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丽[青岛大学公共外语教学部, 青岛 266071;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 北京 102488]
族裔文学
隐形的奴役
——论《家园》中的黑人阶级分化主题
⊙徐淑丽[青岛大学公共外语教学部, 青岛 266071;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 北京 102488]
在托尼·莫里森的小说《家园》中,除主人公弗兰克历尽艰辛寻找精神家园之外,还隐含了弗兰克的继祖母丽诺尔因财产造成的阶级差别而脱离黑人民众、失却精神家园的主题。这两个并行的主题交织在一起,反映出黑人民族在经济发展、阶层分化过程中出现的痛苦和困惑。小说表明底层黑人只有融入到本民族劳动人民群体中从民族文化根基中汲取力量才能获得精神救赎;同时小说也探讨了黑人中产阶级在经济地位上升之后应如何处理与底层黑人的关系、如何在整个社会中获得身份认同与归属感这样一个时代主题。
阶级分化 救赎 财产 黑人 《家园》
优秀的作家总是以比常人更加敏锐的目光洞察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与伤痛,然后见微知著,从这些隐藏在人们内心幽暗角落里的情感来洞察社会万象。美国当代女作家托尼·莫里森便是这样一位作家。她善于描写她所熟悉的黑人同胞的生活,包括他们的历史、文化,还有在社会发展中遭遇到的不公与迷惘。没有人会质疑莫里森对黑人同胞的深厚情感,但不管多么哀伤的故事她都平静如常地轻轻诉说,把撕心裂肺的痛苦、令人窒息的沉重以及对社会问题的反思留给读者去慢慢体会。在2012年出版的小说《家园》中,莫里森继续保持了这种叙事风格,在凝练的故事里展现了主人公弗兰克·莫尼和妹妹希内心成长的艰辛历程。喜欢细读文本的读者也许会发现,小说中还隐藏了另外一条主线,那就是伴随着弗兰克兄妹的成长,弗兰克富有而悭吝的继祖母丽诺尔逐渐走向身心委顿。尽管文学批评应该尽量避免将作品内容“直接联系到阶级斗争或经济”①的庸俗马克思主义范式,但是倘若对小说产生的特定历史语境缺乏足够的认识,便很难真正理解小说的丰富内涵。正如弗雷德里克·詹姆逊所说,文学是一种“社会象征行为”②,是特定历史下的产物。因此对《家园》中丽诺尔的社会阶层分析,不但有助于读者更加全面而深刻地理解小说内容,也能帮助读者理解背后隐含的阶级冲突等多重社会意义。
在《家园》中,莫里森沿用了其代表作《宠儿》中的后现代叙事模式,即杨仁敬教授所概括的“没有线性展开情节,而是把不同时间、地点组合交织在一起,在现在与过去之间自由穿梭”③。作者在全书十四个章节中将全知视角叙事与不同人物的有限视角叙事相穿插,各种不同的叙事又常常被作者解构,从而成为不可靠叙事。弗兰克自述时甚至直接向作者发话:“把这些写下来吧,为什么不写呢?”④在小说后半部分,弗兰克提醒作者他在前面的叙述中撒了谎,“你可以这么接着写,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真相”⑤。这种自我解构式的叙事使得人物自己的叙述和作者的叙述都失去了可信度,小说叙事变得错综复杂。正因如此,在阅读小说时读者不但对人物自述需要进行审慎的判断,对作者关于丽诺尔的叙述也有必要保持适当的怀疑。
