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钦线抗日战——桂南战役中钦廉人民抗日纪实

● 翟业高

1939年11月中旬至1940年11月中旬，日本帝国主义为了封锁中国通往越南的国际交通线，入侵桂南，盘踞在邕钦公路线上及两侧地区，桂南战役爆发。钦县 （今钦州）、灵山两县人民以誓死保家卫国的大无畏精神，配合中国军队同侵略者展开了你死我活的斗争。

日军侵略邕钦线地区及所犯下的暴行

早在1936年，日本侵略者就图谋入侵邕钦运输线和钦廉地区 （民国时含钦县、合浦、灵山、防城等四县，即今北海、钦州、防城港三市），派了特务中野顺三到北海以开药店为名，干特务的勾当，后被爱国义士刺死。1938年9月11日，日军开始入侵涠洲岛，后以该岛作为入侵邕钦线及中国内陆的前沿阵地。

1939年3月底开始，日舰数次窜抵钦州湾，试图从龙门、企沙等地登陆，被中国守军击退。1939年11月初，日军第四舰队主力妙高、长良等巡洋舰及加贺航空母舰等先后驶到钦州湾口。11月15日黎明，在日本海军中将高须四郎的指挥下，日军开始进犯钦廉地区。当时敌舰50多艘纷纷向企沙、龙门沿海守军阵地射击，敌机也轮番低空轰炸。当日，在优势海空火力掩护下，日军登陆部队先后在企沙、龙门强行登陆。中国守军被迫向后退守。同时，日军200多人进犯北海地角，企图登陆，被中国守军迎击拒于郊外。11月16日早，敌军攻进黄屋屯，向大寺直扑；当日午后，防城已被日军进占。次日，已登陆钦南犁头嘴的日军向钦县进攻，击退守军后于下午5时入侵钦县。之后，日军一部攻击久隆，一部进入那丽，一部直扑小董。19日，日军占领小董后，一直北上进犯大塘、南宁等地，于24日攻占南宁。

日军占领钦防等地并向南宁进犯后，把钦县康熙岭团和岛 （沙坡墩）作为重要据点，设立海军司令部，修建了码头、堆场、仓库、火车站，公路、铁路直通港口码头，日本宪兵、陆军和工程兵等分驻岛上各村。日军还利用黄屋屯的河道，向北运输大炮，在小董、大寺设置重要兵站；除了控制邕钦线公路之外，还改道修筑公路由大寺经南间、南晓直接上大塘、南宁，又在金鸡塘修筑轻便铁路经钦县向稔子坪、大垌、小董等地延伸，修建军路通往大番坡勒沟港，在钦城西门岭外修建飞机场。

邕钦线公路从南宁经邕宁西南贯穿钦县直至出海，东西两侧分别有灵山、合浦、防城和上思等县。为了巩固运输线，日军侵占小董东侧地区并设立据点，并侵犯钦县东北部。之后，日军又向灵山的太平、上井等地大举进犯，在上井、新平、大埠等地设立据点。3月17日，灵山县城失陷。后来，由于在西欧战争中法国向德国投降，日军为占领法殖民地越南而集中兵力，于1940年10月下旬从桂南撤出，11月14日下午，中国军队进入钦城。至此，钦廉地区除涠洲岛仍被日军占据之外，其余各地已无敌踪。

