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报告文学能否迎来新的辉煌

2015-01-17 04:08李丹
时代报告 2014年12期
关键词:时代精神报告文学作家

李丹

自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激励了一代甚至是几代人为中华名族崛起而努力之后,时间向前走了三十多年。在长达三十多年的时间里,引起人们广泛关注和深度兴趣的报告文学作品却少之又少。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我们难以回避这样一个问题,我们是否还需要报告文学?

2014年10月26日~28日,在河南尧山举行的2014中国报告文学创作年会上,一群当代报告文学作家坐到了一起,再次谈论起报告文学的未来走向。

这个时代是否需要报告文学

对于“我们是否还需要报告文学”这样的疑问,中国作协报告文学创作委员会副主任、专业作家王宏甲掷地有声地回答说:“报告文学是21世纪的主流文学形式!”据他的研究发现,每个时代主流的文学形式不是由作家决定的,而是由社会需要决定的,比如唐诗、宋词、元曲。而在21世纪的中国,报告文学就应该成为主流,因为在复杂多变的当代中国,它最能真实地记录时代、反映时代,同时最大程度地影响时代。

是的,“我们国家正在面临调整和改革,改革正在面临一个适应化的过程中,很需要报告文学的参与,很需要报告文学对核心价值观的弘扬、宣传和建立。”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常务副会长、《时代报告·中国报告文学》杂志主编李炳银如是说。

在当代中国,引起公众关注的报告文学作品并不在少数。陈桂棣的《中国农民调查》,公开和私下发行100多万册,还得了德国的“尤利西斯”奖。朱晓军的《天使在作战》被很多报刊转载并获奖,主人公还因此被中央电视台评为年度“感动中国人物奖”。李春雷的《木棉花开》被不少省市领导专门批示作为文件下发学习,被人民日报等全国100多家报刊转载。赵瑜的《寻找巴金的黛莉》被全国无数家报刊选载,新华社三次发通稿……

在对现实的关注上,何建明的《中国高考报告》《落泪是金》,黄传会的《希望工程纪实》《忧患八千万》《中国山村教师》,梅洁的《西部的倾诉》和许多其他反映教育方面的成就与问题的报告文学作品,向人们报告了中国对教育事业的极大重视、巨大投入,教育事业的新发展、新成果;同时也披露了教育方面许多令人忧虑的急需改革的重大问题,促进政府、激励社会人士进一步加大对教育的投入。报告文学作品《不能缺失的心》的作者思考的是中国的创新匮乏问题。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器物制造国,最大的商品出口国,最快的经济发展国,最猛的财富积累国,最众的人口国”,为何有了一定的物质基础却还创新难为,“山寨”峰起?在政治转型、经济转轨、社会转型的大背景下,那些优秀的报告文学作家仍然能够“眼里有深情,心底有大爱,责任在胸中,使命在肩上”,从未放弃过思考民族和国家的未来。

在变革时代,报告文学作家应该写些什么

不能否认的是,这些优秀作品在现今泥沙俱下的报告文学作品中像散落的珍珠一样稀少。参加2014中国报告文学创作年会的作家们,并未回避对报告文学现状的隐忧。“现今商品经济社会的浮躁气息不可避免影响到了报告文学作家及其作品,报告文学作品中很少能听到真理的声音,反思、批评和批判的力度上有所减损,缺少力量,缺乏思想性。”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作家李春雷说道。而李炳银也说:“现在好的报告文学作品非常好,但是一般的、平庸的也很多。”大部分报告文学作品已经脱离了时代的需求,没有抓住时代的 “脉搏”。

