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城市生活时间与未来策略

2015-01-03 03:48青岛农业大学山东青岛266109
山东女子学院学报 2015年3期
关键词:新生代农民工生活

刘 霞(青岛农业大学,山东 青岛 266109)

·女性与社会发展研究·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城市生活时间与未来策略

刘 霞
(青岛农业大学,山东 青岛 266109)

对女性农民工的田野调查发现:“走一步看一步”和“过一天算一天”,浓缩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城市生活时间的一系列内在意义和假设,它是新生代对待城市生活的一种态度,是对现在无法控制的城市生活进行控制、面对不确定性和控制可见未来的一种策略。社会时间是人的存在方式,从农村到城市,从学会适应城市生活到以新的方式体验时间,这个过程也是女性农民工改变时间观念,并在规制条件下发挥主体能动性、重塑自我的过程。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社会时间;未来策略;叙事

一、研究背景与方法

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农民工群体的流动与市民化成为国内外学术界研究的热点,伴随这个进程的是对女性农民工的关注也在不断增加,虽然在概念使用上,对女性农民工、外来女工、外来妹等的界定不够清晰,但涉及群体存在重叠,主体是指拥有农村户籍的从农村到城市务工/经商的女性。潘毅的《中国制造:全球化工厂下的女工》、杰华的《都市里的农家女——性别、流动与社会变迁》、何明杰的《劳动与姐妹分化:中国女性农民工个案研究》等都是针对这个群体的优秀研究成果。2013年,打工诗人郑小琼诗集《女工记》、华裔作家张彤禾的《打工女孩:从乡村到城市的变动中国》、作家丁燕的《工厂女孩》三部文学作品相继出版,三部作品对女工的集中书写引起了较大社会反响。

但整体上,学界对女性农民工尤其是其新生代的研究还远远不够,针对农民工群体女性农民工的主流研究仍缺乏足够的性别敏感,并表现出将被研究对象客体化的倾向,缺乏女性农民工主体的叙事。本文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为研究对象就是要提高研究的性别敏感度,关注多样性与女性共享的经验,倾听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主体叙事。同时,对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我们首先应该关注这个群体中占大多数的非精英群体,唯此,我们女性研究才能真正扎根于本土社会,并体现出学术研究应有的社会关怀。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作为社会中人,她们的日常生活、生命历程与社会变迁的轨迹紧密相连,她们的日常生活、生命历程可以折射出社会变迁对个人生活的影响,这给我们提供了研究社会变迁与女性发展的一个视角,并从宏观意义上的普遍性中获得社会学层面的社会意义[1]。

对于普通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城市生活的时间感知、体验及其对于未来的期待,“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算一天”是笔者在长期访谈中听到最多的表述,她们在城市是如何体验城乡时间变化的?对于未来的认识为什么她们更多地选择“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算一天”?她们赋予这样的未来怎样的意义?张乐天文章认为,这样的表述蕴含着打工者的一种“生存伦理”,是她们保持希望的“一种道德想象力”,不属于底层抵抗,也不是梦想破灭后的沮丧[2]。笔者在调查中发现:“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算一天”,蕴含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城市生活时间的一系列内在意义和假设。

本文研究采用质性与定量研究相结合的方法,数据采集方法是深度访谈与问卷调查。问卷调查选择了青岛某农民工子女幼儿园,问卷由教师发放给小朋友带回家,由其母亲填写后交还。笔者共发放问卷200份,回收有效问卷163份,有效率为81.5%。笔者从有效问卷中选取了符合“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 101份进行数据分析。这里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是指出生于 1980年以后、户籍地在农村、到城市务工/经商的女性。文章数据采用 SPSS17.0软件进行分析。笔者还对其中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进行了团体访谈和个人访谈,访谈共十余人,访谈地点是她们的自租房,时间共计约5个小时。