日军入侵桂南的一年时间里，狂轰烂炸，滥杀无辜，奸淫妇女，洗劫村庄，邕钦线及两侧地区被蹂躏得满目疮痍。

日寇占领涠洲岛后，修建了飞机场，开始对周边地区实施轰炸。敌机经常飞经钦廉地区，轰炸柳州、桂林、南宁以及灵山等地。日军在钦城西门岭外修建飞机场后，更加频繁地向各地疯狂轰炸。1939年底的一天，灵山县城遭受到14枚重磅炸弹轰炸，其中，灵山中学被炸毁。1940年3月16日，灵山县城遭敌机轰炸，全城房屋被毁掉三分之二，原有上千家店铺的城镇，只有几间能经常开门营业。日机还经常选择圩期在民众赶集时突然袭击。1940年10月25日那天正是大寺圩日，11时左右，突然从大寺江下游方向上空飞来3架敌机，向圩街接连俯冲投弹、扫射，共投弹18枚，死难群众达146人，伤者一大批，炸毁房屋30多间。第二、第三天又分别有敌机两架飞到大寺圩附近的宿和、那角村轮番轰炸，忙于秋收农活的村民被炸死24人，伤10人，炸毁房屋20多间。日军撤退出钦县后，飞机还多次来钦轰炸。其中1942年4月22日，9架敌机侵袭钦城，当日被炸伤亡者675人。

日军在龙门港登陆的当晚，岛上的群众纷纷乘渡船往防城方向逃避，有艘船上有20多人，日军赶到即向船上开枪，当场打死10多人，并把船打沉，只有七八人泅水逃生。1939年12月8日上午，日军六七百人由板城经那河洞抵那香圩，途中，那觅村人与敌对抗，被敌人攻入村，村民7人被杀。后至上井、青塘、陆屋等圩，房屋被焚者亦多，村民被杀者不少。其中，上井圩有18名老翁、老妇遇害，陆屋有4位青年被绑斩头、破肚。

1939年11月15日，日军在钦州湾登陆，沿着邕钦公路向南宁进犯。

日军在钦县康熙岭团和岛、水井麓等处设立军妓馆 （慰安所），除了强迫那些从朝鲜，中国台湾、广州抢来的女子和日本女子之外，还强拉本地民女充当军妓 （慰安妇）。日本鬼子进村 “扫荡”时也设立临时慰安所，强拉当地妇女肆意摧残。日军占领小董后，许多妇女被奸杀。1940年2月8日，自青塘而来的日军一个班再劫上井，将10人集体屠杀。2月10日清早，一队日军直窜钦北贵台那岭村，破门而入，逐户搜索，把村民都赶了出来并肆意枪杀。当天，该村及原从那杨村逃来避难的村民被日军杀死132人。3月，日寇攻陷灵山的第二天就四处 “扫荡”，得知灵城西南龙武岩里有附近村民躲藏，即焚烧稻草，煽草烟入岩洞里去，不少老人、妇女、孩子死于洞中。日军将被迫逃出的男村民捆绑起来，稍为抗拒的，立即枪杀；对40岁以下的妇女实施奸淫强暴。日军发泄兽欲后，又从被押着的男子中挑出几位中老年人，强迫他们奸污妇女以供取乐，遭到严词斥骂拒绝后，又将他们杀害。是日，被日军残杀的村民达192人。随后，日军把男子押到灵城西北沙井头村以充夫役，女子被拉到灵城和城郊三角垌村临时设置的慰安所。同一天，一支300多人的日军进占灵山丰塘之后，在丰塘和附近一带肆意烧杀奸淫。3月17日，日军1000多人进犯灵山檀圩，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几名妇女被奸污后又被用刺刀捅死，龙三婆等5人被开枪打死，12名男子被拉去挑担、带路不复返，被烧毁房屋132间。圩北的严屋、平头塘20多户房屋和禾杆棚被烧光。至21日撤退前又对檀圩街、桥梓等多个村庄打家劫舍。小董一带许多村庄遭到了烧光、抢光、杀光式的洗劫。同年11月中旬，日军撤离钦城后，返回的民众看到，各家所有的门、窗、家具全都没有了，显然是敌人当作柴火烧了。每家不是被抢掠一空，就是内部塌倒的瓦砾残物一大堆，室内破烂衣物和潮湿的稻草、敌人的大小便，以及牛马牲畜之类的便溺，臭不可闻。

