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综合评价

陈丹琴,杨京平,蔡燕红,杨耀芳

(1.宁波海洋环境监测中心站，浙江 宁波315012；2.浙江大学 环境与资源学院，浙江 杭州310058)

海水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综合评价

陈丹琴1,杨京平2,蔡燕红1,杨耀芳1

(1.宁波海洋环境监测中心站，浙江 宁波315012；2.浙江大学 环境与资源学院，浙江 杭州310058)

近年来,我国海水网箱养殖业的迅速发展给海洋生态环境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目前不少学者从不同方面对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作了分析和评价，但还没有1个公认统一的评价标准和方法，也缺乏从整体上进行综合评价的研究。本文以宁波西沪港网箱养殖区为例,采用层次分析法，从环境适宜性和水产品质量安全性两方面构建了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根据历史和现状监测资料以及相关文献筛选了评价指标，确定了评价标准，并结合指数评价法对养殖区环境质量现状进行了综合评价。评价结果表明：2011年西沪港网箱养殖区综合质量等级为较好，主要存在的风险为水体富营养化和水产品中的重金属污染。

网箱养殖；综合评价；层次分析法；指数评价法；水产品质量安全

0 引言

海水网箱养殖是一种通过在自然海区中设置网箱，依靠人工投饵进行高密度水产养殖的生产方式[1]。由于网箱主要分布在半封闭的内湾，日趋庞大的数量规模和高度密集的网箱设置，形成了大范围严重超负荷养殖状态，在现有增养殖技术条件下，在封闭或半封闭的增养殖生态系统中极易形成污染[2]。国内外研究表明，网箱养殖业在为社会带来可观效益的同时，产生了养殖区水体富营养化、底质老化、病害频繁、海洋生态系统结构失衡等环境问题[3-7]。网箱养殖区生态环境的逐渐恶化已成为阻碍我国网箱养殖进一步发展的瓶颈，全面准确评价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状况是保护和修复网箱养殖区生态环境的首要条件。但目前国内在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评价方面还没有公认统一的评价标准和方法，也缺乏从整体上构建评价指标体系并进行综合评价的研究。

西沪港位于宁波象山港中部南侧，是象山港三大内港之一，也是宁波市主要的海水网箱养殖区之一。本文以西沪港为例，建立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综合评价模型，全面客观评价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现状和存在的问题，以期为科学管理和控制网箱养殖活动，保护和修复养殖区生态环境提供科学依据。

1 网箱养殖区环境评价方法的选择

当前，国外学者主要从化学和生态学角度出发，通过选择敏感指标建立模型，对海水网箱养殖环境进行分析和评估。如PÉREZ et al[8]选择了水温、浑浊度、污水源强和水深等4个参数，用GIS和相关技术建立空间数据库，建立多参数模型，通过计算综合得分来评价Tenerife岛周边水质条件适合网箱养殖的程度；日本《可持续水产养殖法》选用了水体中的溶解氧浓度、沉积物中硫化物浓度和大型底栖生物等3个指标来评价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9]。ERVIK et al[10]建立了一个MOM (Modelling-Ongrowing fish farms-Monitoring)管理系统，根据养殖区的环境容量，对海水网箱养鱼对环境造成的影响进行监测和评估。

国内学者对网箱养殖区环境的评价主要采用单因子分析和常用的指数计算分析。如黄洪辉 等[11]采用单因子指数法评价了大亚湾大鹏澳海水鱼类网箱养殖海域各环境因子的超标状况。蔡清海 等[12]采用标准指数法、水质综合评价指数法、多样性指数法分析了福建罗源湾网箱养殖海区多年水质、水域的养殖力以及浮游植物多样性的变化，并采用潜在生态危害指数法对其生态危害程度现状进行评价。杜虹 等[13]分析了深澳湾养殖海区NH4-N、PO4-P等因子的时空分布规律，并利用营养状态质量指数对深澳湾水体进行了水质量评价。李成高 等[14]采用有机污染指数和营养状态指数对唐岛湾网箱养殖区底层营养化状况进行了分析。