二、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城市生活时间及其影响因素

英国历史学家埃德华·汤普森(Edward Thompson)分析了伴随工业资本主义的兴起,工业发展带来的一种精确的时间——工业时间的形成,工业时间带来了工作与生活的区分并形成时间的商品化[3]。要理解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城市时间体验,我们需要将她们置于从农村到城市的城乡情境转换中来理解。

(一)工业时间与上班、周末的区分及其“被解放感”

如果埃德华·汤普森将在工业资本主义发展中形成的精确的、商品化的时间称为工业时间,我们则可将在农业生产中按照农作物自然生长来进行的农业生产的时间称之为农业时间。用来标度自然界物质运动的时间是自然时间,用来标度人类社会运动的时间是社会时间[4](P6),在农村,农民们根据自然节气、作物的自然生长安排生产,农业时间与自然时间基本一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笔者调查的已婚已育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大多在农村有过农业劳动的经历,农业生产是轮回的,重复的,亦如一年 24节气般轮回,所以在农村,种地等农业劳动不被看作是一种“工作”,新生代女性对于时间的体验是一年又一年,没有明确的上下班时间,不存在上班时间与周末时间的严格区分。因为土地承包后的生产自己支配,种地也没有强制的、严格的劳动指标,她们可以相对自由地支配时间。但这并没有让新生代女性在农村的生活产生轻松感,她们在享受自由的同时还不得不应付繁琐而无休止的家务。因为在农村,购买商品或其他服务相对落后,不像在城市想要什么上街买就是,“方便得很”,农村的不方便无形中加剧了作为家庭主妇的女性的家务负担,这让很多女性抱怨“家里生活繁着呢”。因为劳动与生活时间的模糊,并且没有精确标尺来要求,很多新生代女性讲到,适应了城市的生活后再回到老家,很多被分割的所谓清闲时间,需要她们想办法“打发过去”,需要自己“混过去”。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城市打工的工业时间表划分出了特定的时间段:上班、下班、加班、周末、放假,时间被清晰地划分成工作时间与休闲时间,给别人的时间与留给自己的时间。上班与周末、工作与生活的分离使工作之外的时间成为其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这些自由的时间给女性农民工带来了选择的主动性,并因此产生某种“被解放”的感觉,“过周末”成为新生代女工城市生活的主要部分和内容,所以很多受访女性“觉得出来还挺舒服的”[5]。

(二)快节奏、高效率及其“价值感”

自然时间是一维的,一般用速度来衡量,社会时间对于速度一般用步伐、节奏、发展速度或周期、工作效率等来描述。从农村到城市,从农业劳动到工业生产,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不仅体验到工业时间的精确,同时也感受着它带来的快节奏和高效率。在调查中,关于城乡差别的回答中,被调查的新生代女性农民工选择最多的是“城市生活节奏快”,累计近60%(见图1)。很多女工在访谈中提到,适应了城市的快节奏,可回到老家“人就又懒下来了,松散下来了”。

图1 城市与农村、城市人与农村人的区别

在城市,现代化水平普遍较农村高,尤其像青岛这样的城市,已经基本完成第一次现代化,所以城市人的生活步伐和节奏较快。这种快节奏和步伐是对时间频率的表述,频率越高,生活节奏越快,相应的社会生活就越显得充实。一般在相同的一个自然时间段里,人们创造性的实践活动越多越充实,时间的节奏也就越快[4](P31)。城市的快节奏和高效率从表象来看是对于自然时间的分配,实际上是对人们所创造的社会劳动的价值肯定和判断,城市打工的工业时间是商品化时间,时间是有价值的。女工们经常谈论的工资是与时间挂钩的:1小时9块钱,1小时12块钱,或者1月2500块钱等等的表述,反映了价值化、商品化的时间。工业时间不仅需要精确计算,还可以通过价值来衡量,直接反映为货币的多少,这是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劳动的价值肯定和判断。城市打工区别于农村农业劳动,不仅存在工作时间与休闲时间的分别,同时意味着是否存在价值化、商品化及其大小的差别,工业时间及其节奏、效率成为衡量女工劳动价值及个人成就的重要标准,培养了新生代女工对自己劳动的“价值感”。访谈中,女工们会不经意地将自己与没有外出打工的老家女性作比较,“能自食其力”“每个月都有钱”“自己手里有钱”是她们表述最多的,不经意的表述反映了工作带给她们的价值感和成就感。

