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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化的矛与盾
最近,网传北京市府东迁通州,微信朋友圈出现了有鼻子有眼的“四环内外”版本。叫人不得不信的是,北京成为特大、超大城市,水电资源、住房交通、看病入学都已到了超载地步,严重的雾霾污染已倒逼出京津冀一体化、北京副中心等规划设想,在此背景下这个传说怎么可能是空穴来风呢?2013年北京常住人口是2115万人,相当于澳大利亚整个国家的人口数量,目前本地人口和外来流动人口比例是1∶16,成为全国外来人口比例高的城市之一,北京的城市承载力已经顶到“天花板”,几近爆炸的程度。
北京所以吸引那么多的人蜂拥而至,是因为城市化水平高,可以享受到有形和无形的资源,可以获得成功或美好生活的机会需要开销的成本都比二线城市多,更不要说比县城、比乡村了。所以人们宁可在北京蜗居,睡地下室,甚至睡井盖也不愿意回到乡下。上海、广州也如此,接下来是杭州、南京等省会城市,再退一步就是地级市,甚至发达的东部县城也成为流动人口“闯生活”之选择。
总而言之,按城市化水平的高低,全国各个城市依次成为流动人口的最佳、次佳、尚可的选择地,无一幸免。深圳因此尽享人口红利,深圳统计局数据显示,2014年常住人口已达1077.89万人,但深圳的土地面积不足2000平方公里,人口密度已达约5400人/平方公里,是四个一线城市中密度最高的,大量务工人口,需要租房、买房,导致深圳的住房自有率高达30%之多,房价始终居高不下。
随着经济快速发展,大量农村人口弃田务工,2011年成为我国城乡社会结构发生变化的转折点,城镇人口达到6.91亿,城镇化率首次超过50%,社会主体完成从乡村型到城市型的转变。使城市既处于经济发展的大盘中,同时又扮演着对大盘走势具有决定性作用的棋子。深圳因为制造业,因为经济活力,聚集了70%的外来人口,成为全球城市化最高的城市。30年的开放发展,依托城乡的此消彼长,我国跃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从2014年被人们称为全面深化改革元年再起步,城市化仍将作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整体飞跃的核心组成部分和关键推动力量。
中国社科院2012年发布的《中国城市发展报告》中,向我们划分了城市化发展的六个阶段∶1949-1957年城市化起步、1958-1965年曲折发展、1966-1978年停滞、1979-1984年恢复发展、1985-1991年稳步发展,从1992年后至今进入快速发展。有学者分析,城市化各个阶段,反映出城市化与经济增长存在长期动态均衡关系,学者同时指出由于我国城市化发展起点低,是被经济快速发展被动带起来的,所以目前城市化对经济的促进作用明显滞后于经济对城市化的带动作用,主要原因就是经济快速发展,导致产业结构不断升级,劳动力不断由农业涌向二三产业,形成了简单人口的城市化,只有城市化的水平不断提高,积极要素不断积累,真正实现结构变革,才可能对经济增长产生明显的正影响作用。
城市化水平和城市化率始终是我国城市化发展的矛和盾。从改革开放后,我们用30年的时间走完了西方发达国家需要上百年完成的城市化率,尤其是人口从农村涌进城市的单向流动已经接近极限,致使城市化率和城市化水平的对冲越来越难以调和。对于大量外来人口,不要说城市自给自足的生态资源难以承受,就是城市水资源、城市下水管道、电路、垃圾转运处理都来不及应对;大城市无限扩展,交通越来越不方便,自家车急剧增加,交通拥堵是所有城市已经面对、正在来临的首要问题;城市管理对原著和外来人口的公平与否问题也是各城市政府始料不及的;城市化与工业化匹配度、城市化规模数量与资源和环境的配比等诸多问题严重影响着城市的舒适和谐。目前出现的逆城市化潮流,使得许多超大城市的人极度向往自然、向往乡村,这绝非简单的“围城”思维。具有十足竞争力的城市打破了稳定的生活秩序,从工作节奏、生活方式、社会标准以及房价等指标考量,一线城市面临的压力和机遇并存正是城市化率和城市化水平矛盾的表现。
《中华环境》编辑部
2015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