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广东广州市番禺中心医院放射科
2.广东广州市番禺中心医院病理科(广东 广州 511400)
史瑞雪 王 丽1 余梦菊1 向之明1 李 晶2 陈汉威1
炎性肌纤维母细胞瘤(inflammatory myofibroblastiCTumor,IMT)是一种特殊类型的病变,新的病理软组织分类将其归为纤维母细胞肿瘤、中间性、少数可转移类。IMT可发生在全身各处,最常见的是肺、肠系膜、网膜,其中肺为好发部位。肺外IMT临床认识不足,影像学表现报道较少。本院2005年5月至2011年5月经病理证实的肺外IMT患者资料8例,回顾分析其CT及MRI表现特点并与病理进行对照分析,旨在提高对该病的认识及诊断水平。
1.1 一般资料 8例中男3例,女5例,年龄18~58岁,平均33.9岁。主要临床表现有:5例均因体检或自觉发现肿物,无其他不适;1例牙齿松动、酸软;1例反复排粘液、血便;1例鼻塞、流涕,术后复发。
1.2 检查方法 7例行CT检查,其中4例行增强扫描。1例行MRI检查。1例行CT、MRI共同检查。CT采用SOMATOMAR或GEHispeedNX/iProCT扫描机,根据患者体重注射80~100ml碘海醇注射液,增强扫描3ml/s速度。
2例行MR检查。MR采用1.5T超导型仪(Siemens Somatom),序列,行常规SE序列T1WI、T2WI、PDWI扫描,增强扫描对比剂采用钆喷替酸葡甲胺(Gd-DTPA),按0.1mmol/kg 体重经肘静脉团注,行横断位、矢状面及冠状位扫描。
图1-3 女,40岁,上颌牙槽区内IMT(箭)。密度尚均匀,41-45HU,边界不清,呈浸润性生长;左上颌牙槽、上颌窦、蝶骨大翼骨质破坏。图4-6 男,45岁,左上臂上臂IMT(箭)。T1WI序列稍高于肌肉信号,PDWI序列中央高、周边稍高信号,增强后明显不均匀强化,中央低、周边高。图7 HE(10×40)肿瘤由梭形细胞(箭)构成,多量炎性细胞浸润。图8 免疫组化标记物(10×40)间变型淋巴瘤激酶(ALK)阳性。
病理采用大体标本观察及切片HE染色镜(HE10×40)下观察,所有病例均行免疫组织化学(简称免疫组化)标记。8例病理均诊断为IMT。
2.1 肿瘤部位、大小 发生于鼻旁皮下1例,鼻腔内1例,上颌窦、上牙槽1例,纵膈内1例,直肠1例,腹腔2例(中、下腹部各1例),上臂1例。
病灶大小1.6~18cm,其中位于鼻旁皮下肿物最小,腹腔内肿物最大,位于鼻腔内、上颌窦内肿物充填整个腔隙。
2.2 CT、MRI表现
2.2.1 肿瘤内部密度:CT平扫7例:2例肿瘤密度均匀(图1);5例肿瘤密度不均匀,稍低于肌肉密度,其中1例中心呈稍高密度结节,呈星芒样放射。MRI平扫2例:PDWI中央高、周边稍高信号,T1WI序列稍高于肌肉信号1例;其中1例行CT扫描密度均匀,MRI扫描T1WI序列呈等信号,T2WI序列呈略高信号1例。
2.2.2 增强扫描:CT行增强扫描者5例,4例病灶明显不均匀强化,其中3例中心可见低密度坏死区;1例病灶中心呈稍高密度。MRI平扫肿瘤信号均匀者,增强扫描明显均匀强化;平扫信号不均匀者增强扫描病灶明显不均匀强化,呈中央低、周边高信号(图4-6)。
2.2.3 周围组织器官改变:2例边界清晰,6例边界不清;邻近骨质破坏3例(图2、3);发生于上颌窦病灶同侧鼻泪管见癌组织充填;病灶周围均未见肿大淋巴结。
2.3 病理学表现(图7、8) 7例行肿物大体切除术,1例上臂行肿物穿刺活检。病灶中间及边缘为纤维母细胞增生,间质胶原化、毛细血管增生与粘液变性,伴多量炎性细胞浸润;1例发生于直肠病灶破坏肠粘膜,形成溃疡,部分细胞核肥大,间质水肿伴粘液样变,内见多量炎性细胞浸润。免疫组化标记物:间叶组织标记物波形蛋白(Vimentin)阳性、平滑肌动蛋白(SMA)阳性、上皮膜抗原(EMA)阳性、CD99+、核增殖抗原(Ki671%~5%)阳性、间变型淋巴瘤激酶(ALK)阳性、110kDa糖蛋白(CD68泡沫状细胞)阳性、32kDa跨膜糖蛋白(CD99+)。
3.1 概述 IMT是一种特殊类型的病变,由肌纤维母细胞性梭形细胞和浆细胞、淋巴细胞、嗜酸性粒细胞等炎症细胞构成。WHO将其归类为典型的、罕见的、中间型的、具有生物学潜能的纤维母细胞类肿瘤[1]。目前病因尚不明确,可能与EB病毒、HPV病毒和IL-6感染有关;部分病例发生于手术、创伤或炎症以后,提示IMT最初可能是人体对损伤的一种过度或异常的免疫反应所致。多种因素结合,局部最终发展形成肿瘤[1-3],极少病例可发生转移[4]。患者年龄范围可为整个成人期,平均年龄10岁,中位年龄9岁,常发生于20岁以内,女性稍多见。本组病例中位年龄33.9岁明显高于文献报道[5],可能与样本量较小有关。IMT大多数病例因体检或自觉发现肿物无任何症状就诊,其他可因肿瘤部位不同而症状各异。手术切除是目前主要的治疗方法,但由于肿物常侵犯邻近器官,致不能完全切除,复发率达25%[6],症状再次出现时提示肿瘤复发。