(三)时间的回溯与反思及其未来策略

自然时间是一维的,不可回溯,我们永远不能回到过去,但社会时间是多维的,是人的生命和社会发展的标尺,“人的未来可能性使人得以展望社会时间为何,人所独有的回溯能力又能进一步有效利用社会时间,通过价值的创造来构建人的意义世界”[4](P28)。所以人不但可以“继往”,而且可以“开来”。对未来的认识就时间来讲是一种超前性的认识,但超前并不是脱离现实,对未来的打算一般是对自身现状的反映,同时又超越了当下的实际发展。

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城市工作、生活,从适应工业时间到融入其中并规划城市生活的未来,新生代女性在体验变化的过程中形成自己对于时间的未来策略。笔者的调查显示:在“对于以后的生活,您的打算是?”的调查中,36.63%的女性选择了“走一步看一步,视情况而定”,是比例最高的(见图2)。这与笔者在访谈中的调查结果相同,大多数受访女性在问及未来打算时的表述是:“过一天算一天”“走一步看一步”或是“顺其自然吧”。

图2 对于以后的生活,您的打算是?

从故乡到异乡,从农村到城市,从种地到打工,从农业劳动到工业生产,女性农民工体验着城乡情境变化带来的差别,从学会接受城市流动的打工生活到以新的方式体验时间,从农业时间到工业时间,“过一天算一天”浓缩了一系列内在的意义和假设,具体包含下面三方面的内容:

第一,“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算一天”是女性农民工对待城市生活的一种态度——日子必须是一天一天地过。当女工们这样做的时候,她们已拥有未来的计划,即使这种计划是普通的甚至也可能是无效的。对于大部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来说,“过一天算一天”是对自己脆弱的一种默认,这种默认与她们在城市的现实生存状况紧密相关,主要表现在:

首先是居无定所。对调查中开放式问题“请您简单陈述一下您对未来生活的打算和计划”,101份新生代女性的问卷有 59份的陈述中使用了“买房”“定居”这样的词汇,24份使用了“希望稳定”“安定”这样的词汇,98份涉及家庭与孩子的问题。在问及“您不打算长期在青岛生活下去的原因”的调查中,超过70%的女性选择了“在青岛没有自己的房子”(见图3),在“不能成为青岛人的原因”的调查中,超过60%的女性选择了“在青岛没有房子”(见图4),“在青岛没有家的感觉的原因”的调查中,超过70%的女性选择了“在青岛没有自己的房子”(见图5)。

图3 不打算长期在青岛生活下去的原因

图4 不能成为青岛人的原因

“稳定”“安定”“买房”是被调查女性关于未来的陈述中用的最多的词语,笔者在访谈中同样深切地体会到了她们渴望安定的情绪。作为女性,作为妻子,作为母亲,作为家庭主妇,女性的未来紧密地与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联系在一起。居无定所,经常搬家换租房,成为困扰女性的重要问题之一,被调查者中只有6.93%的女工在青岛购买了房子。居无定所,没有安定的居住环境,是女性体验自己脆弱的重要原因,自己当下的脆弱必然关乎自己对于未来的打算,“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算一天”正是这种脆弱的一种反应。

