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 铎 (浙江师范大学 321000)
“破立维艰”
——对艺术文化使命的思考
袁 铎 (浙江师范大学 321000)
“文化使命”是一个经常被误解的词汇。一旦艺术承担了“使命”就好像是被束缚了翅膀,人们总会把它与政治理想、宗教宣传联想起来。这或许是艺术家过于强调主体的独立性,没有充分认识到艺术本体特征的结果。但是,从本质上来讲艺术与生俱来地承担着“文化使命”。只有明确地认识到这一点,艺术才是成熟的,才有可能持续健康发展。
文化使命;艺术;介入
继承传统需要的是毅力,突破传统需要的是魄力。继承与创新是两件容易做到却不易做好的事情,毅力的持久和魄力的大小决定了做事的效果。艺术的继承与创新在本质上同样是由这两股力量所决定。艺术要发展首先艺术创作主体必须具有世界范围的宏观视野,认识到艺术在未来的发展方向;同时,作为艺术创作主体的艺术家与艺术理论家、批评家要积极探索艺术发展中困难的解决之道,正视艺术本体与哲学、政治、宗教的互维关系而不是一味地回避问题。我想,正视艺术的“文化使命”、正视艺术与政治的关系就是解决问题的开始。
“使命”一词本意是使者所奉的命令,是职责,让人感觉到一种既定性和强制性,似乎与自由的艺术创作精神相悖。要想知道艺术创作有没有文化使命,必然先要理清艺术与文化的关系。毫无疑问,艺术是人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艺术与文学的关系更是密切。我们习惯把艺术与文学统称为文艺,而文艺从属于文化。以现代人对艺术和文化的定义来看,艺术在很大成分上和文化的有着交集,但文化的范畴却是要比艺术更大一些的。从而我们不难看出这样的一种关系:文化→文艺→艺术,它们基本上是一种所属范畴大小的递进关系。
我们对于文化多少都存在着一个愿景,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辨析,文化都承担着不可推卸的为社会大众服务的“使命”。既然艺术属于文化范畴,同时艺术家也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那么,我们就可以肯定地说艺术也有它的使命。且不论将艺术家的理想和追求称为“文化使命”是否合适,因为一旦这么讲很容易被冠以“给艺术套上政治枷锁”的“罪名”。再者,艺术的“文化使命”并非是预先设定好的“任务”,这个“使命”是在艺术自身发展的过程中由艺术家、艺术理论家不断探索和总结的结果。任何一个艺术家和他的艺术作品只要介入社会,必然被卷入文化大潮中,不是改变文化潮流就是被主流文化大潮所同化。艺术家的使命感就是来源于对社会文化潮流的认知和把握,来源于对文化的认同感和批判性。
文化是民族的灵魂。如果把文化比做人类的精神花园,艺术必然是这个花园里最具魅力的一株常青树。根据第二部分的梳理不难得出结论:艺术属于文化的一部分。但这并不意味着艺术发展必须从属于文化发展,并不意味着艺术发展失去了独立型。撇开文化谈艺术是脱离实际的,而撇开艺术谈文化将是枯燥乏味的,艺术和文化的发展可以看做是互维的关系。艺术与文化在范畴的大小上来说是从属关系,但是从它们在人类社会中各自所发挥的作用和具有的价值上来讲是平行的关系。有别于同政治、经济的关系,艺术和文化发展的步调是相对协调的。艺术为文化的发展注入活力,伴随着文化发展的轨迹前行,同时也在改变着文化发展的轨迹。最后归结为一点:艺术的发展与文化的发展是互维互补的关系,二者互相影响而又相互独立。艺术发展可以融入文化发展的大潮,同时也可以有意识地改变文化发展的潮流走向。艺术的文化使命可以被看作是艺术创作主体应该且能够主动选择的任务。
文化使命是特定的人群对某种文化愿景抱有的责任,政治使命是特定的人群对某种政治理想的责任。文化使命与政治使命看似两个毫不相干的概念,在一定的社会背景下发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种联系不是单方面的影响,而是一种互维的平行关系。社会上有一个普遍的现象;一旦提到“文化使命”人们往往就会联想到政治使命、国家意志之类背离艺术的词汇。更有甚者,认为“文化使命”就是文艺对政治的附庸,就是“政治任务”,从而对文化使命避而不谈。然而,我们到底是应该避而不谈,还是去正视这个问题呢;我们应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看待这个问题;艺术是否应该回避政治问题,又能否回避得了政治也是个问题。近代以来,艺术创作无论是美术作品还是音乐作品都被染上了革命的血色,都被赋予政治色彩,成为政治的喉舌,这只能是一种时代的特色。但这些不是文化的本质,更不是文化使命的根本任务。文化在本质上有非意识形态的艺术、文学和语言的部分。抛开价值的判断,文化沟通了人类的精神,传递了文明,成为了人类精神的高贵殿堂,也延续着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特征。
艺术的发展与繁荣是文化进步繁荣的重要部分,那么艺术应该承担怎样的文化使命呢!首先,文化由意识形态的部分和非意识形态的部分组成,即使是非意识形态部分的语言、文学、艺术也会被打上价值判断的印记。其次,作为文化中非意识形态部分的艺术既然难免受到意识形态的影响,我们就必须要正视这些影响。“艺术从政治的束缚下解脱出来……之后,艺术早就偷偷摸摸地溜进别的权杖之下,如市场,如洋人……”1艺术从来就没有真正地“自由”过,即使艺术一直追求自由,为自由而拼搏。当我们意识到艺术应该追求自由的那一刻,同样也说明了艺术的自由已被剥夺,无论那种自由是否完全。
艺术创作更是如此,政治越是对艺术加紧束缚,艺术越是像紧握在拳头里的细沙不断从指缝间流出。这不禁让我回想起了儿时就萦绕在耳边的关于伟大的爱国戏曲艺术家梅兰芳先生“蓄须明志”的故事,还有北齐南张在抗日战争期间即使穷困潦倒也不向日本帝国主义强盗贱卖自己艺术作品的事迹。这些事例都向我们展示了艺术对强权的抗争,展现了艺术的高贵和尊严。我想,这就是艺术的责任,艺术家的责任。艺术创作主体的文化使命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现,不做作不矫情,不为政治不为金钱,堂堂正正地展现出了艺术的力量。“一张白纸,可以变成国宝;一堆泥巴,可能具有永恒的魅力。这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才是艺术家让人佩服的地方。”2艺术必须不断地创新,因为一旦艺术创新停滞下来必然封闭僵化。艺术创作者的另一个重要的文化使命就是不断地创新创造,无休地探索,创造新的艺术奇迹。
艺术介入社会的步伐不会停止,因为艺术需要被接受,艺术需要通过社会文化的建构完成自己的使命。社会同样需要艺术的介入,因为没有艺术的社会绝不完美。
艺术生命的长青取决于不断的创新,艺术创作的独立性是艺术创新的基本保障和基本要求。艺术的创新性和独立性不会因为政治、经济因素而被完全束缚,更不会因为肩负的“使命”而扭曲变形。机智的艺术创作者总会周旋于各种社会压力下巧妙地完成艺术创作,完成艺术的社会建构,我认为这才是艺术的真正魅力。
注释:
1.戴士和著.写意油画教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10. p31-32.
2.陈卫和著.戴士和:艺术与生活[M].南宁:广西美术出版社,2008.10.p280.
袁铎,浙江师范大学美术学院2013级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