3.2 影像学表现与病理学对照 病理学表现上IMT有3种组织学类型[6]:Ⅰ型(粘液/血管型):粘液肉芽组织或结构性筋膜炎样组织,组织形态类似粘液样变及间质水肿,有较多炎性细胞浸润;Ⅱ型(梭形细胞致密型):致密的梭形细胞增生呈紧密束状排列,混杂有炎性细胞;Ⅲ型(少细胞纤维型):细胞稀少,由致密的胶原纤维组成,类似硬纤维瘤或瘢痕。
3.2.1 发生部位、大小:IMT可发生在全身各处,最常见的部位是肺[6],肺外IMT病变中,43%发生于肠系膜和网膜,其他发病部位有软组织、纵膈、胃肠道、口腔等[7]。Coffin等[6]报道的大宗病例,肺外IMT较肺内病变更大。分析本组病例,位于腹腔内病灶最大径线分别为18cm、7cm,发生于胸腔者为8cm,可能与肺外胸腹腔空间相对较大有关[2]。发生于鼻腔、口腔者,病灶充填整个腔隙,因术后复发或肿瘤体积小而较快导致的压迫症状就诊。
3.2.2 肿瘤内部密度:本组病例病灶大多呈不均匀改变,均低于肌肉组织密度/信号,中心区可呈更低密度/信号;对照病理学表现,周边多为纤维母细胞增生伴大量炎性细胞浸润,中心区为胶原化,为病理组织学类型Ⅰ、Ⅱ型,与Coffin等[6]报道IMT瘤体中心部胶原化类似瘢痕的表现相符,故表现为低密度/信号[2]。邓茂德等[10]报道,T2WI序列上信号强度与肿瘤所含胶原纤维有关,富含胶原纤维越多,信号越低,故本组位于上臂肿瘤T2WI序列呈中央低、边缘高信号,由于中心区为胶原化所致;位于腹壁1例病灶,呈多房蜂窝状,星芒样放射,病理学所见梭形细胞构成,不同程度胶原化,与文献报道中心瘢痕相类似。该征象为IMT瘤体影像学诊断的特征表现。本组共8例,其中6例有此特征性改变。
3.2.3 增强扫描强化程度与肿瘤血供:4例CT增强扫描、2例MR增强扫描,均呈明显不均匀强化,高于肌肉密度(信号);对照病理肿瘤有大量毛细血管增生,间质内大量炎细胞弥漫浸润,导致肿块内血管壁通透性增加所致[2]。由于血供丰富,术前误诊为恶性肿瘤。
3.2.4 肿瘤边界及周围组织器官改变:病理上IMT肿瘤边缘为大多数炎性细胞浸润,本组6例边界不清、毛糙,与病理学表现相一致。肿瘤边界不清者,术前影像学常误诊为恶性病变。
分析本组病例与周围器官关系,1例为左侧鼻腔肿物切除术后3个月复发,左眼眶内侧壁、鼻中隔下段骨质破坏,应与术后造成骨质改变相鉴别;1例发生于上颌窦、上颌牙槽内肿瘤,上颌牙槽、上颌窦、蝶骨大翼骨质破坏,同侧鼻泪管见癌组织充填;另1例发生于胸腔者,第4~7后肋均有骨质破坏。此3例表现为邻近骨质破坏,术前均误诊为恶性肿瘤或未除恶变,恶性征象表现较难诊断。发生于腹部2例,临近肠管均呈为受压改变,未见明显浸润,表现为一种良性增生性病变。
而IMT肿瘤目前认为是一种中间型病变,术后易复发,有恶变的倾向,故遇到肿瘤呈现恶性征象者,应想到此病,以利于临床诊疗及改善患者预后。
3.3 鉴别诊断 肺外IMT临床及影像学认识不足,术前常常误诊。本组8例术前均误诊为其他肿瘤,良恶性方面,4例误诊为良性肿瘤,2例误诊为良性肿瘤恶变,2例误诊为恶性肿瘤;肿瘤性质方面,3例误诊为腺瘤类肿瘤,2例误诊为血管源性肿瘤,1例误诊为胃肠道间质瘤,1例误诊为神经源性肿瘤,1例误诊为癌。文献报道多为个例、以肺内或腹腔内报道较多,且表现多样,缺乏大宗病例报道,无特异性征象。本组病例影像学表现与文献报道相一致[2,8,9]。本病应与腺瘤、神经源性肿瘤、血管源性肿瘤等相鉴别。
3.3.1 腺瘤:腺瘤类肿瘤CT扫描密度均匀,与肺外IMT两者较难鉴别,主要通过病理学组织成分鉴别。本组病例误诊为腺瘤病变2例未行增强扫描,更加较难与之鉴别。
3.3.2 神经源性肿瘤:发生于胸腔IMT起源较难明确,与后纵膈者神经源性肿瘤鉴别困难。
3.3.3 血管源性肿瘤:该肿瘤由于富含血管,故增强扫描呈现明显强化,肌间组织内病变较难找寻受累血管,在强化方式上与强化均匀的肺外IMT鉴别较难。对于强化不均匀中央区不强化、周边强化IMT可与之鉴别。
3.3.4 其他肿瘤:发生于腹部病变,应与胃肠道间质瘤、恶性纤维组织细胞瘤、上皮来源肿瘤及转移性肿瘤相鉴别[8]。
IMT的CT、MRI表现多样化,影像学征象与病理表现相符合,影像学检查有助于IMT的正确诊断和鉴别诊断,对明确病灶范围以及与邻近组织器官关系有重要的价值,对术前诊断、指导临床选择合理的治疗方案有重要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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