图5 在青岛没有家的感觉的原因

其次是做无常业。笔者调查的地区属于青岛市出口贸易加工区,韩资企业较多,被调查女性中有66.34%的人目前从事的是加工制造业,主要包括电子产品、食品、工艺品或服装加工企业,许多妈妈们上的都是“妈妈班”,所谓“妈妈班”是企业为带孩子的妈妈们专门编制的工作班组,“妈妈班”的妈妈们可以较方便地请假,主要是因为孩子的问题,但妈妈们的工资较普工低,如果普工 1小时 12块钱,妈妈们的工资则是9块。不仅如此,如果企业订单减少,首先面临裁员的就是妈妈们。这就意味着妈妈们要经常面临失业的困扰。笔者访谈的女性中有 6位正处于这个阶段,“这一年光忙着找工作了”是她们既无奈又无力的表达。工作是型塑现代人自我的一股重要力量,对于城市打工者来说,工作是她们与城市交流的一个重要部分。直接关乎生计的工作不稳定,是影响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未来计划的经济因素,一旦工作没了,就丧失了在城市生活的唯一收入来源,生活会马上陷入困顿或危机。

再次是未来无保障。国家统计局《2012年我国农民工调查监测报告》显示:“雇主或单位为农民工缴纳养老、工伤、医疗、失业和生育等保险的比例分别为 14.3%、24%、16.9%、8.4%和6.1%,总体参保水平仍然偏低。”[6]笔者调查的结果与此相似,访谈中的妈妈们更鲜有保障。有无保障及其保障程度直接影响女性对于未来的计划和期待。

对于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来说,在城市居无定所、做无常业、未来无保障,使她们深切体验到打工者生活的不易与自己的脆弱。对于这种无奈与脆弱,“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算一天”,这样的陈述有助于减轻这种未来比现在更糟糕的担忧:无法计划长远的未来,所以日子需要一天一天计算,生活是一天一天度过的,生命的意义也就在一天一天中累积起来[7]。

第二,“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算一天”,这种对未来及时间的陈述是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对待当下城市生活的一种策略。当不确定和难以满足的期待被压抑或挫败时,关注当下的生活是一种策略,采取这种策略和立场使新生代女性农民工为每一天的行动提供了指导,并产生了一些控制感。调查中笔者发现,新生代男性农民工对于未来表现出了强烈的迷茫和无力,但女性却较少表现出这样的情况。新生代女性通过把注意力集中在当下的生活和现在的事情,能够避免去想或尽量少想不确定的未来,这是管理当下生活的一种策略。而且,这种策略还提供了一种面对不确定性时管理自我的方式,一种对行动的控制感,对自我和环境的一种控制感。“计划不如变化快”“顺其自然”等等的陈述反映出女性在面对不确定未来时的达观和主动,这种主动性表现在对于变化的一种主动适应,以不变应万变,以适应和安排自己无法把握和左右的未来生活。新生代女性很清楚自己城市生活的种种不易和限制,但她们懂得改善需要一步一个脚印,需要忍耐和等待,或者暂时把难以解决的问题悬置起来,让自己保持对未来生活的盼头和希望。

第三,“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算一天”这种态度和策略改变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城市的时间观念。“过一天算一天”把一个人的注意力放在了当下,原来对于未来的想法在未被破坏的情况下被推远了。当下是压倒性的,而且最后可能是有回报的。

综上,“走一步看一步”“过一天算一天”浓缩了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一系列内在的意义和假设:它是对现在无法把握的生活进行控制,面对不确定,控制不可见未来的一种策略。作为一种策略,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城市生活中,打工中的紧张、不安、彷徨、不确定等情绪得到一些舒缓。

三、规制下的女性能动性

由于时间的碎片化以及人的占有欲的充斥,现代性的社会时间在填充和满足了现实物质欲望、强调了现实性和当下性的维度的同时,也掏空了人和社会自身,人变成了时间的玩偶,也切断了人同过去及未来的联系,将人局限于现在和眼前[4](P128)。消费社会的过度商品化和消费主义的刺激,使城市人的时间也在不断强化它的当下性,现代社会的高流动、高风险性也在影响着城市人的未来预期。齐格蒙特·鲍曼在他的《流动的时代:生活于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流动的恐惧》《流动的生活》等著作中分析了现代社会给人们的生存带来的困惑:现代社会是开放的生活,但同时也是“一个暴露于‘命运’打击之下的社会”[8],个人无法应对变化无常的商品和劳动市场,长期性的计划、行动日益变得不可能,对未来的不安和不确定产生于人们的无力感,这让人们觉得自己愈发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活。

