艺又与“摩登化的贵族绅士,一切种种的买办”意识联合起来,“都想利用文艺的武器来加重对于群众的剥削,都想垄断文艺,用新的方法继续旧的愚民政策”。即是说,这种文艺在内容上、形式上都是“反动的”,是“反动的欧化文艺”,现已成了“民众自己的文化革命的巨大障碍”[17],必须予以扫除。

他所说的“无产阶级的”“欧化文艺”,则是指表现“世界无产阶级的经验”,“表现现代的无产阶级的社会关系”的文艺。他认为这种文艺从“欧化”开始,具有“欧化”的形式,但内容是正确的,是“革命的欧化文艺”。他说:“中国的民众,尤其是中国工人的先锋队”,除了“还需要运用旧式的大众文艺的形式(说书,演义,小唱,故事等等),来表现革命的内容,表现阶级的意识”之外,“也需要利用世界无产阶级的经验,接受世界的文化成绩”。这不仅可以“使广大群众能够理解国际劳动群众的生活和斗争,理解国际的一般社会生活”,而且可以传播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文艺理论和方法,是批判“地主资产阶级”意识,争夺“无产阶级的领导权”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方面。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他坚决反对“关门主义”,热切希望“革命的欧化文艺”[18]大众化。

第二,从中国群众接受文艺的现实情况来看,也使得瞿秋白迫切地意识到:“中国普洛大众文艺的问题,已经不是什么空谈的问题,而是现实的问题。”[19]所谓“现实的问题”,主要指的就是在现实的政治斗争中如何最大限度地争取群众的问题。瞿秋白所看到的现实情况是:大众所“享受”的“文艺生活”是“反动的大众文艺”,是“连环图画,最低级的故事演义小说(《七侠五义》《说唐》《征东传》《岳传》等),时事小调唱本,以至于《火烧红莲寺》等类的大戏,影戏,木头人戏,西洋镜,说书,滩簧,宣卷等等。这里的意识形态是充满着乌烟瘴气的封建妖魔和‘小菜场上的道德——资产阶级的‘有钱买货无钱挨饿的意思。”瞿秋白显然不能容忍这种状况的继续存在。他认为“普洛大众文艺应当立刻实行”,既要着力于“创造普洛的大众文艺”,也要使“非大众的普洛文艺”大众化,从多方面共同来“向那些反动的大众文艺宣战”。他所希望的是,“普洛大众文艺应当在思想上,意识上,情绪上,一般文化问题上,去武装无产阶级和劳动民众:手工工人,城市贫民和农民群众。”[20]

要做到这些,瞿秋白认为首先需解决语言问题,主张再来一次“俗话文学革命运动”。在他看来,语言问题不仅关系到群众是否听得懂,易接受等大众文艺的实际效果问题,也关系到大众文艺的阶级身份和阶级立场问题。他把五四文学革命中产生的白话文看作是“资产阶级”文学革命的产物,是“被五四式的士大夫和章回体的市侩文丐垄断了”的语言,判定它是“一种新式文言”,是“士大夫的骡子话(可以看而不可以听的话)”。这种语言既不能被不识字的广大群众接受,也就无益于无产阶级争夺领导权。它“绝对不能成为普洛文艺”的语言。而在新的俗话文学革命运动中将要产生的“现在人的普通话”,则是以“无产阶级”为主导的,其标准是:“当读给工人听的时候,他们可以懂得”。这种语言在其形成的过程中,也必须有“无产阶级的文化运动来领导”[21]。

在语言问题上,瞿秋白明确表白过他与鲁迅的分歧。他在给鲁迅的信中,提出好的翻译应该是“绝对的正确和绝对的中国白话文”,并以此为标准来衡量鲁迅翻译的《毁灭》,认为只“做到了‘正确,还没有做到‘绝对的白话”[22]。鲁迅则认为要区别不同的大众供给不同的读物。对于供给“有很受了教育的”大众的读物,他坚持自己“宁信而不顺”的观点,认为“这样的译本,不但在输入新的内容,也在输入新的表现法”[23],它对于提高中国语言的“精密”度和表达水平是有好处的。

瞿秋白与鲁迅的这种分歧,粗看是一般性的要求语言是否通顺的问题,其实透露出两人在许多方面的深层次差异。瞿秋白在私人信件中,出于礼貌没有严厉批评鲁迅。在《普洛大众文艺的现实问题》一文中,瞿秋白就不客气地把鲁迅的“直译式”的文章与“梁启超式的文言”并列,称为是“五四式的白话”的两种类型,都归入了“骡子话”的行列。