采用常规的指数评价方法虽然可以判断网箱养殖区环境究竟受何种污染物污染，但无法反映养殖环境的综合质量，有一定的局限性。网箱养殖环境质量综合评价应将养殖环境体系看成一个整体，以人类健康和污染防治作为最终目标，既要考虑它的功能要求，又要突出其中某一项或某几项主要污染问题，进行总体的质量评价。因此需要一个多因素、多层次的评价体系，并根据现有的有限资料，结合主观因素，对各层次因素的重要性作出评价。因此，本文尝试采用层次分析法构建评价指标体系，确定指标权重，并结合指数评价法建立网箱养殖环境质量综合评价模型。

层次分析法是一种多准则决策方法，其特点是将决策问题的有关元素分解成目标、准则、方案等层次，构建一个层次结构模型，然后利用较少的定量信息，把系统分析归结为最底层相对于最高层的相对重要性权值的确定，为多目标、多准则的复杂决策问题，提供了一种简便科学的数学方法[15]。目前层次分析法在海洋与渔业方面的决策和评价上有一定的研究应用，如渔业资源可持续利用评价[16]、海洋环境评价[17]、海洋生态系统健康综合评价[18]、围填海生态环境效应评价[19]等。

2 评价指标体系

2.1 评价指标体系框架

评价网箱养殖海区环境的综合质量，最终目的是为了人类健康和污染防治，因此，一方面应评价该养殖区环境受污染程度是否适合养殖鱼类的生存和生长，即养殖环境适宜性；另一方面则应评价在该环境条件下养殖的鱼类对人类健康的影响程度，即水产品质量安全性。本文从这两个方面构建了包括目标层、准则层、因素层和指标层四个层次在内的海水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框架(图1)。

图1 综合评价指标体系框架图Fig.1 Framework of indicator system for integrated assessment

2.2 评价指标筛选

2.2.1 筛选原则

评价指标的筛选应遵循以下原则[15]：

(1)指标应涵盖为达到评价目的所需的基本内容，但宜少不宜多，宜简不宜繁；

(2)各个指标应内涵清晰，相对独立；同一层次的指标间应尽量不相互重叠，不存在因果关系。

(3)代表性和差异性，既能很好地反映研究对象某方面的特性，又具有可比性。

(4)可行性，指标应符合客观实际水平，有稳定的数据来源，易操作，有可测性。

根据以上原则，本文主要从现有的监测资料(包括宁波海洋环境监测中心站开展的2002—2011年象山港海洋环境趋势性监测资料、2011年7月和12月西沪港养殖区监测资料，象山港海洋环境监测站开展的2010年4月—10月象山港月度监测资料等)中筛选存在污染风险的指标，以及从现有文献研究中筛选对养殖鱼类生长和水产品质量影响较大的指标。

2.2.2 表征养殖环境适宜性的指标筛选

(1)水质因子

表征养殖环境适宜性的水环境因子可以分为以下几类：1)养殖水体中的主要污染物，根据监测结果及相关文献[20]，西沪港海水中超出二类海水水质标准的主要污染物为无机氮和磷酸盐，其中无机氮超四类海水水质标准，而磷酸盐基本超三类标准甚至超四类标准。因此，为了突出营养盐在指标体系中的重要性，本文将营养盐分离出来作为一个因素，以无机氮和磷酸盐作为评价指标；2)从养殖技术角度，影响网箱养殖鱼类生长的其它水质因子，包括水温、盐度、pH和溶解氧等[1, 21-23]，本文选择西沪港监测结果中波动范围较大的pH和溶解氧作为评价指标；3)有毒有害污染物，包括重金属，有机污染物等[21]，本文选择在2002—2011年象山港监测结果中存在超二类海水水质标准的石油类作为评价指标，而重金属(Cu、Pb、Cd、Cr、Zn、Hg、As)、有机氯(六六六、DDT、PCBs)等在监测结果中均符合二类海水水质标准，为避免与水产品质量安全评价指标重叠，均不列入水质评价指标。

(2)沉积物因子

总有机碳和硫化物是判断网箱养殖场环境健康状况和老化程度的主要指标[24-25]。在网箱养殖过程中，由于残饵、养殖生物的排泄物、死亡有机体的残骸分解物等不断地向沉积物中沉积，将导致有机物的积累及底质向缺氧状态转变[2]，进而加速了厌氧性硫酸盐还原菌的增殖，导致沉积物中硫化物浓度升高。沉积物中积累过多的硫化物和有机碳，将成为新的污染源，重新向水体中释放污染。因此，本文将其作为沉积物的评价指标。