小说通过作者叙述和主人公弗兰克的自述将丽诺尔刻画成一个自私孤傲、面目可憎的形象,却没有给丽诺尔一个通过自我叙述而申辩的机会。这种语言的暴力强加在丽诺尔身上,使她成为《简·爱》中阁楼上的疯女人一样没有话语权的弱者和被众人排斥的“他者”。弗兰克只记得丽诺尔对他们兄妹的冷漠,却没有因她忍受着种种不便接纳无家可归的弗兰克一家而有丝毫感激。丽诺尔年迈中风后生活不便,丈夫敷衍塞责,弗兰克兄妹也与她形同陌路。丽诺尔同《宠儿》中的祖母贝比·沙格斯一样孤傲地同命运对抗,但最终败下阵来。倘若透过表层叙述对丽诺尔的心理进行深入剖析,读者就会发现丽诺尔远非一个自私、刻薄而冷漠的扁平人物,她也是一个像弗兰克兄妹一样经历着灵魂流离之苦的弱者。
在故事发生的佐治亚州莲花镇,弗兰克等年轻人不堪忍受生活的重压,选择了逃离。弗兰克借参军离开了家乡,退伍后因为在朝鲜战争中造成的心灵创伤而精神颓废,具有以暴力宣泄痛苦的倾向。后来弗兰克为了救妹妹希而回到家乡,受到黑人同胞的帮助和妹妹的启发,最终获得了精神上的救赎。丽诺尔对生活同样不堪忍受,却无力摆脱。年轻人渴望逃离莲花镇,丽诺尔却是在经商致富的前夫被谋杀后躲避到莲花镇的。为了避免独自生活带来的财产风险,她再次嫁人,不料第二任丈夫的五个亲人在失去家园后也投奔而来。丽诺尔在拥挤与嘈杂中失去了个人空间,心情无比压抑。贫穷的丈夫虽然出于经济依赖对她言听计从,却在情感上与她日益疏远。前夫留下的遗产使丽诺尔不必辛苦劳作,但也在丽诺尔与邻居之间筑起了一道精神高墙,丽诺尔从未真正融入当地居民并获得他们的认可与接受。丽诺尔年迈中风时,丈夫故意装作听不懂她的话,不但控制了她的财产,还整日泡在酒吧里逃避对她的照料。孤独的丽诺尔这时才发现,与邻居们建立友情已经太迟。虽然小说不同视角的叙述都将丽诺尔界定为一个孤傲自私而强硬的老妇人,然而倘若读者站在丽诺尔的立场上去考虑,就会发现丽诺尔是游离于主流社会和底层社会之外的他者。这名富有的黑人妇女虽然无需忍受来自以白人为代表的主流社会的歧视与压迫,财富却成为阻碍她获得人与人之间温情的隐形锁链,使她一直未能融入黑人群体获得精神上的归属感。
擅用隐喻的莫里森经常在小说中以人物的名字给读者以小说主题的暗示。《所罗门之歌》里在父亲的压制下不能自立、最终历尽千辛万苦完成家族源头探寻和精神追索的青年名叫“奶娃”(Milkman);《最蓝的眼睛》中那个梦想拥有一双碧蓝眼睛却最终被父亲强暴怀孕的可怜小女孩,从未得到过爱家人与温暖,其姓氏(Breedlove)的含义却是“爱中成长”;《宠儿》中尚在襁褓中便被母亲杀死的女婴名字叫“宠儿”(Beloved)。在《家园》中,主人公弗兰克的姓氏意味着金钱(Money),因此认为莫里森在这部小说里隐藏了探索黑人群众精神成长与金钱的关系的主题绝非牵强附会。莫里森生活的时代,“黑人的经济地位缓慢而稳步地上升”,在黑人中“出现了一个新的中产阶级”⑥。作为一名对美国当代社会问题有着敏锐而深刻感知力的作家,莫里森绝对不会无视这一社会现象的存在。关于金钱造成黑人群体心理危机的主题莫里森曾经在《最蓝的眼睛》中涉及,小说提到黑人群众对穷困潦倒、无家可归的担忧——“在我们当中滋生了对财产以及所有权的饥渴”⑦,这种心态其实是底层黑人急切盼望社会阶层向上流动的反应。而有财产的黑人像“狂乱、不顾一切的鸟儿”⑧一样拼命地装饰自己的小巢,他们一旦拥有了财产就希望尽快摒弃底层生活方式,融入到有产者的文化中,以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安排自己的生活。这种对财产的极度渴望在《所罗门之歌》中已经发展为分化黑人群体的可怕力量。小说中富有的黑人麦肯·戴德不顾房客贝恩斯太太的哀求催交房租,态度蛮横而冷漠。贝恩斯太太对孩子说:“开买卖的黑鬼看着太可怕了。实在实在太可怕了。”⑨从莫里森不同时期的作品来看,她对黑人贫富分化造成的阶级冲突等社会问题的刻画是在逐步明晰和深入的。