民众组织武装奋起抗击侵略者

面对残暴的侵略者，中国军队积极组织抵抗，在钦县、灵山一带发生过多起较大规模的战斗。如1939年12月上中旬间的平吉之战 （平吉、陆屋一带），毙伤日军1000多人；1940年1月中旬的四峡坳阻击战 （太平、镇南一带），毙敌大尉探掘前村等官兵340多人，生俘浅田大尉等多名。

除了正规军抗战外，钦县、灵山地区民众组织了许多乡、村民众自卫队，其中部分自卫队亲临战争第一线，以袭击、伏击、截击、反击等多种方式打击、驱赶来犯或途经之敌，积极配合正规战的作战，为抗日斗争作出了重大贡献：

——大番坡犀牛脚沿海抗日联防队。钦县大番坡凤山乡葵子村陆开梅曾任广东省4任县长，日军入侵钦县后，他组织了村民武装抗击侵略者。有一次，获悉日军一小分队入侵凤山乡、大番坡，他即带领民众武装在大白坟村埋伏，当场击毙2人，余下日军慌忙退逃。随后，陆开梅到合浦谒见广东省第八区专员邓世增，被委任为凤山乡及犀牛脚沿海民众抗日筹备会主任。次年春，他又被推荐任钦县县长，负责统率沿海联防武装开展抗日。有一天，数架日军飞机窜入钦县上空，凤山乡联防中队沉着机智，洋枪土炮同时射击，打掉了其中一架飞机，并击毙了飞行员。1940年4月29日中午，一架低空飞行的日军飞机坠落在犀牛脚水榕土甬村海榄坪，两名飞行员爬出机舱开枪自毁飞机后劫抢一小渔船驾船逃跑。鹿耳环村村民提出组织追击日军飞行员，立即有胡树福等7位村民参加。大家拿起刀枪，有的泅水，大部分乘船猛追逃敌，当敌人逃到麻蓝头江口时，又有渔民陈文舫驾船将敌拦截。追击队两船夹击，众枪齐射将开枪顽抗的敌人击毙。

——大显抗日自卫队。黄屋屯大显村位于该镇西面江边，村民在抗日救亡工作中积极参加各项活动，如响应政府号召参加破坏公路、阻塞交通、为驻防军挖战壕和修公事、到龙门挖石填海阻止日艇进港等等。日军入侵黄屋屯后，无恶不作，村民愤然拿起枪杆进行武装自卫。他们组织了20多人枪的队伍，曾两次打跑来犯的小股敌人。1940年2月9日，日军大举出动血洗大显村。尽管大部分村民已疏散，仍有9位村民被杀害，大批房屋被毁，牲畜被抢劫一空。

——那绕抗日游击队。钦县、大寺沦陷后，那绕村以曾作祜为队长的抗日自卫队坚持抗日保卫家乡，随后又加入南路抗日游击队第六大队，成为其中一个分队。1939年11月18日，新十九师一部在那绕村附近的岽岭脚布阵阻击日军之时，曾作祜率领自卫队前往配合作战。1940年2月9日开始，日军数百人向贵台进行 “扫荡”，曾作祜即率自卫队10多人于当天清晨开进到离贵台1公里的王仙湾南面隔河的山头茂密树林中埋伏。战斗10多分钟，曾作祜即下令撤退。此战毙敌3人，伤敌2人，打死战马3匹，游击队无伤亡。这次战斗还给贵台发出了警报，让群众及时转移，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竹山抗日自卫队。日军占领钦县、小董等地后，那蒙竹山村以陈相华为首的村中有威望的人员，动员村民于1939年11月30日组建了一支有40多人参加的竹山抗日自卫队，陈相华任队长。自卫队成立后，多次伏击、抗击到竹山抢劫的日军。1940年初，陈相华任广东南路抗日游击队第五大队分队队长，队员来自小董、那蒙、大垌、长滩等乡镇，约200多人。游击队活动于邕钦公路沿线，曾攻打小董镇水榕塘日寇据点，在小董大虫岭拦截日寇汽车队，多次烧毁日寇汽车，在南蛇洞炸日寇火车，捣毁那蒙乡日伪维持会，击毙维持会会长花三。在多次战斗中，共打死打伤日本鬼子数十人。