为了争夺群众,瞿秋白认为还需解决体裁问题。他坚决反对欧化的形式,反对“摩登主义的体裁”,主张利用“旧式体裁的故事小说,歌曲小调,歌剧和对话剧等”。虽然他一再强调要“依照着旧式体裁而加以改革”,要“创造出新的形式”,但首先强调的还是要充分利用“旧式大众文艺的体裁”[24]。为此,“不怕”“中国的资产阶级以及小资产阶级的形式论者”批评“大众化是所谓‘反动形式的复活,是要向《官场现形记》时代‘退却”[25]。

第三,瞿秋白把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称之为“小资产阶级的流浪人的智识青年”,对这类人有期望,也有批评。认为彻底清除这类人身上的个性意识和个人英雄主义观念,不但有利于文学大众化,而且其本身就是文学大众化所希望达到的目的之一,将有利于“无产阶级”牢牢掌握文化战线的领导权。

批判个人主义,弘扬集体精神,是倡导无产阶级革命文学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共同拥有的一个理念。但他们往往在激烈批判个人主义的时候,自身却表现出浓厚的自我个性。也可以说,他们是用“自我的个性”去批判“抽象的个性”。瞿秋白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更清晰更明确也更具体地要求无产阶级革命作家,将自我融入现实的群众运动的洪流中,既要彻底消除知识分子的自我个性,又要准确把握马克思主义理论,并用这种理论来教育、武装群众。他所倡导的文艺大众化运动,不是简单的革命文艺的通俗化运动,而是一种特殊的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运动。他曾经把文学大众化之所以始终只是流于空谈的根本原因,归结为“革命的文学家和‘文学青年大半还站在大众之外,企图站在大众之上去教训大众”;同时他又反复强调,文艺大众化运动“必须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一定要领导群众,使群众自己创造出革命的文艺”,并以此“去进攻反动的思想”[26],表现出强烈的教育群众,掌控文艺大众化运动的欲望。

瞿秋白的阶级和政党观念确实不是鲁迅可以比拟的。他倡导文艺大众化的第二个不同的思维取向,就在于他紧扣现实的政治斗争,希望通过文学的手段来惊醒民众,鼓动他们团结起来,在革命政党的领导下,向统治阶级展开斗争。

瞿秋白之所以特别厌恶个人英雄主义,除了这种意识和行为会侵害党的意志和领导权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是会消磨群众的斗争意志,助长群众逆来顺受的奴隶心态。他说:“英雄主义的用处是很明显的:一切都有英雄,例如诸葛亮等类的人物,来包办,省得阿斗群众操心!”[27]。他甚至把个人英雄主义称作“青天大老爷主义”,把“武侠和剑仙”与“祖国民族”并列,认为都是“青天大老爷主义”的表现,都会助长群众的依赖心理,麻痹群众的斗争神经。按瞿秋白的理解,“工农的人生是和斗争不可分离的”[28]。文艺大众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鼓动工农起来斗争。

(作者单位:广州大学)

[1]鲁迅:《俄文译本〈阿Q正传〉序及著者自叙传略》,《鲁迅全集》第7卷第81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2][6][11]鲁迅:《门外文谈》,《鲁迅全集》第6卷第92、102、100页。

[3]鲁迅:《我怎么做起小说来》,《鲁迅全集》第4卷第512页。

[4]鲁迅:《〈且介亭杂文〉序言》,《鲁迅全集》第6卷第3页。

[5][8]鲁迅:《答曹聚仁先生信》,《鲁迅全集》第6卷第77、76页。

[7]鲁迅:《黑暗中国的文艺界的现状》,《鲁迅全集》第4卷第288页。

[9]鲁迅:《汉字和拉丁化》,《鲁迅全集》第5卷第557页。

[10]鲁迅:《论新文字》,《鲁迅全集》第6卷第443—444页。

[12]鲁迅:《论“旧形式的采用”》,《鲁迅全集》第6卷第22、24页。

[13]鲁迅:《文艺的大众化》,《鲁迅全集》第7卷第349页。

[14]瞿秋白:《Apoliticism——非政治主义》,《瞿秋白文集》(文学编)第1卷第541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年版。

[15][17][18][25]瞿秋白:《欧化文艺》,《瞿秋白文集》(文学编)第1卷第493、492、494、496页。

[16]瞿秋白:《大众文艺的问题》,《瞿秋白文集》(文学编)第3卷第13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年版。

[19][20][21][24][28]瞿秋白:《普洛大众文艺的现实问题》,《瞿秋白文集》(文学编)第1卷第461、463、464、466、469、467、468、471、481、475、474页。

[22]瞿秋白:《论翻译》,《瞿秋白文集》(文学编)第1卷第506、507页。

[23]鲁迅:《关于翻译的通信》,《鲁迅全集》第4卷第382页。

[26]瞿秋白:《“我们”是谁?》,《瞿秋白文集》(文学编)第1卷第487、486、488、489页。

[27]瞿秋白:《财神还是反财神?》,《瞿秋白文集》(文学编)第1卷第40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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