在《家园》中,富有的黑人应该如何寻找自己的精神家园并处理好与黑人同胞的关系成为莫里森小说中探寻的一个重要主题。《家园》中继祖母丽诺尔的丈夫经营的加油站因盈利丰厚而遭人觊觎,随后被谋杀。不少学者对美国内战后黑人问题进行研究时发现,“黑人内部也陷入了自相残杀的斗争,以占取有限的生存资源”,而且“大多数黑人死于黑人之手”⑩。虽然凶手一直逍遥法外,虽然莫里森在小说里也未透漏任何凶手身份的信息,但是鉴于20世纪美国黑人经济和政治状况,丽诺尔的丈夫极有可能成为黑人内部资源掠夺的牺牲品。悲痛中的丽诺尔无比务实与冷静,她知道丈夫的命运迟早会落到她头上,于是她果断地卖掉房产,收拾妥当奔赴他乡。丽诺尔在底层黑人民众聚居的地方得到了人身和经济上的安全,但精神上从此漂泊无依。丽诺尔与周围黑人邻居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她能靠前夫留下的资产衣食无忧。在前夫去世多年之后,丽诺尔仍然可以靠丰厚的积蓄体面地生活,有自己的汽车与房子,还可以雇佣黑人姑娘给她做家务。任何虽然小说并没有明确描述丽诺尔再婚之前的生活状态,但很显然丽诺尔在来到莲花镇之前的经济状况已是中产阶级水准。从后来丽诺尔对吃住和日常生活的讲究来看,丽诺尔已经形成了比较固定的中产阶级意识定位,而这种中产阶级意识定位具有相对稳定性,即使居住环境或者经济条件改变了“中产阶级成员的思想不会立即向下层集团转化”⑪。这种中产阶级意识成为丽诺尔融入黑人民众的巨大障碍。
具有中产阶级意识的丽诺尔倘若再婚,弗兰克的祖父塞勒姆实在不是一个合乎丽诺尔心意的选择。塞勒姆是个一贫如洗的鳏夫,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都与丽诺尔截然不同,嫁给塞勒姆丽诺尔有社会阶层向下流动的风险。此时丽诺尔再度表现出了她的务实干练,鉴于她在当地可供挑选的人有限,丽诺尔不以情感作为首要的考虑因素,她再婚只是为了找一个壮年男人免费帮她守护财产而已。丽诺尔念念不忘生财有道的前夫并在内心轻视第二个丈夫,直到年迈中风才无奈地将经济大权交给他。在这之前,她以经济上的优越感和高高在上的中产阶级价值观轻蔑地看待周围的黑人群体。实际上黑人民众对丽诺尔也并非没有抵触感。20世纪美国经济的发展和黑人地位的逐步改变,黑人民众内部出现的一个新问题就是“黑人中产阶级越来越疏离黑人社会,而黑人社会也越来越排斥中产阶级”⑫。随着弗兰克一家到丽诺尔房子里暂时借住,不同阶层之间的冲突在家庭内部具体而直接地表现了出来,家庭内部弥漫着一种紧张和压抑的气氛。丽诺尔和丈夫萨勒姆享用好的食物,却吝啬地任由年幼的孙子孙女眼巴巴地看着。萨勒姆虽然对此沉默不语不敢质疑,但与丽诺尔的关系日益淡漠。弗兰克的父母和叔叔对丽诺尔百般迁就,拼命做工以便尽快攒够房租搬出去。
丽诺尔对弗兰克父母的反感在弗兰克兄妹那里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她不但对弗兰克兄妹冷眼相加,还经常做出道德层面的谴责。对于女孩希出生在全家迁徙至莲花镇的路上这件事,丽诺尔表现得极度冷漠与鄙视。她刻毒地说体面的女人都是在家里生孩子,即使去医院生产的妓女在孩子出生时也有一片屋顶遮风避雨。丽诺尔认为出生在路上这件事预示了希注定会拥有罪恶和卑微的一生。虽然丽诺尔自己和萨勒姆因为两人没有出生证明而无法履行合法的结婚程序,但这并不妨碍她反感希的未婚同居行为。在后来希在异乡被情人抛弃生活孤苦,丽诺尔不但没有同情和关爱,反而为自己预测准确而沾沾自喜。自身优越的经济条件,早已使丽诺尔无法对黑人同胞的境遇产生同命相连的真挚情感。当丽诺尔把这些想法同在她家里做工的女佣讲起时,那个女孩只是瞪大了眼睛,并未像她的丈夫塞勒姆那样直接反驳。