——屯茂抗日壮丁团。屯茂村罗华国早年追随孙中山，在当地颇有声望。日寇入侵钦县占领邕钦线后，驻扎小董的日寇一面四出抢劫烧杀，抓人修路，一面派出汉奸到处活动，要群众投降日寇当 “顺民”。在此严重关头，罗华国积极向村民们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并筹划组织抗日壮丁团，很快组织了以罗姓人士为主、附近10多个村庄群众共480多人参加的抗日壮丁团，罗华国担任抗日壮丁团团长，下设两个大队。抗日壮丁团成立后，立即在小董、板城一带开展游击活动，经常打击进村抢劫的小股敌人。后来，抗日壮丁团归属蔡廷锴部队领导的抗日游击队。1940年1月中旬，日军800多人从小董经屯茂、板城向灵山太平方向进犯。日军经过屯茂村时，被抗日壮丁团截击其尾队，当场击毙一名日本营级军官。有一次，抗日壮丁团配合蔡廷锴部队连夜袭击村后背金星岭的敌碉堡，打死敌军17人，缴获机枪1挺、步枪10多支、弹药一批。此后，日寇对屯茂村进行报复性 “扫荡”，将屯茂村烧光抢光。抗日壮丁团自成立至日寇撤出邕钦线的一年时间里，独立作战及配合蔡廷锴部队作战共30多次，牺牲队员7人。

——六虾抗日游击队。1939年底，六虾村村民在韦调元、韦明宣的领导下，组织起一支抗日自卫队 （后称抗日游击队）。他们在村前村后挖涵洞、建碉堡、筑城墙、插竹尖铁尖，村外田野及村中池塘连片蓄水，自制土枪土炮、刀叉棍棒，誓与张牙舞爪的日本强盗进行殊死搏斗，用鲜血和生命保卫家乡。1940年1月28日晚上，韦达源等9位队员夜袭鬼子设在鸡得岭的岗哨楼，杀死敌兵2人，点火烧毁了哨楼，救出一位被鬼子从广州捉来的妇女。第二天，他们又夜袭小董敌兵马棚。日军几次北上太平或退却经过六虾村边时，自卫队都组织火力截击。1940年5月25日，日军出动大批兵力，分三路围攻六虾村。早上6点钟，第一路日军从村西北的方向摸进来。自卫队早已做好准备，在敌人接近土地山碉堡时，一齐开火，打退其进攻，毙伤敌人30多人。中午12时，第二路日军从村西南方向进攻，在水田、泥泞的田埂中行进缓慢。自卫队机枪、土炮、手榴弹趁机一齐向敌人开火。这时，敌人使用了催泪弹，游击队员用湿布、毛巾包好脸面，坚持战斗。下午3时，三面包围的敌人一齐向村中开火。在敌人强大攻势下，自卫队设置的3道防线接连失守，被迫退回村中。黄昏时分，敌人出动强大兵力，从三面一齐向六虾村袭击。自卫队顽强抵抗。天黑后，敌人不敢恋战，纷纷退出村外。这次战斗打死日军官3人、士兵30多人，打伤数十人，缴获步枪8支、子弹1000多发。六虾村牺牲了5位村民。

——长滩乡抗日壮丁团。日寇入侵钦廉地区后，钦县长滩乡桥头垌各村在新月塘村黄雄仕的推动下，经商议，拟以当地各村的黄姓族内壮丁为骨干，团结各姓壮丁，成立壮丁团。经过报名，挑选了400多名壮丁组成 “钦县长滩乡抗日壮丁团”，团长黄雄仕，下辖1个大队，4个中队。壮丁团成立后，派人刺探敌情，设岗放哨，有敌情时疏散群众，维护地方治安，曾多次打击进村抢劫民财之敌和路过小股敌人。壮丁团还积极配合当地抗日守军，主动出击日寇。有一次，奉命出动150多人袭击小董卜丹坳敌寇哨所。另一次，奉命配合第一七五师第五二五团攻打驻铜鼓岭之敌，壮丁团主要负责带路、后勤运输、组织担架抢救伤员等工作。此次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抗日壮丁团表现出色。