此外，沉积物的评价指标还包括在监测结果中存在超一类沉积物质量标准的重金属铜。铜是生物体必须的微量元素，缺铜将导致贫血疾病[21]，但铜含量过高将会使鱼类的鳃部受到破坏[26]。

(3)微生物因子

粪大肠菌群是卫生学和流行病学上公认的安全度指标和重要监测项目，被广泛用来评价港湾、河口、海水浴场、养殖场等水体受到生活污水的污染程度[27-28]。监测结果中，西沪港粪大肠菌群数在个别月份存在超二类海水水质标准，因此本文将其作为微生物因素的评价指标。

2.2.3 表征水产品质量安全的指标筛选

根据文献，对水产品质量安全影响较大的，是那些理化性质稳定，可经由食物链进行传递和浓缩，易于被动物吸收和富集，难以被动物体排除或降解的因子，包括重金属和有机氯等[26, 29]。

(1)重金属

海洋生物对重金属都具有较大的富集能力，重金属会迅速与生物体中的酶及生物高分子物质反应，改变和破坏酶系统，产生极大的危害[21]。本文选择在鱼类生物质量监测结果中含量较高，超出或接近《无公害食品水产品中有毒有害物质限量》(NY5073-2006)的镉、铬、铅和总砷作为评价指标。

(2)有机氯

六六六、DDT、PCBs等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由于降解慢，残留期长，且具有较低的水溶性和高的辛醇-水分配系数，容易被分配到生物脂肪中，通过食物链富集，富集倍数可达几万倍以上，在肝、肾和心脏等组织蓄积，危害人类健康[21, 30]。本文选择监测结果中含量相对较高的DDT和PCBs作为评价指标。

综上所述，评价指标的筛选结果见表1。

表1 指标筛选结果Tab.1 The results of filtered indicators

2.3 指标权重的确定

层次分析法中指标权重的确定分2步[15, 18]：

(1)构造判断矩阵和层次单排序

邀请有关专家对同一层次的各元素相对上一层次中某一准则的重要性进行两两比较，采用1～9标度将判断定量化，构造判断矩阵，由判断矩阵计算被比较元素对于该准则的相对权重，并对矩阵进行一致性检验。

(2)层次总排序

计算D层、C层、B层相对于A层的相对重要性排序权值，实际上是层次单排序的加权组合。

各层次指标权重计算结果见表2。

表2 各层次指标权重Tab.2 Weight of indicators in each hierarchy indicators

3 评价方法

依据以上评价指标体系及各指标权重，结合综合指数法建立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综合评价模型。

3.1 各指标的计算方法

3.1.1 质量指数

(1)对于监测值越大环境质量越差的指标，通过以下公式计算其质量指数：

(1)

式中：Ei为i指标的质量指数，为0～100之间的数据；Ci0为i指标的标准值；Ci为i指标的监测值；Cimax为i指标的极限值。

当监测值≤标准值时，质量指数≥80，监测值越大质量指数越小，当监测值大于或等于极限值时，质量指数等于0。

(2)pH通过以下公式计算其质量指数：

(2)

(3)溶解氧监测值越小，环境质量越差，通过以下公式计算其质量指数：

(3)

3.1.2 区域质量指数

公式(1)～(3)计算得到的是各评价指标每个站位的质量指数，为了突出质量较差站位对整个评价区域的影响，利用内梅罗指数法计算各指标的区域质量指数，公式如下：

3.1.3 标准值和极限值

(1)标准值

目前国内尚无针对网箱养殖区的统一认可的评价标准，本文各指标的评价标准主要采用国家和行业标准。根据《宁波市海洋功能区划》的管理要求：“养殖区水域执行不低于二类的海水水质标准，底质执行一类沉积物质量标准”[31]，因此水质因子评价原则上采用《海水水质标准》(GB3097-1997)中的二类标准，沉积物评价采用《海洋沉积物质量》(GB18668-2002)中的一类标准，而鱼类生物质量评价采用《无公害食品水产品中有毒有害物质限量》(NY5073-2006)中的海水鱼限值。

(2)极限值

极限值确定的原则：1)与现行质量标准相衔接；2)对生物或人有毒有害的污染物严格，对营养盐类污染物适当宽松；3)不偏离养殖区实际情况；4)利于质量等级划分。

由于浙江省内海水网箱养殖区无机氮和磷酸盐等营养盐类普遍超二类海水水质标准[32-34]，因此，无机氮和磷酸盐的标准值和极限值应适当增大，以切合实际情况。各指标评价标准值和极限值见表3。