但是很显然丽诺尔的想法是不能被周围的黑人同胞所接受的,甚至引起了黑人同胞的极度反感。当希的健康受到雇主的损害被弗兰克带回到家乡时,为她治疗的埃塞尔小姐告诉她:“不要让丽诺尔,某个轻浮的男朋友,或者是哪个邪恶的医生来确定你是什么样的人。那也是奴役。”⑬显然埃塞尔小姐清楚丽诺尔给希造成的精神创伤,并将丽诺尔看作了孤立于社区同胞之外、甚至奴役同胞的“他者”。埃塞尔小姐对希讲起一则农夫和鹅的寓言。贪婪的农夫把生金蛋的鹅杀死以尽快获得更多的金子,结果却一无所获。在埃塞尔看来,丽诺尔与不爱劳动却急于发财的农夫一样令人讨厌。“她有钱,又爱钱,并且觉得自己因此高人一等。她跟农夫是一种人。为什么农夫就不肯自己耕地、播种、种东西吃呢?”⑭金钱作为一种“地地道道的使人分离的”“普遍的离间手段”⑮使她脱离了劳动,因此也脱离了劳动人民。金钱成为一种隐形的奴役力量,将她变成了游离在黑人文化之外的孤独幽魂。希最终从同胞那里获得了巨大的精神力量,摆脱了童年时期丽诺尔留下的阴影和邪恶的白人医生所造成的身心摧残,精神上获得了浴火重生;丽诺尔却始终受到黑人民众的厌弃。
弗兰克从朝鲜战场上回来后一度陷入消沉和颓废的情绪无法自拔,过去的伤痛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参军本是为了逃避在莲花镇的乏味艰辛的生活,但在战场上目睹和参与的杀戮却使弗兰克陷入更大的精神危机。弗兰克一直在逃避现实,直到有一天妹妹希的朋友来信说希生命危在旦夕。弗兰克马上回到佐治亚将希从邪恶的医生雇主那里带走,并回到了家乡。重返故乡的弗兰克不再抱怨故乡生活的沉闷,而是积极投入到劳动中去,安心做一名普通劳动者。在家乡同胞的帮助下希开始恢复健康,受周围那些照料她的女邻居影响,希身体一好转就开始做手工活计,精神上也变得坚韧而豁达。她的改变影响了弗兰克,弗兰克终于开始直面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痕。他把自己服役时曾杀死朝鲜女童的秘密说了出来,从此卸下了巨大的精神包袱。无论是弗兰克还是希,他们对故乡尽管曾经逃离,但在经历了生活的沧桑之后,最终还是从家乡同胞那里汲取了力量,获得了精神上的成长与人格上的独立。然而丽诺尔却始终无法获得这样一种力量。丽诺尔的前夫是因为经营有道引起他人嫉妒而被谋杀的,丽诺尔的厄运源于人们对金钱的贪婪。出于对金钱的迷恋,丽诺尔决定嫁给一个她不喜欢而且与之没有共同语言的鳏夫。良好的经济实力不但没有成为丽诺尔追求自由幸福的助推器,反而成为一种异化力量,使得丽诺尔深受其奴役而不自知。虽然作为一名中产阶级黑人妇女,丽诺尔早已摆脱了像底层黑人民众那样为了谋求生计而廉价出卖自己的劳动的命运,但金钱和头脑的资产阶级意识中却像一只看不见的锁链,将其牢牢禁锢。
弗兰克和希可以在逃离自己的家乡后再度回归,但丽诺尔却找不到自己的家园。原来的住所在前夫被谋杀后已经卖掉,而且她也不敢在原地继续居住,她从中产阶级中获得身份认同的路径已经被切断。来到莲花镇后丽诺尔又始终融入不到本地人群当中,最后众叛亲离,经济大权也被丈夫攫取,最终落得如杀鹅取金蛋的农夫一样一无所有。奄奄一息的希被弗兰克带回家乡后得到许多黑人同胞真切关心和悉心照料,但同样是黑人妇女的丽诺尔在年迈时却孤独凄凉。财产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高墙,阻断了他们化解敌意的可能性。邻居们明白这个女人在内心根本看不起他们,他们怀着胜利者的心态将丽诺尔的中风理解为“上帝以神秘的方式来履行奇迹”⑯。丽诺儿如同铁凝《玫瑰门》里的司绮纹,年轻时孤傲冷漠,年迈卧床时却不得不忍受别人以照顾的名义施加的精神羞辱。司绮纹的儿媳在照料司绮纹时怀着一种参加文革时期社会运动的兴奋感,而向来骄傲的司绮纹不得不忍受这种屈辱。丽诺尔必然是也体会到了这种屈辱,所以不肯让前来帮助她的女人们为自己擦洗身体。曾经卑微柔弱的希在黑人同胞那里得到了力量最终获得了精神上的重生,而一直高高在上的丽诺尔却在脱离黑人民众之后精神和肉体都走向委顿,她们截然不同的命运是莫里森在小说中擅用的隐喻,昭示了黑人民众成长与发展的不同方向与不同命运。