——屯林哥志抗日自卫队。有一天上午，钦县新棠乡屯林村当过兵的黄德高、哥志村村民陆贻洲等得知有一股被击败的残敌七八十人，退出那香，估计中午会经过屯林、哥志村旁往邕宁南部的雅王圩方向退逃。于是，他们就分别发动组织了两支武装自卫队伍，其中屯林村30多人、哥志村5人。他们从家里拿出土枪，村民黄昂光还扛来一门大钢炮和弹药，并备有自制钢砂，然后分头到哥志村新坡道路两旁埋伏。不久，敌人进入了伏击圈，战斗开始。但由于抗日武装人员作战经验不足，以及武器质量差，以致打击敌人的火力不够猛烈，反被敌人迂回包围，黄德高、陆贻洲和炮手黄达山等3人在战斗中牺牲。因敌人是退逃而路过此地，虽居优势而不敢恋战，也不敢进村而撤退了。此战缴获日军战马一匹、军用物资一批。屯林、哥志村民众英勇抗击日本鬼子的事迹很快传扬开来。

——旧州青年民众抗日游击队。灵山县旧州青年翁贵田原在龙门港打工，后回到旧州，组织了一支有本乡和从龙门港逃难来的船工共10多位青年参加的抗日游击队。翁贵田经常带领游击队员到邕钦线附近破坏日寇必经的路桥，伏击日寇的汽车和后勤队伍。有一次，翁贵田率队在东流村附近伏击日军，打死日寇4名，缴获步枪3支、子弹180发、手榴弹24枚及其他军用品一批。

中共党组织领导和推动抗日武装斗争

根据抗日斗争形势需要，1937年11月，中共广东省委派遣张进煊等共产党员到合浦加快重建党组织，相继建立党支部、特别支部，中共合浦县工委、中共合浦中心县委，负责领导钦廉地区的革命斗争。1938年11月起，中共合浦县工委先后派遣共产党员分别到灵山、钦县、防城等县开展工作。各地党组织建立后，积极组织学校师生和进步青年开展抗日宣传，开展统战工作，建立抗日武装，发动群众抗日，成立战地服务团到前线服务和参加防空救护工作等等。

中共合浦县工委根据中共广东省委执委会第四次扩大会议精神提出，为了开展统战工作，可以派党员或进步分子进入国民党的党、政、军等部门任职。灵山县国民党当局于1938年先后成立了灵山民众抗敌后援会和灵山抗日自卫统率委员会，并主办 《灵山日报》。一批受中共组织教育影响的进步青年进入该组织工作，其中，共产党员黄文法和进步青年梁中光、莫平凡等分别兼任 《灵山日报》记者、编辑、撰述员，他们经常发表共产党团结抗日主张的文章。同年夏，由莫平凡、梁中光发起，在灵城分别组织了有20多人参加的灵山青年抗敌同志会、暑假教师抗日救亡宣传队。后来，在原灵山青年抗日同志会的基础上，组建灵山抗日政训大队，形式上隶属于灵山抗日自卫队统率委员会领导，从而有了合法地位和经费。此后，政训大队分为4个小组到各乡镇自卫队去做政治工作。通过工作，有6个乡自卫队愿意接受政训大队领导，为开展抗日游击活动打下了基础。