表3 各指标评价标准值和极限值Tab.3 Evaluation standard and the ultimate value of indicators

3.2 养殖区环境质量综合评价方法

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综合评价采用环境质量综合指数法，按下式计算：

(5)

式中：E为环境质量综合指数，Ei全为i评价指标区域质量指数，WiE为i指标的组合权重值，n为评价指标的数目。

根据环境质量综合评价指数，将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划分为优良、较好、较差和极差四个质量等级(表4)。

表4 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综合等级划分Tab.4 Grade classification of integrated environmental quality for cage culture area

4 西沪港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综合评价

根据公式(1)～(5)，将宁波海洋环境监测中心站2011年夏、冬两季对西沪港网箱养殖区的监测结果进行评价，结果见表5。

表5 西沪港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综合评价结果Tab.5 Integrated environmental quality assessment result of cage culture area in the Xihu Bay

由表5可见，在养殖环境适宜性方面，西沪港网箱养殖区营养盐评价等级为极差，而其它水质因素、沉积物以及微生物指数评价等级为优良，表明养殖区富营养化严重，其它影响鱼类生长的水质条件优良，养殖场老化风险较低，且受陆源生活污染影响较小。综合这4个因素，西沪港评价区域网箱养殖环境适宜性较好。

在水产质量安全方面，西沪港网箱养殖生物体中重金属评价等级为较差，而有机氯评价等级为优良，表明养殖生物受到重金属污染的风险较高，而受持久性有机污染物污染的风险极低，综合这2个因素，西沪港评价区域网箱养殖水产品质量安全性较差。

综合以上各方面因素，2011年西沪港网箱养殖环境质量综合评价等级为较好，但综合质量指数接近该等级的最低限值(60)，表明西沪港评价区域环境条件基本适宜网箱养殖的继续开展，但需注意水体富营养化和水产品中的重金属污染风险，应加强对水产品质量的监测。

5 结论

本文结合层次分析法和指数评价法初步构建了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和评价方法，并对2011年西沪港网箱养殖区环境质量进行了综合评价。评价结果表明，西沪港网箱养殖区综合质量等级为较好，主要存在的风险为水体富营养化和水产品中的重金属污染。本研究在评价指标筛选、评价标准和极限值的确定等方面均是全新的尝试，因此在后续研究中还需要作进一步探讨。而且环境质量综合评价结果与网箱养殖区的监测站位布设、监测时间和监测频率等密切相关，因此，还需要在这几个方面进行更全面合理的设置，使得评价结果更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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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grated environmental quality assessment of marine cage culture area

CHEN Dan-qin1, YANG Jing-ping2, CAI Yan-hong1, YANG Yao-fang1

(1.NingboMarineEnvironmentalMonitoringCenter,Ningbo315012,China; 2.CollegeofEnvironment&ResourceScienceofZhejiangUniversity,Hangzhou310058,China)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cage culture has brought high pressure to the marin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in recent years. Although the environmental quality of cage culture area has been analysed and evaluated at different aspects by scholars, there is lack of universally accepted evaluation criterias and methods, and integrated assessment in these researches. In this study, by using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AHP), a comprehensive indicator system for environmental quality evaluation of cage culture area was constructed from two aspects: the environmental suitability, the quality and safety of aquatic products. Based on the historical and current monitoring data of cage culture area in the Xihu Bay, Ningbo City, along with related literatures, the evaluating indicators were selected, and the evaluation criterias were determined. Combined with the index evaluation, these indicators were applied to evaluate the environmental quality of cage culture area in the Xihu Bay. The evaluation results show that the comprehensive quality of the cage culture area in the Xihu Bay in 2011 was rated as ‘comparatively good’, and the main risks identified were eutrophication and the heavy metal pollution in aquatic products.

cage culture; integrated evaluation; AHP; index evaluation; quality security of aquatic products

10.3969/j.issn.1001-909X.2015.03.009.

2014-11-28

2015-05-04

国家海洋局海洋环境评价专项项目资助(DOMEP(MEA)-03-02)

陈丹琴(1979-)，女，浙江玉环县人，高级工程师，主要从事海洋环境监测与评价方面的研究。E-mail:cdq2009@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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