长期以来莫里森的小说常常被模式化的贴上女性主义、种族、伦理等标签。《家园》通常被解读为黑人个体从本民族人民那里获得精神力量弥合内心创伤和构建自己的精神家园的奥德修斯式历程,而《家园》中的隐含的老祖母由于金钱的异化力量丧失了本民族的优秀品质、脱离了本阶层人民从而失却自己精神家园这一主题反而被忽略了。迟暮的老妇人心灵备受戕害和扭曲之后仍无法从本民族文化根基中获得自我救赎的机会,她的痛苦将被时间永远定格,这是《家园》展现给读者的最令人叹息和深思的悲剧。虽然莫里森在小说中并没有明确提及富裕了的黑人应该如何应对脱离本民族劳动群众后产生的精神危机,但倘若读者看不到这一主题,就不但无法欣赏莫里森小说中惯有的丰富性之美,也难以了解小说背后折射的丰富多彩的社会意蕴。
① 特里·伊格尔顿:《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文宝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76年版,第28页。
② 弗雷德里克·詹姆逊:《政治无意识》,王逢振、陈永国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11页。
③ 杨仁敬等:《美国后现代派小说论》,青岛出版社2004年版,第280页。
④⑤⑬⑭⑯ Morrison,Tony.Home[M].New York:Vantage Books,2012:40,134,126,126,92.
⑥ 托马斯·索维尔:《美国种族简史》,沈宗美译,中信出版社2011年版,第226页。
⑦⑧ Morrison,Tony.The Bluest Eye[M].New York: Vantage Books,2007:18.
⑨ 托尼·莫里森:《所罗门之歌》,胡允恒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年版,第206页。
⑩ 高春常:《文化的断裂——美国黑人问题与南方重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版,第322页。
⑪ 顾兴斌:《二战后美国黑人的社会地位研究》,江西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165页。
⑫ 石庆环:《20世纪美国中产阶级的构成及其社会地位》,见《求是学刊》2012年7月39卷第143页,第138—144页。
⑮ 杨炳:《马克思恩格斯论文艺和美学》(上),文化艺术出版社1982年版,第45页。
作 者:徐淑丽,青岛大学公共外语教学部讲师,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2014级在读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
编 辑:魏思思 E-mail:mzxswss@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