根据中共广东省委和南路特委关于开辟粤桂南区的前线敌后工作的指示，1940年6月，中共合浦中心县委派出庞自等10多位共产党员到当时在邕钦线地区开展抗日的广东南路抗日游击队第九大队司令部，组成政工队，并建立中共钦县特别支部，庞自任政工队队长及特别支部书记。此后，党组织积极宣传党的抗日主张，进一步团结和争取游击队共同抗日。南路抗日游击队第九大队的骨干一部分是国民党退役军官，一部分是地方上层人士，他们都主张抗日。为了团结、争取他们，中共组织有关人员积极同他们搞好关系，同他们讨论抗战形势，宣传共产党的抗战方针，反映群众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和强烈的抗日要求。同时，他们利用政工队做宣传工作的机会，抓好中队长、士兵的政治教育，常到板城、长滩等抗日前线给中队长、士兵上政治课，教唱抗日歌曲，和士兵一起生活，一起上战场伏击敌人。他们还到村里进行抗日救国的宣传教育，鼓励群众支持军队和游击队的抗日行动。

中共东兴支部发出 “动员起来，保家卫国”的号召，组织了东兴战时后方服务团。服务团吸收联合中学学生骨干和社会进步青年共80多人参加。服务团开办培训班，学习共产党的路线、方针、政治主张和战地救护知识，出版 《青年生活》周刊和 《十万山报》作为服务团的舆论阵地，宣传抗日主张。他们自带长短枪十余支，日夜轮流站岗放哨，锄奸防空，维护社会秩序，遇敌机轰炸时，组织抢救、运送伤员。1940年春，服务团分为3个分队开赴那良、防城、大直等地圩镇、农村扩大宣传活动。随后，第一分队组成了由中共掌控的三四十人的大勉自卫队。

在进步势力和抗日民众的强烈要求下，国民党当局成立灵山县战时政治工作队。1939年12月，黄文法联合其他进步青年发起组织了灵山青年抗日游击队，全队30多人。这支青年抗日游击队隶属南路抗日游击队第三大队游击司令部，但在政治上保持独立。中共党组织还委托莫平凡等动员有军事经验和爱国心的知名人士梁振威出来组织了一支200多人枪的灵山县民众抗日游击队。这支接受中共政治领导的游击队，与南路抗日游击队第三大队一起，开赴邕钦路前线，动员组织群众抗击日本侵略者。1940年4月，第二十六集团军司令部政治特派员室政工队成立。由于特派员室内革命力量的支持，政工队安插了地方的共产党员和进步青年30多人。各分队到烟墩、旧州、檀圩、那隆、陆屋等地进行抗日救国的宣传，组织抗日工作。

1940年1月中旬的四峡坳阻击战中，原集结在附近的广东南路抗日游击队第三、第八、第九大队也开赴阵地参加战斗。不久前刚被收编为第一七五师第二搜索连的灵山县民众抗日游击队，也从那觅赶去助战。附近一些群众也勇敢助战。

参战的地方武装和群众虽初次经受战火洗礼而无畏。有的群众手中的武器尽管只有装填火药和钢砂的土枪，但也英勇无畏。古镇村青年黄允梅、黄允宪兄弟和十来位乡亲协助部队在石才岭和电蒲岭之间的三叠石，数次打退日寇，坚持了两天一夜，子弹打光了，他们用石头继续向敌人搏斗。在灵山青年抗日游击队中共党员黄文法和何林等骨干的鼓动下，17日晚，又有青塘等多地的地方抗日自卫中队300多人来到团指挥所劳军，并坚决要求上前线，得到同意后毅然参战。

军民在四峡坳英勇抗击日军时，中共合浦县工委书记张进煊及时布置廉州中学的党组织，组成以学生党员为骨干的20多人的战地服务队，开赴灵山旧州、陆屋等抗日前线进行慰问。他们为战士理发，洗、补衣服，协助部队清理战场和做好防奸工作，为战士演出抗日节目。太平、旧州的村村寨寨自发宰猪杀鸡鸭，煮饭沽酒买烟，结队送到指挥所劳军并请战。灵山青年抗日游击队和上井抗日自卫中队还动员群众组成担架队、运输队，把伤员送回旧州，将弹药运上前线。地方群众的热情勇敢和献身精神，鼓舞了全线阵地官兵。在军民的协力合作下，战斗最终取得了胜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