在对于转型时期的报告文学应该写什么的普遍困惑中,曾获鲁迅文学奖、徐迟文学奖的作家们给出了不同的“解药”,汇成一句话就是——关注时代、关注现实、关注人的灵魂。

在这次会议上,出现频率最高的词,除了“报告文学”,就是“时代”两个字。报告文学与时代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文学,特别是报告文学都打上了深深的时代烙印。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是在会中被提到最多的报告文学作品。之所以被那么多人念念不忘,除了它的文学性、艺术性和诗化语言,更因为它对那个时代超乎常人的认知,作家敏锐地感受到了当时社会及民众对科学、对真理的呼唤。而刘宾雁的《人妖之间》,也是被与会作家反复提及的作品。它以一例普通的反腐事件,提出了当时鲜有作家关注的哲学命题,即“不受监督的权力导致腐败, 绝对权利导致绝对腐败”。由此作者提出了更尖锐的问题,即党不管党的问题。这在当时曾被认为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直到1987年党的十三大政治报告中,才提出要解决“党不管党”的问题。因此,中国作协原书记处书记张胜友说,“报告文学是时代的号角、时代的轻骑兵,报告文学比小说家、散文家对时代有着更深刻的认识。”

在关注时代、关注现实的前提之下,“许多题材可以大胆地进入,许多领域可以直面、反思和渗透,在对现实的观照中要独立,但并不是非要对立”。只要满怀激情和虔诚,报告文学作家不必怀疑题材是否能写,是否不够大气,因为“身边那些最感人的东西,就是最好的东西”。对于报告文学的创作,中国作协副主席、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长何建明引用中宣部部长刘奇葆的话:“要善于通过大事件、大场面来体现恢弘主题,给人以大气磅礴、波澜壮阔的震撼和鼓舞,也要善于汲取生活浪花和情感细节,来展示家国情怀,向小人物、小场景要大作品、大思想。”这是对文艺创作的理解,但用在报告文学的题材创作上再恰当不过。

我们为什么而写

面对学者们对于报告文学“从美化时代,到美化个人,成了一些写作者,甚至是文学杂志的生存之道”的批评,面对学界“报告文学已死”甚嚣尘上的论调,许多与会的基层作家们感到困惑的不是“写什么”而是“为什么而写”。

一直为报告文学鼓与呼的李炳银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特别激动:“报告文学作家,是为了中国社会的文明进步而写,为了老百姓正确认识我们的社会,为了人民把社会看得更加深刻、更加透彻,为中国今后的发展而写,为了延伸人们的视野,为了改变人们对身处社会的感受而写。”

他的回答全面而妥贴,但仍然少一个面向,那就是“为了张扬时代精神而写”。 正如某媒体副总编青锋所言,“一个好的作品,必须适应时代的需要,而要使作品适应时代的需要,那就必须让作品张扬出时代精神。”

在《谁是最可爱的人》《哥德巴赫猜想》影响社会、影响读者的时代里,我们能够强烈感受到作品被一种纯洁的、向上的时代精神所指引。而在价值多元化的新千年,报告文学面临社会转型以及人们精神生活的匮乏,其所蕴含的时代精神也变得模糊,难以寻见。在新时期,报告文学作家们应该以什么样的时代精神像火炬一样去引领人们投身于“社会变得更美好、国家变得更强盛”的建设中去,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引起最广大读者的共鸣呢?

十七大的报告中将时代精神清晰地描述为“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与时俱进、开拓进取、求真务实、奋勇争先”。而在不久前中央召开的文艺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这样谈到:“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精神。广大文艺工作者要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旗帜,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生动活泼、活灵活现地体现在文艺创作之中,用栩栩如生的作品形象告诉人们什么是应该肯定和赞扬的,什么是必须反对和否定的。”

这是留给所有的报告文学作家的命题。这考验着报告文学作家对历史的认识以及对现实的敏锐观察。

“社会已经到了可以思考,可以表达思考的时候,只有表达自己的独立认识和独立判断的时候,我们的作品才有价值。报告文学所包含的力量、所蕴含的文学艺术性,远远没有被我们作家所开发,远远没有达到它应该达到的高度。”这是李炳银对报告文学未来的预测。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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