从农村到现代化的城市,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适应、融入城市的过程中也不得不面对现代化带给城市生活的“代价”。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出了较强的心理调适能力。在“您认为您现在的精神状况怎么样?”的问卷调查中,26.73%的女性认为非常好,25.74%的认为比较好,40.59%的认为一般,只有1.98%的选择了非常不好。对“您目前的心理状况”的回答中显示:排在前五位的描述心理状况的词语分别是知足常乐、时常能体会到幸福、感觉太累、乐观开朗、积极上进(见图6),反映出新生代女性农民工总体的心理状况是积极的、健康的。

图6 您目前的心理状况

从总体上看,新生代女性农民工对自己的未来有着良好的认知、情感和意志行动,有较清晰的未来倾向,是一个健康的、乐观的、积极向上的群体。在城市打工的过程中,她们逐渐形成了对自己生存环境的清晰和理性的认知,知道如何在观念和行动方面使自己与城市相协调并争取自己在城市的生存、发展空间,在她们的意识和行动中包含了中国女性世代积累的勤俭、坚毅、吃苦耐劳、乐观、积极的生存智慧。

“我一直坚信,人要有梦想地活着,哪怕做着白日梦。梦虽然无形,但通过行动,不懈的追求,或许就梦想成真。我乐观地看待自己的梦,或许最终没有达到愿望,也没有关系,每天过日子,让心灵有着期盼,有着目标,谁说给自己设定的目标,就必须要能够实现呢?有梦想,就是信心,对生活充满希望,而不灰心丧气,我想,这才是梦的根本意义。”[9]这是一位在城市打工的女性农民工在2014年新年到来之际写下的日记,透过这朴实的语言,我们也许能看到女性农民工这个群体在城市追梦中呈现出的积极、务实、勤恳、坚韧的风貌,也饱含了她们在规制条件下的主体能动性。

[1]杨善华.理解普通妇女与她们的生活世界[A].谢立中.日常生活的现象学社会学分析[C].北京: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72-75.

[2]张乐天,何潇.过一天算一天:一位女性打工者的都市体验[J].华东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6):40.

[3]E,P.Thompson.Time,Work-discipline,and Industrial Capitalism[J].Past and Present,1967,38(1):56-97.

[4]吴兰丽.社会时间论[D].武汉:华中科技大学,2009年博士论文,2009.1-192.

[5]刘霞.隐藏与沉默的身份转型——女性农民工的日常生活叙事[J].山东女子学院学报,2013,(4):57.

[6]国家统计局.2012年我国农民工调查监测报告[EB/OL].国家统计局网站,2013-05-27.

[7]吴飞.论过日子[J].社会学研究,2007,(3):84.

[8][英]齐格蒙特·鲍曼.流动的时代:生活于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M].谷蕾,武媛媛,译 .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9.

[9]民工日记——放飞梦想:我的梦[EB/OL].http:// blog.ifeng.com/article/31465523.html,2013-12 -25.

Time and Future Strategy of the New Generation of Female M igrantW orkers in City

LIU Xia
(Qingdao Agricultural University,Qingdao 266109,China)

In the field survey of femalemigrantworkers,the author found:“being cautious in one’s action”and“living day by day”seem to be the internal significance and hypothesis of femalemigrantworkers.This is the typical attitude of femalemigrantworkers towards city life,a kind of control of uncontrollable city life,or a strategy to keep a visible future against the uncertainty of city life.Social time is the way of human existence.Learning to adapt to city life,experiencing time in a new way,are partof the process for femalemigrant workers to change their concept of time,take initiative,and remolding themselves under limited conditions. Key words:the new generation of femalemigrantworkers;social time;future strategy;narration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6838(2015)03-0021-06

2015-03-17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新生代女性农民工的日常生活与社会认同研究”(项目编号:12YJCZH135)

刘霞(1974—),女,青岛农业大学人文社科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女性社会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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