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会死,人生也忧伤

2015-01-10 10:55编辑李利军
纺织科学研究 2015年5期
关键词:外来者卢卡聋哑

编辑/ 李利军

在当下的中国,“老虎”成为了热词。这本出自天才作家蒂亚·奥布莱特的《老虎的妻子》,讲述的老虎与贪腐没关系,只是借助老虎和老虎妻子的形象,隐喻生活的意义。

外公是本书主要故事的讲述者——“第一个故事是他去世后我才得知的,关于外公如何成为一个男人;第二个故事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关于他如何变回一个孩子。”一个关于老虎妻子的故事,一个关于不死人的故事。

故事中,老虎的妻子实际是屠户卢卡的妻子。悲剧人物卢卡将生活中所有的不如意化作怒火,撒在妻子聋哑女身上。暴力之果越长越大,最后也将自己毁灭。

暴力的根源在于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而弱者便成为人为制造藩篱的牺牲品。不同种族,不同信仰的人们结为同盟,对抗敌人。外来者聋哑女与老虎是这条定律的生动写照。

聋哑女在戈林纳村受到排挤、揣测甚至是污蔑,被丈夫毒打也无处诉苦,在偶然中与一只迷途的老虎相遇,她与这只老虎之间天然建立了同盟的关系,成为相互的慰藉,于是被村民们惊恐地称为老虎的妻子,成为村庄的威胁。恐惧开始升腾,弥漫了村庄的上空。

自然的天空下,本是希望给予人类繁衍不衰的能量,恐惧是人类天生的敌人,可是身处社会的牢笼中,只有恐惧能逼迫人们成为身经百战的士兵。书中的药师看似着墨不多,作者为他埋下的线索却挑明了人物的内心世界。他是穆斯林,是异教徒。他先是以骗子为职谋生,在同伴被杀后担心惨遭同样下场而选择安定。因为能瞧病的一技之长,在村民们心中成为神秘高贵的神医,但仍被人们看成外来者,这也与老虎的妻子境遇完全相同。异教徒和外来者的心理是永无休止的隔阂感、孤独感和不安全感。可以想象,在药师的内心,时时刻刻被恐惧环绕。最终为重新获得权力,他以为民除害为由借助外公之手,杀害了被村民避之不及的老虎之妻。

孩童时的外公对于老虎之妻心生爱怜,最后故事却发生反转,在不知情下成为杀害聋哑女的帮凶。这对外公的心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成为初识社会,长大成人的标志性事件。

而外公为何会给“我”讲述不死人的故事呢?或许可以从其经历分析,他是二战与波黑战争的亲历者,自己的职业又是医生,见过太多的死亡与离乱,太过沉重的东西要变换一种方式说出来。书中也曾暗示,外公对我说过,事情对谁说,如何说都要讲求方法。他将生死别离以不死人的故事包装呈现,于理不可有,于情却是有着不打折扣的真切。

外公故事中的不死人,在遭受死神的魔咒后,要无休止地活下去,失去爱人的痛苦也将注定绵延不绝。从不死人的角度看待人类的生死别离,死与不死的世俗界线逐渐消弭——死会在苦难和战争中得以解脱,不死也会在情感缺憾中饱受折磨。

现实中,所有人终究都会死去。然而,在社会的丛林中,“人死之时,死于恐惧;但是,孩子死的时候和活的时候一样——他们死于希望”。

人在成长,而成长也滋养了恐惧。生的动力由希望变成恐惧,生不如死去。外公的两个故事像是在说,我们以希望之名活着,却在恐惧下生存。这是何其不幸!

书中的大多数人物都被烦恼困扰,悲伤的气氛始终环绕,人生而受苦的宿命被浓墨重彩,也听得见一丝对于留守真心的呼唤。不忘却对生的希望,不浸染对死的恐惧,唯有克服恐惧,守护真心,希望才能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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